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丽
(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福建 福州 350108)
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起源于早期法英殖民者创办的教会学校。1846年,瑞尔森在安大略省率先设立公共学校教育制度,“唱歌”课纳入学校课程体系,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得以初创。之后,从加拿大自治独立,到历经两次世界大战,再到推行多元文化主义政策,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走过了源起、初创、发展和变革的发展历程。本文从历时性视角出发,分析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发展史上的重要人物、事件和重要变革,探索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的发展轨迹,探寻其发展规律与趋势,以期对我国学校音乐教育发展有所启示和借鉴。
在15世纪末欧洲人抵达加拿大之前,其还是一个未经发现的原始国度,生存着至少使用12种语言、拥有50种土著文化的原住民。欧洲人抵达加拿大之后,加拿大相继沦为法属(1608-1763)、英属(1763-1867)殖民地。早期法英殖民者创办的教会学校,以宗教同化为主要特点,教授宗教音乐,成为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的萌芽。
法属殖民时期的教育和文化,受到天主教会的绝对控制。“在法国人统治期间,加拿大没有任何官方的学校体系……教育事务无论巨细,新法兰西天主教大主教是唯一的权威。”[1]随着早期法国传教士、牧师和修女的到来,开启了最早的音乐教育活动:如“1626年耶稣传教士教休伦男孩唱礼拜圣歌”[2]4;而专门针对女性的音乐教育活动,则是“在1639年乌尔苏拉会的修女到来之后才开始的”[3]。法国殖民者创办了天主教会学校:如1635年在魁北克建立耶稣会学院、1641年在蒙特利尔设立神学院、1663年拉瓦尔(时任新法兰西主教)创办魁北克神学院等,“早期教会学校的建立,都是为了对土著民族进行宗教同化。”[4]
在英属殖民时期,大量的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移民涌入加拿大,他们带来了强烈的新教信仰,将欧洲古典音乐(上层和较富裕阶层的音乐)和宗教音乐(包括格里高利圣咏、卫理公会赞美诗和福音音乐等)引入加拿大。英裔移民还创办了自己的新教徒教会学校和音乐组织:如“1789年查尔斯·瓦特(Charles Watts)在蒙特利尔为讲英语的新教徒创办了一所音乐学校;1838年在圣约翰建立了一个亨德尔和海顿音乐学会等。”[2]4由于新教教会创立学校的初衷是出于宗教利益,其音乐教育仍具有强烈的宗教同化功能,以教授欧洲宗教音乐为主。
在英国殖民统治的最后二十几年里,对加拿大教育影响最深远的事情是加拿大公共学校教育体系的确立。19世纪中叶,在艾格顿·瑞尔森(Egerton Ryerson)(1)艾格顿·瑞尔森(1803-1882)是加拿大西部的第一个教育厅长,由于他对建立加拿大公共教育体系的卓越贡献,被誉为“加拿大公共教育制度的奠基人”,其任职的1844-1876年间被称为“瑞尔森时代”(Ryerson years)。等人的努力下,“1846年安大略省率先设立了免费、非教会、全民性、义务制的学校制度。”[5]在创立公共学校教育制度时,瑞尔森非常重视并支持音乐教育,主张“学校课程应当包括历史、地理、素描,薄技以及音乐”[6],因此,在安大略省首创公共学校教育制度时,“声乐被排列在学校学习项目的首要位置”[7],“唱歌”(声乐)课得以列入学校课程体系之中,这被视为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的开端。1867年,《英属北美法案》的签署宣告加拿大自治独立,并确立了加拿大教育的省级政府负责制。加拿大自治独立时仅有4个省,除安大略省最早设立“唱歌”课之外,其他3个省学校音乐教育创立的时间各不相同,“新斯科舍省是在1855年,魁北克省是在1871年,新布伦瑞克省是在1872年。”[8]
