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新时代 提高办学治理水平

陈志平

(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1)

问：今年是建国七十周年、又是广播电视大学成立四十周年，请您谈谈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四十年发展历程中都经历了哪些重要发展阶段？

答：建国70年中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中央的领导下，中国的经济建设和发展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了治理能力现代化、治理体系现代化的重要决定，应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上就要迈上一个新的阶梯了。

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广播电视大学也迎来了建校40周年庆典，广播电视大学是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在邓小平同志的倡导下诞生的，对中国新时期高等教育的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为基层一线、农村牧区培养了大量的人才。

40年里，广播电视大学有两大重要的发展阶段，一个是学历补偿教育阶段。从1979年到2000年以前，基本上都是学历补偿教育，学者对这一阶段的研究很多，我就不再重复了。第二阶段是开放教育阶段。这个阶段我个人理解就是普及高等教育，更进一步提高全民素质，在终身教育领域不断探索学习型社会建设道路的过程。比如免试入学的实施使得每个有意学习者处处能学习，时时能学习，这是与传统教育不同的一种新的学习模式。这个阶段广播电视大学真正开始具有独立性，从与其他高校合作办学到有了独立的办学资格，落实了办学自主权。

今天的开放大学是完全不同于传统大学的新兴大学。这“新”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是办学模式新。凡是有意愿接受高等教育的公民都可以在这里学习；第二是教学模式新。在互联网+体系下，开放大学建构起了全新的教育教学形态；第三就是办学体系新。开放大学的办学体系与普通高校有很大不同。特别是开放大学在旗县这一级设立教学点、学习中心，有效解决了高等教育资源分配不充分、不均衡的突出问题。

问：开放大学和广播电视大学相比，有哪些新的内涵和使命？

答：开放大学和广播电视大学相比内涵丰富、使命光荣。从内涵上看，“互联网+”模式下的开放大学与传统大学相比，不论从教学内容、教学模式上都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师生关系有革命性的变化，教师的角色也有革命性的变化，以学生为主体，充分调动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教学模式使得教师这一职业的内涵更加丰富，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还要承担着导学、管理等多重的工作。

使命光荣，我的概括为两点：一个是终身教育的生力军，第二个是普及高等教育的主力军。这是必须明确的。拿内蒙古电大来说，现在我们实际上是三块牌子、承担三种功能——开放大学教育、城乡社区大学教育、老年大学教育。政府赋予我们重要的责任，我们是终身教育的新生力量和骨干力量。从高等教育这个大格局上看，全国有2600多所高等院校，内蒙古有58所高等院校，但普及高等教育，不等于所有的高校都要搞普及教育。目前阶段，精英教育、大众教育、普及教育是共生的状态，所以谁来完成哪一块任务，是应该有所区别的。开放大学不论从免试入学的形式，还是各行各业的学生来源，再到学生参差不齐的文化程度，在大学教育中都属于典型的普及教育。从这个角度看，开放教育任务艰巨、使命光荣。社会精英便如矛锋，引领国家发展的方向，并在各领域的前沿披荆执锐，但普罗大众的素质限定了我们国家的全民道德素养和文化科学基准，这也是目前国家发展的短板所在。

内蒙古电大今年招生4万多人，在校生11万人，是历史上最高点。据统计分析，目前阶段，开放大学生源主要来还是来自基层，很多都是没考上普通高校的边远落后地区的孩子，或者是没有机会接受大学教育的基层群众。他们也有接受大学教育的意愿，有渴望通过学习改变命运的需求，并对未来生活有所憧憬。这些学生因为开放大学免试入学的模式获得了接受大学教育的机会，通过开放学习提高了自身素质和学养。可以说开放教育对国民素质的普遍提升具有重要意义，任重道远。

问：今年九月份召开的内蒙古自治区终身教育论坛中您阐释了开放教育四级办学的理念,能否请您简略介绍一下?

