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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无从得知被人夸着“天才”“天赋”长大,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体验。但在张子枫的身上,你会发现她出于本能地排斥这样的标签,也根本看不出一丝半点“年少成名”的模样。
微博里,她分享的就是一个十七岁女孩的日常,素颜,舒适,搞怪,表达自己。出门从不带口罩,喜欢挤公车,是泰勒和钢铁侠的迷妹,金马前夕的酒话会穿着一身卫衣长裤出现,落落大方。
因为张子枫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明星,也不愿意以“演员”的名号来称呼自己,而是将自己的身份定义为“拍戏的”。
十四岁那年,她就已经在微博写下这样的一段话:“我认为,我不能觉得我是否为拍戏而生,但我可以觉得是否为它而活。为其生,那是天赋,为其活,却是你是否要为它竭尽所能。”没错,对于张子枫而言,演戏一直被归类为她的一种爱好,并且想慢慢把它变成一种习惯,仅此而已。
小时候,张子枫和演艺圈其实沾不上一点关系,她出生在河南省三门峡市的一个普通人家,爸爸是当地供电所的一名普通员工,妈妈则在家相夫教子。是五岁那年,张子枫参加幼儿园的歌唱比赛,老师发现她有着极强的表演天赋,推荐她去拍广告。这样在镜头前的一露相,让张子枫获得了不少参演电视剧的机会。
拍摄《唐山大地震》时,张子枫还不太会看剧本,多半是靠现场发挥,也就是跟着感觉走,但她一开机便能够变成小方登。开场时,她天真无邪地带着弟弟胡闹。电影里的灾难发生后,她被压在石板下,绝望地听见妈妈说救弟弟,眼泪混着沙子一直往下流,小嘴在不停地颤抖。
拍那场废墟戏时,张子枫几乎没穿什么衣服,只有一个小背心。你很难去想象,一个小孩为了拍戏,任由雨水流进鼻子里;为了不让肚子有特别大的伏动,一直使劲地在憋气。
只因为,她找到了拍戏时应该秉持的一个感觉:相信,并且投入。
张子枫相信小方登这个角色,并且投入其中。小方登正在经历地震,心情是特别悲伤的,于是张子枫也做出了一样的反应。
也正是那一年,年仅八岁的张子枫凭借《唐山大地震》的小方登一角,獲得了百花奖最佳新人奖,成为当时最年轻的得奖者。
张子枫第一次写人物小记,大概是从《唐人街探案1》开始的。她像做一张答卷一般认真写下了对思诺这个角色,之初、之中和之后的理解。
在书写的字里行间,你可以感受到她在一步步靠近角色。是随着剧组的拍摄,张子枫逐渐把戏份不多的思诺拼凑成一个整体,并且吃透她。很喜欢她在人物小记里的表达:“这个阶段,其实个人感觉对思诺了解得差不多了,换句话说,我已经见到她了。”
而之后,则是配音时勾起的一些回忆,张子枫在小括号里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从现在起我会把思诺称为我。”
很多观众因为思诺邪恶的一笑,记住了这个演员。但对于张子枫而言,难的并不是邪恶一笑,而是对思诺这个角色的认识,并且如何成为她。
“在塔顶的是我和我要演的人物,我要成为那个人物,在这基础下才有事件,最下面是情绪,喜怒哀乐。所以再拍摄过程中,细小到一个咳嗽声和呼吸声都要精心安排。”
年仅十四岁的张子枫,已然从影十一年,慢慢形成了自己的演戏逻辑。曾跟着角色一起呼吸,所以才能真诚地记录下关于人物的小记,所以才会担心演成脸瘫,无法表达人物的内心。
今年,《快把我哥带走》里的时秒,以及《你好,之华》里的少女之华与飒然,大概是张子枫送给自己最美好的成人礼了吧。
年仅十七岁的张子枫,履历表干净并且好看。一番小成本电影,票房突破3亿;一人分饰二角,提名金马女配。但她却看得很清,也很轻。
为了能成为时秒,张子枫从不会骑小毛驴变成骑车高手,可以纵横闹市;从文文静静变成拳击高手,可以轻松虐哥。
杀青那天,张子枫哭着在说时秒的人物小记,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我没有到一条拍摄里全是精华演技的程度,所以出来的效果也是导演剪辑的功劳。”
更重要的是,张子枫原是一个内敛的女孩,面对陌生人会紧张。但在成为时秒以后,她的欢,她的横,还有她的真,统统融入到了张子枫本人的成长中。
拍摄《你好,之华》时,张子枫当然也写下了两个人物的小记,那更像是少女之华与飒然的日记,也是演员张子枫的日记。
于是,在张子枫的演绎下,周飒然更像一个单纯的孩子,正在经历单恋,眼睛是亮的。而少女之华经历的是一场复杂的三角恋,眼神里透露出一点点的稳。
“这次之华的拍摄确实是一次不一样的体验,也是目前为止自己最喜欢的一类,从尽量自然到随心所欲,想怎么演就怎么演。那个世界就是你的,哦不,是角色的。”
若是把每一份的人物小记拿去称量,你会发现那是沉甸甸的重量,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写满了张子枫对于演戏的热爱。
她把自己定义为“拍戏的”、“一个戏子”,不是一种傲,也不是在装,而是害怕把演戏当成是一种职业以后,会慢慢耗掉对它的热爱。
如此拎得清但又极其单纯的十七岁,极其难得。
这么说来,好似张子枫未来的路已经定了,用未来可期来形容她也没什么毛病。身边的同学都羡慕她,这么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但在她看来却不尽然:“我可能只是提前开始了,所以也可能会提早结束。以后的工作是什么,人生怎样谁也说不好。”诚然,张子枫热爱演戏,但也喜欢文学,对编程感兴趣,想考北大考古系,并不想考艺术院校。未来想当老师,做公务员,这么多的职业梦想里却独独没有演员的选项。
“就像有人喜欢游泳,有人喜欢打网球,演戏是我的爱好之一。”带显微镜出门观察生活,夜晚拍戏便换成望远镜,拿人体解剖图当壁纸,随身携带电路板当玩具,家里摆满钢铁侠和机器手办。
对于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孩,你很难去定义她的未来。不过就目前来说,张子枫最大的爱好还是演戏。无论哪个采访,她的眼睛都是亮亮的,会不断说着自己对演戏的热爱:
“我喜欢演戏,特别开心。不是因为出名的开心,因为我喜欢这个东西,所以开心。”“我要好好演戏,就是不要辜负自己的每一个角色,就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所以我要认真对待。”
“只要能接到好戏,不在乎流量的高低。”
戏疯子,张子枫;张子枫,戏疯子。
就这样吧,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