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汉服”的定义与“汉民族服饰”的定位差异

2019-03-24 18:25杨娜
服装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民族服装汉服民俗

杨娜

(中国人民大学 社会学理论与方法研究中心,北京 100872)

汉族被普遍认为是一个没有自己民族服装的民族,穿民族服装则成为了少数民族的身份象征。在199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发行的《民族大团结》邮票上,55个少数民族都穿着鲜明的特色服装,只有汉族穿着一套有地域特色的“秧歌服”。在其他56个民族的合影中,汉族人穿过T恤、西装、中山装、旗袍,可唯独缺少了自己的特色传统标识。直至21世纪初,伴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上升,在呼吁传统文化复兴的同时,人们也把对“汉服”——汉民族服装的讨论融入了进来。一些年轻人穿起了消失近400年的“古装”,峨冠博带、衣袂翩翩般行走在现代城市的钢筋水泥建筑之间,他们希望公众能够对这类服装重新审视,重正其名为“汉服”。更希望以“汉服”的样式为参考,重建现代汉民族服装,甚至在重要的国际场合中成为中国“国服”的象征。

然而,相当一部分社会公众认为,此“汉服”非彼“汉民族服装”。因为在汉服复兴运动发轫15年之际,对于“汉服”的定义依然存在很多分歧。目前,“汉服”的概念主要源自互联网上网友的讨论,不仅官方从未有过表态,甚至在各类汉语词典中都不能找到“汉服”这一词条,而学者、媒体、网友们对于“汉服”的含义和指代更是说法不一。因此,文中将根据民族服装的含义,结合历史上的汉民族服装,对比当代汉服概念构成、网友的实践行动,探析“汉服”概念中的疏漏,进而指出当代“汉服”距离“汉民族服装”定位的差距,以及走向“汉民族服装”的可能性实践路径。

1 文献中基于民族服装的“汉服”表述

所谓民族服装,主要是指在多民族的族际社会,能够被作为民族识别、认同或归属的标识、符号的服装[1]。日本的和服、韩国的韩服、印度的“莎丽”,以及藏族的藏袍、苗族的苗服都属于典型的民族服装,它们在各类的族际交往和外交场景中,可以成为人们自我展示和相互界定的重要和醒目标识。

1.1 历史文献中的“汉服”记载

在历史古籍中,“汉服”一词曾频繁作为标识汉民族服饰的专有名词出现,也通常与异族的“胡服”相对应,即指外族人眼中汉族人所穿的服饰。如《辽史》中多次出现了“汉服”,其中还有专门的《汉服》卷章部分,介绍汉族人的服饰特征,并以“汉服”来表达辽国的朝服从契丹族服饰到汉民族服饰的变化:“皇帝始制冕冠章服,后王以祀以祭以享。……会同中,太后、北面臣僚国服;皇帝、南面臣僚汉服。乾亨以后,大礼虽北面三品以上亦用汉服;重熙以后,大礼并汉服矣。”[2]《舆服》中记载:“辽国自太宗入晋之后,皇帝与南班汉官用汉服;太后与北班契丹臣僚用国服,其汉服即五代晋之遗制也。”[2]其中以“汉服”来区分汉人服饰和契丹人服饰。类似的还有《新唐书》:“汉裳蛮,本汉人部种,在铁桥。惟以朝霞缠头,馀尚同汉服。”[3]《文献通稿·契丹人》:“凡六十里至,过惠州,城二重,至低小,外城无人居,内城有瓦舍仓廪,人多汉服。”[4]以上文献都是用“汉服”一词来标识外族人眼中的汉族服饰。

显然,历史文献中“汉服”的出现不仅是在族际环境下的强调,更多是特指汉族人的日常民俗服装特征。这也类似于民族的“自称”和“他称”,既需要自称的依据,又需要他称的承认[5]。也就是说,古代“汉服”这一词汇的出现,主要是在族际交互场景下,由汉族人穿着的民俗服装延伸而来,反映出异于他族群体的服饰共同体特征。

