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山废弃地治理PPP模式演化博弈分析

刘亦晴，梁雁茹，张建玲

(1.江西理工大学矿业发展研究中心，江西 赣州 341000;2.江西理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0 引 言

PPP(public-private-partnership)模式应用矿山废弃地生态修复领域方面：SINGH等[1]、MOURAVIEV等[2]、VIATD等[3]、VALIPOUR等[4]先后从不同地区、不同类型的项目以及当地矿山修复案例来对PPP模式应用进行了研究；杨彤[5]对矿山废弃地生态修复PPP模式从权责划分、招投标进程、风险分担、利益共享和监管角度构建了政府和社会资本演化博弈基本分析框架；刘亦晴等[6-7]对PPP应用矿山废弃地环境治理可能性和存在问题、SWOT分析以及PPP应用具体模式、收益机制等方面进行了分析。

在我国环保PPP实践应用层面，目前环保PPP主要针对有稳定利润回报的领域，而针对矿山废弃地环境治理存在责任主体不明，治理污染缺乏良好收益机制的低回报项目，社会资本还处于观望和探索阶段。在理论研究方面，目前对矿山废弃地环境治理PPP模式应用主体内部合作机制、行为选择、利益博弈等方面研究还比较欠缺。本文借助有限理性的演化博弈工具，从地方政府、社会资本等角度研究在受自身利益驱动和外部条件约束共同作用下，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合作演化的稳定性，以期为矿山废弃地环境治理PPP项目的应用提供思路。

1 基本假设

假设1：地方政府与社会资本均为有限理性，政府在PPP项目中有实施“激励监管”和“不监管”两种行为策略；社会资本采取“积极合作”和“机会主义”两种行为策略。政府选择“激励监管”策略概率为p、选择“不监管”策略概率为(1-p);社会资本选择积极合作策略概率为q、选择机会主义策略概率为(1-q)。

假设2：IG表示地方政府获得使用者付费、环境治理等社会收益；EG表示地方政府在项目识别、筛选、采购、政府付费和可行性缺口补助等方面的基本支出；IS表示社会资本获得来自使用者、政府或可行性缺口补助等方面的基本收益；ES表示社会资本在项目采购、执行和移交需投入的各类资金和税金；AG表示社会资本采取积极合作时政府从PPP项目中获得的额外收益；V1表示因PPP项目达标或超预期完成政府给予社会资本的合作奖励；V2表示社会资本积极合作完成PPP项目获得政府给予的声誉、物质和其他奖励(V1

基于以上假设，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的支付矩阵见表1。

表1 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博弈矩阵Table 1 Game matrix of local government and social capital

2 动态演变及稳定性分析

本文引入FRIEDMAN的分析方法[8]，构建矿山废弃地治理PPP模式博弈模型，其动态演变趋势及稳定性分析如下所述。

U11=q(IG-EG-V1-CG+AG)+

(1-q)(IG-EG-OG+T-CG)

(1)

U12=q(IG-EG)+(1-q)(IG-EG-OG)

(2)

(3)

U21=p(IS-ES+V2)+(1-p)(IS-ES)

(4)

U22=p(IS-ES+OS-OC-T)+

(1-p)(IS-ES+OS-OCS)

(5)

(6)

对地方政府进行复制动态分析，得到复制动态方程式(7)。

p(1-p)(U11-U12)=

p(1-p)[q(AG-V1-T)-(CG-T)]

(7)

对F(p)求导得到式(8)。

F′(p)=(1-2p)[q(AG-V1-T)-(CG-T)]

(8)

对社会资本进行复制动态分析，得到复制动态方程式(9)。

q(1-q)(U21-U22)=

q(1-q)[p(V2+T)-(OS-OC)]

(9)

对F(q)求导得式(10)。

F′(q)=(1-2p)[p(V2+T)-(OS-OC)]

(10)

