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化教学视角下经管课程整合的实证研究

董申 王金玲 陶然

【摘要】 商业模拟是不断演进的游戏化教学方法，在经济管理实践教学中应用非常广泛。现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商业模拟的教学应用和效果评价等方面，对依托商业模拟优化课程体系和构建商业模拟教学模式的研究较少。本文提出了以商业模拟为顶点整合经济管理人才培养金字塔形课程体系的创新思路，并着重介绍了游戏化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的模式选型、设计思想和设计方法。多角色商业模拟的设计思想以翻转课堂、因材施教、难度适中、量化引导和学以致用为核心，并具体贯彻到规则设计、流程设计和数值策划等环节。银企博弈沙盘为这一教学模式构建方法提供了实例，可以引导学生将经济管理类各门课程的知识点融会贯通。实证研究和数据分析表明，该模式在教学实践中取得了良好效果。

【关键词】  游戏化;实践教学;商业模拟;沙盘模拟;翻转课堂;教学设计;实证研究;课程体系

【中图分类号】  G423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458x（2019）2-0071-08

一、研究背景

经济管理专业人才需要将理论知识与实践能力紧密结合。在高校和企业大学的经管课程体系构建中，实践教学承担着将教学内容具象化为专业技能的桥梁作用（刘友金， 等， 2010），肩负着知识升级转化的使命。近年来，翻转课堂、游戏化学习、移动学习等新型学习方式进步较快（尚俊杰， 等， 2018），为实践教学增添了技术手段。游戏化探究学习可以通过“做中学”建立经验和知识的关联，在实践教学中具有重塑学习方式的重要作用（尚俊杰， 等， 2015）。如果构建得当，游戏化可以成為深度学习的手段，帮助学生强化知识的迁移运用，提高问题解决能力（张立国， 等， 2017）。商业模拟（Business simulation或Business simulation game）就是一种不断演进的游戏化教学方法，适用于联结各门经管专业课程，构建综合实践平台。

商业模拟至今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现代商业模拟的先驱是苏联列宁格勒经济工程学院的Mary Birshstein于1932年设计的Ligovo打字机生产线模拟，用于训练管理人员处理生产问题。美国管理协会开发的Top management decision game于1957年出现在华盛顿大学的商业策略课程中，被普遍认为是商业模拟在大学中的首次应用（Faria， Hutchinson， Wellington， & Gold， 2009）。在欧洲，瑞典学者Klas Mellander在上世纪70年代开始探索商业模拟，其Decision base等沙盘模拟产品影响较大（Cowey， 2005）。我国商业模拟的应用起步较晚，北京大学自1983年起开展的企业经营模拟系统教学比较有代表性，并在此后逐步升级为BUSIMU、BizSim等平台（王其文， 等， 2012）。21世纪初，用友公司将ERP沙盘模拟引入我国高职院校和大学，并迅速推广流行，已有上千所学校以此为基础开设了ERP沙盘模拟课程（王杏， 等， 2015），在国内几乎已成为商业模拟的代名词。

目前，关于商业模拟教学的论著主要着眼于知识点讲授（宋坤， 2012）、教学组织（周长利， 2017）、系统应用和效果评价（朱孝平， 等， 2016）等方面，关于如何设计商业模拟教学模式、并以之优化经管课程体系的方法论研究较少。商业模拟和沙盘模拟的具体设计思想和设计方法甚至已成为“不传之秘”。本文尝试进行这方面的探讨，并以银企博弈沙盘为例，阐述如何从零开始构建翻转课堂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为金融、经济、管理、会计等专业提供实践教学的平台，以之为顶点整合金字塔形经管课程体系。

二、商业模拟对经管课程体系的优化

经济管理专业的知识体系呈小集群、多层次、强联结的特点。例如，会计学、财务分析、审计学在专业分类上较为相近，在学习顺序上逐步递进;货币银行学、金融学、金融风险管理也存在类似的关系，且均与前述会计学等课程密不可分。如果采用金字塔模型来统筹描述经管专业的课程体系，那么金字塔的顶点可以认为是专业学习的里程碑。

