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银宏
“瓷有同是一质,遂成异质,同是一色,遂成异色者。水土所合,非人力之巧所能加,是之谓窑变。”这就是古人对窑变的记载之一。而在《景德镇陶录》也认为:“窑变之器有三:二为天工,一为人巧。其由天工者,火性幻化,天然而成……;其由人巧者,则工故以釉作幻色物态,直名之曰窑变,殊数见不鲜耳。”
《南窑笔记》记载道:“法用白釉为底,外加釉里红元子少许,罩以玻璃红宝石晶料为釉,涂于胎外,入火藉其流淌,颜色变幻,听其自然,而非有意预定为某色也。其复火数次成者,其色愈佳。”,也可以这样说:一是窑病,二是窑宝。
《南窑笔记》还说:“釉水色泽,全资窑火,或风雨阴霾,地气蒸湿,则釉色黯黄惊裂,种种诸疵,皆窑病也。必使火候釉水恰好,则完美之器十有七八矣。又有窑变一种,盖因窑火精华凝结,偶然独钟,天然奇色,光怪可爱,是为窑宝,邈不可得。” 如《清波杂志》说:"饶州景德镇,大观间有窑变,色红如朱砂。物反常为妖,窑户亟碎之。云云种种,都是古人对窑变现象的生动描述……
古时的陶工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现象,觉得不可思议。宋代河南禹县钧窑生产的铜红窑变,可谓变化莫测,鬼斧神工。
钧瓷的窑变现象主要指钧釉的各种变化钧瓷之所以出现窑变现象,与其特定的生产制作工艺有关。
钧瓷之美,美在窑变。钧瓷的窑变现象主要指钧釉的各种变化。钧瓷施釉入窑烧成以后,产品上出现不同的色彩、纹路、图画以及其他意想不到的变化,称之为钧瓷的窑变。钧瓷窑变,一窑中没有釉色完全相同的产品,“钧不成对,窑变无双”即指此。即使同一件产品上也会出现多种不同的色彩纹路,并形成神奇的意境图画,给人以千变万化而神秘莫测的感觉。
钧瓷之所以会出现窑变现象,主要与其特定的生产制作工艺有关。这里面与钧瓷使用独有的矿物原料、不同的胎质和造型、釉料的化学组成、釉料的加工、施釉工艺和烧成工艺等均有极为密切的关系,窑变现象是这些多变的工艺因素综合反映的结果。
宋代钧釉的主要特征是釉层丰厚,釉质乳浊莹润,釉层纹理深沉多变,釉面有明快的流动感。釉色以红,蓝为基调,熔融交辉,形如流云,灿若晚霞,变幻莫测,具有引人入胜的艺术感染力,古人把这种神奇的现象称之为窑变。
钧瓷窑变现象鬼斧神工,自然天成,非人工故意造作。钧瓷窑变艺术源于铜红釉的创烧成功,使得釉在高温下的流动痕迹惟妙惟肖,出人意料地显示出来,幻化出意境无穷,紫者或像熟透的葡萄,或似怒放的玫瑰,红者如盛开的牡丹,或深秋的的海棠:蓝紫相间,如蔚蓝深海泛出层层紫浪,绚丽多彩:紫红相映,如莹润的玛瑙,凝脂深沉,真是万紫千红,气象万千。更加珍贵难得的是,钧釉自然窑变所形成的一副副壮丽画卷,如:云雾高山,瑞雪纷飞,满天星辰,峰峦叠翠,峡谷瀑飞,杏雨江南,寒鸦归林等等,奇妙无比,令人叹为观止。
钧瓷这种独特的窑变艺术改变了历代青瓷那种一览无余的玻璃质感,把中国陶瓷艺术推向自然美,动感变化美和崇高理想美融为一体的艺术高峰。
宋钧窑变色釉的形成机理,有其复杂的过程,其釉色,初尚天青,以色重而蓝,故又名天蓝。后因釉料中人为地加入铜质,经火焙烧氧化还原,并于其固有蓝,紫相间,构成或如火焰,或似彩霞的瑰丽画面,沿此变化,已成为窑变。产生窑变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含有铜的的氧化物的釉,在焙烧过程中随着窑内温度的高低和气氛的浓淡而呈现的变化,其变化之多难以胜数,具体变现为红里透紫,紫里有蓝,蓝里泛青,青中透红,青蓝错杂,红紫掩映,宛如蔚蓝的天空中出现的一片彩霞,五彩滲化,交相辉映。古人曾用“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钧瓷无对,窑变无双”;“千钧万变,意境无穷”等词句来形容钧瓷窑变色彩的繁多的灵活,微妙的变化之美。
钧瓷窑变的形成与使用特有的钧瓷矿物原料,不同的胎质与造型,釉料的化学组成,釉料的加工工艺,烧成方法等有着密切关系,是这些多变工艺因素综合反映的结果,而烧成制度则是钧瓷窑变的关键。
总之,钧瓷在陶瓷装饰艺术上突破了青瓷系统单色釉的局限,成功地掌握了铜红釉的稳定烧成技术,巧妙地利用氧化铜的还原作用,并第一次烧制出了红紫等多种窑变釉色,使数种色彩相互交织形成了复色调,在青瓷系中以釉其无色,光彩夺目而独树一帜,取得了空前的艺术成就,在中国陶瓷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钧瓷铜红釉的可贵之处还在于它的烧成是很难把握的,它的呈色对着色剂的输入量,基础釉的化学组成,以及温度气氛等因素都是十分敏感的,它与窑形,窑的装烧位置的外部气候都有直接关系,制瓷匠师要有娴熟的技术,较强的应变能力,据情调节,配合恰当,才能使烧成的钧瓷获得理想的效果。如果掌握不好,稍有偏差,就会出现“十窑九不成”的后果。
令世人赞叹和瞩目的宋代钧瓷铜红窑变釉装饰艺术,是制瓷工匠们不断总结前人烧瓷的工艺成就,尤其是在唐花釉瓷器,即“唐钧”彩斑装饰手法的直接启发和影响下,反复实践,精心制作的结果,最终一鸣惊人,在青瓷体系中异军突起。这种五彩掩映,浑然一片,变化神奇莫测,具有无穷艺术魅力的铜红窑变釉,是我国自瓷器发明以来陶瓷装饰艺术上进行的一次大胆,成功的尝试,此乃偶然中之必然也!为中国以后陶瓷装饰艺术的发展开辟了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