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永梅
(徐悲鸿纪念馆)
代王城古城址位于张家口蔚县县城东北,该城址以其独特的椭圆形形制,受到学界关注。
有关代王城方位及形制的记载,早期文献首推《水经注》,卷一三《漯水》记支流祁夷水称:
漯水又东流,祁夷水注之。……祁夷水又东北,得飞狐谷。……《魏土地记》曰:代城南四十里有飞狐关,关水西北流……径南舍亭西,又径句琐亭西,西北注祁夷水。祁夷水又东北流,径代城西。卢植言:初筑此城,板干一夜自移于此。故代西南五十里大泽中……营城自护,结苇为九门,于是就以为治,城圆匝而不方,周四十七里,开九门,更名其故城曰东城。……赵灭代,汉封孝文帝为代王。……《魏土地记》曰:城内有二泉,一泉流出城西门,一泉流出城北门,二泉皆北注代水。①
祁夷水亦称代水,即今壶流河。根据《水经注》所述,我们可以确定,文中所称“代城”就是代王城遗址。
首先,代王城遗址即位于壶流河的东南侧,这与“祁夷水又东北流,径代城西”的记载一致;其次,注文有关代城形制的描述与今代王城遗址的状况基本相符。注文称代城圆匝而不方,周回四十七里,开九门;城内有二泉,一泉流出城西门,一泉流出城北门。两相对照,可见城址平面形状与注文所述完全相符。最后,注文中有关“飞狐关”的记载,其位置、道里远近的描述也与今天代王城遗址与飞狐关的位置关系相符。注文称“代城南四十里有飞狐关”,飞狐是古道路名,亦即注文所言之“飞狐谷”,位于今河北涞源县北蔚县南之间的崇山峻岭,两崖峭立,一线微通,蜿蜒百余里,为古代河北平原与北方边郡间的交通咽喉。飞狐关显然是这条谷道北端的关城。今蔚县有北口峪,即飞狐道黑石岭以北部分,峪口有一村,名北口,北口村位于代王城南偏西,应是古飞狐关所在,这与注文所述一致。
根据文献记载,蔚县博物馆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对代王城城址进行过调查,调查资料全文发表于1997年3期《文物春秋》。在报告中,公布了城址的形制及保存情况(图一)并详细标出了城址九门的位置及名称。这份报告是迄今为止唯一一篇有关代王城城址的详细报告,是有关代王城相关研究的最基础资料。
2015年7 月29~31 日,北京市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京津冀地区汉代遗址调研小组”前往河北省蔚县代王城遗址调研,现将调研成果汇总如下:
代王城城址位于今蔚县县城东北7 公里处,城址平面大致呈圆形,东西宽3270、南北长约3166 米,全城周长9640 米。城墙夯土筑成,墙基宽10-20,残高1-10 米,城内中部有一小城,近方形。边长约40 米。暴露遗迹有灰坑,文化层厚1-2 米。采集遗物有夹砂和泥质灰陶绳纹板瓦、筒瓦、瓮、罐、盆、壶及素面豆等残片。城址规模庞大,东墙、北墙、西墙大致可见。虽然经过近2000年的风雨侵袭,但依然能连绵成形。古城城址南约10 公里为东西横亘的恒山余脉,南城墙距离著名的飞狐峪约15 公里,城址北为浅山丘陵区。壶流河由西南向东北绕城流过,城址就建在壶流河盆地之中,城内有金波泉、密河二水,均向北流出城外,汇入壶流河。城西部为盐碱滩地,东部城墙外均为耕地。代王城镇、马家寨、北门子、城墙碾、小水门子等村庄坐落在古城区遗址之上。这样的地理位置,必然成为北方民族积蓄力量南下的根据地,也会成为中原王朝越过恒山山脉后,苦心经营的地点。