初创时期的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唱歌”课在各省学校课程中得以确立,且各地纷纷举办“首调唱名法”培训,大大提高了唱歌课的教学质量和效率。19世纪60-90年代,加拿大的各个地区发起“首调唱名法”运动,纷纷引进曾流行于英国的约翰·科尔文的“首调唱名法”,旨在发展音乐读谱技巧和提高唱歌教学效率。其影响几乎覆盖了当时加拿大各省的音乐教育:在安大略省,由于克里根(Scot Alexander T Cringan)(2)克里根1886年开始担任多伦多的学校音乐督察员,他是“首调唱名法”的忠实支持者,发表了包括《加拿大音乐教程》(The Canada Music Course,1888)等在内的指导性教材。的领导和坚持,“首调唱名法”在19世纪末被牢固确立并被纳入省级教育部门所颁布的音乐教学大纲中;在魁北克省,1886年,“蒙特利尔的新教学校委员会雇用道森(Dawson)为他们的教师上30节‘首调唱名法’课程”[9],1887年,关于首调唱名法的新课程就被引进到蒙特利尔的各个学校;在沿海各省,首调唱名法课程也得到了极大的推广和使用。
相比初创时期以“唱歌”课为主的学校音乐教育,在发展时期受到新技术革命、美国进步主义教育思潮、专业学术组织机构的影响,逐步形成“唱、赏、奏”三位一体的“音乐”课,学校音乐教育全面发展。
一战后留声机、收音机和无线电广播等新技术的出现,改善了学校音乐教学的设备和方式,学校音乐教育项目得以扩展,引发音乐欣赏教学热潮。加拿大学校使用的第一批无线电收音机节目是由纽约的沃尔特·达姆罗施(Wailter Damrosch)研制的,到1943年加拿大的广播公司也制作了一些服务于音乐教学的节目,其中的合唱音乐、乐队演奏等广播节目的制作与播放,为音乐欣赏教学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到20世纪30年代后期,加拿大“大多数省份已经把‘声乐’或‘唱歌’替换为‘音乐’安排在基础年级的学习项目里。”[10]学校音乐教育的课程内涵和教学内容都得以发展。
二战后,加拿大中学音乐教育得到迅速发展,特别是在器乐教学领域。到20世纪50-60年代,大多数省份的学校在初中教育阶段都提供了学分制音乐课程,作为中学音乐必修课之一,器乐教学及学校乐队建设成为加拿大中等音乐教育的一大特色。此时期器乐教学的发展,“是由音乐节竞技活动的扩展而促进的。”[11]除此之外,二战后的婴儿潮,导致加拿大学龄儿童和新学校的大幅增加,学校教育经费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以前在大城市中心的学校才能提供的音乐项目,此时在所有的中学和一些城市的小学里也都在发展,乐队、管弦乐队和合唱队成为学校音乐教育的展示品牌。“唱、赏、奏”三位一体学校音乐课程的形成,助推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全面发展。
自20世纪20年代开始,源自美国的以约翰·杜威等教育学家为代表的进步主义教育思潮,引发加拿大教育界大辩论,促使其开始加强对儿童个体差异的关注。杜威的“儿童中心”“活动中心”和“经验中心”的教育思想深刻影响着加拿大的学校音乐教育,这一时期加拿大的音乐教材多为对美国版本的引进,音乐教学从“教师中心”转向“学生中心”、从“技能训练”转向“音乐体验”,提倡更多地关注学生的学习动机和个人成长。此外,杜威的“民主主义教育”思想对整个北美乃至加拿大的学校音乐教育产生巨大影响,促使学校音乐教育走向民主化,强调其应面向全体学生,而非为少数天才或特权阶层服务。对此伍德福德(Woodford)在其著作《民主与音乐教育》一书中有所论述:“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期,北美的音乐教育工作者都渴望民主理想。受杜威和早期进步教育运动的影响,他们开始相信,不仅仅是天才,所有的孩子都能从音乐教学中获益,并确信学校音乐教育的社会功能主要是培养音乐爱好者,而非职业音乐家。”[12]
加拿大音乐教育体系成熟的标志之一,是其专业学术组织机构的成立。自20世纪30年代后,加拿大音乐教育专业组织机构纷纷成立:其中历史最悠久的是成立于1935年的加拿大音乐教师协会联盟(CFMTA),“该组织每两年召开一次学术研讨会,并承办一份学术杂志《加拿大音乐教师》以及其他特殊研究项目,包括青年艺术家辑刊和加拿大音乐周刊”[13],为加拿大中小学音乐教师职业发展提供学术指导;1959年成立的加拿大音乐教育者协会(CMEA),致力于推动加拿大中小学音乐教育的发展;还有加拿大“奥尔夫协会和柯达伊协会,促进了音乐课程中加拿大民间音乐的推广与开发”[14]。以上专业学术组织机构,为加拿大各省的音乐教育者搭建专业交流平台、制定专业发展标准、提供最新学术资讯,推动着学校音乐教育的专业协作发展。