1.2 现代社会语境中的“汉服”文本

与此相似的是,在20世纪后的一些文献、媒体报道中也曾出现过“汉服”一词,通常是指代有地域特色的汉人民俗服饰,或是在少数民族族群场景下汉族人的日常服饰。如媒体报道中的贵州屯堡人服饰:“贵州的汉人支系屯堡人,无论男女的装束多事深蓝色长衫、宽袖大襟,腰缠布带或丝质长腰带,被媒体称为中国最后的明代汉服。”[6]类似的还有,中央电视台在2000年播出的纪录片《中华少年·满族娃》的文案中写道:“满民族目前的状况却是几乎完全汉化……其民族因素已了了无几:一群说汉语、穿汉服的孩子。”[7]这些“汉服”的表述,也都是在汉族与少数民族共存的场景下,用来强调汉族民俗服装和其他民族服装的差别。

但是,近现代中国社会中所提到的“汉服”与历史上的“汉服”在衣服本身的样式上有很大差别。中国古代自称“衣冠上国”,尽管每逢朝代更迭,都要“改朔易服”,但上衣下裳制度却一直没有改变,也被汉民族建立的历朝历代所遵从[8],形成了典型的服饰特色。历史上“汉服”还是中国政治统治的一个重要组成象征,被各民族建立的政权所重视。《周易·系辞》中记载:“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也就是说“汉服”不仅是汉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同时还是一种政治符号,在严密的“服制”制度下,体现了政治的意识形态和象征性。然而,近现代记载中所提到的“汉服”,反映的其实是有地域性民俗服装属性的汉人日常着装,它既不具备政治符号的象征性,也不具备在节日、礼仪等重大场合有象征意义的民族服装属性。与此同时,在全球化的社会剧烈变迁中,此“汉服”还呈现出以“西装化”为导向的发展趋势,与历史上的“汉服”可谓大相径庭。

2 21世纪“汉服复兴运动”中的 “汉服”言说

2001年上海APEC会议上,各国领导人在闭幕式合影中穿着的“新唐装”,曾经在中国社会中影响颇大,甚至在海外华人中广为流行。与此同时,互联网上有网民开始了对于“中国传统民族服装到底是什么”的讨论。在“新唐装”方兴未艾之际,网民们还针对此“唐装”非彼“唐朝服装”的属性,抛出了“汉服”的概念,甚至引发了民间社会对于汉民族服装复兴的实践行动,反响强烈。

2.1 针对“唐装”和“旗袍”的“汉服”定义

网友们指出:“APEC会议上的‘新唐装’是根据清朝‘马褂’设计而成,与真正的唐朝服装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属于中国传统的‘上衣下裳’民族服装体系范畴。”最有资格代表中国国家形象的服装,应该是根据中华民族的主体民族——汉民族的传统服装所设计,而不应该选用其他近现代社会的时装物品[9]。因此,网友们提出了“汉服”——汉民族传统服装的说法。

根据2003年汉网论坛(汉服复兴运动的网络发源地)主要参与者的讨论结果,给出了当代汉服的首个定义:“汉服是指明代以前,在自然的文化发展和民族交融过程中形成的汉族服饰。”[9]显而易见,网友们所界定的“汉服”概念,基本是以清朝初年的“剃发易服”为时间分割点,根据节点前后汉族人在官方场合穿着的是汉族服饰或满族服饰为依据而确定。换言之,兴起自21世纪的“汉服”论说,多少是具有一些反“唐装”和反“旗袍”的倾向[1]。

网友们还依据汉民族典型服饰在生活中发生“断裂”的时间、地域、背景,不断对“汉服”概念进行修订。如2005年张梦玥首次在学术文章中指出的汉服概念:“汉服是汉民族传统服饰,指约公元前21世纪至公元17世纪中叶(明末清初)这近4 000年中,在华夏民族(汉后又称汉民族)的主要居住区,以‘华夏—汉’文化为背景和主导思想,通过自然演化而形成的具有独特汉民族风貌性格,明显区别于其他民族的传统服装和装饰体系。”[10]这也成为学术文章中引用量最高的概念。

