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列宁《帝国主义论》的当代价值

张保和

（井冈山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吉安343009）

马恩去世后，19世纪末20世纪初，资本主义由自由向垄断阶段发展。马恩也不可能详尽研究他们去世以后的资本主义的发展和对其他机会主义的批判。对于20世纪初以后资本主义发展趋势的研究，历史的重任落到了马恩最忠实最彻底的学生、“马克思恩格斯学说的继承者”［1］（P610）列宁的身上。列宁根据革命现实的需要，于1916年上半年，出色地、创造性地完成了《帝国主义论》，并于1917年在彼得格勒出版发行。100年过去了，人们不禁要问，列宁《帝国主义论》关于资本主义发展趋势的判断过时了吗？对于这样的质疑，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现实上都需要作出回应，给予回答，否则，将会长期困扰着人们。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先得有必要梳理清楚列宁《帝国主义论》的主要内容，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来探讨其当代性。

一、列宁 《帝国主义论》的主要内容

众所周知，列宁《帝国主义论》对帝国主义垄断实质、经济特征和帝国主义的命运等作了全面系统的科学论述。人们对《帝国主义论》的刻板印象莫过于其中关于帝国主义寄生的、腐朽的和垂死的发展趋势的判断。现将列宁《帝国主义论》中的主要内容置于资本主义经济、政治中进行分析，这对理解当前资本主义发展趋势具有重要理论意义。

第一，对帝国主义时代科学划分提出了标准，并对帝国主义经济基本特征进行了高度概括。在列宁时期，世界出现新的革命形势，为此，对于这个时代的帝国主义战争与革命进行分析，是形势的需要，也是制定帝国主义时代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策略的需要，同时也是对第二国际一些理论家歪曲战争的帝国主义性质和鼓吹社会沙文主义、超帝国主义等机会主义理论进行斗争的需要。在完成《帝国主义论》之前，列宁早就对资本主义发展进行了关注和研究，他先后写下大量关于帝国主义的笔记，为创作《帝国主义论》作了大量前期准备工作。这从他的部分著作 （1895-1913年期间）对资本主义某些特征的分析可以看出。

由于战争的需要，1915年初开始，列宁用更多的注意力和精力集中研究帝国主义。《打着别人的旗帜》一文为批判孟什维克首领波特列索夫的错误观点的文章。列宁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科学判断时代特征，对时代划分提出了评判的标准，他认为，“分析从一个时代转变到另一个时代的客观条件，才能理解我们面前发生的各种重大历史事件。这里谈的是大的历史时代。……但是我们能够知道，而且确实知道，哪一个阶级是这个或那个时代的中心，决定着时代的主要内容、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时代的历史背景的主要特点等等。即首先考虑到各个‘时代'的不同的基本特征（而不是个别国家的个别历史事件），我们才能够正确地制定自己的策略；只有了解了某一时代的基本特征，才能在这一基础上去考虑这个国家或那个国家的更具体的特点。 ”［2］（P91-92）他把法国大革命以来资本主义的发展划分为三个历史时代，并提出1914年以后，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时代，是帝国主义发生动荡和由帝国主义引起动荡的时代。 ”［2］（P93）提出了要根据阶级居于哪个时代中心来划分世界历史的标准。

