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要“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坚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1]。在此,党中央首次以党代会报告的形式,把“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写入文件。由此,“两创”成为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一般性原则。“二为”和“双百”提出时间较早且已为人熟知。“两创”则是在党的十八大以后,针对如何对待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这一时代课题被提出来的。它旨在解决文化发展过程中的传统与当代问题。在中国文化发展过程中,实际上存在着两种传统:自古以来的中华优秀传统和近代以来的革命传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发展,需要处理好与这两种传统的关系。学界就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两创”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这是非常必要的。但对如何处理好与革命文化关系的研究却相对较少。无论是从理论研究来讲,还是从实践操作上讲,革命文化的时代转化和发展都已成为一个绕不开的显性问题。“两创”或许可以成为解决这一问题的思路和方案。
2014年2月24日,习近平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培育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我们要对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进行鉴别、有扬弃地予以继承,“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2]。在此,习近平首次提出了“两创”,并且认为要妥善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之间的关系,而处理好这一关系的着力点则是在于“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习近平在纪念孔子诞辰2565周年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中首次向国际社会论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两创”问题。他指出,我们要善于将弘扬优秀传统文化和发展现实文化结合起来,使二者相融相通,共同服务于“以文化人”这一时代任务。此后,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在不同场合论及了“两创”。党的十九大将“两创”原则首次写入党的报告中,并且将它与“二为”和“双百”方针并列。由此,“两创”被提升至治国理政的高度,被当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的一般性原则要求,这无疑具有里程碑意义。
时代的变化为“两创”原则的提出提供了现实基础和要求。文化,从本质上讲,属于社会意识,是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产生和发展是由现实的社会存在和经济基础决定的。就“两创”的内涵来讲,“创造性转化,就是要按照时代特点和要求,对那些至今仍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陈旧的表现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创新性发展,就是要按照时代的新进步新进展,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内涵加以补充、拓展、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3]。其核心意蕴就是要根据时代的特点和要求,对一种文化的内涵和形式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发展,对其进行再创造,使之符合现实的社会发展要求。其问题在于文化的发展必须适应时代的特点和需要,要随着时代变更而进行相应的转化和创新,它处理的实际上是文化发展过程中传统与当代的问题。由此,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两创”原则的使用范围问题。它能否从处理与传统文化关系的原则上升为一般性的处理文化传统与当代的原则?