答：目前国家开放大学、省级开放大学、地市级分校和旗县一级的学习中心这四级共同组成了开放大学系统，并形成了四级办学体系。作为一个体系来说，这四级体系还没有形成合理、有效的分工，把系统内的各种要素科学组织起来，更没有明确的理念和制度安排。在我们对开放教育进行重新定位的今天，国家开放大学应该干什么？省校应该干什么？地市一级分校干什么？学习中心干什么？职责应该更加明确。这样才能更加合理系统的安排系统内的人、财、物，把所有的办学要素更科学合理的整合起来。

我设想的四级功能：国家开发大学注重顶层设计，营造更好的内、外部的政策环境，统筹整个系统的课程资源、教学资源、师资队伍、专业布局，参与制定行业标准。省一级学校承上启下，在国开统一领导下发挥主动性，引导、协调分校和教学点的流畅运作，在专业建设、课程建设、教师队伍建设、教学辅导、学习支持服务等方面发挥作用。地市一级分校重在管理，把本地区的教学活动管理好。基层办学点最重要的是班主任建设，通过一个个高素质的班主任的工作达到各教学点的教学活动严谨有序，从而把学生学习抓好，把学生活动搞好，有效达成教学目标。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通过互联网络整合四级平台，打开壁垒、各司其职，避免重复建设，实现全国教学资源的最优配置，四级体系“活”动起来，才是开放大学的优势所在。前些时候我在兴安盟提出需要打破壁垒的10个方面，就盟市旗县这两级来说，每一个分校和教学点的情况都是不一样的，要想实现最优配置，必须通过体制上安排，机制上调整，根据实际情况改变目前的分配方式，在职责分配上、资金分配上、资源分配上合理统筹，实现全系统资源的高效利用，充分调动分校和教学点的积极性，激励教师工作热情，这样才能打造真正有效率的开放教育系统。

问：内蒙古电大两年前进行了比较大的机构调整，调整后的机构设置，特别是与教学相关的部门设置和普通高校相比差异极大，感觉在布一个大局。这样设置机构的意义所在？对内蒙古电大发展有什么影响？

答：这次机构调整内蒙古电大在全国也是走在前边的。新的机构运行了两年，目前看来方向是对的。我们跟普通高等院校不一样，最显著的两点：一个呢我们学校现在是三块牌子，我们有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里有老年教育，社区教育。一个牌子的时候学校近300名职工，三个牌子学校还是近300名职工，社区教育和非学历教育并没有完整的体系，那么在教学过程中要怎样才能合理分配人力？这样原来模仿普通高校设置的学院就不适应这种新体制，旧的体制在非学历教育的教学活动中调动人员很困难，可能一个项目需要多个学院来配合，协同的学院越多浪费的人力物力就越大，耗费的时间也就越长。所以我的想法就按照教学对象设置机构，统一分配人力资源，这是第一个现实问题。第二个现实问题就是原来那种模式呢，是从普通高等教育模式嫁接过来的，互联网+时代的网络教育对教师有新的要求。开放教育对老师职业化要求更高了，原来教师只要好好教学就行，现在教师还要导学、助学、督学，教师要学会引导学生学习，让学生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体，这是个革命性的变化。有专家分析，开放教育的教师至少身兼8种角色，所以现在我们尝试着打破原有的院系模式，建立适应开放教育的新体系，从按教师专业分工向按教师角色分工转变。这也是内蒙古电大对新型开放大学职业化队伍打造的一种探索，是对新条件下教师职业化、专业化道路的新开拓。

