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秀女
(西北大学 中东研究所,陕西 西安 710069)
作为中东地区最发达的经济体之一,以色列需要不间断和安全的石油供应来维持其国民的高水平生活。然而,该国拥有的本土石油储量十分有限,截至2018年1月1日,以色列石油探明储量为1 273万桶,2017年其石油消费量为1 170万吨,生产量为29.5万吨[1],对外依存度高达90%以上。这意味着以色列严重依赖外国供应来满足其石油需求,但是数十年未解决的阿以冲突阻碍了这个犹太国家与其邻国之间原本自然的石油合作关系。面对这种脆弱局面,以色列一方面持续进行着半个多世纪的石油勘探工作,另一方面同地区内外相关国家开展灵活的外交,确立务实的石油战略,竭力使石油来源多样化。
以色列石油工业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当时英国在获得伊拉克北部石油开采权后修建了一条输油管道,把伊拉克石油经约旦运往当时由英国统治的巴勒斯坦。30年代后期,为了能更好地应对即将来临的战争,壳牌和英美石油公司于1938年共同成立联合炼油有限公司(CRL),在以色列海法开始建造更加综合、庞大的石油精炼厂。该炼油厂于1944年建成,炼油能力为每天130 000桶。伊拉克的原油途经约旦被运往以色列亚喀巴湾港口城市埃拉特,然后通过输油管输送到海法炼油厂(即摩苏尔-海法输油线),提炼出来的石油产品则运往特拉维夫、阿什杜德和贝尔谢巴[2]30。海法炼油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向在地中海和北非战区作战的英国和美国部队提供了大量精炼石油产品,虽然在战争初期遭到多次轰炸,但很快就得到了修复。
以色列本土的石油勘探正式开始于1947年,当时在阿什凯隆东南方向的海莱茨地区发现地表重力异常现象,由此进行了一系列勘探。1948年以色列建国后,经济需求和政治环境将以色列的石油开发与国家安全结合起来,政府与民众普遍重视石油工业的发展。以色列1952年颁布了《石油法》,对建国初期的石油勘探开发进行了规范,给予了外国石油公司开发本国石油极为优惠的条件,如只确立了12.5%的特许权使用费等。随着钻探的加深,海莱茨地区的勘探在八年后有了成果。1955年,Lapidoth公司发现了海莱茨油田,这是以色列历史上第一个油田,给了以色列政府和民众极大的信心。
随着中东地区民族独立运动的发展,英国于1958年将CRL出售给以色列政府,并改名为石油提炼厂有限公司(ORL)。该公司在海法炼油有限公司中占有半数以上的股份,而后者是以色列国内最大的炼油厂。从那时起ORL开始垄断以色列国内的石油精炼业。此外,与石油资源私有化的美国和加拿大不同,以色列油田的持有者只有使用权。因此,这些油田中的矿物属于国家,并象征性地属于以色列人民。石油资源的国有化为以色列石油勘探提供了强有力的后盾。
20世纪50年代末,以色列地方政府的一些石油公司探测了内盖夫周围的地表结构,认为该地区蕴藏有石油。之后不久就在海莱茨附近的Kokhav进一步发现了石油,在阿什杜德附近的Gurim也发现了一处不具商业价值的油田。随着石油资源的接连发现,当时地质界普遍认为以色列与大多数中东国家一样,存在着储量可观的石油资源。1962年,刘易斯·威斯(当时是埃克森美孚公司的首席地质学家)为以色列政府编写了一份报告,估计以色列拥有5亿~20亿桶可采石油储量[3]。同一年政府还对之前颁布的《石油法》作了重大修改,鼓励国际社会投资本国石油行业。 但是,由于担心与以色列合作会损害自身在阿拉伯世界的前景,很少有国际知名石油公司表现出兴趣,故而这些优惠措施没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到了20世纪60年代中后期,在投资了6座石油钻塔后,海莱茨油田的储量被探明只有约1 400万桶,几乎不足以让以色列正常运转4个月,发现的其它几处油田也都不具商业价值。随后以色列将石油勘探的重点由陆上移至近海。
1948年5月15日,即以色列建国的第二天,爆发了第一次中东战争。以色列最主要的石油进口路线摩苏尔-海法输油线被伊拉克关闭。而此时国内石油勘探工作刚刚起步。为了保障“生存权”,满足战争和国内经济对“工业血液”——石油的需求,以色列政府积极开展外交活动,寻求大国的支持。
