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美国银行业发展回顾与展望

2019-02-15 05:05黄小军靳磊李凯华
银行家 2019年2期
关键词:银行业监管金融

黄小军 靳磊 李凯华

美国银行业2018年经营环境回顾

宏观经济环境整体稳定

2018年,美联储奉行近乎匀速的紧缩性货币政策,并按照预定计划缓慢缩表。截至12月底,美联储加息四次,共计100基点, 资产负债表从QE峰值时的4.5万亿美元缩减至近4.13万亿美元。

在金融危机后的数年里,美国经济复苏快于大多数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伴随着美联储有效的货币政策管理,美国经济运行状况良好,消费和投资信心维持高位,劳动力市场强劲,失业率维持在近五十年低点,通胀保持在美联储目标附近。2017年底,在美国总统特朗普的推动下,美国国会通过了税改法案,给原本健康的美国经济打了一剂强心针。在税改和离岸制造业回归的刺激下,美国实际GDP年化季环比增速在二三季度分别达到了4.2%和3.4%。

从2018年四季度的经济数据看,美国经济在四季度继续保持稳步增长,但我们认为,税改对经济的刺激短期特征明显,长期来看难以持续。随着减税效果减退、基建投资方案进展缓慢、加息和关税影响凸显,加之劳动力紧俏推高工资成本,企业盈利能力将受到更多的限制。除此之外,美国二三季度GDP增速较快的两个重要因素是二季度净出口和消费者支出数据表现抢眼。但我们认为,在出口方面,二季度净出口增速较快的主要原因是出口商抢在贸易战关税生效前将商品运出,导致了二季度净出口数据虚高,而随着贸易战影响显现,未来美国净出口或将承压。在消费者支出方面,随着美国股市三大股指跌入熊市区间,在财富效应的作用下,消费者支出或难以保持高速增长之势。此外, CME联储利率期货数据显示,当前市场预期2019年1月加息概率为0,3月加息25基点的概率仅为25%。

中美贸易摩擦增加不确定性

2018年,中美经贸纠纷增加了银行业的不确定性。中美经贸纠纷的潜在影响涵盖了贸易赤字、知识产权、跨境投资等各个方面。其一,由于CFIUS对中国企业到美投资的限制,美国银行业绿地投资贷款、并购贷款的业务机遇将减少。其二,由于关税上升,出口产品将被动提高售价,使得消费者的需求降低,对出口依赖程度较高的企业将缩小经营规模,从而减少对美国银行业信贷业务的需求。销售量下降还将削弱企业的收入能力和偿债能力,从而降低美国银行业的资产质量。其三,出口企业产能下降以及加征关税附带的汇率波动将对全球产业链上下游企业造成负面影响,导致美国银行业对整个产业链的授信业务余额下降,资产质量下滑。

国债收益率曲线熊平甚至倒挂

2018年末,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熊平甚至倒挂,引发市场对经济衰退的担忧。资产负债业务及利息收入仍是美国银行业最主要的利润来源。衡量银行业利息收入盈利情况的主要指標是净息差,银行作为中介将资金供需双方对接,再通过不同期限资金的转换即存短贷长获取利差收入。在正常的利率环境下,短端利率低于长端,收益曲线向上倾斜,银行借短贷长,获取利差。

美联储利率及收益率曲线是影响美国银行业净息差收入的重要因素之一。一般而言,在央行加息周期和收益率曲线陡峭、期限利差扩大时,银行净息差会随之上升。美联储利率政策对收益率曲线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短端(两年以内),对中长端的影响有限,而且越来越弱化。无论美联储加息还是降息,银行贷款利率的变化几乎都是全行业同步的。通常情况下,作为银行资产的短期贷款利率变化较快,中长期贷款利率变化则相对滞后。各类存款利率也会相应变化,但通常情况下,降息时银行利息支出下降的时间和幅度均领先于利息收入;加息时则相反,银行普遍尽量拖延提升存款利率。

