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鑫 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
朗诵主体进行有声语言转化过的作品,至少要有三个方面的层次。这三个层次能否被受众感知是客体论需要讨论的,但不能孤立的论述这个传播过程。在主体意境角度,笔者借鉴明画家李日华在《紫桃轩杂缀》对画的三境界说。朗诵者应当有意识的表现出这三个层次,即环境内容、文本情绪以及代观众感受的‘本我’。也就是宗白华所归纳的“写实”、“传神”、“妙悟”。
张颂老师说:“意境其实是一种时空氛围。”[3],这句话其实说明了欣赏一个朗诵作品,首先得进入这个‘场’。在浩如烟海的文学作品中,每一个时代都有其时代特征,其作品自然也沾染了这种气息。如何能在这万古长空见这一朝风月,是朗诵主体首先要面对的问题。播音创作基础第3 版的教材这样描述时代感:“古代和近代,现代和当代,都能够显现出变化的印记。如解放战争中的慷慨激昂、‘文革’时期的虚张声势、改革开放后的沉稳亢奋、新世纪以来的务实创新。”[4]在现当代历史中,都有细小微妙的差别,朗诵主体更应做好充足准备面对自文明出现以来的庞大时空背景。为了使作品本身及听众感知有直观感受的渲染,朗诵者首先应当做到身之所容。但个人经历有限,既要在生活中积累素材,包括情绪的感受、知识储备,也要根据具体文本具体分析。播音创作基础中谓之广义与狭义备稿。而‘容’,不仅仅是指创作者应构造的时空氛围,同时也包括创作者自身应该进入的情境。它同时容纳了诗文本意、意象、象外象,以及创作主体、受众、创作场。
刘润说:“坚持适度原则,情取其真。”[5]感受一个作品,常常以它是否能打动你作为判断好坏的依据。这要求朗诵者要有共情的能力,这种共情的能力体现为双向的,表现在朗诵者是否能心领神会文本的情与意,受众能否感受到朗诵者所构建的意境场;这种双向能力其实表现了朗诵者自身的审美与能力,在创作基础中谓之情景再现,由此可见具体创作技巧能表现出具体意境特征从而形成层次。而在这个共情体会的过程中,不管从价值取向层面而言,还是从意境的层次而言,播讲目的都是尤为重要的。
它主要表现在控制、移情与整体观上。朗诵者为了更好的共情,让观众体会情绪,无节制地夸大情景再现的形式、过程,杂乱无章;而没有生活的体验便只局限于词语表面,模糊肤浅;如果过于注重细节,而忽视整体感受,停滞于此,便会让受众觉得‘不知所云’,难以接受。目之所瞩,是受众被带入到意境场后,能直观看到情感的动容与活跃。
意之所游,是整个传播过程的目的。也是宗白华所言的‘妙悟’。在美学与诠释美学有关整体关系的循环过程中,朗诵主体以及鉴赏者都对作品文本有着不同的领悟或启示。而对于作品的领悟,取决于自身的阅读基础、领悟能力、理解能力等多方面的因素。张颂言:“面对文字作品,不应浮光掠影、浅尝辄止。”所谓‘意之所游’建立在理解力和判断力的基础上。是主体经历了思考之后的领悟,也是其竭尽所能追求与文本共鸣的探索。
这种启示类似于散文中的‘神散’,它由文本生发,却又不仅仅只是文本。它非常主观,故它是‘悟’,更是由于其表现形式称为‘妙悟’。这是‘意’却还要‘游’。如果只是‘意’,这种启示可以不被表达,或者如果只是单一的‘意’,这种意境是孤立且不被共情的。要给人以最高灵境层面的启示,就还要将其‘意’运动起来,所谓‘意之所游’。它不仅仅可以调动受众随之运动,更是让其更直观的看到文本意及文本意境。而客体意境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又有很多因素了。文学作品讲究把道理蕴含在故事之中,朗诵美学更是追求将文本藏于构建在‘悟’之后的声音及声音构造出的意境场中。
将主体意境区别于客体与文本意境进行研究,也是播音学科应当承担的责任。意境美的探讨属于播音美学范畴,但却是播音创作领域中不可忽视、难以略过的重要环节。将播音创作基础的具体技巧与意境综合运用产生的基本手法结合是经验之谈,但也是大胆构想。播音学的技巧与美学的手法从来都不是孤立的,它们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在综合运用之后是否能有一个好的呈现,就需要用传统意境的层次进行判断,这是最后的‘把关’。把研究的概念细分化,将学科内的技巧综合运用使之传播,并始终存在着一个较为共识的标准去判断是否合理。这是美学从上层建筑层面帮助播音学科解决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