复制动态方程体现博弈方学习的速度和方向，当其为0时表示博弈达到一种相对稳定的状态。

首先来分析地方政府的博弈动态。

同理可得社会资本的复制动态相位图，见图2。

图1 地方政府复制动态相位Fig.1 Local government replication dynamic phase

图2 社会资本复制动态相位Fig.2 Social capital replication dynamic phase

3 合作机制演化稳定性分析

根据FRIEDMAN的分析方法，式(7)和式(9)分别对p、q求偏导，可得到雅克比矩阵J，见式(11)；矩阵J的行列式见式(12)；矩阵J的迹见式(13)。

(1-2p)[q(AG-V1-T)-(CG-T)](1-2q)[p(V2+T)-(OS-OC)]-

pq(1-p)(1-q)(AG-V1-T)(V2+T)Z

(12)

(1-2p)[q(AG-V1-T)-(CG-T)]+(1-2q)[p(V2+T)-(OS-OC)]Z

(13)

令F(p)=0、F(q)=0,得到PPP模式中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5个均衡点(0,0)、(0,1)、(1,0)、(1,1)、(p,q)，其中，p=(OS-OC)/(V2+T)，q=(CG-T)/(AG-V1-T)。根据Cressma的局部稳定性检验方式，对各均衡点的雅各比矩阵行列式detJ和迹trJ的正负性来判定均衡点的稳定策略ESS[9]，分析结果见表2。

表2中雅各比矩阵的迹trJ表明,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模式中地方政府与社会资本系统稳定性由4个变量T-CG、OC-OS、AG-V1-CG、V2+T+OC-OS决定。均衡点局部稳定性主要OC-OS变化和T-CG变化决定。

1) 当OC-OS<0，T-CG<0时，即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小于机会主义收益，政府对社会资本机会行为惩罚小于监管成本，若AG-V1-CG>0，V2+T+OC-OS>0时，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3，地方政府与社会资本的系统演化相位图见图3。图3表明，当初始位置落在演化区域ABED内部时，双方博弈结果将向点A(0,0)演化。即(不监管，机会主义)策略组合是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必然选择；当初始位置落在BCDE内部时，双方博弈结果将向点C(1,1)演化，即(激励监管，积极合作)策略为2群体的必然选择。不同参数变化对双方策略选择的影响见表4。从表4可以看出，只有当社会资本在合作中得到的额外收益、政府奖励增加，或者政府加大对机会主义惩罚时，双方博弈会向激励监管、积极合作方向演化。

表2 系统雅克比矩阵分析Table 2 Analysis of Jacobian matrix

表3 系统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Table 3 Local stability analysis of system equilibrium points

2) 当OC-OS<0，T-CG<0，AG-V1-CG，V2+T+OC-OS参数进行其他不同变化时，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5。表5表明，当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小于机会主义收益，政府对社会资本机会主义惩罚小于监管成本时，如政府方总体收益(AG-V1-CG)和社会资本的总体收益(V2+T+OC-OS)有任何一方的收益无法得到保障时(即AG-V1-CG、V2+T+OC-OS不同时为正值)， 社会资本倾向采取机会主义，而地方政府由于监管成本高于社会效益，也趋向不监管。

图3 系统演化博弈相位图Fig.3 Phase diagram of system evolution game

3) 当OC-OS<0，T-CG>0，AG-V1-CG,V2+T+OC-OS参数进行其他变化时，均衡点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6。表6表明，当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小于机会主义收益，政府对社会资本机会主义惩罚大于监管成本时，若地方政府总体收益(AG-V1-CG)和社会资本的总体收益(V2+T+OC-OS)同时能收益或者双方都有一定损失时，演化向(1,1)收敛；当二者中只有一方收益得到保障，即AG-V1-CG、V2+T+OC-OS变化相反时，系统没有稳定的演化点。