与蔚县博物馆当年的调研结果比较,对城址的轮廓有新的认识,我们通过RTK 测量和航拍,认为城址的轮廓更近似于圆形,走向与当年的踏查结果略有变化(图二~四)。
有关代王城城址的性质,一直以来都有不同见解,大致可分为以下两种观点:
一是代王城是春秋时期代国之都,至迟始筑于战国时期。
明人尹耕为蔚县人,他所著《两镇三关志》对自己的故乡多所描绘,其中《代国考》与《代郡考》两篇,更是后世学者考证代王城情况的重要史料。“考之代,自入汉以来,其国数易。大抵有三:曰山北也,山南也,山东也。山北之代,旧国也,始于商汤,历代因之,是故齐桓之所服,赵襄之所并代,成安阳之所封,公子嘉之所奔,赵歇陈余之所王,夏说之所守,刘喜之所弃,陈豨之所监,皆是也,所谓蔚之废城也。”在该论述中,尹耕所说的“山北之代”,指的就是代王城。根据他追叙的代王城建制传承,可以看出,该城营建使用久远有序③。《河北省文物地图集》也持同样观点,“据史载,战国时期已有代邑,秦置代郡和代县,汉因之,该遗址应是古代县故城址”④。孙靖国在《桑干河流域历史城市地理研究中》则直言:“(代王城)为战国与秦、汉代郡郡治代县的故城。这一点经过考古工作者和历史学家的研究,已成定论。”“代郡治所代县,本是代戎所建立的代国的都城,被赵国吞并后,还一度做过赵国和汉代诸侯国代国的都城⑤。
另外一种观点是代王城始筑于汉初。
这一观点始于顾炎武《元下郡国利病书》对代王城的记载:“蔚州东二十里许有故墟焉,俗呼代王城,周回二十五里,九门遗址俱在,金波发源其北,夹城东南流(“东南流”应为“东北流”,《潜邱札记》引此文即作“东北流”),即《搜神记》所谓始筑城时,亡西南板于泽中自立者也。长老曰:盖昔有代王者居是城,与燕约相救,置传鼓为信。胡大入,传鼓,燕救不至,代王出奔,国为墟。又曰:废城南数里小山即鼓台也。余寻之,果然,今仍名擂鼓埚,其言有证矣。而竟不知代王者何人也。且王喜(即代王刘喜)之封也,与卢绾同时,草昧之际,披荆棘,立城邑,日不暇给,燕、代与国,土壤接近,则相为救也必矣。燕救不至,王喜出奔,长老听传,信而有征也”⑥。代王城在顾炎武踏访的时候,形制还是很完整的,九门俱在,顾氏通过史料推断出,居于代王城,后又迫于匈奴战事从代王城出奔,是西汉初高祖刘邦仲兄——刘喜,而不是刘邦的儿子,后来的汉文帝刘恒。在顾炎武看来,代王城的始筑者为汉初分封的代王刘喜。
上文提及的蔚县博物馆《报告》中对于代王城城址修筑年代有如下判定:“代王城当建于西汉初,大约为公元前201年,汉高祖为巩固北方势力范围、加强边塞防御体系所筑。现存于古代城东、南、西1-10华里处的63 座汉墓及大量的遗迹、遗物表明,在春秋时古城建筑初见端倪,秦汉时达到鼎盛时期,到东汉之后日趋衰落。”可以说,《报告》的这一判定尚属中庸。而根据此报告撰写的有关代王城的文章,则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孙继民先生在《赵桓子都代考》一文中也同意将代王城界定为汉初所建,不会是先秦时期代国(包括方国、封国、王国在内)国都和郡治、县治的可能性⑦。
偌大的代王城城址,形制如此特殊,但对其修筑年代及城址性质的判定为何会出现如此大的分歧,何所取舍,笔者趋向于前一种观点,即代王城为春秋时期代国之都,至迟始筑于春秋时期。
我们先来讨论何故不会是汉初刘喜时所筑。
自古代郡郡治就多所争议,尤其是汉初,北边未定,郡国频置频废。现将汉初以来代国、代郡的设置兴废情况简述如下:
高帝六年,封兄喜为代王,名义上有云中、雁门、代三郡。七年,更封子如意。九年,如意徙王赵,代地属赵。十一年,分云中郡东部置定襄郡,以定襄、雁门、代、太原四郡置代国,封子恒。景帝三年,代国唯余太原一郡,其定襄、雁门、代三边郡属汉。武帝元鼎三年,代王徙清河,代国除为太原郡。