有研究认为，确定具体专业方向和主攻目标的专业平台核心课程是金字塔课程体系的顶点（邵培仁， 等， 2004）。从实践教学的视角来看，如果有一种实践教学方法能够将尽可能多的经管类专业课程有效整合起来，在梳理整个课程体系、打通知识脉络的基础上，组织学生扮演不同的经济角色和职位角色开展互动的模拟经营，将各门课程所学的知识付诸实践，则可以成为金字塔课程体系中更加理想的顶点。游戏化的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正是这样一种有效的实践教学方法（如图1所示）。

本文使用的多角色商业模拟在概念上有别于传统的模拟经营。在典型的用友ERP沙盘中，每组学生代表一个企业，教学重点是模拟企业的生产经营和财务管理，因此，只有企业一种经济角色。多角色博弈的商业模拟可以设计企业、银行、政府等不同的模拟实体，产生分工、合作、竞争、博弈的经济关系，有利于引入更多的专业知识，实现更加丰富的实践教学内容（如表1所示）。

多角色商业模拟比传统的单角色模拟内涵更丰富，覆盖的课程和知识点更广，知识梳理联结的作用更强。本文介绍的银企博弈沙盘就是一种多角色博弈的商业模拟，比传统的商业模拟更加复杂。以下着重阐述这种实践教学模式的具体设计方法。

三、教学模式构建

商业模拟的教学模式构建应紧紧围绕教学内容开展，具体构建内容包括模式选型、设计思想、模拟设计和数值策划四个主要部分（如图2所示）。

（一）模式选型

时至今日，商业模拟已有大量各具特色的教学产品，也有多种分类角度（Greco， Baldissin， & Nonino， 2013）。例如，按照教学目的可以分为概念性（认识企业环境等）、软技能（领导力、高效沟通等）和硬技能（项目管理、财务管理等）;按照参与者决策的具体内容可以分为定性模拟和定量模拟;按照教学组织环境可以分为计算机网络和面对面两种。不同类型的商业模拟适用于不同的教学目标和学生群体。

为了使学生在商业模拟课程中领悟商业思想，实践课堂知识，有必要结合教学目标和学生情况，在课程设计前期选定适合的模拟类型。具体的选型可参照先修课程→模拟内容→教学组织环境的顺序开展。其中，教学组织环境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后续的课程设计方法和资源投入。表2是面对面沙盘模拟与基于计算机网络的商业模拟特点的对比分析。

为了充分利用现场授课的优势，银企博弈沙盘采用了面对面沙盘模拟的形式，本文主要介绍此种设计方法。面对面沙盘模拟也可以根据需要实现电子化和网络化，但其具体决策和操作仍然属于面对面沙盘模拟，与计算机网络模拟不同。

（二）设计思想

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的设计思想是：为每个小组分配一种经济实体的角色，小组内部由学生各司其职，利用沙盘模板、筹码、凭证等道具，在动态的情景下，开展互动的模拟经营和量化的沙盘推演，模拟实战不同经济实体之间协同合作和竞争博弈的全过程，使商业模拟活动黏合整个经管课程体系。下面以银企博弈沙盘为例简述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的课程设计原则。

1. 翻转课堂

翻转课堂的模式使教师由课堂知识的传授者转变为交流互动的组织参与者（黄金煜， 等， 2014）。教师在课前将相关的专业知识、模拟规则等编制成多媒体资料，安排学生提前自主学习。不同角色的学生可以针对性学习相关内容，带着参与实践的好奇和冲动参加现场培训。这种教学组织有利于优化课堂结构，为互动答疑和沙盘推演创造条件。而且，沙盘模拟相关的专业知识均为学生已经学过的课程，占用课堂时间专门复习的必要性不大，采用翻转课堂的模式可以使学生针对自身薄弱环节各取所需。

2. 因材施教

按照多角色博弈的设计，可以为不同学生分配不同的角色，获得因材施教的效果。在针对高年级学生、MBA或银行新入职员工的银企博弈沙盘中，将实践经验较浅的学生分到银行组，可使其融入职业角色，快速熟悉银行各部门的经营运作;将有一定银行实习经验的骨干学员分到集团企业组，可使其切身体悟集团企业的业务特点与风险要素。在适宜的时间，学生之间还可开展角色互换。