4) 当OC-OS>0,即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大于机会主义收益时，因社会资本总体收益(V2+T+OC-OS)恒大于0，社会资本选择“积极合作”策略，系统只有(0,0)、(0,1)、(1,0)、(1,1) 4个局部均衡点，其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7。表7表明，当社会资本机会成本过大，若地方政府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模式中总体收益(AG-V1-CG)<0时，即地方政府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中环境治理社会效益等额外收益无法得到保障时，政府会趋向于采取“不监管”策略，系统演化为(不监管，积极合作)策略；当地方政府的监督成本和对社会资本激励成本小于地方政府在PPP项目中获得的环境治理社会效益，地方政府的激励监管约束动力充足，此时(激励监管、积极合作)成为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的双赢策略。

表4 参数变化对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策略选择的影响Table 4 Influence of parameter changes on local government and social capital strategy choice

表5 OC-OS<0，T-CG<0时其他参数变化均衡稳定性分析Table 5 Analysis of equilibrium stability of other parameters when OC-OS<0,T-CG<0

表6 OC-OS<0，T-CG>0时其他参数变化均衡稳定性分析Table 6 Equilibrium stability analysis of other parameters when OC-OS<0,T-CG>0

表7 OC-OS>0时其他参数变化均衡稳定性分析Table 7 Balanced stability analysis of other parameters when OC-OS>0

4 结 论

1) 在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小于机会主义收益时(OC

2) 在社会资本机会成本小于机会主义收益(OCCG)时，如果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中地方政府的整体利益(AG-V1-CG)、社会资本整体获利(V2+T+OC-OS)能够得到保障，那么双赢合作成为稳定均衡策略。

3) 当政府加大对社会资本机会主义行为惩罚T，并使得社会资本机会成本远大于机会主义收益(OC>OS)时，此时系统演化由地方政府来主导。政府可以在演化过程中给予一定的外部影响，如在保证常规项目收益的基础上降低监管成本，提升社会资本积极合作的口碑、声誉收益，从而改变演化结果，实现稳定策略均衡。

5 建 议

矿山废弃地治理采用PPP模式，作为有限理性主体的政府和社会资本如若提高项目运作的成果，还需要从几个方面进行完善和约束。

1) 优化法规程序降低地方政府监管成本。在PPP模式中信息不对称是造成政府监管成本提升的重要原因。在目前国家PPP模式进入全面规范调控背景下，可以进一步完善矿山环境治理和土地整理的PPP法规，加大PPP项目标准化：组建专业的PPP中心或委托专业第三方在项目识别阶段采用竞争性磋商；在项目执行阶段承担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的技术支持、政策服务、环保评估等职责；在项目移交阶段对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进行全周期绩效评估，从项目周期各个阶段建立良好的监督约束机制，提升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效率。同时针对社会资本采取恶意违规和低价行为投标、虚假融资或者违规抵押质押PPP项目资产、造假移交等行为加大惩罚力度，采取如高倍补偿损失、拉入PPP黑名单、全社会曝光、公众媒体监督等方式降低政府的监管成本。

2) 创新渠道强化对社会资本的激励约束。一方面地方政府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起步阶段，可将矿山废弃地治理此类公益性PPP项目配置部分土地资产的二级开发或修复土地的再利用加以政策激励，如社会资本获得废弃土地复垦后土地指标交易收益、经营性用地经营权等经营收益[10]。另一方面强化对社会资本的声誉和口碑等无形激励。如建立经典项目示范库和PPP红榜提升信用等级、给予社会资本冠名权提升其知名度和后期优先合作机会等，在降低地方政府的激励成本V1时，还能提升社会资本的激励收益V2。

3) 全民参与建立反向约束和公众监督机制。针对矿山废弃地治理PPP这种低利项目，政府首先从法规政策层面确定社会资本的最高基准收益率，以保障环境治理社会效益和公众利益，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模式成熟时逐步减少政府对社会资本的激励[11]。同时建立对政府的反向监督，完善政府信息公开、畅通举报通道、形成公众和媒体监督和披露机制，防止地方政府在矿山废弃地治理PPP项目中的机会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