美国早于1947年在阿拉伯国家石油生产中的份额已达到生产总额的72 %[4]54,由于担心公开支持以色列会导致利益受损,对于后者提出的军事、石油援助申请,美国始终持一种谨慎、冷淡的态度。而苏联出于排挤英法插手中东的打算,不但在1947 年11 月 29 日的联合国表决巴勒斯坦分治决议大会上投赞成票,之后的第一次中东战争中,苏联更是默许其卫星国罗马尼亚向以色列间接出售燃油。战争结束后,以色列各方面十分困难,因此更加主动地加强与苏联的关系。从1953年开始苏联直接向以色列供应石油,1954年以色列从苏联进口的石油增加了10倍[5]67。然而随着美苏在中东地区展开对峙,以色列为了国家的根本利益和长远打算,最终选择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1956年爆发了第二次中东战争,苏联转而“抑以亲阿”,苏以石油合作随之中断。
当时以色列政府除了和苏联展开密切石油合作之外,还从非洲国家乍得、安哥拉,乃至美洲国家墨西哥等进口石油,但这些进口石油往往成本高昂,而苏联的石油来源又有太多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寻找国內油源成为以色列的最佳选择,而这刚好符合了巴列维时期伊朗的战略考量。由于摩萨台50年代领导的石油国有化运动并没有解决石油供给问题,再加上受到国际石油财阀的封杀,导致伊朗石油的国际市场占有率跌至历史低谷,石油出口收入从1950年的4亿美元降到1953年的200万美元[6]42。为了发展经济,摆脱困境,伊朗巴列维政府重新上台后开始积极寻找石油销售路径。双方契合的战略促成了1953年以伊石油供给协议的签订。
第二次中东战争成为伊以石油合作的一个转折点,战争期间苏联切断了对以色列的石油供应,伊朗也因苏伊士运河的国有化导致石油输出路线受阻。在这种情况下,伊朗取代苏联成为以色列的主要石油供应国。一个重要表现就是铺设埃拉特-阿什凯隆管道的想法得到重视。但是由于技术要求、资金来源以及两年的铺设周期,这一想法并没有付诸实践。为了确保石油安全,以色列选择铺设周期相对较短、费用较低的处于埃拉特-阿什凯隆输油路径之间的两条小油管。该管道的修建为建设大输油管埃拉特-阿什凯隆计划奠定了基础,同时也确保了伊朗的石油源源不断地输往以色列。据统计,从1959年开始,以色列80%~90%的石油来自于伊朗[7]88。
随着中东地区及国际局势的变化,亲美的巴列维政府看到美以之间特殊的关系,逐渐将石油作为一种外交工具,借以提升美伊关系。1965年7月,以色列外长高达·梅厄在与巴列维国王的一次秘密会晤中重申了修建埃拉特-阿什凯隆管道的设想,之后双方官员就资金来源、技术支出、管道铺设等事宜做了多次会面。
1967年爆发了第三次中东战争,以色列占领了埃及的重要产油区西奈半岛,在本土石油勘探基本没有进展的情况下,以色列将石油开发重点移至西奈半岛与苏伊士湾。1971年,以色列在西奈半岛总共生产了4 320万桶石油,接近国内当年的石油消费量,基本上实现了石油自给自足[8]3。
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阿拉伯国家利用石油对抗以色列及其支持国家,引发第一次石油危机。此次危机促使以色列在西奈半岛和苏伊士湾做出更多努力,最终在西奈半岛发现了Alma油田。以色列对该油田寄予厚望,估计其蕴藏着超过1亿桶的石油储备。与此同时,以色列也在近海继续探测,发现了储量较低的Ashdod 油田。
随着国内对石油需求的不断增加,总需求量远远超过了海法炼油厂的生产能力,以色列ORL公司决定于1973年在阿什杜德(Ashdod)建设第二座炼油厂,该炼油厂每日可生产80 000桶石油产品[2]30。
20世纪70年代中期,埃以和平进程缓慢展开。1975年9月,双方经过一系列谈判后达成协议,以色列将极具经济和战略价值的Abud Rudeis油田归还埃及,埃及则允许以色列自由通过苏伊士运河。以色列随后把重点转到西奈半岛南部的几个油田。1979年埃以完成阶段性谈判后签订了《埃以和平条约》,以色列撤出了西奈半岛,失去了对半岛所有油田的控制权[9]43。
第三次中东战争加剧了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的矛盾,也使得以色列在国际上更加孤立,这些因素促使以色列在开发西奈半岛的同时加快了与伊朗的合作。双方在前期谈判基本达成共识后,于1968年6月启动埃拉特-阿什凯隆输油管铺设工程,次年12月运输了第一批石油,该管道能够满足以色列75%的石油需求。最初输油管计划每年运输900万吨石油,两年之内最低达到1 600万吨。而随着双方石油合作达到顶点,仅1970年就有162艘装有石油的轮船向输油管卸载了近1 000万吨的石油。同期,以伊双方合资建立泛亚石油公司(TAOC),旨在把伊朗石油通过以色列运往欧洲。
