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制作、传播是每一部影视人类学片都必须经历的过程。本文通过分析这一时空连续的过程中,可能影响片子真实性的原因。给出了,拍摄前进行深入的田野调查、合作式拍摄影片、用影视技巧去建构真实,三方面的解决办法。本文认为,只要经过理论预设和人为加工的知识,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真实、客观。因此,关于人类学影片真实性的探讨,也是希望能够拍摄出相对“真实”的人类学影片。但“真实”仍将是一个艰巨的、需要长期进行实践和探索的问题,也将是所有人类学影片所追求与遵循的原则。
关键词:影视人类学;真实;伦理
作者简介:文露(1992.9-),女,土家族,贵州德江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民族学。
[中图分类号]:J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9)-03--02
一、影视人类学影片“ 真实”问题出现的原因
如何运用“影视”手段去真实地呈现研究对象,在学界探讨已久。我们应当如何看待人类学影片的真实性问题呢?其实,关于知识“真实”、“客观”问题的讨论一直存在于人文学科中,在人类学领域格尔茨的“深描”“地方性知识”概念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关于如何去呈现民族志“真实”这一问题的讨论。我们承认,只要是经过理论预设和人为加工过的知识,都不能做到完全真实、客观。因此,关于人类学影片真实性的探讨,也是希望能够用“影视”这一手段最大限度的去呈现“真实”。
制作与传播,是一部影视人类学片子必经的两个过程。在这样一个时空连续的过程中,电影制作者、被拍摄者、观众之间的形成了一个对话的空间。在这一空间中,影片得以成形,信息得以传播。因此,当我们探讨一部片子“真实”的时候,也就是探讨片子制作与信息接收两个过程中的“真实”。首先,任何一部影视人类学片子都是其制作者在一定田野调查的基础上拍摄制作而成。可以说没有经过田野调查,是不可能拍出一部优秀的影视人类学片的。田野调查能否做到客观、真实、有效、长时段等,都对片子的真实性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其次,摄像机作为记录工具对拍摄对象的影响。拍摄时,摄影机的在场会对被拍对象自然、日常的去行为造成一定的影响;再者,摄影机所能拍摄的画幅的有限,导致“你能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是创作者主观性的一种选择。最后,人类学伦理的影响。不同于书写民族志可以用匿名,人为遮蔽的方式对涉及人类学伦理的问题用进行后期处理。相比于书写民族志大部分只在本学科的学术圈子里流传,影视人类学片的流传范围也更广,一旦出现伦理问题对被拍摄对象的影响会大得多。剪辑、编制过程对影视人类学片的真实性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由画面构成的影像,每一幅画都能传递出不同的信息。但制作者在剪辑的时候,总是倾向于选取那些能凸显自己意图的画面。此外,在剪辑时大都已经远离田野点,但发现为了体现拍摄目的,必须要融入一些镜头。一是由于所拍摄的事项近期内可能不再出现,或者由于远离拍摄地不方便进行补拍。如何去弥补这种素材不足的缺陷,在影片中加入画外音或字幕介绍都是不错的选择,但这些的做法都有可能导致片子的失实。
二、针对影视人类学“真实”问题提出的相关建议
(1)拍摄前进行深入的田野调查
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类学者,使用科学、严谨的调查方法,在一个地方进行长期的实地考察,并且按照一定的学术规范所拍摄的片子,才是客观、可靠的。在这期间,制作者有足够的时间全面了解、认识自己所研究的人、文化现象;有足够的时间与拍摄对象进行沟通,搞好关系,得到他们的理解与支持;这样才能在 后期实地拍摄中,使他们自然地去表现自己。在影视人类学片中,拍摄的是关于当地人的画面,录取的是他们的声音,记录的是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没有他们的配合就不可能有一部片子形成。此外,利用这段时间去修正田野前的理论预设,以及如何结合当地实际情况去反映片子所想反映的问题,避免过多的主观判断和猜测。怎样更好的有目的性、针对性地去 选取拍摄素材,设计如何进行深入研究和实地拍摄。当然,拍摄前进行田野调查不能保证影片绝对的真实性。但没有田野调查、田野调查时间长短,必然会对片子的真实性产生影响。
(2)合作式拍摄影片
在影视人类学电影的实地拍摄中,“看”与“被看”不仅是一种权利关系。其中还牵扯到当地人的情感与情绪,人类学影片的性质要求制作者深入到拍摄对象的生活,这往往是“他者”较为私密的空间。但只有这样才能记录到真实感人的影像素材。当地人对于这种闯入式的拍摄方法势必会感到反感,情况严重时可能会导致拍摄无法进行。面对这种情况,如果人类学者、人类学影像制作者能对当地人进行简单的技术操作、影像基本原理以及制作规范培训。将摄影机交给当地人,让他们拿起摄影机去拍摄自己的群体、记录自己的文化,将获得更多优质的人类学影片。对当地人来说,局内人往往具有局外人不具有的“信任感”,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人们也往往更愿意袒露自己的喜悅、忧伤与迷茫等一些情绪。也正是这些情绪才能够使得片子真实、饱满。此外,合作式拍摄影片,还可以通过影像“赋权”,使当地人可以在不受外人干预的情况下表达自己的文化主张和价值取向。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当地人来说,对家乡都有着全面、真实的理解,将“影像”的记录权利交予他们,必将能够得到对人与文化的深刻记录。比如,于2007年启动的“乡村之眼”,公益影像计划。便是通过对云南、青海、四川等地的农、牧民进行影像拍摄和剪辑方面的培训,让他们用自己所拍摄的作品来表达自己对家乡人、事、物的理解。
(3)用影视技巧去建构真实
在知识的客观实在与人的主观认识之间横跨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每个人的“理解”不同,对真实性的感知也不相似;每一部影视人类学片子所表达的都是一个由能指与所指所组成的结构。一句台词、一张画面、一部影片在每一位观众心中所唤起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因此如何去 讲故事,讲一个怎样的故事,如何用不同的拍摄技巧去建构影片,这对由“影视”性质决定的片子显得至关重要。事实也证明,真实性也是需要被建构的。陈庆德教授在《人类学的理论预设与建构》中写道:经典民族志《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主要是以“我”这一叙述者(文本中的一个行为者)的限制视角来建构文本的。他的基本模式是:见证事件的开端,用“我”或“我们”来介绍某个故事发生的基本情况(时间、地点、行为者、事件起因),这时的视角是受限制的。之后,作为作者的“我”就在文本中暂时消失,转而用第三称“他”、“他们”来叙述,这时的视角是全知的。通过不同叙述视角的转换,使得《西太平洋的航海者》能够给我们带来非常强烈的“真实感”。
三、结语
学者陈学礼在探讨民族志电影的真实性时曾写下这么一段话:一个民族志电影成品是纯粹真实的吗?不!因为拍摄者在制作的过程中进行了选择和创造。那它是完全虚假的吗?也不!因为我们可以在不同的镜头里面找到被限制在一定时间和空间内的真实场景及事件。这些真实的场景及事件被以某些方式选择和创造后,又构造了一个产生真实感的现实文本,这就是我们的民族志电影。影视和人类学在这里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两者是无法分离开的。“影视”在这里既是手段又是理念,如何处理好其在人类学中的运用,仍是一个艰巨的、需要长期进行实践和探索的问题。“真实”问题也将是所有人类学影片应追求与遵循的原则。
参考文献:
[1]张江华等著.《影视人类学概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美]乔治-瑞泽尔:《后现代社会理论》[M].谢中立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
[3]周兴茂.关于影视人类学的研究对象、方法与基本原则兼评《影视人类学概论》[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