此外,其他的一些学术文章也在不断对“汉服”概念的时间和外延做修改,如增加“上溯炎黄,下至宋明”“从黄帝即位(约公元前2697年)至明末(公元17世纪中叶)4 000多年”等时间范畴。同时,还针对汉服的风格体系进行描述性介绍,如2009年韩星在文章中指出“汉服”的定义为:“以汉族(先秦时则为华夏族)人民所穿着的服饰为基础,并在此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成的一种明显具有独特风格的一系列服饰的集合。”[11]

2.2 “汉服”与“传统服饰”的误区和争议

如上所述,在以时间节点为主要界定依据的前提下,网友们所建构的“汉服”更像是特指明末清初之前汉族人的“传统服饰”。正是这一界定方式,成为了汉服被学者和社会各界质疑的缘由。学者杨志刚在采访中表示:“汉服其实是个伪命题。汉服从来就没有一个固定的概念,汉族人的服装,从汉唐至宋,一直到明清,均没有一个固定的样式,都在不停的变化。”[12]学者华梅在采访中表示:“在中国服装史中,有相对于少数民族的汉族服装,单纯称汉服的,从语义和款式中都显得概念不清,或是有一定的局限性。”[13]学者龚鹏程在采访中也指出:“现在我们所说的汉服,是相对于西服来说的,总体指中国传统服饰,也包括了少数民族,整体体系从上古以来一直传承着。”[14]

这些赞同与争议,也体现了当代“汉服”概念的建构盲点。虽然汉服实践者们坚定地认为汉服是指汉民族传统服饰,但是对于汉服的特征、范畴、样式却一直模糊不清,甚至与清朝之前的“古装”界定有着相似之处。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场以复活“汉服”为载体的“汉服复兴运动”,可以理解为是在当前中国社会中试图复活一类消失了的“传统服饰”的文化实践行动。

3 民族服装视角下的“汉服”误区

如果就汉族的民族服装角度而言,把汉民族服装简称为“汉服”是可以理解并接受的。“汉服”可以被认为是继近现代的中山装、旗袍、“新唐装”之后,现代国人对于“民族服装”的一种渴望和追求的表现,也是以一种独特的服装样式反映国人对民族身份认同感和文化自豪感的方式。但就民族服装的视角而言,世界上认可的民族服装都有着一些典型特征,分别是民族性、历史性和普及性[15],也是让其他人可以从外型上显著区分是哪个民族的独特标识。正是通过这些属性,在一些重要的族际交流场合和仪式中,可以从视觉上反映出这个民族的悠久历史和文化。显然,如果把当代“汉服”与其他国家或民族的典型民族服装相比较,“汉服”并不具备汉民族服装的特征,其中主要原因分为3点。

3.1 “汉服”的民俗服装属性存在断裂

理论上讲,民族服装应该是在族际环境下由民俗服装延伸而来[5]。网友们界定的“汉服”,虽然在中国有着几千年的悠久历史,承载着深厚的民族文化,但在清朝“剃发易服”后已经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消失,再到近现代中国,汉族人的日常服饰都已经完全西化,这样的“汉服”已经不具备民俗服装的属性。

此外,由于“剃发易服”遭到顽强抵抗后,清政府曾经颁布了“十从十不从”政策(“十从十不从”是清朝年间的民间口谣,正史并未记载该事),其具体内容在清代天嘏所著《满清外史》中有所记载,为:“男从女不从,生从死不从,阳从阴不从,官从隶不从,老从少不从,儒从释道不从,娼从优伶不从,仕官从而婚姻不从,国号从而官号不从,役税从而语言文字不从。”在“特令”之后,“汉服”只是残存在特殊人群之中,昔日的宽袍大袖被隐蔽在寺庙道观、戏台盛装之中,“汉服”的样式更是成为“古装”“戏服”“道袍”“寿衣”等特殊服饰样式,甚至更像是日本的和服、韩国的韩服,成为新的服饰文化记忆而流传至今。这种对于“汉服”的边缘化记忆,使其不再具备民俗服饰的属性和基础。