当收益率曲线呈现平坦化时,短端利率上升速度较长端利率更快,对借短贷长的银行业而言,其盈利能力、净息差将承压。一方面,对新增贷款来说,贷款收益率受市场利率影响将有所下降;另一方面,对现有贷款而言,当市场利率过低时,客户可能通过重新贷款降低融资成本,从而降低银行贷款余额或贷款收益率(具体情形须考虑银行资产负债对利率的敏感性)。除此之外,收益率曲线平坦化甚至倒挂也是过去美国数次经济衰退的可靠“先兆”。2018年12月初,5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跌至2年期和3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之下,自2007年以来国债收益率曲线首次出现倒挂,10年期与2年期国债收益率利差收窄至11个基点,再次刷新危机后最低水平。美国收益率曲线出现熊平甚至在部分区间出现倒挂,不仅引发了市场对银行业盈利能力的担忧,也为美国经济走弱甚至潜在的衰退鸣响了警笛。

美国股市年终抛售

美国股市继2018年初暴跌后再现抛售潮,在投资者避险情绪的驱动下,三大股指纷纷从2018年10月初的高点跳水,一度跌入熊市区间。我们认为,股市跳水及近期波动性不断升高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投资者对宏观经济形势的担忧加重。随着投资者对美国下一轮经济衰退的担忧加重,在美股开始回落后,投资者开始寻求降低风险,抛售作为风险资产的股票。其次,市场对美联储货币政策的担忧加深。2018年12月19日,美联储FOMC会议决定加息25个基点。虽然美联储在声明中降低了对2019年加息次数的预期,但是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会后接受采访时称将坚持当前加息缩表的路径,从而引发了市场对利率过高导致经济衰退加快的担忧。此外,由于加息被市场视作对银行的利好消息,当美联储预期2019年加息次数减少时,市场认为银行股未来的盈利能力将不及预期,导致银行股被抛售。再次,近期油价的大幅下降使得投资者担忧与能源行业息息相关的银行业贷款不良率上升,从而纷纷逃离银行股。最后,美国政府关门因素进一步增加了股市的不定性。

信用市场波澜跌宕

洲际交易所(ICE)数据显示,美国BBB级(比垃圾级高一级)债券市场规模在2018年下旬超过3.2万亿美元,占美国债券市场份额居于首位。相较2008年危机前的峰值(0.82万亿美元),当前规模已经接近危机前峰值的四倍。

我们认为,当前的信贷泡沫主要是由于企业过度承担风险所致。为刺激经济复苏,美联储在危机后将联储基金利率降为0, 大幅降低了市场融资成本,企业在“免费”的资金来源面前纷纷加杠杆以扩大经营规模。在宽松的货币政策结束后,美联储不断提高联储基金利率,推高市场融资成本。随着企业的融资成本不断升高,企业不仅难以继续通过大幅借债来扩大或维持当前的经营规模,甚至还可能因为利率过高而违约,从而导致评级下降, 进一步推高企业的融资成本。

对银行而言,企业信用评级下降将意味着计提大量不良贷款和贷款损失拨备,影响银行的盈利能力和资产质量。就目前债券市场的评级分布来看,一旦BBB级企业发生大规模违约现象,这些企业将直接滑为垃圾级。考虑到目前BBB级债券前所未有的规模,其对美国银行业和金融市场的潜在影响将难以估量。