有关汉初代国分封之年,《史记》、《汉书》所载即有抵牾,《史记·高帝纪》:“七年,令樊哙止定代地,立兄仲为代王”⑧。《汉书·高帝纪》:“六年,春正月,……以云中、雁门、代郡五十三县,立兄宜信侯喜为代王。……以太原郡三十一县为韩国,徙韩王信都晋阳”⑨。
置代国之年,班马抵牾,以谁为准?《汉书》明言六年韩王信徙王韩国,但《史记·诸侯王表》却系韩信于代国之下,又是为何?另外《史记·韩信传》又记:“徙韩王信王太原以北,备御胡,都晋阳。信上书曰:‘国被边,匈奴数入,晋阳去塞远,请治马邑’”⑩。代国之云中、雁门二郡,位于太原郡之北,韩信之国又怎么会“被边”?马邑本是雁门郡属县,应属代国,韩信就国太原,又怎能以马邑为都?当然不可能是太史公记述有误,出现这些反复的原因,就在于汉初对北部边境的控制不力。《史记·匈奴列传》云:“冒顿……悉复收秦所使蒙恬所夺匈奴地者,与汉关故河南塞,至朝那、肤施,遂侵燕、代,是时汉兵与项羽相距,中国罢于兵戈,以故冒顿自疆……而单于之庭直代云中”⑪。可见,高帝即位之初,代地大部为匈奴所侵,以至于本来并不在边境的太原郡变成了直面匈奴的边郡,而韩信所辖之地,除太原三十一县之外,其实还兼有代地未没入匈奴的部分,所谓“王太原以北”,其根源正在于此,也因此才请求徙治马邑。所以,高帝六年之封刘喜于代,不过遥领而已,并未就国,只是名义上的代王。直至高帝七年,樊哙定代地,刘喜才就国为王,但不久,又因匈奴入侵,弃国亡洛阳。所以《史记》才将韩王信直系于代国之下。可见,太史公所记,可谓“实录”。
通过这一考证,我们可对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的结论重新加以思考。顾氏引文中的“长老曰”内容是蔚县当地民间传说。顾氏从民间传说入手,结合史籍加以考证,认为传说中的代王喜是汉初的代王刘喜,亦即认为代王城始建于汉初代王刘喜。这里就出现疑点,假使长老所言信而有征,“盖昔有代王者居是城”,既然可居,是城应该是较为完备的,但刘喜从就国到“亡洛阳”,均是高帝七年之事。这么短的时间,即使仅仅修筑出一个大致轮廓,都不大可能。更何况是居是城?更大的可能是刘喜所居,已经是一座设施完备的城池。
如若代王城的始筑年代不是汉初刘喜,那修筑的绝对年代究竟是何时?则问题就回到了第一种观点,即代王城是赵襄子所并之代,代王城是春秋时期代国之都,至迟始筑于春秋时期。
有关代国建立者为何族,文献资料及考古发现都有迹可循。
《史记·赵世家》在记载赵襄子灭代之事时,对代人祖先有过追述。赵襄子之父赵简子曾梦与帝遇,帝颇有赏赐,后有“当道者”为其释梦,“简子曰:‘帝赐我二笥皆有副,何也?’当道者曰:‘主君之子将克二国于翟,皆子姓也。’简子曰:‘吾见儿在帝侧,帝属我一翟犬’,曰‘及而子之长以赐之’。夫儿何谓以赐翟犬?当道者曰:‘儿,主君之子也。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后嗣,且有革政而胡服,并二国于翟’”⑫。
当然,赵简子梦中得上帝所赐,并预见未来的继承者将灭代,这里难免有附会之意。但“翟犬者,代之先也。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赵襄子“阴令宰人各以枓击杀代王及从官,遂兴兵平代地”的历史记载确是信而有征的。这里交代了两个历史事实,一是赵襄子灭代,二是其所灭之代,其先人为“翟犬”。