3. 难度适中

过于简单的商业模拟容易和实际脱节，起不到培训的作用;过于复杂的商业模拟虽然更真实，但容易失去教学的焦点，可能导致学生疲于应付，甚至丧失兴趣。商业模拟教学的设计应特别重视调整挑战性、趣味性与严肃性的平衡，一方面以游戏化的方式牢牢拴住学生的注意力，另一方面也要时刻保持严肃的学习目标，切实发挥实践教学在课程体系中的顶点作用。

4. 量化引导

打磨精良的商业模拟应该在量化上平衡设计。目前的模拟系统中多采用虚拟商品，生产规律和价格走势与真实市场脱节，趣味性和挑战性也有限。因此，如果课时充裕，可以充分发挥市场的自平衡作用，设计价格形成机制或交易撮合机制，由学生在商业模拟的进程中切身感受市场影响价格。如果课时有限，则可以将真实商品的生产经营特征加以量化并引入沙盘，将某个历史时间段的真实价格予以调整加工，给出若干线索让学生使用计量经济学手段自行预测价格走势。两种量化方法均可达到很好的教学效果。

5. 学以致用

设计过程中，应安排丰富的实践内容，将各门课程的主要知识点融入模拟当中付诸实践。教师应引导学生推演各自商业角色的关键经营决策，将课堂学习的知识融会贯通、学以致用，并适时启动宏观经济波动、货币政策调整、商品价格起伏、监管风向突变等模拟情景，施加限时决策的时间压力，切实提升学生的市场营销、企业管理和危机应对能力。

（三）模拟设计

1. 沙盘模板设计

沙盘模板是沙盘模拟的关键教具。模板上资产、负债、收支等科目布局与财务报表的布局一致，有助于会计学和审计学等课程的巩固。学生使用筹码表示商品和货币，通过筹码在沙盘上的有序移动和互换交易直观模拟各种经营活动，观察并控制资金流和货物流等经济要素，实现对商业活动的模拟。在多角色博弈沙盘模拟中，需要为不同的经济实体设计不同的沙盘模板。本文所述的银企博弈沙盘有银行、企业总公司和企业子公司三类模板，其中企业子公司模板除将资质替换为额外的经营模块外，其余与总公司模板（如图3）相同。银企博弈沙盘模板如图4所示。

2. 规则设计

模拟规则是商业模拟的具体操作方法和行为准则，是对真实经济环境的高度抽象和提炼，有助于市场营销、财务管理和经济法等多门专业主修课知识的巩固。规则的设计直接决定了商业模拟的真实性、难度和趣味性，因此至关重要。模拟规则主要包括财税规则、生产经营规则、投标规则、研发规则、法务规则、监管规则和罚则等内容。例如：市场订单和债券可以使用广告费、密封标书和拍卖等方式来争夺;研发某项资质需要在付出研发费后，在时限内完成智力游戏（如拼图），未完成则研发失败，研发费不返还;资金链断裂则为破产，可寻求并购、债转股或申请政府援助。

3. 流程设计

面对面商业模拟的核心是运营活动，流程设计直接影响模拟的合理性和流畅度。在多角色模拟流程的设计中，必须将各个步骤清晰划分，并使不同的经济角色在同一时间的工作量大致相同，以免出现一组忙碌不堪、另一组无事可做的情况。对于多角色模拟，由于多方交易的存在，流程设计必须环环相扣，按部就班，否则整个模拟将无法计算和控制。例如，“申请贷款”环节必须安排在“归还贷款”之后，否则将大大降低企业组资金预算的难度，使其轻易规避银行实务中“借新还旧”的相关限制。可参考银企博弈沙盘的运营流程设计（中国农业银行大客户部， 等， 2017）。

（四）數值策划

数值策划是将金字塔形课程体系付诸实践的主要手段，可以引导学生开展计量经济学、企业资源管理和金融风险管理等多门课程的知识应用和具体计算。主要包括经营设计、市场设计和情景设计等内容，主要原则是特色鲜明、充分仿真、竞争平衡、盈亏适度。以下重点介绍银企博弈沙盘的数值策划方法。该沙盘中的货币单位为W，对应人民币1万元，以使各项价格与现实可比。