展望美国银行业发展须关注两大趋势

监管环境逐渐放松

2018年5月24日,特朗普签署《经济增长、监管放松与消费者保护法案》。这是金融危机后美国首次对《多德-弗兰克法案》的主要条款进行修改,也是特朗普上台后实现“金融去监管”承诺的第一步。这标志着美国金融业再次进入放松监管的通道,这一环境变化将在未来成为影响美国银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自20世纪30年代美国大萧条导致的银行危机以来,美国银行业经历了多次监管环境“从宽到严”和“从严到宽”的变化。大萧条之前,受到反对中央集权的杰斐逊主义思想的影响,美国金融行业监管相对宽松。这直接导致了大萧条期间银行发生挤兑,在不到3年时间里,美国近9000家银行倒闭。为了避免危机再次出现,通过1933年出台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和《Q条例》、1934年出台的《证券交易法》、1940年出台的《投资公司法》和1956年出台的《银行控股公司法》等一系列法案,美国形成了较为完备的分业监管体制,标志美国银行业进入严监管周期。自80年代起,为了倡导金融自由化,提升美国银行业相较欧洲、日本同业的竞争力,美国银行业再次进入宽松监管周期。1980年《存款机构和货币管制法》出台,逐步放开了银行业的利率限制;1994年《里格-尼尔法》出台,放开了银行跨州经营的市场限制;1999年《金融服务现代化法》出台,放开了银行混业经营的业务限制。这一系列监管改革最终给金融危机埋下伏笔。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之后,美国参照“巴塞尔协议Ⅲ”的要求出台了《多德-弗兰克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银行业再次回归严监管时代。2018年5月,《经济增长、监管放松与消费者保护法案》对于《多德-弗兰克法案》进行修改,体现了美国立法者逐步推进银行业监管放松改革的计划。

本次监管放松的重点集中在《多德-弗兰克法案》中争议比较集中的几个方面,旨在为美国中小型银行减轻合规负担、提高监管体系的效率以及促进银行业发展。具体而言,《经济增长、监管放松与消费者保护法案》对《多德-弗兰克法案》的修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的放松以及一个方面的加强。由于来自国会各方面的压力,最终版本中较大程度地保留了《多德-弗兰克法案》的原有体系,并没有囊括之前颇有争议的对于美国消费者金融保护局以及“沃尔克法则”的大幅修改。

四个方面的放松包括放松对大型银行的监管、放松对社区银行的监管、放松对证券市场的监管和放松对抵押贷款的监管, 一个方面的加强则是加强对金融消费者权益的保护。其中,对于大型银行监管的放松受行业关注最多,对银行业潜在影响最大。本次改革提高了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资产门槛。为了解决金融危机中出现的“大而不能倒”问题,《多德-弗兰克法案》对总资产规模超过500亿美元的全美36家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单独制定了法规,从资本金、杠杆率、流动性和风险管理水平等方面从严监管。本次监管改革将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的资产门槛从500亿美元上调至2500亿美元;规定不再对资产规模处于500亿~1000亿美元之间的银行强制性加强监管;规定资产规模在1000亿~2500 亿美元之间的银行需要接受监管压力测试,且美联储可以酌情对这些银行施加其他强化的审慎标准。这一变化使得资产在500亿~ 1000亿美元之间的银行合规压力与合规成本大幅度降低。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系统重要性金融机构资产门槛的提升并不一定会使在美国经营的外资银行受益。本次法案中明确指出,美联储“银行控股公司与外国银行加强审慎标准”对资产超过1000亿美元的外资银行依旧适用。本次法案中,对于在美外国银行的限制是2018年3月提交参议院之前最终修改时新加入的内容,其目的是为了增强美国本土银行在美国市场与外国银行的竞争力。该法案之前版本中没有此段针对外国银行的内容。因此,多名民主党议员认为这一漏洞会使得在美国资产少于2500亿美元但全球总资产远远高于2500亿美元的大型外国银行在美受到更松的监管。

过去一年内,特朗普税改落地使得银行业的实际税率大幅下降,金融监管放松的启动也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银行的负担。这两个因素叠加美联储2018年四次加息,使得美國银行业的盈利效率达到了金融危机之后的新高。我们预计美国银行业的监管改革还将继续推进,下一步的改革可能会集中在银行恢复与处置计划、社区再投资法案、消费者金融保护等方面。然而,需要关注的是改革是否会对美国银行业甚至全球银行业造成潜在的负面影响。美国银行业监管放松改革的背景相对比较特殊,在全球银行业严监管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况且此次监管放松并未触及美国银行业的合规风险管理,我们认为这一领域将继续面临严厉的监管。

美国银行业金融科技监管呈现新趋势

近年来,美国金融科技行业发展迅速,新兴金融科技公司为传统银行业务带来了机遇与挑战。例如,2018年12月,以“0手续费交易”闻名的美国移动券商Robinhood推出了3%利率的电子支票与存款账户。该账户的收益率远远超出一般银行提供的0.05%~ 2%的利息水平,发布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吸引了近80万用户注册。面对金融科技的蓬勃发展,监管方也适时更新了相关监管要求。