实际上,在此我们遇到的一个问题是:一个概念或者范畴提出的领域是否就完全等于它最终所能适用的领域?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无论是从我们的现实生活来看,还是理论研究来看,都存在着大量例子证明一个概念和范畴的适用范围与其最初被提出的领域存在差距的情况。也就是说,随着实践和概念研究的推进,一个概念和范畴通常会获得更为广泛的意义和适用范围。我们经常会碰到这种情况。例如,“二为”方针最初是针对革命文艺提出来的;“双百”方针最初仅仅是针对戏曲和学术发展提出来的;“三个面向”最初仅仅是针对教育事业的发展提出来的。但是这些概念最终都超越了原初提出时的适用范围,而获得了一般性的适用范围,成为一般性的原则。如此不胜枚举。这实际上是我们在理论研究中遇到的概念的广义和狭义问题。“从产生的过程和机制看,具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先有狭义,后来推广到广义;另一种是先有广义,后来逐步落定于狭义。”[4]显然,在这里“两创”原则属于第一种情况。“两创”原则是针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出来的,具有特定的适用范围,是狭义的。那么,“两创”是否也能超越特殊而成为处理文化发展过程中传统与当代关系问题的一般性原则呢?要回答这一问题,就需要对“两创”进行哲学层面的思考和探讨。
马克思主义认为,“一定的文化(当作观念形态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的反映,又给予伟大影响和作用于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而经济是基础,政治则是经济的集中表现”[5]。一定的文化产生于一定的经济基础,文化是一个社会中政治和经济的反映。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社会经济状况的变化,相应的文化也应该发生相应的变化。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文化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其性质和发展方向取决于现时经济、社会和发展的现实状况。“两创”原则正是基于这一点被提出来的,因而具有科学性,具有普遍性的指导意义。我们完全可以将“两创”原则作为处理文化发展过程中传统与当代问题的一般方法论原则。
从我国文化的发展大致脉络来看,依次产生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正是在吸收这三种文化精神的基础上在实践中得以生成。这三种文化形态都有其特定的时代条件和社会基础,同时也存在着一脉相承的联系。这三种文化之间存在着文化发展的传统和当代问题,其背后的逻辑是社会性质的实质性变革。按照不同的标准,它们可以被划分为不同的类别。按照以往的大历史划分方式,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属于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则相应地属于当代文化。这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分类方式。此外,一部分研究者也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认为革命文化也是一种传统文化,只不过它是不同于古代传统的近代传统。
正如我们可以用“大文化观”和“小文化观”两种视角去理解“文化”一样,我们也可以从“大传统观”和“小传统观”这两种视角去审视“传统”。我们可以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中央的政策文件和学界的相关研究成果中找到依据。
首先,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明确使用过两个传统的说法。例如,江泽民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就要求我们要积极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党和人民从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6]; 胡锦涛曾在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开幕式上要求文艺工作者“正确处理继承和创新的关系,大力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7]。如此不胜枚举。其次,党和国家关于文化发展的政策文件中也明确采用两个“传统”的说法。例如,2011年中共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就指出,要“弘扬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8]。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中也包含了大量革命文化传承和革命文物保护等相关内容的论述。最后,学界不乏持两种传统说法的专家学者。例如,著名哲学家陈先达就认为:“在谈到传统文化的时候,我们必须有一个正确的传统观,就是我们面对的是两个传统:一个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文化传统,也就是中华民族以儒家文化为主导的一种文化传统;另一个是中国民主革命形成的,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革命过程中形成的革命文化传统。”