1. 经营设计

银企博弈沙盘中的企业可以自由开展多种业务，各自具有不同的原材料和生产周期等要素。业务经营模块是数值策划的核心内容，其生产特征和价格要素直接影响沙盘运行的可持续性。为达到充分仿真的目标，经营公式全部以真实企业的生产经营为参照反复推敲。例如，贸易模块模拟批发行业，每季度支付固定费用即可从事商品贸易;房产模块模拟房地产行业，1单位“房产”相当于一栋建筑面积15，000平方米的住宅楼，模拟投入为地价以及2单位钢、8单位砼和2，000W綜合费用;基础设施模块以小型风电场为参考，原材料投入包括风机（科技）、风机塔筒（钢）、建材（水泥）和综合费用。此处，模拟商品应通过生产经营公式建立联系，不宜过于孤立某一种商品（参见表3的示例）。

2. 商品市场设计

商品的市场需求和价格是市场设计的核心，需要将各种商品的需求量与学员数量、资金情况和模拟情景相结合，设置具有一定波动的需求曲线。价格走势方面，可以采用自主形成价格的机制，也可以使用参照商品的实际价格走势为基准价格。例如，矿产价格取出口水泥和秦皇岛动力煤的平均价格，钢材价格取HRB400 20mm螺纹钢价格，科技产品价格参照华强北综合指数，房价参照新房价格城市综合指数，地价参照全国主要监测城市住宅地价总体水平。为使价格趋势更加平滑、运算更加简便，可以将指数型数据加以缩放和取整。

3. 金融市场设计

金融要素是左右货币流转的关键因素，包括金融市场、金融监管和银行管理等内容。为达到真实与难度的平衡，并与模拟经济环境中的资金量相匹配，模拟金融要素应在现实基础上做出调整，银行管理的工作内容也应适当简化。银企博弈沙盘中，银行吸收的存款由企业对其做出的服务质量评分决定，以体现竞争和博弈的作用：

[银行存款i=j企业给银行i的评分jj企业给出的总分j×j企业流动资金j]…（1）

在初始状态下，银行一级资本充足率要求为15%，总资本充足率要求25%，最低拨备率要求1%，存款准备金率15%，基准利率5%，再贷款利率2%。内部管理方面，银行开展内部评级（AAA、AA、A、B、C和D六级）和五级分类，并由教师提供测算工具用以估算违约概率和经济资本等风险管理指标（如图5所示）。

4. 情景设计

多变的模拟情景是趣味性和严肃性的良好结合点。情景可以很好地模拟宏观经济和金融政策等要素对市场的影响，锻炼学生的思维和应变能力，贯穿更丰富的专业课知识点。情景设计应与市场设计共同进行，可以设置多种预设情景，由讲师根据需要择机启动。表4列举了几种模拟情景。

表4 银企博弈沙盘模拟情景举例

[情景名称 情景内容 利率市场化 经济较快发展，央行不再设置基准利率，存贷款利率全部由市场决定 经济过热 基础工业产品价格高位运行，科技商品需求爆发式增长，存款准备金率提高 经济低迷 经济不景气，基础工业产品价格低迷，订单不足，个别在途订单出现拒收货物或延迟付款的情况。政府出台一系列刺激政策，存款准备金率下降 负利率 存款准备金率下降，央行再贷款利率0%，存放央行利率-1%。房地产成为避险资产受到追捧，价格上升 产业升级 货币政策回归稳健，房地产价格虚高，随时有大跌风险。基础工业产品价格持续低迷，但受基础设施建设拉动，仍有订单需求。科技产业迎来黄金时期 ]

5. 考评设计

商业模拟课程应设置明确的量化考评指标，这一设计有多重意义。首先，量化考评可以指引学生的经营策略，使其有的放矢;其次，量化考评可以唤醒学生的竞争精神，增强趣味性;最后，量化考评可以提高各组的凝聚力，这在组员互相不熟悉的员工培训中尤为适用，兼可节约团队建设的时间。