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发展面临诸多新的社会问题:英法“二元文化主义”政策已不能适应当前加拿大“多种族马赛克”文化多样性的现实,学校音乐教育如何突破这一困境?加拿大国内民族分离主义运动使其陷入国家认同危机,学校音乐教育能否为构建属于“加拿大的”国家认同作出贡献?面对当下创新性人才的时代诉求,学校音乐教育又将如何作为?原住民民族意识与主权意识的觉醒,促使加拿大政府和教育界反思,如何保护与传承原住民传统文化?21世纪信息化时代的到来,对学校音乐教育发展提出新的挑战等。以下重点论述变革时期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的重要政策、重要项目、重要人物与事件,以揭示其变革与发展趋势。
作为一个移民大国,从早期的英法移民,到欧美移民,再到亚非拉发展中国家移民的涌入,加拿大人口结构逐渐向世界性“多种族马赛克”转变,多种族文化产生的差异与冲突,致使加拿大政府逐渐放弃法、英“二元文化”主义政策。1971年,加拿大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官方宣布实行多元文化主义政策的国家(3)1971年10月8日,时任加拿大前总理的皮埃尔·特鲁多在众议院宣布了一项新的国家政策:多元文化主义政策,这标志着多元文化主义成为加拿大的国家决策。1988年,加拿大政府正式通过《加拿大多元文化法》,进一步确立了加拿大多元文化政策的合法地位。。在加拿大的学校音乐教育中,“从幼儿园到大学,其教育制度及教学大纲均由各省和各个规划部门参照和兼顾各自学校所在社区的族群分布状况、教育文化背景和民族传统习俗等特征分别制定。……在多元文化政策的指导下……各地教育部门和学校及社区中心都十分重视将各民族不同的音乐文化及传统融入到他们的音乐教学中。”[2]39加拿大大多数省份的基础音乐课程,一般都包括唱歌与合唱课、器乐独奏与合奏课、基础乐理课和音乐赏析课等,会涉及到原住民音乐、欧洲音乐、欧美流行音乐和亚非拉民族音乐等教学内容,力图实现多元文化音乐教育的理念。
加拿大自治领成立前,法英殖民者先后带来“法兰西”、“英帝国”的国家主义,尚不存在“加拿大”意义上的国家认同。自治领成立后,“由于多民族国家构建的特殊历史过程和民族(族群)成份的高度异质性,加拿大多民族国家的国家认同呈现出非常复杂的面相。”[2]32考虑到增强加拿大人民的国家认同、促进民族团结和爱国热情的现实需要,自20世纪下半叶开始,加拿大音乐教育界掀起“加拿大音乐”项目热潮。
加拿大首次在教育系统中全面推广“加拿大音乐”,是由加拿大音乐中心(Canadian Music Centre)于1961年所发起的一个分年级的音乐教育计划,该计划最初由约翰·艾达斯金(John Adaskin)构思和发起,旨在加拿大的音乐教育中实现25%的加拿大内容。1965年该计划更名为约翰·艾达斯金项目,并且在1973年,加拿大音乐教育者协会加入了加拿大音乐中心来联合赞助该项目。在该项目中,“加拿大音乐”主要是指加拿大的民间音乐和由加拿大作曲家所创作的各类音乐作品,如“室内乐、管弦乐、合唱音乐、音乐剧、歌剧、弦乐四重奏、长笛独奏、弦乐团、管乐团、钢琴独奏、钢琴伴奏、弦乐独奏”(4)参见“加拿大音乐中心”官网介绍:http://www.musiccentre.ca/等,其目的是:(1)使音乐教师了解适合用于教学的加拿大音乐;(2)促进用于教学的加拿大曲目的出版;(3)鼓励加拿大作曲家为学生创作音乐作品;(4)为教师提供加拿大音乐教学资源;(5)为学生聆听、表演、创作加拿大音乐提供机会。[6]110该项目得到了专业作曲家、音乐教育者和各类组织机构的支持,引起了极大反响,并影响了随后各种“加拿大音乐”项目的发起(5)约翰·艾达斯金“加拿大音乐”项目的发起与推广,随后引发了更多加拿大音乐项目的发展:如加拿大合唱社区协会(ACCC)发起了加拿大合唱音乐创作计划,目前该项目已出版了两部合唱音乐指南;而2003年建立的“加拿大管乐队曲目项目”(Canadian Wind Band Repertoire Project),旨在促进加拿大乐队音乐的表演,并鼓励新曲目的创作。。
莫雷·沙弗尔(R.Murray Schafer)是加拿大当代最著名的作曲家、音乐教育家,也是约翰·艾达斯金发起“加拿大音乐”项目时首批申请者之一。20世纪60年代开始,由沙弗尔发起的“课堂作曲家”教学实践在中小学及大学掀起热潮,该活动旨在提高和发展学生的音乐创造力。随着“课堂作曲家”教学活动的深入开展,沙弗尔将其践行的一系列教学实践和尝试命名为“创造性音乐教育”(Creative Music Education)(6)在沙弗尔所著的《清洗耳朵》(Ear Cleaning,1967)、《创造性音乐教育:现代教师手册》(Creative Music Education:Handbook for The Modern Teacher,1976)、《有思想的耳朵:音乐教育文集》(The Thinking Ear:Complete Writings on Music Education,1986)、《一种声音的教育:听赏和音乐创造的100种练习》(A Sound Education:100 Exercises in Listening and Sound- Making,1992)等书中,均对其“创造性音乐教育”思想进行了阐释。