同年12月，在给布哈林的小册子《世界经济和帝国主义》①布哈林论帝国主义的代表性著作，比列宁《帝国主义论》早半年发表，是列宁《帝国主义论》的重要来源之一，列宁对他的著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对其不足也给予了批判。写的序言中，列宁认为，研究帝国主义问题，要有一些正确的前提和方法，只有从经济和政治方面才能充分说明帝国主义的实质，他说：“如果不从经济方面和政治方面充分说明帝国主义的实质，如果不以此为基础，那就谈不上具体地历史地估计当前的战争。这样也就无法了解近十年来的经济史和外交史，在这种情况下，要谈什么对战争提出正确的看法，那是非常可笑的。 ”［3］（P93）在《帝国主义论》这部著作中，列宁运用历史和逻辑统一的方法，采取史论结合的方式，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全面考察了全球资本主义垄断形成和发展的过程，总结了《资本论》问世以来近半个世纪西方资本主义的新变化新特征。他把资本主义的经济基本特征概括为五个方面：“（1）生产和资本的集中发展到这样高的程度，以致造成了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作用的垄断组织；（2）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已经融合起来，在这个“金融资本的”基础上形成了金融寡头；（3）和商品输出不同的资本输出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4）瓜分世界的资本家国际垄断同盟已经形成；（5）最大资本主义大国已把世界上的领土瓜分完毕。 ”［4］（P651）列宁认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这个阶段只是在20世纪才达到的。 ”［4］（P512）在这个阶段，“金融资本要的不是自由，而是统治。”［4］（P67）世界已被少数帝国主义列强控制，多数被压迫民族、殖民地和附属国则受到金融资本无情的剥削。“对自由竞争占完全统治地位的旧资本主义来说，典型的是商品输出。对垄断占统治地位的最新资本主义来说，典型的则是资本输出。”［4］（P626）帝国主义国家通过资本输出，“金融资本还导致对世界的直接的瓜分。 ”［4］（P631）列宁在吸收布哈林、希法亭和卢森堡关于金融资本的思想的基础上，创造性地运用唯物主义历史观对资本主义的发展历程进行了辩证分析，并对资本主义的基本经济制度，金融资本的形成，特别是国际垄断组织对世界其他殖民地经济上瓜分的过程作了完整的说明。

第二，列宁从经济、政治的角度对帝国主义“寄生的、腐朽的和垂死的”特征进行了分析。对于帝国主义国家的寄生性，列宁是从富裕的资本主义国家对落后的殖民地国家剥削 “低工资的工人的劳动”这个“帝国主义的特别典型的现象”出发来阐释的，在他看来，“帝国主义国家的寄生性就建立在这一点上面。 ”［5］（P362）“极少数最富强的国家剥削愈来愈多的弱小国家——这一切产生了帝国主义的这样一些特点，这些特点使人必须说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的趋势之一，即形成为‘食利国'、高利贷国的趋势愈来愈显著，这种国家的资产阶级愈来愈依靠输出资本和‘剪息票'为生。 ”［4］（P684-685）所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落后国家的掠夺和侵略，加深了资本主义的寄生性和腐朽性，它们的发展是建立在对弱小国家不公平的盘剥基础上的。从这个角度来说，“食利国是寄生腐朽的资本主义的国家。”［4］（P663）“帝国主义是衰朽的但还没有完全衰朽的资本主义，是垂死的但还没有死亡的资本主义。不是纯粹的垄断，而是垄断和交换、市场、竞争、危机并存，——这就是帝国主义的最本质的特征。”［2］（P284）在对经济特征分析的基础上，列宁又对帝国主义的阶段特征进行了经济的阐释，他说：“帝国主义是发展到垄断组织和金融资本的统治已经确立、资本输出具有突出意义、国际托拉斯开始瓜分世界、一些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已把世界全部领土瓜分完毕这一阶段的资本主义。”［4］（P651）列宁指出，帝国主义最深厚的经济基础是垄断，但这种垄断不是纯粹的垄断，而是同竞争混合和并存的垄断，在垄断条件下竞争会更激烈、更残酷，同时由于垄断，必然导致停滞和腐朽的趋向，因为，“垄断还是同任何垄断一样，必然产生停滞和腐朽的趋向。在规定了（即使是暂时地）垄断价格的范围内，技术进步因而也是其他一切进步的动因，前进的动因，就在一定程度上消失了；其次在经济上也就有可能人为地阻碍技术进步。”［4］（P660）在列宁看来，要给帝国主义下一个尽量确切和完备的定义，又能概括它的特点，那便是：“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特殊历史阶段。这个特点分三个方面：（1）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资本主义；（2）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3）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垄断代替自由竞争，是帝国主义的根本经济特征，是帝国主义的实质。 ”［4］（P704）列宁正是通过对为各种帝国主义进行辩护的理论家的批判，指出了资本主义最终必将为社会主义所代替的必然规律。