1973年爆发了第四次中东战争。战后,美国为推进阿以和平进程,同意向以色列提供石油援助作为以色列退还埃及西奈半岛油田行为的战略补偿。1975年9月1日,以色列与美国签署了旨在促使埃以和平的《美以谅解备忘录》,条款中涉及到以色列的石油安全。例如,第3条规定:“以色列将通过正常的途径,独立地安排和规划自身石油需求方面的事项。如果当以方无法确保自身能源需求的时候,美国政府将根据以色列政府的通告,确保以方为期5年的石油供应。”[7]89
总的来说,该段时间以色列石油的主要来源国仍是伊朗。随着伊朗国内发生动乱,以色列在1978年建立了为期6个月的石油战略储备。1979年伊朗爆发了伊斯兰革命,对以色列至关重要的埃拉特-阿什凯隆石油管道被关闭,但双方的石油交易仍未完全中断。同年,埃以和平协议签订,以色列对西奈半岛的开发不得不停止。随着中东地区形势有所好转,以色列在对沿地中海近海和远海的石油勘探工作仍在进行的同时,开始着手调整国内石油行业。
20世纪80年代,在第二次石油危机的打击下,以色列国内出现了高通货膨胀和进出口贸易支付失衡的问题,经济增长由1953—1973年的9%~10%降到了80年代中期的3.2%[10]60。此外,由于特殊的地缘政治环境,以色列政府一直将石油工业作为国家的命脉加以牢牢掌控,为了行业的可持续发展、减少无用的勘探、降低经济成本、提高效率,以色列在80年代对国内石油行业进行了整顿调整。
1980年,Suprior石油公司(现为埃克森美孚公司的子公司)对以色列陆上地区进行了为期18个月的考察。此次考察结果同詹姆斯·威尔逊的报告相符,仍认为以色列石油资源有很大前景。这促使以色列政府在1986年初暂停了所有的钻井活动和勘探行为,并指定油气勘探投资公司(Ltd)对国内的地质状况进行一次全面评估,此项活动于1988年结束。该项目报告详细记载了以色列建国以来与石油勘探相关的数据及地图,对以后的勘探工作具有重要指导意义。项目结束后,油气勘探投资公司被解散,以色列政府开始了将国有石油勘探、钻井和生产公司私有化的进程。
在美国的主导下,随着中东和平进程的开启,美国和埃及成为以色列这一时期石油合作的重点。之前伊以合作成立的埃拉特-阿什凯隆管道公司(EAPC)在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后,通过与埃及的合作得以保存下来。双方达成协定,以色列有权争取获得埃及国内需求之外的石油。埃及的石油源源不断地输往埃拉特,然后从埃拉特经输油管道运往阿什凯隆(EAPC),而美国则确保在危机时期以色列的石油供应。另一方面,凭借美国与伊拉克的密切关系,在1980—1988年两伊战争期间,以色列试图说服伊拉克重启摩苏尔-海法输油管线。此番努力是在美国的支持下进行的,因为美国也想通过该线绕过海湾直接把伊拉克的石油引到地中海。但由于中东局势的变化,此举并未成功。
尽管一直在进行努力勘探,但以色列本土石油储量仍旧十分有限。20世纪90年代初,在以色列中部和南部发现了大量非常规石油资源——油页岩。这些油页岩矿石品位不高,含油量较低,每吨可产油大约为16~17加仑,但由于大部分矿区蕴藏接近地表,一般不足10米,易于露天开采,故成本不高。作为一种进口原油替代产品,以色列能源部对油页岩的开发和利用颇为重视,投入了大量的研究开发费用。[11]34
90年代中期以色列的俄罗斯移民摩歇·格维尔兹成功发明了从油页岩中提取石油的新技术,他将炼油厂的炼制残余物沥青与油页岩结合,之后通过一个催化转化装置提取石油。该装置运行压力很低,产生的合成石油可以进一步炼制成汽油及其他石油制品,价格可低至20美元/桶。这项技术的成功应用能够使以色列减少近1/3的原油进口量。[12]然而由于油页岩冶炼工艺复杂,环境污染较大,且采集油页岩过程中需要用水控制矿尘、冷却页岩废渣来改善油页岩油的质量,会消耗大量的水资源,以色列的水资源短缺仍然是大规模油页岩开发的瓶颈。故该项技术并没有得到大规模运用,以色列国内一般仅将其用于发电。
尽管如此,油页岩油作为常规石油的一种替代来源,仍有很大市场。每当国际原油价格上涨,油页岩产量就有所提升。以色列油页岩的开发目前并没有停止,仍有多家公司在Shfela、Oron等地区进行油页岩开发,并且与约旦等25个国家开展了油页岩提炼技术合作。随着开采与加工技术的不断完善,油页岩将为以色列石油资源的开发带来重大突破。
此外,2004年9月,以色列财政部长本雅明·内塔尼亚胡带领的私有化委员会做出了将国家最大的石油提炼有限公司(ORL)私有化的决定,ORL随后成为一家上市公司。阿什杜德石油公司在2006年被出售给Paz石油公司。石油公司的私有化提高了开发效率与竞争力,21世纪初又在地中海近海发现少量石油。
