鲁橹
这是壮年的晨光。时令到了六月
我肩上的清晨脱得快,手臂半裸
已有局部的灼热
那投射到墙壁上的光,穿透还在睡梦中的人
亮度大,丝毫没有杂念
迅速将生活拉到高潮
只在“呀——”的一声滚过头顶时
黑色的陶罐倾斜,它倒出暮晚的行踪
匆忙间掠过的柳树丛
枝条交代的星光,还只亮出少数
它不是多数人瞄准的星球
它黑暗、先锋、声音里住着钉子
以自由为武器,绝不对精致的笼子
抱有幻想
它祝福过春风。对人间的喜事有过恭贺
它的喧哗是荆棘的,建筑在野山藤深处的家
曾经喂养过被枪手伤心的喜鹊
此时,暮晚
它抱着自己身体的陶罐,隐身于无知之地
一夜不歇,熬煮生存者的灵药
春雨逗留墙角,以为雨也会有横断面
手指沾上,又凉凉地滑下
滂沱的雙眼
悄悄闭上的瞬间,背部的风穿过
再次吹落又一颗星辰
道别的人不走,门窗斜射的灯光
湿漉漉的,一会儿明朗
一会儿暗昧
下场就是:陷入笼统的黑暗中
雨季因为模糊而分外漫长
我将把夜晚删去得多一些
黎明到来,雨水会慢慢停下
清晰的面容,照见更有说服力的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