第三，对帝国主义“垂死性”作了重要补充，并对帝国主义的发展趋势作出了预判。通过对帝国主义经济特征和历史地位的分析，列宁对资本主义发展趋势最后得出结论说：“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或者更确切些说，是垂死的资本主义。 ”［4］（P686）为什么作出如此判断，列宁进一步解释说，“不难理解为什么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资本主义，因为从资本主义中成长起来的垄断已经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是它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 ”［4］（P706）显然，列宁对帝国主义的发展趋势作出了预判，指出了其前途必然是社会主义。1920年7月，列宁为《帝国主义论》法文版和德文版写了序言，对书中内容作重要概括和补充时，批判了考茨基主义的必要性，说明了帝国主义与战争的关系，强调了帝国主义战争与无产阶级革命的关系。但是，在帝国主义阶段，资本主义表现出特有的“寄生性”和“腐朽性”，如果真以为这样的腐朽趋势会排除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那就大错特错了。实际上，在这一阶段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快得多，只是发展更加不平衡而已。帝国主义发展存在两种趋势：迅速发展的趋势和停滞腐朽的趋势。也就是说，资本主义最终将会被社会主义所代替，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列宁对帝国主义最终发展趋势的判决是马恩《资本论》在20世纪的继续和发展。列宁之所以对未来资本主义的发展作出如此判断，主要是基于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固有的不可调和的内在矛盾作出的判断。至于列宁为什么会把帝国主义叫做过渡的、垂死的资本主义，在《机会主义与第二国际的破产》一文中，列宁的解释是“资本帝国主义时代是成熟的、而且过度成熟的资本主义时代，这时的资本主义已面临崩溃的前夜，已成熟到要让位给社会主义的地步了。”［6］（P118）后来，斯大林则认为是“因为帝国主义使资本主义的矛盾达到极端，达到顶点，接着就是革命的开始。”［41］（P186）所以，要变帝国主义战争为社会主义战争，通过革命以暴制暴，通过革命争取和平。从这个意义上讲，“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前夜。”［4］（P582）这也即是要告诉世界被压迫民族和殖民地国家的人民，他们只有起来革命，反对并推翻压在自身民族上的帝国主义。这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世界革命的一部分，被压迫人民也只有接受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才能获得解放，这是革命的规律。

然而，《帝国主义论》发表100年来，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历程似乎并没有出现列宁所论述的“崩溃性”和“垂死性”，给人的感觉似乎是还有很强的生命力，这能否说明《帝国主义论》过时了呢？笔者认为，尽管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政治、外交等方面和100年前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和特征，比如：2008年以来的国际金融危机不像过去的茶叶、牛奶过剩的危机，而具体表现为金融衍生品过剩的危机，是由美国的房地产次贷危机引发金融危机，进而引发全球性经济危机。“国际金融危机也不是经济全球化发展的必然产物，而是金融资本过度逐利、金融监管严重缺失的结果。”［7］（P2）但不管怎样变化，西方帝国主义通过战争转嫁危机，以新的殖民方式对弱小国家进行掠夺、侵略的本质不变。所以，运用列宁《帝国主义论》的核心观点和基本原理解释当代资本主义依然适应。

二、列宁《帝国主义论》思想的当代价值

资本主义这个怪物出世已经几百年了。“资本一出现，就标志着社会生产过程的一个新时代”。［8］（P164）揭开这个时代的秘密，认识这个怪物的本质，阐明它产生、发展和灭亡的规律，是由马克思实现的，而列宁则在《资本论》基础上继续向前发展。《帝国主义论》对资本主义由自由发展到垄断阶段进行了深刻地揭示，全面而深刻地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新的特点、矛盾、趋势和其灭亡的规律，得出了关于社会主义革命的全新认识。100年后的今天，《帝国主义论》中的个别论断可能已经不符合当前资本主义的发展情况，但其基本精神和所蕴含的方法论原则仍然是鲜活的。因此，研读列宁《帝国主义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依然有重要价值。具体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

