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族当代文学研究综述

2019-03-29 10:17陈鸿雁
牡丹 2019年6期
关键词:民间文学民间故事作家

东乡族是甘肃省三个特有的少数民族之一,其民族文化意蕴丰厚,源远流长。东乡族文学是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东乡族文学包括民间文学和作家文学,当代东乡族文学指1949年迄今经历了发展到成熟过程的东乡族文学。

一、国内相关研究

当代东乡族文学在半个多世纪的发展过程中,其研究经历了民间文学的搜集和整理、文学史的编写、文学成果的专题性研究三个既相交叉又过程鲜明的阶段。

(一)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

20世纪50年代,甘肃省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省民委、省民研所及兰大、西北民院等单位组织一定的人力对东乡族民间文学进行了发掘搜集工作,他们整理出了《白羽飞衣》《米拉尕黑与海地亚》等优秀的民间故事和花儿选本,成绩比较显著的有东乡族唐剑虹,汉族赵雁翼、柯杨、李牧泉及回族郝苏民等。改革开放以来,东乡族民间文学工作者赵存禄、马自祥、马如基、马子璋、汪作任、马维岗、汪小平、唐小元等尽力保持、体现原作品的特色和风格,取得了一大批全国民间文坛认可的成果。例如,1981年郝苏民、马自祥编著的《东乡族民间故事集》和汪玉良主编的《东乡族民间故事选》是东乡族民间文学最早搜集整理出版的著作,各收集散文叙述形式的作品近30篇,为当时的研究提供了最初的文本。1982年郝苏民编著的《东乡族保安族裕固族民间故事选》收录东乡族民间故事34篇,1994年马自祥编著的《东乡族文学史》附重点作品,共计30余篇。

此外,自20世纪50年代至今,由地方政府或地方民族研究学者出版的如《东乡族简史简志合编》(1959年)、《东乡族风俗志》(1989年)、《东乡族文化形态与古籍文存》(2000年)等14部历史或综合类文献式著作,内容涵盖了东乡族历史、生产状况、社会生活等方面,虽均为东乡族文学另辟篇章,但多限于概念式的描述,只能为研究者提供模糊的印象。

(二)文学史的编写

1994年,东乡族学者马自祥编著的《东乡族文学史》是第一部东乡族文学史专著,明确了东乡族文学的古代、近代、现当代的发展分期,第一次把东乡族文学的史学发展及作家作品集中地推向外界,使人们完整地认识1994年以前的东乡族文学真实的历史面貌,为之后的东乡族文学研究提供了坚实的资料。该书共计24万字,有丰富、详实的原生形态文学史料。古代文学部分有撒尔塔的各类传说、英雄史诗和民间叙事诗、劳动歌谣、哈利歌、谚语、寓言故事和民间童话,还有小经文及拜提、克拉麦迹、碑铭诗文;近代文学部分有近代民歌花儿、宴席曲、近代民间故事;现当代文学部分以花儿的介绍为主,仅用极小的篇幅简要介绍了第一代作家的情况,说明当时书面文学尚处于发轫阶段。

(三)文学成果的专题性研究

东乡族文学成果的专题性研究主要体现在东乡族标志性文学成果研究和代表性作家的研究等方面。

1.民间文学

20世纪90年代前,东乡族民间文学集中于民间歌谣“花儿”的专题性研究上,1959年沙占君的《东乡族花儿选辑》是国内较早涉及东乡族民间文学的成果。此后,乌力更、马峰明、赵丽宏、于海涛等的《东乡族民歌艺术研究》等8篇论文分别从口碑文献、文化心理结构、歌词和审美意蕴等方面研究东乡族“花儿”的特色,思辨性很强,有一定的学术借鉴意义。20世纪90年代后,其多集中在民间故事的文化内涵研究,比较有开拓性的成果以武文的《东乡蛙精故事探考》、李静的《东乡族民间故事类型和女性叙事研究》、唐占虎的《弯月折射中的民族文化记忆——东乡族民间叙事长诗〈米拉尕黑〉的叙事解读》、杨慧茹的《东乡族民间故事类型及文化内涵探析》等为代表。此外,马自祥的《伊斯兰苏非文学在我国东乡族中的变异和发展》《东乡族小经文“拜提”的人文资源价值》等,从历史、宗教文学等角度对东乡族文学做了历史性的解读,把东乡族文学研究推向了一个高度。