[9]由此,我们可以合理地认为:从“小传统观”的角度来讲,我国的传统文化特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从“大传统观”的角度来讲,我国的传统文化不仅包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还包括革命文化。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通常采用“革命传统”这一说法的原因之一。因为革命文化因其自身的产生背景和特定内涵,已经在时间和实践中沉淀为一种传统。由是观之,在今后文化发展的过程中,我们不仅要处理好现时文化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要处理好其与革命文化之间的关系。对于前一种关系,我们的研究和讨论相对比较充分,而对后一种关系则关注较少。目前,对于革命文化的态度仅仅停留于“传承”二字上,缺少深入的理论分析。作为一种产生于革命战争年代同时又兼具时代价值的文化形态,革命文化如何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存在?如何与现实文化相适应?这就出现了革命文化的时代化传承和发展问题,也即革命文化的“两创”问题。
探求革命文化的“两创”问题,首先需要对革命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有较为清晰的认识。学界关于革命文化的概念莫衷一是,认为革命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还未形成公认的学理概念,但也达成了一定的共识。学界普遍认为,革命文化的产生与近代以来仁人志士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实践、与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与广大人民群众和一切先进分子的参与有关;革命文化在当下依然具有党建、资政、强军和育人价值。笔者认为,严格意义上的“革命文化”实际上指的就是新民主主义文化。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对新民主主义的文化,即革命文化进行了集中阐释。由是观之,我们不能将革命文化的内涵和外延无限放大,否则,将失去革命文化自身的独特性和存在的意义。如果将革命文化的概念泛化,认为革命文化形成于革命、建设、改革中,那么革命文化就成了一种一直没有成型的文化,更无须谈及革命文化的独特地位,也不能从理论上将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区分开,反而会模糊二者界限,混为一谈。这不仅会产生概念和理论上的混乱,而且还会抹杀这两种文化自身内在特有的属性。实际上,我们应该将革命文化的形成和它的时代发展区分开,将革命文化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进行适度区分。
究竟什么是革命文化?从形成来讲,革命文化形成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它是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中国人民进行28年革命斗争实践的产物。其间,革命文化不仅得以孕育而且已经形成。新民主主义革命孕育了成熟完备的革命文化。这种文化形态是很完整、很典型的,具有独特地位。从内容构成讲,革命文化包括革命理论、革命文物、革命精神等,是理论、器物、制度和精神的综合统一体,并且革命精神是其精髓和核心。从性质上讲,革命文化是一种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是一种先进的文化。从功能上讲,“在革命战争年代,文化直接配合阶级斗争的现实需要是一大特点,从这个意义上说,革命文化主要表现为对革命思想和革命运动的宣传”[10]。革命文化在革命战争年代发挥了启发和动员人民群众的重要作用,同时还发挥了重要的信仰支撑和精神动力作用,加速和促成了革命的成功。从发展的角度来讲,革命文化在社会主义革命、建设、改革过程中内涵不断得以丰富和发展,得到了时代延伸。
革命文化是一种历史文化和传统文化,它是一笔宝贵的政治资源和精神财富,具有永恒的价值。即便如此,革命文化要在新的时代条件下继续发展和发挥作用,必然不能原封不动。换言之,多方面因素决定了我们必须对革命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首先,革命文化的特质和现实社会的发展需要共同决定了我们要对其转化和发展。一方面,它虽然产生于革命战争年代,但其中蕴含的崇高的理想信念、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艰苦奋斗的精神、与时俱进的品格、为人民服务的宗旨等具有永恒价值。邓小平就曾经明确强调,搞社会主义建设也要发扬革命精神。另一方面,我们也应该看到,由于其产生背景和时代使命的特殊性,革命文化带有鲜明的阶级斗争印记。当前,我们的主要任务是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朝着实现“两个一百年”的目标奋斗。一切工作,包括文化建设都要围绕这一中心任务来进行。因而,对于革命文化,我们不能对其进行简单的“拿来”和套用,而是要扬弃符合当时社会需要但是已经不符合现时代需要的部分内容,保留、继承和发扬那些对当今依然有借鉴意义的元素,结合新时代的现实要求对其进行转化和发展。其次,完成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要求我们对革命文化进行转化和发展。