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56年至1996年,北京市曲剧团弦师许吉星先生几乎参与了魏喜奎先生所有的曲艺、曲剧演出的伴奏。常在人民大会堂、怀仁堂、政协礼堂等地为中央领导同志演出。他还为良小楼、孙砚琴、刘淑慧、刘淑贞、关学曾、赵俊良、马玉萍、陈富贵等伴奏各种曲艺曲种,多次参加全国性曲艺汇演并获奖……许先生乐观开朗,说起从艺、谈起弦琴滔滔不绝。
12岁拜师
许吉星,1938年生于北京崇文门外花市中四条,12岁那年,拜了从艺生涯的第一位老师—一盲艺人阎忠营先生。
阎先生以唱西河大鼓为主,但由于许吉星嗓子条件—般,加之自己对唱无甚兴趣,于是就以练乐器为主。向阎先生学习了西河大鼓、乐亭大鼓、京奉调大鼓的伴奏,三弦、四胡的技法。由于阎先生白天有工作,坐不住的许吉星就到其他老师那里到处取经学艺。例如向京韵四胡拔乎其萃的盲艺人刘秀宽先生学艺;向有“南城武兰宣,北城姜蓝田”之称的两位老先生,学习了许多曲艺,甚至民族器乐的曲子,包括《鸳鸯扣》《祭枪》《玉芙蓉》《玉池水》《净水瓶》《天下同》《双飞蝴蝶》《海花三弄>等及部分小曲。“我学习的这些曲子,后来在北京曲剧的唱腔设计中,都用上了。”许老如数家珍地说道。
许老介绍,刚开始学习弦琴,非常辛苦。为保证弹奏时候的音准,指甲盖不能有丝毫的旷量,指甲必须拿线绳绑紧。练习的时候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冬天多冷,都得在外面练,而且练得弹弦的手始终是热的,一点不僵;夏练三伏'贝Ⅱ说的是不管天多热,弹琴的手要练到没有汗水。这种对技艺的极致追求所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许吉星有一回甚至练得太累睡着了,在梦里他觉得自己的手指头被老鼠夹子夹住了,生疼。醒来一看,原来是被借甲盖上绑的线绳勒的。
1951年,许吉星参加了北京市盲艺人组织的讲习班,聆听谭凤元、尹福来等先生上大课。由此接触单弦的机会大大增加,在唱法与弹拉的基本功方面也愈加的字正腔圆、有板有眼。1952年,在组织的安排下,许吉星进入北京市职工业余艺术学校学习业务和文化课。同年,许吉星叉参加了首都盲艺人曲艺实验工作队工作。工作队邀请了圈内有三弦圣手之称的白凤岩先生带领后起之秀。白先生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说唱团的弦师,兼艺术指导。他将许吉星从绑指甲、拿弦子,到弹奏各方面的技巧重新规范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许吉星当时年纪小,有作为孩子的便利——白先生在讲解各种技术动作时,习惯让许吉星作为学习的模特,上讲台做动作示范。台下的一些视障学生,可以上台来摸一摸许吉星,理解动作要领。由于许吉星总是被作为学习的“模型”,所以这次学习,他的基本功打得非常扎实。
1958年,许吉星参加曲艺汇演,为魏喜奎伴奏奉調大鼓。韩德福先生特别为其设计唱腔,并教授许吉星弦子点的技巧,为后者的奉调大鼓伴奏打下了扎实的功底。
老曲剧的特色不能丢
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剧团邀请了上海音乐学院退休的盲艺人王秀卿先生授课。许吉星除了课上与王秀卿先生学艺外,作为青年干部的他到了值夜班的时候,也会上楼找到王秀卿先生,向他学习不常见的老曲牌。例如《鸳鸯扣》《三根棒》《棒子渣》《玉娥郎》《鹦哥调》等。“这些几近失传的老曲牌,如果用在北京曲剧上,肯定会增添许多光彩。”许吉星先生接受采访时说。
许吉星先生从业60余年,担任三弦、高胡主奏或音乐设计、唱腔指导的剧目有百余部之多。曾历任北京曲艺团音乐组组长、曲剧队副队长、曲剧团音乐队队长、艺委会委员。
对于北京曲剧的发展,许老简单地谈道:“北京曲剧的发展要以继承为前提,不能把老曲剧的风格、特点,北京的地方性特色丢了。例如老曲剧的唱讲究字正腔圆,您可以把过去的录音、录像拿出来和现在的对比一下。老曲剧的唱,可以把每—个字送到您的耳朵里。后来的曲剧,不得不用字幕,否则不知道唱的是什么。这就是我们应当继承老曲剧的特色之一。发展,应当万变不离其宗,不能一味地追求新曲牌,老曲牌说不用就不用了。这样观众听了都不知道您唱的是不是曲剧。另外,曲剧的教学应该因人施教,不应该只有上大课。要根据学生的特点教学。”
冰野据《北京纪事》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