随着苏联解体和冷战结束,国际形势和格局发生了巨大变化。以色列抓住机遇,除了加强与传统石油渠道俄罗斯的关系外,把目标推向中亚国家,开展一系列石油合作。在中亚地区独立的新兴国家中,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都与以色列有着密切的联系与交流。历史上这两国都有犹太社区,犹太人享有宗教自由,二战期间成为其他犹太人的避难所。双方的文化纽带使以色列很快承认对方的独立并与其建立外交关系。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都希望尽快实现政治、经济的独立,以色列先进的武器、农业、工业、高科技产业等方面对前者来说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自独立以来,阿塞拜疆营造了更亲西方的外国投资环境,对国际石油公司的开放促进了该国石油资源的大规模扩张。哈萨克斯坦幅员辽阔,石油储量巨大。以色列需要进口石油,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的石油潜力和不断增长的产量,以及相对友好的外交关系进一步强化了这些战略考量。
2001年,阿富汗战争使美国打通了进军中亚和里海的通道,2006年7月,黎巴嫩战争又进一步扫清了连接东地中海和里海的障碍,使西线的巴库—第比利斯—杰伊汉(BTC)石油线拓展到东线,同时还可以连通横贯以色列的埃拉特-阿什凯隆输油线[13]144-145。
这些事实和地缘政治动态表明,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等产油国在满足以色列石油需求方面将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双方的能源合作可能进一步扩大。预估计以色列未来从俄罗斯和里海国家的石油进口量将年达80%。
到目前为止,以色列的石油勘探依旧收获甚微,仍严重依赖外国石油供应。石油作为一种特殊的战略资源,即便其外部供应来源多元化,石油市场风险却无法规避。随着中东变局以来地区局势持续变动,更加坚定了以色列减少石油消费、推动石油工业转型的计划。
据估计,以色列每年将投资20亿新谢克尔,为参与开发石油替代能源的研发公司提供资金,实行石油替代计划。和许多国家一样,以色列的运输部门很大程度上依赖汽油和柴油,造成了温室气体和其他形式的污染。此外,以色列在地中海近海发现大量天然气,不仅能满足国内需求,而且使以色列一举成为天然气出口国。以色列政府目前正积极推动本国基础设施(交通、住宅、商业以及发电)燃料供应由石油转向天然气。这成为以色列能源战略的一部分。2018年2月,以色列能源部长尤瓦尔·斯坦尼兹表示,以色列计划从2030年起,将完全依赖天然气和替代能源来进行电力生产和运输,不再进口汽油和柴油汽车,但这种转变仍需要花费时间和大量的投资。
首先,几十年来在商业层面上发现石油的努力没有成功。到目前为止,以色列仍然严重依赖外国石油供应。
其次,以色列拥有可观的油页岩储量。鉴于当地缺乏石油储藏,而且该国容易受到石油供应中断的影响,以色列正设法利用其油页岩资源。然而,油页岩处理造成的环境污染、对水资源的大量需求,仍然是以色列大规模开发油页岩的瓶颈。
第三,虽然以色列政府原则上赞成国有石油公司私有化和市场化,但是出于国家安全的原因,石油勘探、石油替代和石油研究机构等能源部门仍然大部分是国有化和国家管制。
石油属于战略商品,而不仅仅是经济商品。关于石油生产、消费和贸易的决策不仅受商业利益的驱动,而且很大程度上受到政治考量的影响。石油资源贫乏的以色列如果从邻近的波斯湾地区进口石油资源,对双方而言是非常有利的,以色列能够节省数百万美元,而后者能促进石油出口市场和运输路线多样化。此外,更多的石油交易可能有助于建立彼此的信任,改善和平前景。尽管具有这些潜在的商业和战略优势,但以色列与其邻国之间的石油合作在很大程度上仍取决于阿拉伯-以色列和平谈判的进展。
随着以色列天然气的不断开发以及新能源的运用,其石油使用的比例会越来越低。尽管如此,其它能源的使用依然脱离不了更广泛的地缘政治背景。以天然气为例,尽管以色列天然气储量丰富,但天然气是一种更加依赖管道等基础设施的能源,这需要稳定的政治环境。因此,以色列在适当的政治条件下探索与其邻国建立和扩大能源合作是大势所趋。目前为止,与阿塞拜疆和哈萨克斯坦的能源合作进一步加强了以色列的国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