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 龙 章小艳 童晓清 斯彩娟 余小龙 王卫光 郑培奋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onalcoholic fatty liver disease,NAFLD)是一种没有过量的饮酒史而以肝实质细胞的脂肪变性和脂肪沉积为特征的临床病理综合征,包括单纯性脂肪肝(NAFL)、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NASH)、脂肪性肝纤维化以及脂肪性肝硬化等4个病理阶段。近年来,中国NAFLD患病率呈现逐年递增的趋势,总的患病率约为20%(15%~39%),占脂肪肝发生率的70%,已经成为仅次于病毒性肝炎的最常见慢性肝病之一[1]。Ryoo等[2]在一项针对韩国人群的研究发现,NAFLD可以增加高血压的患病风险。然而,很少有研究报道中国人群NAFLD与高血压之间的关系。为此,本研究选取杭州市某三甲医院进行健康体检的1006例体检人群进行问卷调查、体格检查和实验室检测,旨在探讨本地区中年人群NAFLD与高血压发生率之间的关系。
1.研究对象:采用单纯随机抽样的方法,于2014年7月~2015年10月期间,随机选取杭州市某三甲医院体检中心进行健康体检的45~59岁体检者为目标人群,本研究共调查了1376例体检者,370例被剔除(340例饮酒的量折合酒精含量男性>20g/d,女性>10g/d,20例存在脂肪肝家族史,10例确诊为乙肝患者)。最终,1006例研究对象纳入本项研究。有效问卷率为73.1%。本研究经笔者医院医学伦理学委员会审查同意并获得调查对象的知情同意。
2.一般情况:基本情况:姓名、性别、联系方式、民族、出生日期、教育程度、婚姻状况、职业、家庭收入等;健康相关行为:体力活动、吸烟状况(是/否,吸烟的量)、饮酒状况(是/否,饮酒的种类、频率及平均量);疾病史:是否有脂肪肝、高血压等疾病家族史。
3.体格测量:(1)身高和体重:采用标准的身高体重计进行测量,测量前进行调零和校准,测量时调查对象脱去外套和鞋子,测量结果分别精确到0.1cm和0.1kg。(2)体重指数(BMI):利用身高和体重数据进行BMI的计算,BMI=体重(kg)/身高(m)2。(3)血压:测量血压前休息5~10min,采用汞柱式标准袖带血压计,取坐位以右上臂Korotkoff的第Ⅰ音和第Ⅴ音为收缩压(SBP)和舒张压(DBP),对被调查者的血压进行连续3次的测量,取平均值,精确到1mmHg(1mmHg=0.133kPa)[3]。
4.生化指标的测量: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检测空腹血糖(FPG)、甘油三酯(TG)、总胆固醇(T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DL-C)、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血尿酸(SUA)等生化指标。
5.诊断标准:根据中华医学会肝脏病分会脂肪肝和酒精性脂肪性肝病学组于2010年修订的诊断标准[4],明确表示NAFLD的诊断必须符合以下①~④,和⑤~⑥中任意一项条件:①无饮酒史或者饮酒的量折合酒精含量为男性<20g/d,女性<10g/d;②排除病毒性肝炎、全胃肠外营养、药物性肝病和自身免疫性肝病等可以形成脂肪肝的特定疾病;③除了原发病的相关临床表现外,可能会出现乏力、腹胀、肝区隐痛等症状,并伴有肝、脾大;④血清中转氨酶水平的升高,且以丙氨酸氨基转移酶的升高为主,常伴有甘油三酯等水平的增高;⑤肝脏影像学表现符合弥漫性脂肪肝的诊断标准且无其他原因可供解释;⑥肝脏组织学的改变符合脂肪肝病的病理学的诊断标准,即可明确为NAFLD的诊断。
6.质量控制:对所有参与调查人员进行统一培训。为确保调查表的完整性,由专人对当日的调查表进行核查。采用EpiData 3.2软件进行双人双录入,减少误差。
1.基本情况:本次研究共调查1006例,46.6%的调查对象为男性。人群总的NAFLD患病率为34.6%, 其中男性24.55%,女性10.04%。在男性中,NAFLD组人群在体重、BMI、腰围(WC)、腰臀比(WHR)、SBP、DBP、TG、TC、LDL-C、SUA和ALT水平均高于非NAFLD组,在HDL-C方面要低于NAFLD组,两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女性中,NAFLD组人群在年龄、体重、BMI、WC、WHR、SBP、DBP、FPG、TG、TC、LDL-C、SUA和ALT水平均高于非NAFLD组,而在HDL-C方面要低于NAFLD组,且组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00),详见表1。
表1 两组人群一般指标的比较
2.血压水平与各指标的Pearson相关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表明,年龄、体重、BMI、WC、FPG、ALT在男性、女性人群中与血压均呈正相关(P<0.05),而HDL-C在男性、女性人群中与血压均呈负相关(P<0.05);此外,WHR与TG仅在男性人群中与血压呈正相关(P<0.05),详见表2。
表2 血压与各指标之间的Pearson相关分析
3.NAFLD与高血压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调整混杂因素前,男性患高血压的风险要高于女性(OR:2.153 vs 1.977,P均<0.01);调整年龄、体力活动、经济收入、教育程度及吸烟状况等因素后,男性患高血压的风险仍要高于女性(OR:2.152 vs 2.133,P均<0.05);进一步调整体重指数后,两者均未发现增加高血压的风险(P>0.05),详见表3。
表3 NAFLD与高血压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结果发现,NAFLD与高血压之间的关系密切。路然等[5]研究表明,调整肥胖等混杂因素后,NAFLD可以促进高血压、高脂血症、空腹血糖受损及多元代谢紊乱的发生。近年来,国外的研究也发现,NAFLD与高血压之间存在密切的关联,可以增加高血压的风险[2,6]。这与本研究结果一致。此外,大量的研究也已经证实,NAFLD是心血管疾病的一个重要危险因素,与心血管疾病密切相关[7,8]。
本研究结果发现NAFLD与高血压之间关系密切,其潜在的机制可能是:(1)胰岛素抵抗是NAFLD发生的已知危险因素,而胰岛素抵抗也是心血管疾病的重要危险因素,能引起促炎细胞因子如肿瘤坏死因子α和白细胞介素-6分泌增加[9]。这些变化可能会降低血管弹性和血管壁厚度,进而增加血压的水平。此外,胰岛素抵抗可以刺激交感神经系统兴奋。Bhagat等[10]研究表明,胰岛素抵抗引起交感中枢神经系统过度活跃和去甲肾上腺素在动脉壁的增强吸收,增加血管交感紧张。(2)NAFLD与氧化应激及有害细胞因子的风险增加有关,与脂联素的降低相关[11,12]。正如以上提到,这些变化可以引起动脉中的炎性反应,加速动脉硬化的形成。(3)NAFLD中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失调会导致高血压[13]。动物模型发现,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失调能抑制促炎及促纤维化因子,减少肝星状细胞的活化,减弱氧化应激,抑制肝脏炎症和纤维化[14]。
综上所述,杭州地区中年人群NAFLD与高血压之间关系密切,两者共同的发病机制是胰岛素抵抗。NAFLD是高血压的一个重要的危险因素。因此,早期B超检查对NAFLD的发现、干预和治疗有着重要的意义,有助于降低中年人群高血压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