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财经大学 甘肃 兰州 730020)
学术界对人口转变规律的认识随着理论研究的丰富不断加深,从兰德里的《人口革命》到诺特斯坦等学者对传统人口转变的解释,再到寇尔等学者的进一步研究,不同的研究学者基于不同角度告诉我们人口转变要经历哪些阶段以及人口转变背后的大背景和动因是什么。传统的人口转变主要是指在工业化、城市化和现代化推动下,人口在生产类型由“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增长率”,经过“高、低、高”向“低、低、低”的历史性转变(刘爽等,2012)。随着学者们对人口转变理论研究以及实践拓展,以数量、结构和质量为分析框架的三维人口红利理论可以更加深刻、更加科学地理解人口红利的内涵与外延、分析当下我国正处于人口红利期的国情。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的人口转变过程便开始了,此时人口转变主要特征为死亡率大幅度下降(蔡昉,2010)。死亡率在1960年达到最高点后持续降低;人口出生率在20世纪60年代达到最高点,随后由于计划生育政策和社会经济因素等原因开始逐步降低。具体表现为:人口出生时的预期寿命由1960年的43.72岁开始显著增加达到2017年的76.41岁;婴儿死亡率也逐步下降到2017年的每千例婴儿8人;总生育率在1965年左右达到最高之后持续下降,从1966年的女性人均6.3个孩子下降到2017年女性人均1.63个孩子。
人口的年龄结构在人口转变的同时也发生变化。人口年龄结构转变的开始阶段,主要表现为少儿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不断增大,老年年龄人口占比小幅度上升,劳动年龄人口占比的显著上升;随着社会发展,人口年龄结构发生转变,根据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情况,各年龄组人口占比有所变化:少儿占比(0-14岁)由1953年第一次人口普查的36.28%下降至200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22.89%;老年年龄人口占比(65岁以上)由4.17%上升至8.87%;而劳动年龄人口占比(15-64岁)由59.31了%上升至74.53%。
性别红利理论主要是基于人口红利和女性主义理论延伸而来的,是基于两者的深挖与创新。性别红利是指充分挖掘女性劳动力,具体指通过性别观念平等、劳动市场平等途径,对现有的女性人口劳动能力进行充分利用,特别是潜能的充分开发,形成有利于经济持续发展的劳动力资源动力,进而从家庭微观和经济宏观两方面增进人民和社会福祉(杨菊华,2018)。
下文将引用Pace(2016)提出的模型来估计人口红利和性别红利的经济影响:
假设1:劳动年龄以外的人口(16岁以下和60岁以上)没有经济产出
假设2:劳动参与率(16岁-60岁之间的生产率)没有年龄差异
假设3:新进入市场的劳动者所从事的工作,与当前经济中的劳动生产率平均水平相当
由模型1: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人均产出*劳动年龄人口(16岁-60岁)*人口的劳动力参与率(16岁-60岁)/总人口
可知,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率等于这四个因素中增长率的总和。
因此引出模型2:人均GDP增长率=人均产出增长率+劳动年龄人口增长率(16岁-60岁)+人口劳动参与率增长率(16岁-60岁)-总人口增长率
基于以上模型,衡量人口红利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即劳动年龄人口增长率与总人口增长率之间的差异;衡量性别红利对人均GDP增长的贡献,即人口劳动参与率增长率,其中人口劳动参与率的一部分为女性人口劳动参与率。由此可以看出性别红利在于宏观经济增长方面发挥着和人口红利一样重要的作用。
以上模型对于性别红利的评估也有一定的误差。一方面,在3个假设被违背的基础上,对于性别红利的估算会具有一定误差;另一方面,衡量的是女性在正式劳动力市场上就业时的经济收益,但没有计算女性因失去无报酬的经济活动而造成的经济成本,这会使计算过程夸大了性别红利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该模型虽然计以上算存在一点缺陷,但符合国民经济核算。如果女性照料孩子和老人以及做家务等无报酬的活动得到适当的衡量,就有可能更准确地衡量性别红利的影响。
基于以上模型估算,我们不难看出性别红利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与人口红利一样重要,这一结论对于劳动年龄人口在未来面临巨大挑战的中国至关重要。因此,以下将从宏观政策和家庭微观两方面提出性别红利的实现路径,以实现女性充分就业,让性别红利对经济增长发挥持续的积极作用。
首先,充分认识性别红利重要性。我们应关注女性在社会劳动参与以及经济活动的价值,性别红利和人口红利一样重要,性别红利对于微观家庭以及宏观经济都具有重要意义;
其次,大力宣传性别平等观念。性别红利强调促进女性充分就业,但并不是简单地强调提高女性劳动参与率,而是在社会劳动过程中实现性别平等,这需要全社会共同营造平等就业的环境,从用人单位以及家庭各个方面共同促进女性就业,如大力宣传性别平等观念,鼓励丈夫参与家务,以帮助女性转变传统“男主外、女主内”的性别分工模式,为女性充分就业创造条件;
最后,完善社会照料服务体系。加大对照料服务的扶持,关注劣势群体,让低价托育服务成为低收入、偏远欠发达地区女性的育儿选择;开展私营、社区等多元化的老年照料服务,以满足各个阶层女性的家庭照料需求;开展医养相结合的老年照料服务。
当然,本文所强调的性别红利并不等于女性红利。促进性别平等,提高女性地位,以最大程度地挖掘女性就业潜力固然重要,但也要避免由于过度强调女性红利而产生对男性“反向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