“翟犬者,代之先也。”这里的翟犬,当是指发源于山陕北部的白狄。《左传》成公十三年“晋侯使吕相绝秦”的一段,曾言及“白狄及君同州。君之仇雕,而我之婚姻,君来赐命曰:‘吾与汝伐狄’。寡君不敢顾婚姻,畏君之感。而受命于吏。君有二心于狄,曰‘晋将伐汝’。狄应且憎,是用告我。⑬”从这段话约略可以看出,白狄与秦“同州”,都应在雍州。当时的这支白狄为何远迁,恐怕是与当时秦的势力不断扩展、挤压有关。至于东迁的路线如何。虽然文献记载很难找到完整的迁徙路线图,但代戎迁徙过程中留下的文化遗存为我们确定这一路线提供了线索。
自从20 世纪30年代以来,在燕山、军都山一线的北京西北部及河北省北部、西北部的冀北山地,陆续发现了一种时间上属于东周时期,文化面貌上以直刃匕首式青铜短剑为其主要特征,极具北方草原文化特色的青铜文化遗存。其中1985—1987年由北京市文物研究所靳枫毅先生主持发掘的北京延庆军都山葫芦沟、西梁垙、玉皇庙墓地群,是迄今为止这类遗址中最重要的墓葬遗址,共清理此类墓葬500 多座,出土青铜礼器、直刃匕首式青铜短剑、尖首刀、铜带钩、铜牌饰、陶器等各类文物万余件。另外较为重要的此类遗址,有相关发掘报告公布者如下:1963年发现的河北怀来北辛堡墓地⑭,1979年发现的滦平炮台山墓地⑮、1980年发现的怀来甘子堡墓地⑯、1983年发现的张家口白庙墓地⑰、1985年发现的宣化小白杨墓地⑱等。
根据以上文献记载及考古发现资料,多位学者将发源于山陕北部东迁至代的白狄别种——代戎,确定为代国立国者的族属。具体表述上有代戎、白狄、代、无终戎等差异。
俞伟超先生率先指出北辛堡墓葬和白庙墓地的族属属于代戎,他同时认为代戎和白狄属于一个大的文化系统,总体可称之为狄人文化⑲。韩嘉谷先生也撰文认为,玉皇庙军都山类型的墓葬应该是白狄的遗存,他们是由西南的陕北和内蒙伊克昭盟,经过山西北部到达冀北的⑳。林沄先生在相关文章中指出,冀西北的桑干河河谷古称代谷,谷中怀来、宣化、延庆、张家口、浑源等春秋到战国时期的墓葬应是这一时期在此谷中立国的代国的遗存。林沄先生基本上同意韩嘉谷先生所设想的狄人东进的路线,并指出《史记·赵世家》有关赵简子梦到上帝给他的预言中,所指出的代之先狄犬的记载,推断代国应该是狄人建立的㉑。陈平先生认为军都山遗存应归属于北狄系统的无终戎,并认为无终戎与代戎只是古代同一戎狄部族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先后两个不同的称呼而已,实质一样。无终戎是代戎的前身,是代戎的早期族名,无终戎之名流行于春秋中晚期,代戎之名流行于春秋战国之际,两者正好是前后衔接的,且共处于代谷一地。……无终戎和后期的代戎,从大的族缘上来说,都是姬姓的白狄,他们应是秦、赵北边白狄李家崖文化先民东迁入代谷的部分。入代谷后,他们以代谷为依托,分散于晋北与冀北的群山溪谷之中,与当时的早期土著文化及晋、燕中原文化相融合,形成了玉皇庙类型文化。这一类型文化的族属,从宏观上将应属白狄,且属东迁代谷后的白狄。故韩嘉谷先生称其为白狄。在这群白狄移民中,主要或中坚的国族就是无终戎或代戎㉒。
迁入太行山脉以北、军都山和燕山周围整个冀北山地的白狄别种,从已经发现的相关文化遗存来看,其年代下限在战国早期,这个变化大概就是由战国早期赵襄子灭代(前459年) 引起的。至于这支白狄因何有代戎之名,应是因地而名,因其所居的中心地带属于当时的“代谷”,因而有代戎之名。在郦道元《水经注》论及代王城的时候,引用了汉人梅福对于代谷地望的描述:梅福《上事》曰“代谷者,恒山在其南,北塞在其北;谷中之地上谷在东,代郡在西”,是其地也。王莽更之曰厌狄亭”㉓。