从监管框架的角度看,美国采用功能性监管模式,即把金融科技所涉及的金融业务按其功能纳入现有的金融监管体系。这种监管的有效性取决于现有监管体系的成熟程度。美国金融体系历史悠久,金融法规和监管相对成熟,对于现有法律法规无法覆盖的金融科技新领域,政府能够及时进行适当的法律调整。如2012年奥巴马总统签署了《创业企业融资法案》,填补了美国股权众筹的监管空白。美国的金融监管框架是矩阵式的,既有货币监理署(OCC)、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这些传统的功能监管机构,也有在金融危机后新成立的消费者金融保护委员会(CFPB)等金融消费者保护部门;既有联邦一层的伞形监管,又有地方州政府一层的区域监管和协调监管。

总体来看,美国对金融科技的监管相对严格,监管以维护金融稳定为基。但近年来,特别是自特朗普总统上任以来,美国监管机构对于金融科技创新采取了更为支持与鼓励的态度。2016 年,银行监管机构OCC开设了“金融创新办公室”并发布了一系列面向银行与非银行机构的“有责任性的金融创新指导框架”。该办公室作为美国银行业金融科技创新监管的“窗口部门”,处理来自市场参与者有关科技创新的所有监管问题,旨在促进美国金融行业的创新活动并鼓励银行与非银机构之间的合作。美国银行业的其他监管机构也开始效仿货币监理署的做法,FDIC于2018年10月宣布开设“创新办公室”,帮助有存款保险资质的银行与金融科技公司竞争。

美国监管者也提出了越来越多的支持鼓励金融科技创新的举措。2018年7月31日,美国财政部发布了关于“支持非银行机构、拥抱金融科技、鼓励金融创新”超过200页的指导报告。美国财政部长努姆钦表示:“美国式的创新是健康的美国经济的支柱。建立一个支持有责任性创新的监管环境对经济增长,特别是金融领域发展至关重要。美国作为全世界创新领域的先驱, 应该努力跟上行业飞速发展的步伐并鼓励金融与科技领域的创新。”2017年2月,当时刚上任的特朗普总统签署了第13772号行政令,要求财政部牵头找出现有法律法规中与金融监管核心原则相违背的地方。美国财政部的报告正是对特朗普总统该行政令的回应。在报告制定的过程中,美国财政部与银行、金融科技公司、支付机构、信贷机构等不同的市场参与者进行了沟通,以完善美国金融监管环境,鼓励金融科技创新。财政部在本报告中集中关注的问题包括消费者金融数据保护、金融科技创新环境建设、监管法规现代化改革、测试新的监管机制和商业模式四大方面。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贯穿报告全文的关于简化监管环境、鼓励金融机构与金融科技合作的建议。并且,财政部第一次提出了监管机构建立“监管沙盒”的建议,推动对于新的监管机制和商业模式的实验。

在美国财政部发布指导报告的同时,OCC也于2018年7月31 日宣布开始接受金融科技公司申请国家特许银行牌照。该牌照准许金融科技公司在美国范围内接受存款、发放贷款、开具支票,办理部分传统银行业务。同时提出,金融科技公司须遵守相应监管要求,包括资本要求、《银行保密法》、反洗钱及联邦消费者保护法等。虽然这一议案早在2016年就被OCC提出,但一直以来受到来自银行及各州监管机构的反对。此次OCC力排众议开放申请,也体现了美国监管者对于支持并规范金融科技创新的坚决态度。

美国银行业经营业绩展望

资产、负债规模稳步增长

2018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总资产和总负债规模稳健增长, 分别达到17.67万亿美元和16万亿美元,分别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2.5%和4.69%。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规模继续保持目前平稳上升的趋势。预计2018年末, 美国商业银行总资产为17.98万亿美元左右,总负债为16.02万亿美元左右,分别较2017年末同比增长3.22%和3.63%。由于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下滑,未来美国银行业或将资负规模维持在当前水平,并在授信風险上升时更加注重资产配置,如增加对美国国债的持有比重。