3.2 “汉服”与“传统服饰”的界限模糊

显而易见,“汉服”的表述混淆了“汉民族传统服饰”和“现代汉民族服饰生活”的范畴。对于“汉服运动”群体而言,一方面宣称自己是“复兴”不是“复古”,但另一方面又强调汉服是在历史上汉文明基础上形成的,基本固定不变,是有着独特性的服装款式。

尽管“汉服”的定义通俗易懂,但是“汉服”的款式和样式,在对追求纯粹性和本质主义定位之间,以及现代时尚化与建构性的实践之间又存在着天然的冲突[16]。这种本质主义的言说和建构主义的实践悖论,也成为了社会各界质疑与抨击“汉服”的主要缘由。

3.3 不应忽视历史上汉民族服饰复杂性的事实

任何民族的服饰都因时代、地域、阶层等因素而具有诸多差异,是极其复杂的。人们印象中的某种民族服饰的“经典形象”,更像是“形象代言人”,而非其全貌。诸多在中国历史上多民族之间的互动,也自然影响了包括服饰在内的各种文化现象,像战国时期的“胡服骑射”、北魏时期的 “更姓易服”、唐朝时的“胡风之热”,也都反映了服饰“胡化”和“汉化”交替存在的特征。

除此之外,分布在中国广阔地域且人口规模巨大的汉族,在民俗服装上更是复杂多样,像贵州屯堡的“凤阳汉装”、惠安女的独特服装和广西高山汉的服装等,均意味着汉服的地域复杂性至今犹存[16]。因此,在承认“汉服”是拥有汉民族服装独特性的同时,也需要承认汉人服饰生活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并且是在几千年的历史中通过不断交流而有着变化和互动的事实。

4 “汉服”走向“汉民族服装”的可行性路径

21世纪的“汉服运动”自2003年郑州电力工人王乐天把它穿上街头算起,迄今已有15年。尽管争议不断,但伴随着参与者不断增加、范围不断扩大,以及日趋商业化、产业化、社团组织化的现状,“汉服”一词的知名度得到空前提高,甚至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复兴的关键词之一。但是,在“轰轰烈烈”的背后,更重要的是反思“汉服”概念的得与失和“汉服复兴运动”的功与过,进而为建构新时期的汉民族服饰提供建议。因此,文中认为要实现现代“汉服”与“汉民族服装”的契合,要经过以下5个路径。

4.1 修正“汉服”概念的界定

汉服的定义不应该是立足于古代时间,重点应立足于当代服饰的基本特征,通过其历史渊源和风格体系,定义其独特的属性。根据网络上的讨论,以及刘荷花所提供的2016年版《浅谈当代汉服体系》[9]的构想,文中对当代“汉服”定义如下:“‘汉服’应指21世纪出现并流行,仿照历史上明末清初之前的汉民族传统服饰形制的服装。典型特征应为:平面剪裁、交领右衽(领子左右相叠,外形似字母y)、绳带系结(不用明扣和拉链,通常使用绳带系结)、衣缘镶边、宽袍大袖,在特定场合中可以成为汉族民族服饰的代表。”

4.2 建构完善当代“汉服”体系

鉴于中国上下数千年服饰款式的多样性,历朝历代的服饰差距又比较鲜明,不同朝代的服饰同时登场往往给人以强烈的“穿越感”,反而衬托出汉服的非日常属性,很难在重要场合中以“经典形象”的范式给人带来强烈的文化认同感。解决该问题的核心在于按照“汉服”的功能属性,根据场合的不同对不同样式进行划分,大致可以列出戎服类、祭服类和日常类。其中戎服类属国家层级对于汉服的应用策略,不在民间考虑范畴;祭服应参考宋明时期应用,民间仅用作祭先祖、英烈、先圣、先贤、先师;日常分为3大类,分别是礼仪类(选用大礼服)、节庆类(选用常礼服)、日常类(选用普通常服)。