第一，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时代”的标准和特征等思想有助于认清时代的主题特征。马恩是根据占主导地位的阶级来划分和确定不同的历史时代，并明确地提出了“资产阶级时代”的概念。列宁则在马恩的基础上丰富和发展了他们关于时代划分标准，他指出：“哪一个阶级是这个或那个时代的中心决定着时代的主要内容，时代发展的主要方向，时代的历史背景的主要特点等等。 ”［2］（P91）按照列宁的标准，马恩的“资产阶级时代”可以划分为商业资本主义时代、工业资本主义时代和金融帝国主义时代。列宁关于时代的主要矛盾发生变化时指出，时代的主要特征即时代主题也会发生变化的。相关思想在当代依然具有重要价值，为当前中国时代主题的把握提供了理论支撑。改革开放以后，根据当代世界经济走势、科技革命和国际政治格局的变化，邓小平曾在多种场合下强调，和平和发展是带有全球性和战略性意义的两个主要问题。他指出，当今的世界是开放的世界，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的主题，科技进步日新月异，“对外开放具有重要意义，任何一个国家要发展，孤立起来，闭关自守是不可能的。 ”［9］（P117）社会上有些人认为，列宁关于时代和时代特征的论断过时了。陈云1989年曾明确指出：“列宁论帝国主义的五大特征……我看，没有过时。”“已经过时的观点，是完全错误的，是非常有害的。 ”［10］（P370）虽然时代、时代特征和时代主题是不同的概念，在时代的性质没有发生根本性改变的情况下，把握时代主题的变化对国家制定方针和政策非常重要。现在的时代，是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制共存，但资本主义居于主导地位。而中国作为世界上少数社会主义国家之一，是发展中的大国。对于中国而言，“认清时代的性质与基本特征，是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根本要求，是正确理解和执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理论基础，是制定正确的国内国际战略、策略的迫切需要。”［11］（P110）正确制定国家和社会发展路线以及外交战略、策略尤为重要。而国家制定战略、策略和政策的前提，是对时代背景的正确把握，包括正确认识时代性质、判断时代趋势、把握时代特征，等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既坚持了社会主义的根本性质，又借鉴了古今中外制度建设的有益成果，反映了中国的国情实际和时代特征。 ”［11］（P63）

第二，列宁关于帝国主义 “国际金融垄断资本”的思想有助于辨析资本主义发动贸易战的本来面目。列宁指出，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资本主义，并认为 “垄断代替自由竞争，是帝国主义的根本经济特征，是帝国主义的实质。”学习和研究列宁相关思想精髓的当代价值在于：要求中国共产党人必须把握这一点，即资本主义从自由资本主义阶段向私人垄断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发展，已经进入了国际垄断资本主义，也就是资本主义国际垄断同盟的发展阶段，这是当代资本主义的主要形态。“虽然资本主义发展出现了许多阶段性的新特征，但是，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并没有发生变化，由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导致的各种矛盾和危机在不断激化。”［12］（P4）改革开放前， 邓小平曾在联合国大会第六届特别会议上的发言中针对二战后的美苏争霸，指出，冲破帝国主义长期以来垄断国际经济的局面，“市场被他们占了，要奋斗出来很不容易，……没有开放的政策、改革的政策，竞争不过。 ”［9］（P217）邓小平的思想对认清当代霸权国家的帝国主义本质，正确了解和把握当代世界的主要矛盾，正确地分析、认识当代帝国主义的内政外交战略和方针，从而树立和坚持共产主义信念，准备好长期战斗提供了重要依据。对于西方资本主义垄断的企图，邓小平一针见血地指出：“整个帝国主义西方世界企图使社会主义各国都放弃社会主义道路，最终纳入国际垄断资本的统治，纳入资本主义的轨道。 ”［9］（P311）对此，中国要有清醒的认识，“中国如果从社会主义倒退，只能成为国际垄断资本的附庸，国家的主权和民族的独立都要丧失掉。 ”［13］（P28）这绝非危言耸听，而是近代以来被历史实践证明了的。“现在西方发达国家利用它们的经济技术优势，操纵国际经济贸易组织，垄断国际市场，搞不等价交换，仍然在继续剥削着包括非洲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14］（P551）美国自特朗普上任以后，针对我国发动了持久的贸易战，其本来面目路人皆知。因此，只有认清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真实目的，才能正确决策、把握机遇、迎接挑战，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第三，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对外侵略扩张”的实质的思想有助于看清资本主义国家发动侵略战争的真实企图。1920年7月6日，在考察了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的实际情况后，在《帝国主义论》法文和德文版序言里，列宁补充说道：“资本主义已成为极少数‘先进'国对世界上绝大多数居民实行殖民压迫和金融扼杀的世界体系。”［4］（P578-579）金融寡头以金融资本为工具，将全世界纳入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在列宁时代，资本输出、国际垄断同盟形成和列强瓜分世界领土是帝国主义对外扩张本性的具体体现。金融资本对外扩张的重要手段是资本输出。帝国主义国家的资本输出标志着金融资本的剥削已经从国内实现剩余价值发展到从国外生产剩余价值。“帝国主义战争即为了资本家的利益而进行的战争的实质，不仅在于战争的目的是要压迫更多的民族，要瓜分殖民地，而且在于进行战争的主要是那些压迫许多其他民族、压迫地球上大部分居民的先进民族。 ”［15］（P314）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对外侵略扩张”的实质的思想有助于我们理解“霸权主义、强权政治”是帝国主义政治的主要内容，而帝国主义政治继续发动战争，把帝国主义战争说成是“民主战争”，这是掩饰帝国主义侵略本质。新时期，帝国主义国家为了推行西方民主的制度，不惜强行干涉他国内政，以人道主义危机为借口——人权高于主权，发动侵略战争，是“帝国主义”实质的再现。“自古以来，中华民族就积极开展对外交往通商，而不是对外侵略扩张；执着于保家卫国的爱国主义，而不是开疆拓土的殖民主义。 ”［12］（P230）当今世界，少数几个国家垄断和操纵国际事务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已经行不通。但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始终是造成当前国际形势紧张、地区动荡，乃至战乱不断祸乱的总根源。“中国反对任何形式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和侵略扩张行为，中国永远不称霸、不对外扩张；中国发展进步不会对任何国家构成威胁，只会有利于世界和平和地区稳定。”［16］（P188）2015 年 9 月，习近平在联合国成立70周年系列峰会上的讲话中强调，“中国将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坚定走和平发展道路，无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化，无论自身如何发展，中国永不称霸、永不扩张、永不谋求势力范围。 ”［17］（P525）