贷款规模继续扩张。2018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贷款余额增速略高于整体资产增速,达到9.94万亿美元,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4%。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继续稳步扩张贷款规模,预计2018年末,美国商业银行贷款余额达到10.14 万亿美元左右,较2017年末增长4.26%。鉴于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下滑,未来美国银行业出于风险管理的考虑,可能会多提贷款损失准备金,贷款规模或不增反降。

存款规模稳中有进。2018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存款余额达到13.57万亿美元,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2.68%。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会保持当前高效的吸存能力,预计2018年末,美国商业银行存款余额为13.87万亿美元左右,较2017年末增长3.48%。考虑到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下滑, 未来银行业存款规模或保持在现有规模,下降可能性较小。

盈利能力不断增强

税后净利润同比增速较快。美国银行业盈利能力在2018年继续得到改善,主要原因有以下两点:一是美联储加息使得银行业净息差不断提高,增加了净利息收入;二是美国总统特朗普推行的税改大幅降低了银行业的有效税率,推高了税后净利润。2018 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税后净利润达到619.67亿美元,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29.04%。考虑到美联储加息对银行业利息收入的促进作用,预计2018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净利润将继续增长, 达到627.57亿美元,全年净利润将达到2410.4亿美元左右,较2017年全年增长45.54%(巨额增幅主要是由于2017年全年净利润受到了美国税改的一次性负面影响,加上2018年有效利率下降导致)。鉴于市场预期,未来美国银行业或逐步提高贷款拨备, 从而影响税后净利润,税后净利润将保持平稳或有所下降。

资产回报率(ROA)、资本回报率(ROE)较为稳定。2018 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ROA和ROE分别达到1.41%和12.48%, 较2017年三季度分别同比增长29个基点和259个基点。基于之前对美国银行业资产规模和净利润的预测,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的ROA和ROE将分别为1.40%和10.77%。分别较2017年末同比增长82个基点和557个基点。基于市场预期,未来美国银行业ROA和ROE或不增反降。

净息差(NIM)上升但未来或将承压。2018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授信业务最核心的盈利指标净息差达到了3.45%,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15个基点。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将继续稳步吸存,但会逐渐提升存款成本或拉低净息差。预计2018年末,美国商业银行净息差为3.35%左右,较2017年末增长4个基点。由于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出现下滑,美联储或放慢加息节奏、延缓缩表的步伐,导致银行业净息差增速不及预期。

中间业务收入有所增加但占比不断降低。2018年三季度, 美国银行业非息收入为666.58亿美元,较前两季度环比下降,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增长6.25%。环比下降的主要原因是2018年上半年股票市场和固定收益市场的交易收入增速较快,大幅拉升了银行业非息收入。三季度非息收入占总收入比为32.72%,同比下降78个基点,主要原因是美国银行业受加息影响,利息收入不断上升。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非息收入与三季度基本保持在同一水平,为665.24亿美元,而2018年全年非息收入为2689.44亿美元,较2017年同比上升4.86%。由于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下滑,美国银行业非息收入或因企业投资、并购业务下降而受到負面影响。

资产质量及资本充足率保持稳定。2018年三季度,美国银行业不良贷款率和资本充足率基本保持稳定,分别为1.02%和14.62%,分别较2017年三季度同比下降18个基点和6个基点。我们预计,2018年四季度美国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率和资本充足率与三季度基本持平,分别为0.86%和14.52%,分别较2017年末同比下降34个基点和5个基点。由于目前市场预期美国经济增速下滑,未来美国银行业的资产质量会因企业偿债能力下降、信用评级下降等情况而有所下降,银行业资本充足率或因税后净利润下降而不及预期,但仍将维持在监管要求的安全水平。我们认为, 虽然迄今美国银行业的资产质量下降还不足以导致巨大的系统性风险,但仍要密切关注其未来进展。

作者单位:中国银行纽约分行,其中黄小军系战略及研究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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