革命文化,尤其是革命精神是宝贵的思想资源和道德财富,有着重要的育人价值。我们党和国家关于学校思想政治教育的诸多文件中都规定了要对学生进行理想信念教育、共产主义信念教育、革命传统教育、红色基因教育等。这就要求教育者要充分挖掘革命文化的思想资源。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需要对革命文化的精神实质进行时代性解读和阐述,如此才能增强革命精神文化的现实感,增强学生对革命文化的亲近感和认同感,在心理上接受和认同革命文化,使革命文化真正入脑、入心,并且在实践中传承革命文化。最后,受众的心理感受决定了我们要对革命文化进行转化和发展。从现实人们的心理和对革命文化的认知状况来看,人们对革命和革命文化的认知大多还停留在革命战争年代。革命文化和精神“过时论”“无用论”等错误思潮依然存在并且有着不小的影响。在社会革命的观念还未深入人心之前,人们对革命和革命文化还存在一定的误解,甚至是拒斥和反对。一些人谈革命色变,对革命有着一种本能的拒斥、疏离、逃避。革命文化作为一种集体记忆日渐式微。鉴于此,我们要引导人民群众用发展的观点和积极的态度去理解革命、去了解革命、去接纳革命,从历史发展过程中去理解中国共产党领导社会革命的必然性、合理性、科学性和价值性,从而认同蕴含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中的文化和精神。这就要求我们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赋予革命和革命文化以新的时代内涵。
概言之,革命文化已经成为一种近代以来的文化传统。无论是从革命文化自身的存续和价值的发挥来讲,还是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来讲,从实现以文化人的时代任务来讲,抑或是从受众的心理来讲,我们都需要对革命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
顾名思义,革命文化的“两创”就是指要结合新时代的特点将革命文化中依然有借鉴价值的内涵和旧的形式加以改造,赋予其新的内涵和现代表达形式,激活其生命力;要结合新时代的特点和要求对革命文化的内涵进行补充、拓展和完善,增强其影响力和感召力。其本质是对革命文化进行时代化阐释和更新,是一个转化和生成并重的过程。二者都是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大前提和大背景的。革命文化“两创”的实质是对革命文化进行更新再创造,以保持其旺盛的生命力,散发强大的号召力和感召力,在未来的社会革命中发挥其在治国理政、党的建设、文化建设、时代新人培育等方面的价值和作用,为新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
革命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辩证统一的。革命文化的创造性转化是创新性发展的基础和前提,很多创新性的发展成果最初是从转化开始的;革命文化的创新性发展是创造性转化的结果和动力,新的发展成果又可以为“转化”提供指引和导向。同时,二者又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创造性转化侧重于对革命文化中已有的元素进行时代化阐释,意味着从旧到新、推陈出新;创新性发展则意味着根据时代条件对革命文化进行补充、拓展和完善,进行再生、再创造,意味着“从一到多”“从无到有”。
就革命文化的创造性转化而言,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要将革命文化的精神文化标识提炼出来。对革命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具有整体意识,从总体上去把握。除了要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坚持加强顶层设计和制度建设外,还要从革命文化自身入手,挖掘和阐释革命文化的内核。从现实的生活经验来看,当我们提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时,我们就会不假思索地说出“仁义礼智信”,说出“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等传统。而当我们被问及什么是革命文化、它的内核是什么这样的问题时,我们却很难从容应答。这实际上反映了一个问题:革命文化的内核实际上还没有被提炼出来。我们很难用三言两语向人们讲清楚什么是革命文化。从宣传教育的一般规律来讲,要尽量做到全面而简明,这样才能更易于被受众接受。习近平总书记也明确要求:“要把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标识提炼出来、展示出来,把优秀传统文化中具有当代价值、世界意义的文化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11]革命文化也是优秀的文化传统,我们要致力于将革命文化的精神标识和精髓提炼出来、展示出来。而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研究者们进行深入的学理研究,对革命文化的内核进行探索、凝练和总结。因此,学界同仁应该重视这一问题,自觉研究和归纳革命文化的内核,经过不断研究,逐步达成共识,最终将革命文化的精神标识提炼出来,以提升革命文化的社会认同度、增强其影响力。