第四，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寄生的、腐朽的、垂死的”发展趋势的判断有助于开展对资本主义的分析评判。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指出“资本主义必然灭亡，社会主义制度必然要取代资本主义制度”。根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列宁对帝国主义的最终发展作出了死刑判决，他们的思想是一致的。但究竟如何实现？马克思在《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和《〈共产党宣言〉1882年俄文版序言》中详细阐述了他关于未来世界革命的进展，其中包含四个重要环节：“未来俄国爆发资产阶级革命并且这场革命产生极大的冲击力，激发西方的社会主义革命；西方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并且建立起社会主义制度，从而为俄国人民树立建设社会主义榜样和提供各种支持；俄国在西方社会主义的支持下实现向社会主义的过渡；东方其他落后国家在西方社会主义的影响下和帮助下走向社会主义。”［18］其设想原本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尤其是像英法美等经历了资本主义充分发展的国家，由于劳资矛盾异常激烈，日益壮大的无产阶级首先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但同样都没有经历资本主义充分和完整发展阶段的苏俄和中国各自走出了不一样的实现社会主义的道路，创造性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先后以社会主义公有制取代私有制。二战后，资本主义快速发展，尽管也经历了几次不同程度的经济危机，然而事实表明资本主义依然有活力，但这并不能否定苏俄 “十月革命”诞生的社会主义制度，更不能因为苏联解体而歪曲其是“早产儿”。按此逻辑，我国改革开放后大力发展非公有制经济就是回到资本主义，这显然是错误的，这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丧失信心的表现。因此，学习和研究列宁《帝国主义论》关于资本主义历史局限性和必然趋势的理论的当代价值就在于，以这一理论为思想武器展开对当代资本主义的分析批判。“在当代社会，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取代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更多的是通过长期和平竞争，通过创造出比资本主义更多更高的社会生产力，来战胜和逐步淘汰资本主义。 ”［19］（P10）当今中国急需解决的一个重大问题是进一步树立共产主义信念。共产主义信念是建立在对资本主义必然走向腐朽、没落的认识基础上的。列宁“依据《资本论》的基本原理，对帝国主义作了一个有根据的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指出它是资本主义的最后阶段，揭露了它的溃疡以及它必然灭亡的条件。 ”［1］（P611）它是 19 世纪末20世纪初资本主义的生动写照。历史的车轮走过一百年，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也要如《共产党宣言》1888年英文版再版序言中所说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20］（P376）而不能教条地理解。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人依据列宁的科学结论辩证地正确看待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坚信资本主义发展趋势没有根本改变，坚信马克思列宁主义没有“过时”，也即是“两个必然”的历史发展规律依然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