在银企博弈沙盘中，量化考评的核心是所有者权益。为了客观评估银行和集团企业的发展潜力，避免“短期行为”，设有加分指标鼓励各组有益的战略部署，例如针对正确使用资本计量工具的银行和企业开展投资回收期较长的基建项目予以加分。另一方面也设置了扣分指标，惩罚资本充足率不达标和贷款逾期等违规违约行为。

[考评得分=所有者权益×100%+k考评调整项k]…（2）

四、教学效果研究

（一）研究工具与对象

为研究游戏化商业模拟的教学效果，项目组使用了农银大学教学质量评估体系（农银大学武汉培训学院课题组， 2017）的问卷作为研究工具。该问卷以培训教研、课程创新和师资培养为出发点，由课程评分与教学满意度两部分组成。其中，课程评分包括“授课态度与仪表”“内容充实性与实用性”“逻辑性与表达”“启发性与互动性”和“课堂组织与调控”五个题项，均使用李克特5点量表（1表示最低，5表示最高），将五个题项得分取平均值得到本课程的课程评分（5分制）;教学满意度为百分比评分。

项目组在课程研发过程中陆续开展了项目组内测、一天半的6人内部试运行（每人代表一组）。课程经屡次修改成形后，采取提前发放学习资料的翻转课堂方式，在针对不同学生群体的三个教学项目中开展了银企博弈沙盘课程的授课。研究对象概述如下：

1. 中央财经大学，2017年专题班，授课对象主要为MBA与少量高年级本科生，共计36人，其中男生12人，女生24人，沙盘课程为期2天。本专题班同期开展的课程共25门，其他课程如私募基金与风险投资、商务数据分析等，均未采用游戏化商业模拟。

2. 农银大学武汉培训学院，2017年8月新员工入职培训班，授课对象为中国农业银行新招聘的应届毕业生，共计68人，其中男生43人，女生25人，沙盘课程为期2.5天。本培训班同期开展的课程共39门，其他课程如农业银行全面风险管理、银行业务产品创新经典案例等，均未采用游戏化商业模拟。

3. 农银大学天津培训学院，2017年9月客户管理实战专题培训班，授课对象为中国农业银行对公业务骨干，共计37人，其中男生22人，女生15人，沙盘课程为期2天。本培训班同期开展的课程共8门，其他课程如跨境金融形势与产品介绍、反洗钱合规管理等，均未采用游戏化商业模拟。

（二）研究结果分析

上述三个教学项目的所有课程全部结束后，项目组通过校方发放了问卷，调查了同期全部课程的评分与教学满意度。问卷共发放141份，收回130份，回收率92%，均为有效问卷，其中男生75人，女生55人。调查结果使用SPSS进行统计分析，将银企博弈沙盘与同期课程做了对比（如表5所示）。

数据统计分析显示，学生对银企博弈沙盘模拟教学的课程评分与教学满意度评价均高于同期课程的平均水平，差异具有统計学意义。

进一步分析表明，问卷各题项按评分差异由大到小排序为“启发性与互动性”“内容充实性与实用性”“课堂组织与调控”“逻辑性与表达”和“授课态度与仪表”。其中，仅“授课态度与仪表”评分差异不显著（p>0.1）。由此可知，沙盘模拟主要因其游戏化的互动课堂模式和贯穿知识体系的充实内容等因素受到学生的欢迎，如表6所示（按评分差异降序排列）。

信效度方面，本文使用的问卷Cronbachs α值为0.8071，信度较高;该问卷为农银大学使用多年的成熟量表，通过了专家评议，题项代表性较强，内容效度良好;问卷取样适当性KMO统计量为0.7468，Bartlett球形检验近似卡方值为140.1301（p<0.001），特征值大于1的2个因子累计方差解释率77.74%，结构效度较好。以Kaiser标准化最大方差法旋转，去掉因子载荷小于0.5的系数，按题项可将两个因子分别命名为“课程质量”和“教师素质”。因子载荷矩阵如表7所示。