其二,要进行革命文化教育宣传的话语转化。要用人民群众乐意听、听得懂的语言进行革命文化的宣传和教育。要对蕴含在革命文化中的精神特质进行时代化解读,注入新的内涵,以增强革命文化的时代感,拉近人民群众与革命文化精神的距离。毛泽东曾强调:“革命的文化不接近民众,就是‘无兵司令’,他的火力就打不倒敌人。为达到此目的,文字必须在一定条件下加以改革,言语必须接近民众,须知民众就是革命文化的无限丰富的源泉。”[12]这句话对于我们今天弘扬革命文化依然有很强的指导意义。要真正使人们发自内心亲近和接纳革命文化,就要把握受众心理和需要,必须进行文字和话语上的改革,必须要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从而拉近革命文化与人民群众的距离。习近平总书记在这方面已经为我们做了很好的表率。党的十八大以来,他在不同场合多次论及了革命文化尤其是革命精神,并且对这些文化和精神用新的话语进行了新的阐释。例如,他用“初心”来概括中国共产党人的使命;用“革命理想高于天”、理想信念是精神上的“钙”去阐述革命理想的重要性和意义;用“教科书”“营养剂”和“清醒剂”比喻革命历史的价值;用“红色基因”对党和国家历史上的光荣传统进行形象化概括;在今年的两会期间,他又强调“共和国是红色的”。这些新的提法和话语实际上是对革命文化中蕴含的理想信念等内容进行了时代化、形象化和大众化的转化,用人民群众愿听爱听的语言讲述革命文化,使革命文化重回大众视野,是革命文化话语转型的典范。
其三,要借助新媒体对革命文化进行立体呈现。无论是内容转化,还是话语转化,都需要一定的形式呈现出来。形式转化,主要是指运用互联网、VR(虚拟现实)、AR等新媒体技术和文学艺术等载体对革命文化和革命精神进行生动形象的呈现,使革命文化变得可读、可听、可视、可感、可亲、可爱、可信,增强人民群众对革命文化的体验感。当前,一些红色网站、网上博物馆和陈列馆等都是运用现代科技呈现革命文化。例如,2017年10月17日,光明日报推出了一款名为《我的红色气质》的H5融媒产品,以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传播红色文化。网友通过上传自己的照片,就可以自动生成一幅专属的个性化红色文化画像。每个场景都有配图文字,这些文字对仗工整、内涵丰富,从不同侧面展示了革命精神的内涵,引发了大批网民关注,有效地传播了党的革命历史、文化和精神。再比如,2019年5月18日,陕西“互联网+革命文物”教育平台正式上线运营,这是全国首个5G 革命文化教育平台。该平台利用了全新的革命文物展示体系,提供革命文物的全息影像欣赏,为观众提供浸入式体验,有身临其境之感。还有许多高校和科研机构相继研发了新媒体与革命文化结合的新技术。如此不胜枚举。这些实践都是新时代革命文化的时代呈现的具体事例,具有很强的参考、借鉴和推广价值。
相较于创造性转化而言,革命文化的创新性发展问题就显得比较抽象和难以把握,是一个总体性问题。实际上,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已经对革命文化进行了不同层面、不同程度的创新性发展。例如,就革命理论的创新而言,习近平创造性地提出了“伟大斗争”这一术语,意在表达在新时代要与重大挑战、重大风险、重大阻力和重大矛盾进行斗争的思想,号召全党发扬斗争精神、提高斗争本领,夺取伟大斗争新胜利;提出了“97年来的伟大社会革命”这一概念,将中国的革命、建设、改革都放在社会革命的视域中加以考察,是一种全新的中国化的社会革命观;提出了“两个革命论”,使得人们对中国共产党及其事业的革命性有了更深刻认知;他还重提共产党人是“革命者”这一概念,号召广大党员干部不忘初心、发扬斗争精神和革命精神;再比如,就革命精神的创新而言,习近平创造性地提出了包括苏区精神等在内的革命精神概念,并对这些精神的内涵加以概括提炼,实现了革命精神形态在概念上的从无到有;他还对井冈山精神、焦裕禄精神、长征精神等的内涵进行了拓展和完善;对李大钊、邓小平、朱德、胡耀邦、万里、刘华清等老一辈革命家精神进行了提炼和概括。这些提炼和概括丰富了革命精神谱系,推动了革命文化在精神层面上的创新性发展。概言之,革命文化创新性发展的核心就是面向新时代,要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下,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从党领导人民群众正在进行的奋斗中,从人民群众火热的生活中获得灵感、不断汲取创新的素材,还要依靠人民群众来创造新时代的革命文化。
总之,革命文化的“两创”问题是一个新兴命题,在实践操作层面是一项系统工程。推动革命文化的时代转换和发展并非易事,需要我们在理论研究、制度建设、学科建设等方面继续努力。本文只是一个尝试性探索,提出这个问题,以抛砖引玉。值得注意的是,革命文化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本身存在着一定的相通之处,革命文化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马克思主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并且二者对于现时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而言都属于传统的范畴,因而对革命文化进行“两创”也要善于借鉴吸收我们在对传统文化进行“两创”时的经验和教训,少走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