2.作家文学

新中国成立前,东乡族没有专门作家与书面创作的文学作品。新中国成立后至今,形成了以汪玉良、马自祥(舍·尤素夫)、赵存禄、马岱川、马如基、钟翔、冯岩、马自东、了一容等为代表的老中青作家群,体裁涉及诗歌、小说、散文、戏剧、报告文学等。其中,汪玉良是东乡族书面文学的奠基人,代表作有长篇叙事诗《米拉尕黑》等。最早整理出版的是1980年魏泉鸣的《东乡族文学作品选》,而2014年出版的《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集·东乡族卷》是目前比较完整的作家文学作品集,共收录新时期东乡族小说12篇、散文30篇、诗歌25篇、报告文学6篇,首次打破了空间维度,收录新疆东乡族作家艾布的作品。另外,东乡族文化网也收录了部分东乡族作

家的作品。

学术研究上,1977年《边疆盛开大寨花——少数民族学大寨诗歌选》首次提到了东乡族诗歌,此后近40年东乡族作家文学进入全面发展时期,学术研究主要集中在汪玉良、馬自祥、了一容、冯岩、钟翔等代表性作家或单一文学体裁的专题研究上。例如,蒲惠民的《东乡族的第一个诗人——评汪玉良的诗》、舒侠的《信仰的固守与创作的回归——读了一容的〈挂在月光中的铜汤瓶〉》、王锐的《铁骑刀光中的西秦长歌——评东乡族作家马自祥的长篇历史小说〈阿干歌〉》、郭茂全和段莎莎的《乡土物事的细描与土地伦理的沉思——东乡族作家钟翔的散文世界》、权薇的《东乡族诗歌》等26篇学术研究论文,使东乡族作家文学专题研究在微观深度和宏观广度上往前迈进了一大步,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新的参考。

以上专题研究的学术意义不仅在于发现了许多被湮没的文学成果,而且为东乡族文学的多风格、多特质提供了注释,更重要的是对东乡族当代文学史提供了实证性的补充,也标志着东乡族文学研究的深入。

二、国外相关研究

就国外看,主要是原苏联蒙古学专家托达耶娃的《东乡语》、Stephen S. Kim的《东乡语词法研究》和Kenneth L. Field的《东乡语语法概要》等语言研究中涉及了文学。真正意义上的东乡族文学研究是东京外国语大学黑岩高的调查报告《关于中国各地小儿锦的使用状况和出版物——以云南、甘肃省为中心》(第六部分重点介绍了东乡族等的“小经”文使用情况)和日本学者角道正佳相继发表的《青海、甘肃蒙古语系民族中流传的蟒古斯故事》《土族和东乡族〈逃走型红头巾〉的相似性》等论文。

三、国内外研究述评

随着经济的发展、外出人口的增多及新文化的传入,当代东乡族文学出现了不利于自身发展的问题。

一是某些民间文学作品整理时存在刻意“文学化”倾向,忽视了口头文学的语言色彩,同时,在成果传承和保护中,地方政府将其视为“内部资料”或个人文化财产拒绝公开,一些负责人出现断层导致成果流失。

二是研究视角单一,空间视野不够开阔,跨地域、跨民族比较研究较少,更缺乏多学科结合、多维度、立体化的研究格局;支撑研究的理论方法滞后,个别研究者对新理论运用机械化,显得苍白而浮泛。

三是文学成果的专题性研究较多,总体把握、综合性研究较少。例如,民间文学多是花儿或民间故事的单一体裁研究,把民间文学看孤立的文学现象,没有将其放在更广阔的时间和空间领域去考察,其研究存在低水平重复性现象。作家文学研究也集中在一些知名作家的作品研究上,极少出现创新的学术突破,酿成了层面化、肤浅化的研究现状。《东乡族文学史》编写距今已20余年,对当代东乡族书面文学发展研究处于滞后状态。

四、结语

本文回顾了东乡族文学研究的发展历程,梳理其发展脉络,研究其发展规律,总结其经验和教训。其间从学术视野的丰富性和体系的相对完整性来探讨当代东乡族文学发展和成熟的文化生态、类型、同源性等问题,提出当代东乡族文学发展中的国家意识等观点,对接“中华多民族文学史观”“文学共和”等学术前沿的热点话题,进一步提升东乡族文学研究的学术水平,进而扩大东乡族文学的影响。这不仅是东乡族文学发展的内在要求,也对其发展起到承上启下的学术推动作用。

(兰州交通大学)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8年度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东乡族当代文学研究”(项目编号:YB05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陈鸿雁(1975-),女,甘肃张掖人,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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