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报告令美两党恶斗“扩散”

●本报驻美国、新加坡特约记者　温燕　辛斌　●陈一　柳玉鹏

“对特朗普总统而言，这可能是他上任以来最好的一天。”《纽约时报》所说的，是“通俄门”调查结果公布的日子。当地时间24日，美国司法部将特别检察官穆勒的最终报告以摘要形式予以公布，宣告未发现特朗普团队“通俄”的证据。在经过22个月的调查后，特朗普被认为获得重大胜利。一项将此作为攻击民主党人的利器，以在2020年大选时占据优势的新计划，据称正在特朗普团队中酝酿。不过，民主党人并未坐以待毙。他们抓住穆勒报告没有对特朗普是否妨碍司法作出结论，要求公布报告全文。英国《金融时报》评论说，穆勒报告完成并不标志着整件事即将结束，而是标志着下一阶段开始。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政治角力很可能加剧。

一份摘要，两种解读

动用19名律师和40名联邦调查局特工，发出2800多张传票，与约500名证人交谈，经过675天调查之后，特别检察官穆勒22日向美国司法部提交“通俄门”调查的最终报告。48小时后，美国司法部长巴尔将报告内容以摘要形式递交国会。在仅有4页的摘要中，就最受关注的特朗普团队是否存在“通俄”行为，报告给出答案：俄罗斯曾干涉2016年美国大选，但调查没有找到特朗普竞选团队或任何相关人员与俄方共谋或串通的证据。

“这是特朗普的重大政治胜利，也是他就任总统以来的重要里程碑”，英国路透社称，特朗普正在为2020年的连任选战做准备。白宫副发言人吉德利25日说，总统“心情大好”。24日，特朗普在推特全部用大写字母写下“让美国再次伟大”，并宣告“没有共谋，没有妨碍司法，完全和彻底的清白”。

事实上，对于特朗普在担任美国总统后，是否曾通过行政权力妨碍司法公正，特别检察官没有给出“是或不是”的明确回答。巴尔说，他和司法部副部长罗森斯坦认为，相关证据不足以证明特朗普犯下妨碍司法公正罪。在获得特朗普提名后，巴尔上个月就任司法部长。彭博社25日称，巴尔得出这一结论可谓神速，特别是与穆勒近两年的调查时间相比。《华尔街日报》说，这一结论可能遭到国会民主党人强烈挑战。根据司法部的摘要，穆勒称“报告未得出总统犯下罪行的结论，亦未对他做出责任免除”。

24日在佛州登上“空军一号”返回华盛顿前，特朗普坚称“通俄门”调查是“以失败告终的非法拆台”，应该有人去调查“另一边”。他对记者说：“我们的国家必须经历这一切，这是一种耻辱。说实话，你的总统居然要受这种待遇，这是一种耻辱。”

“一份摘要，两种解读”，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说，美国国会众议院议长佩洛西和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当天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说，报告没有排除总统面临妨碍司法公正的严重指控，这证明完整报告及证明文件应立即被公开。而且公开资料显示，巴尔对特别检察官的调查有偏见，因此他不适合对报告作出客观结论。

白宫新闻发言人桑德斯25日说，“我不认为总统（对公布穆勒报告）有什么问题”，因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没发生什么。《纽约时报》称，这将是一场最终可能在法庭上解决的宪法战。由民主党控制的众议院有权根据宪法自行决定总统的行为是否构成作为弹劾正当依据的“重罪和轻罪”。在过去，“未予起诉”或“未予弹劾”这样的话可能不至于值得贴到汽车保险杠上，但在当今两极分化的政治环境中，各方都会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

更激烈的加时赛

“穆勒的结论足以让美国两党各自拥抱他们认为的真相，却无法改变任何一方观点”，美国《华盛顿邮报》称，报告的结果包含太多“弹药”，会加深疼痛和敌意。华盛顿的两党缠斗恐将陷入更激烈的加时赛。

《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的消息说，特朗普的顾问们24日开始制订计划，试图在2020年总统选举前把穆勒报告的结果作为攻击民主党人的一个方向，将长期以来被白宫视作负担的这项调查变成特朗普的政治优势。当晚，特朗普竞选团队已经开始利用调查结果进行筹款。他们向支持者发送名为“共谋骗局”的视频，还邀请他们向一个竞选电话号码发送“猎巫”一词，来设置消息提醒。该报评论称，穆勒结束了他的调查，而围绕调查结果的政治斗争预计即将上演。

就连在共和、民主两党都颇受敬重的穆勒，也未能免于遭批。美国“国会山”网站称，过去两年，“等待穆勒”已经成为一句孤注一掷的咒语。很多人认为他会让爱干涉的总统下台，结果却是特朗普继续待在白宫。哈佛大学荣誉法学教授德修维兹24日指责穆勒的调查结果似乎想两边讨好，“看上去像法学院的考试”。

“穆勒报告的三大输家——媒体、媒体、媒体。”美国《国家评论》杂志编辑里奇·劳里在推特上将矛头指向推波助澜的另一支力量。小特朗普25日发表声明点名“CNN、MSN⁃BC、BuzzFeed和其他主流媒体”，称应该“把那些媒体得的普利策新闻奖都换成假新闻奖”。CNN主播在播报穆勒报告结果时语气沉重，被美国网友讽为“像是在参加葬礼”。

特朗普面临的司法麻烦还远未结束。联邦和州检察官正在展开其他十多项调查，焦点大部分集中在特朗普的家人、其家族企业或其顾问和同僚上。彭博社25日报道称，在穆勒的调查结束之前，民主党人已经在实施B计划。国会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纳德勒24日在纽约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们将继续推进有关妨碍司法公正、滥用职权和腐败的调查”，这是比特别检察官调查更广泛的任务。《纽约时报》称，穆勒报告的提交标志着一个转折点，将影响特朗普的剩余任期，并对美国政治的生命力提出考验。

俄：黑暗的房间找不到没有的黑猫

“在黑暗的房间里很难找到黑猫，更何况本来就不存在。”25日在记者会上，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这样回应美对俄所谓“干涉”美大选的调查。他说，穆勒报告除了承认没有某种“勾结”外，没有任何新说法。俄罗斯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打算干涉美国内政，同时也坚决反对外部干涉俄罗斯内政。俄外交部当天发表声明称，俄希望华盛顿有足够勇气，正式承认不仅没有“勾结”，而且所有关于“俄罗斯干涉”的暗示都是毫无根据的诽谤，是用于美国的内部政治斗争。佩斯科夫表示，在改善俄美关系方面，球在美国一方。

美国麦克拉齐报业集团称，特朗普一直抱怨穆勒调查使他在同世界领导人会晤时分心，其他国家领导人也对调查结果是否会影响特朗普存在疑虑。现在，美国的盟友和对手都必须严肃对待特朗普的2020年连任竞选。该报道说，穆勒的调查结果在世界外交官圈子里产生了正反两种反应，以色列领导人感觉松了一口气，英国官员则表示惊讶。

路透社说，特朗普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他能否对竞选宣传和总统一职展示最低限度的自律。就在上周，特朗普沉浸在与一名逝者的奇怪斗争中，严厉批评已故共和党参议员麦凯恩。他还会突然作出令人费解的决定。过往表明，他总是在这个问题上遇到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