根据文化遗存的分布情况,也有学者大致划出了代国大致的疆域范围(图五、六)。
代戎立国代谷,建立都城,但其都城是否一开始就选择了今天代王城的位置,恐怕仍然需要再作探讨。《水经注》在描述代王城修筑情况时就有相关记载:“卢植言:初筑此城,板干一夜自移于此。故代西南五十里大泽中……营城自护,结苇为九门,于是就以为治,城圆匝而不方,周四十七里,开九门,更名其故城曰东城。”从这一记载可以看出,代戎在营建代王城之前,曾聚居于今天代王遗址东北的另一座城址内,即文中所谓“故城”、“东城”之所在。城址位置的迁移,很可能就是代戎部族选择都城的历史轨迹。
附记:文章的完成得益于北京市文物研究所陈平先生的悉心指导,先生对于文章的思路确定、材料组织都给予了无私帮助。文章所引用代王城野外调查图片,皆为大葆台西汉墓博物馆“京津冀地区汉代遗址”调研课题的成果,感谢我的同事张振松、吉艺龙、陈海霖、徐超,感谢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注释
①【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十三“漯水”条,中华书局,2007年,第317-318 页。
②蔚县博物馆:《代王城城址调查报告》,《文物春秋》1997年3期。
③【清】庆之金、杨笃等:《蔚州志》卷三“古迹”条,台湾成文出版社据光绪三年本影印,1968年,第42 页。乾隆八年修、二十二年订补重刊本《宣化府志》卷37《艺文志》第31 页。
④ 国家文物局:《中国文物地图集·河北分册》,文物出版社,2013年,第127 页。
⑤孙靖国:《桑干河流域历史城市地理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年,第34 页、82 页。
⑥顾炎武:《顾炎武全集》第十七册《天下郡国利病书》(六),上海古籍出版社,第5 页。
⑦孙继民:《赵桓子都代考》,《河北学刊》1999年1期。
⑧【汉】司马迁:《史记》卷八《高祖本纪》,中华书局,1959年,第358 页。
⑨【汉】班 固:《汉书》卷一《高帝纪》,中华书局,1962年,第60-61 页。
⑩【汉】司马迁:《史记》卷九三《韩信卢绾列传》,1959年,第2633 页。
⑪【汉】司马迁:《史记》卷一一〇《匈奴列传》,中华书局,1959年,第2889-2890 页。
⑫【汉】司马迁:《史记》卷四三《赵世家》,中华书局,1959年,第1788 页。
⑬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成公十三年,中华书局,1981年,第861 页。
⑳ 韩嘉谷:《从军都山东周墓谈山戎、胡、东胡的考古学文化归属》,《内蒙古文物考古文集》,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4年,第336-374 页。
㉒ 陈平:《略论“山戎文化”的族属及相关问题》,《华夏考古》1995年3期。
㉓【北魏】郦道元:《水经注》卷十三“漯水”条,中华书局,2007年,第318 页。
㉔ 张龙凤、马保春:《由考古资料看“摩笄山”之地望》,《北方文物》2007年3期。
㉕ 陶宗冶:《谈玉皇庙文化的几个问题》,《文物春秋》2013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