（三）经验与思考

商业模拟教学模式研发难度大，需要结合实践不断改进迭代。银企博弈沙盘的测算和研发历时半年，制作了项目文档和翻转课堂教材，定制了筹码等教具，并申报了相关知识产权。

教学实践表明，本教学模式对真实经济环境的金融和商业过程进行了游戏化的高度模拟，通过沙盘推演的形式调动学生全程自主参与模拟实务，并将各门课程所学知识有机结合并付诸实践。模拟经营全部以高度自由的互动形式开展，而且各种学习活动可以及时收到同组同学和竞争对手的反馈与评价。游戏化教学模式趣味性强，学生走神和玩手机等现象几乎绝迹，很多学生在下课后仍然长时间留在教室讨论经营策略，或者互相传授需要巩固的知识点。由于学生的互动、互评、互教，教学效果明显好于传统的课堂讲授。

在课堂和课后反馈中，学生反映“沙盘模拟非常有趣，有现实意义”“身临其境地了解到一些经营知识和商场处事原则，感受到一个和书本学校不同的世界”“对企业经营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打破了自己异想天开的幻想，很有帮助”“发现了自己会计知识的欠缺，收获非常大”“切实感受到企业运营的复杂与分工明确、规章完善的必要性”“模拟沙盘给足了学员成就感，将法律、会计、金融等学科融会贯通了”，等等。有的学生主动撰写了复盘报告，对沙盘模拟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并认为“时间越长体会越深”，希望增加课时，全校推广。为直观起见，将学生反馈内容制作了如图6所示的词云。

商业模拟课程对教师知识面、控场能力和应变能力等方面要求较高。模拟过程中可能出现各种突发情况，需要教师及时引导，灵活协调。在学生提出并购和资产证券化等奇思妙想的经营措施时，教师即便始料未及，也应尽量予以鼓励，引导学生大胆尝试、观察结果、认真复盘。在发生公司破产、银行挤兑等特定情形时，教师可以暂停模拟进程，讲授与之近似的真实案例以深化教学内容。多次授课实践表明，教师对学生模拟活动的支持、肯定和补充讲解，可以极大地活跃课堂氛围，提高教学效果。

五、总结与展望

本文创新研究了以游戏化多角色博弈商业模拟为顶点整合金字塔形经管课程体系，系统阐述了全新的多角色博弈沙盘商业模拟教学模式的构建方法，着重介绍了其设计思想、设计过程和数值策划等内容，并以银企博弈沙盘为例，详细介绍了该教学模式的开发过程、设计要点、教学效果和教学组织经验，可以为高校和企业大学优化课程体系提供参考。

本文所述的银企博弈沙盘模拟是典型的面对面沙盘，具有计算机网络模拟所不具备的直观性和透明性。而且，多角色沙盘的角色分工可以直接体现谈判和交易等商业博弈行为，比传统的单角色沙盘内容更加丰富，可以将会计、企业管理和金融等课程的知识点融会贯通，达到优化课程体系的效果。但由于人工计算能力的限制，面对面沙盘各项市场数据的平衡性高度依赖沙盘架构师的数值策划水平和讲师的临场应变能力，为课程开发带来了一定难度。对学生而言，银企博弈沙盘的难度和先修课程要求高于市面上流行的ERP沙盘，在课程体系中应靠后安排。

下一步工作中，可考虑将游戏化多角色商业模拟加以远程化，并开发相应的计算机系统，在保持面对面沙盘优点的基础上打破距离限制;或者引入增强现实和物联网等技术制作教具，一方面实现更加复杂而真实的经济模型，另一方面简化操作，使讲师和学生的精力集中在学习本身，更好地实现游戏化商业模拟在课程体系优化中的顶点作用。

（北京大学尚俊杰，中国农业银行房婉秋、纪晓玲、杨莹、欧阳敏姿、王倩，中央财经大学刘艳萍和芬兰Cesim公司吴雯对本文亦有贡献，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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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8-04-17

定稿日期：2018-07-27

作者簡介：董申，硕士，高级经济师;王金玲，硕士，经济师;陶然，硕士，经济师。中国农业银行大客户部（100031）。

责任编辑 韩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