问：都说教学相长，最近几年内蒙古开放大学在提高教学质量方面做了哪些新尝试？

答：这几年我们做了不少尝试，想改善教学质量，提高教学过程的有效性。比较重点的我们做了这么些事情：1.教师服务学生一体化行动计划。让教师主动与学生加强联系，这是一种新尝试，现在由于时间短，效果还没体现出来，但我认为方向是对的；2.教学科研“1+1”能力提升计划。这是以教学促科研，以科研促教学的一体化，参与这些活动，教师的文章可以转化为教学成果，也可以直接转化成科研成果，从而锻炼教师在开放教育中的教学和科研能力；3.编写简明读本。通过编写本专业教材的简明读本促使教师吃透教材，提高对专业学科的把握能力，提高教学导学水平；4.人人上讲台。这个活动已经持续好几年了，电大教师的主要任务是助学导学，很多教师没有在讲台上讲大课的经验，实际上，上讲台、讲大课是一种锻炼教师能力的有效方法；5.促进教职工学习。内蒙古电大坚持每年多次进行全员培训，鼓励职工坚持学习，扩大阅读量，促使教职工素质逐年稳定提升；6.毕业论文辅导方式改革。学生方面，学校要求毕业论文的选题要尽量与学生的工作有关，这样既能帮助学生巩固学过的知识点，查疑补缺，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也能增加学生的兴趣，提高他们的工作能力。教师方面，按照学生论文内容安排辅导教师，使学生能得到专业的指导；7.送教。组织教师到社区和教学点送教上门；8.线上的活动监测。通过线上活动监测，大大提高了学生上网学习的比率；9.成立教授工作室和年轻教师协同创新室。工作室目前已经出了不少成果，不仅编印了多种高质量的教材，老教授与年轻教师还合作出版了多部专著。目前学校90%的年轻教师都参与到这些项目中，通过科研活动开阔视野，也有效增加了知识储备。

问：您心中开放教育的教师和学生的关联方式与普通高校相比有哪些特点，您觉得开放教育的师生关系比较理想的状态是怎样的？

答：开放教育的师生关联方式与普通高校有很大的不同。普通高校师生的关联是面对面的，开放教育中的师生则通过网络这种新媒体进行关联。两种关联方式可以说各有利弊。面对面的关联方式下，教师和学生比较容易理解对方的意图，除了言语上的沟通，双方可以通过对方的微表情、肢体语言等感受对方的想法并及时调整自己的沟通方式，从而达到更好的沟通效果。弊端是教师很难兼顾所有学生，而且关联只限于教学时间内；开放教育通过网络学习，教师和学生大多没有见过面，这种关联方式下，善于沟通的学生和自觉的学生由于没有面对面沟通时教师不自觉带来的压力，更容易避免紧张、可以发散思维、畅所欲言，而且在不打扰教师休息的前提下，学生随时随地都可以与教师进行交流。缺点是教师学生不能直接见面，必然会带来更多的生疏感，不善交流的学生或者比较懒散的学生因为缺乏教师的当面督促而加深与教师的疏离，严重的会影响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弱化学习效果。

随着虚拟社交平台融入现代人的生活，网络社交逐渐变成一种常态，开放教育中的师师互动、生生互动、师生互动、实时互动会变得更流畅，逐渐形成一个新生态，弥补面对面交流的不足。

师生关系的理想状态——最近我接触到了一种比较新颖的教育理念，OBE理念(Outcomes-based Education)。我觉得这个理念特别适合开放教育的学生。在这种理念下，教师根据每个学生的个体差异，为他制定富于个性化的教学计划并随时修正。教学计划以每位学生都能精熟内容为前提，不再区别学生的高低，给每位学生提供最适宜他的学习机会。

开放教育开放招生，学生的个体差异特别大。以一种方式来解决学生的学习需求无疑是不现实的。如果教师能有针对性地为学生制定个性化的学习方案，必然能使开放办学更富有活力和创造力。这种一对一的新型的教学关系才真是能达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教育理想。当然，这种教育理念现在肯定不够达成条件，这对教学资源的投入、对老师能力的要求更高，但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问：终身教育的理念提出已经很多年了，从网易推出公开课开始，各大门户网站、诸多高校官网、MOOCS、喜马拉雅等网络平台、甚至最近连抖音这样的社交平台上都有大量的网络课程提供，作为一所开放大学的校长，您是否留意到这种来自网络的全民做教育的风潮？有没有感到压力？

答：来自网络的压力当然有，但是我觉得是个好事情。现在互联网教育投入多产值大，这说明社会上对终身学习的需求日益迫切。更多教育主体的出现是这种社会需求的结果，而且只有更多的主体出现才会有竞争，有竞争才会有生命力。任何一个领域如果缺乏竞争都难以发展到一种较高的水平。做大做强需要一个过程，虽然在此期间多头投入会造成一些资源上的浪费，但这种机会成本是发展本身必须的，没有不同主体的重复投入，就缺乏足够衡量的样本，没有这一过程也没法出现竞争的环境，必须有足够大的基数，才能实现大浪淘沙，让真正的优质资源脱颖而出。这些办学主体的出现，也为开放大学提供了多样的参照物。