,主要突出两个鲜明主题:1.鼓励学生的创造力发展,2.在音乐创造力训练中强调听觉训练。该教学实践目前已发展为“课堂音乐创作”课程,标志着专业作曲家开始进入中小学音乐课堂,促使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引入作曲教学。沙弗尔的创造性音乐教育思想及其教学实践,不但对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产生深远影响,也对其他国家的学校音乐教育产生重要启示:“另一位对英国学校音乐教育产生重要影响的是加拿大作曲家沙弗尔,……他在著作《课堂中的作曲家》中详细介绍了自己在中学和高校的作曲教学体验,……为英国一些年轻作曲家进入课堂提供了实践建议。”[6]113沙弗尔在《课堂中的作曲家》一书中介绍的方法,“在加拿大、美国、德国得到广泛应用。”[6]115
历史上由于受到法英殖民文化的强势冲击与同化,加拿大的原住民文化曾一度式微。自20世纪70年代特鲁多政府颁布“多元文化主义”政策以来,加拿大的原住民民族意识不断增强,要求尊重和保持自己的文化传统,土著民族的权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关注和回归。尤其是1999年努纳武特自治区的成立,标志着土著民族的自治权、公民权迈出历史性的一步。而在加拿大政府倡导和教育当局的共同努力下,原住民传统音乐文化得以进入学校课堂:如在温哥华,一些有大量印第安儿童的学校,设置了文化保持课程(如故事课、民间艺术课等),安排印第安儿童学习印第安传统音乐文化;在努纳武特的亚怀亚特地区,教育当局聘请皮尔西(Mary Piercey)担任齐蒂克利克高中的音乐教师,负责在学校音乐项目中实施“因纽特传统知识”课程,并创办“亚怀亚特社区合唱团”,该合唱团“专门研究那些起源于努纳武特基瓦里奇地区的因纽特传统音乐,在传统的因纽特喉音唱法、鼓舞歌曲、因纽特民歌演唱中都有出色的表现。”[2]21而2003年土著民族第一所独立大学“第一民族大学”(FNU)的创办,更是为原住民传统音乐文化的当代传承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随着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计算机及信息技术革命大力推动学校音乐教育变革创新。自20世纪末至今,虚拟学习技术、远程教育、网络在线学习、互联网教学、音频剪辑器、五线谱软件、录音棚、慕课和电子数据库等新兴技术的开发和应用,使得加拿大学校音乐教育更加全面、普及和公平。信息化教学为每一位学生提供了独特的机会,如“拉布拉多偏远社区的学生,可以通过在线的‘实时讲习班’和‘大师班’,接受到纪念大学的师生教学辅导;同样,圣约翰的师生们也可以通过使用网络学习技术来研究因纽特人的音乐和文化传统。”[2]22音乐教育的信息化教学,丰富了现有的学校音乐项目,为学校音乐教育发展带来新的契机和无限可能。
“加拿大的教育不是对其他各国教育的静态翻版,而是在冲突中对它国教育进行吸收、选择、改造,创新与融合的结果。”[6]116回顾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发展,历经源起、初创、发展、变革四个阶段,多元包容、吸收借鉴是其发展的主旋律。作为世界音乐教育的重要一员,同其他国家相比,加拿大的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发展,既有共性规律(如学校音乐教育均起源于宗教属性的学校,学科名称由“唱歌”更名为“音乐”,唱歌课中均重视视唱教学,注重“音乐创造”成为学校音乐教育的趋势等),[24]也有个性发展(如多样繁荣的多元文化音乐教育景象,对“加拿大音乐”的诉求与认同,对原住民传统音乐文化的传承与保护等),成为我们了解世界音乐教育多样性与独特性的窗口。
而研究加拿大普通学校音乐教育发展历程中的重大教育举措,也能为当下我国学校音乐教育的发展提供一些思考:面对“欧洲音乐中心论”的学校音乐教育发展局面,“加拿大音乐”项目的发起与推广,能够为我国构建“以中华文化为母语”的“中国音乐教育体系”提供借鉴;加拿大多元文化音乐教育课程的实施,也为我国多元文化音乐教育实践提供参考;沙弗尔的“创造性音乐教育”理论及实践,可为我国的“音乐创造力”教学或“即兴创作”教学提供一些新的方法。面对21世纪全球化、信息化的时代发展,我国音乐教育界也应不断开拓国际视野,勇于变革创新,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学校音乐教育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