与此同时,民间应在拥有一定共识的基础上,对汉服款式进行具体说明,比如分为5个类别,分别是衣类(上衣)、裳(裙)类、衣裳连接类、绔类(又作“袴”,即裤子)、附属类(半臂等附件混搭类),通过完善当代“汉服”的款式描述和场景穿着建议,分清仪式、节日、日常等不同场合的穿着差异,改善“穿越感”的穿着现状。

4.3 借助商业化和产业化推陈出新

中国的传统服饰在历史长河中展现了千般风姿,在现代化的社会中更应该有着万般旖旎,只有在符合现代化审美风貌和时尚流行的前提下,才能真正“活”下去。“汉服”的流行并不是一味对出土文物或影视剧造型的“汉服”进行复原,更重要的是通过可适应大众时尚服饰体系的推陈出新,在保留核心元素和典型审美的基础上,对汉服的样式进行再创作和设计。

除此之外,在服饰工业化生产的现代社会,汉服的消费方式也必须符合当代服饰的市场需求,包括时尚美观、耐用合体的设计理念,批量生产、即买即得的消费方式,现代工业化批量生产工艺、实用普及的穿着习惯等。只有成为任何一个人可以习以为常地穿在身上,并藉此表达自己审美、喜好、身份的认同情结的最佳服饰选择,才是未来汉服被更多人所接受、甚至普及的关键所在。

4.4 立足重构汉民俗服饰的先决条件

民俗,民之俗也。民俗服装看似平庸世俗,但却是一个民族文化的最真实表达。因为民俗生活是人的社会生活视野中,最接近人本真存在的对象化形式。只有在生活中存在了,才能真正地消除汉服运动中存在“特定群体”“特定时间”“特定空间”中的文化属性,把汉服的理念引入到民间文化领域[17]。

汉服运动的核心行动——“穿”,依托的是广大汉服爱好者们鼓起勇气、坚持不懈、反反复复地穿着实践[9],直至公众习以为常为止,才是汉服的概念深入人心之时,藉此重构汉民俗服饰的先决条件,获得重新换回“汉民族服装”的可能性。

4.5 在特定的族际场景下成为汉民族服装的代表

民俗服装和民族服装,在其作为社会生活之一的文化意义上,并没有本质差别。但是,民俗服装一般并不具有族际识别功能,而民族服装则不仅需要有民俗服装的依据和根源,更需要有他称的认同[5]。对于“汉服”而言,在已“断裂”的历史背景下,只有在回归现代民俗服饰的范畴、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服饰定位后,才有可能真正重新获得汉民族服装的名分。

换言之,只有让社会公众都“认识”汉服,适应了中国社会中随处可见的“广袖飘飘”“衣裾渺渺”,把穿汉服的人群从“演员”“出家人”“死人”等特殊群体,甚至是“怪异青年”,逐步拓展成为现代汉民族的历程,才能促使汉服在特定的族际交互场景下,在重要的国际、外交的仪式中,成为汉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符号和标志。

5 结语

在多民族的场景下,汉民族的民族服装缺位是不争的事实。对于发轫于21世纪初中国民间的汉族人对于本民族服装的追求行动,绝不能仅凭着概念模糊、理论匮乏、行动冒失而一味抨击和指责。更重要的是在民族文化复兴的整体背景下,借鉴穿“汉服”这一行动,反思汉民族服饰“复兴”动向中的利与弊、得与失、功与过,实质性地建立文化复兴的可行性路径,在不断尝试、摸索和实践同时,重建与完善新的概念、体系与理论,这才是民族文化复兴的最终指向,才能让传承千年的优秀传统文化再度绽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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