问：从校长的视角，在建校40周年之际，您对内蒙古开放大学最感振奋和最感焦虑的方面都有哪些？

答：电大成立40年我感觉最振奋的是我们培养出40万学生，这个成绩相对于投入来说是巨大的，与普通高校横向比较更是惊人。进入终身教育时代，教育部明确老年教育，社区教育，非学历教育由国家开放大学承办。新时代赋予了我们新的使命，那就很振奋人心了。

前几天刚下完大雪，我出门看到四个残疾人学生来参加面授辅导，他们顶风冒雪也要来学习，这种对学习机会的珍惜，让我非常感动。残疾人教育、社区教育、老年教育这三块现在越办越红火，那些老年学员来时你看他们多高兴啊，来电大学习解决了他们多少问题啊。我观察了好多分校，上学最认真的就是老年学员。老年人上学没有任何的功利性需求，就是自己想学，他们上学后既能提高技能也会提高个人素养。

我最近在研究老年人对第三代教育的影响，看了很多的资料。中国不论是基于社会现实还是传统习俗，很多孩子是由爷爷奶奶辈的长辈抚养启蒙的。我去海口开会，北京大学一位教授介绍了他对0～3岁儿童养育问题的研究成果。他调研了贵州很多落后地区的农村，为大约2000名左右的留守儿童进行启蒙，这些孩子在此之前基本上没得到过来自长辈的教育。志愿者给孩子讲故事、唱歌、陪孩子说话，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发现孩子们的智力提高很多。可见我们在老年大学开设专门的课程指导老年人对孙辈的科学哺育和教育启蒙，这些课程的学习直接会影响到他们的下下代，这是非常有意义的。

谈到焦虑——我最感焦虑的首先是学校的定位问题。思想上统一，行动上才能达成一致；目标明确了，质量才能稳定提高。如果没有从源头上解决根本问题，即使天天舞弄华丽高大的理念，具体到学生的学习效果上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第二个让我感到焦虑的是发展不足的问题。现在讲治理体系和治理结构的现代化，在成人教育这一块，我们学校同样存在发展不足的问题，甚至可以说教学、管理、实践等诸多环节都与社会和学生对我们的期望存在距离，虽然学校也采取了大量措施提高教师学养，提高教师教学、导学、助学水平，但达到预期目标需要一个过程，不能一蹴而就。虽然我也明白这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但每每在心里暗暗对比我们学校的发展速度和社会、学生需求的提高速度，还是忍不住会焦虑，社会发展得太快了，许多新的理念、新的模式变成现实中具体的东西并不遥远，我们一刻也不能放松。

问：那您对内蒙古开放大学未来有哪些期待？

答：新期待——我感觉一个就是希望政府能够给我们学校一个明确的定位。第二个就是更名。既然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已经更名国家开放大学了，那同一体系内的学校名字还是应该有一致性，有的学校叫**开放大学，有的叫**广播电视大学，会造成外界认识的混乱。第三个就是政府的支持。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虽然属于国开系统，但每所开放大学对本省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各级政府能把省级开放大学和其下属的各级分校和教学点纳入本省的教育体系中，统一计划、统一投入、统一管理。还有就是教师角色转换问题、建立新角色的自觉问题，努力奋斗的问题以及教学科研的匹配问题，这些都值得我们投入大力气研究。

这些问题最后还是要落实到教学质量上，国家开放大学的校长提出了要做“受人尊敬的教育”的理念。学校的教学质量直接影响到学校的社会声誉。内蒙古广播电视大学要做有尊严的、让人尊重的教育，需要得到社会的理解和支持，这也要求我们学校要在习近平总书记思想的指导下不断做大做强，练好内功，加强现代化治理，同时做好宣传工作，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内蒙古电大、了解内蒙古电大，成为内蒙古电大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