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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邑潍水学校)
学生对班主任的外号,反映了学生与班主任之间的关系状况,反映了学生对班主任内心尊敬的程序。我工作以后,几乎每年都当班主任,学生对我的外号也悄悄改变,学生和我的关系也悄悄改变。学生对我的外号接近了我与学生之间的距离,让我感受到学生对我的尊敬与爱戴,我享受着这个变化,享受着学生对我的关心,也享受着班主任的喜悦。
从我毕业参加工作至今,我担任班主任已有很多个春秋,经历了教育改革不断深化和大力推进两个时期。在此期间,我与学生的关系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出现了称呼上的变化。校园内曾经令人亲切而神圣的“老师”一词,由原来的“一统天下”,逐步出现了多种称呼交替的局面。我就经历了由“小翟”到“老班”,从“老班”到“老姐”,从“老姐”到“老铁”的过程。客观上讲,学生的称呼对班主任而言,只是一种符号。但是学生对班主任称呼变化的背后,却折射出师生关系的变化,反映了教育改革不断深化的历程,是班主任与学生情感关系的阴晴表。
小翟的外号,学生对恭敬有加。“老师”的称呼由来已久,她曾经是自己少年时代为之努力的目标。师范三年,“天地君亲师”的传统教育根深蒂固。参加工作后,为从事着“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而自豪,同时不自觉地端起先生的架子,板起未脱幼稚的面孔,如沐春风般享受着,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学生们虔诚的称呼“班主任老师”,感觉高人一等。那时候校园中,学生称呼老师大致分为三种情况:一种是“校长”、“主任”,这是所有学生对校长和主任的称呼,班主任是除了校长、主任之外享受“职务”称呼的老师。
刚参加工作的我,尽管在课下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但内心里还是愿意学生们称呼自己“班主任老师”。有一次,暗察班级纪律,走到教室门口,听到一个学生压低了嗓音说:“小翟来了!小翟来了!”(意思是给其他同学通风报信,让说话的同学静下来。)我大发雷霆,不是为学生暴露自己,而是训斥他不懂礼貌,叫“小翟”不称“老师”。现在想起来感到可笑。可那时,却训得理直气壮,学生听得恭恭敬敬。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家长和学生们从内心里尊敬老师,不敢当面不听话,不敢得罪班主任,班主任是学生前途的希望和“点金指”,是学习、活动的“组织者”、“顶头上司”。班主任还没有走下“圣坛”和学生打成真正意义上的一片,学生们心存敬畏,班主任也沉浸在“师徒如父子”的封建余毒中不能自拔。
老班的外号,学生对我充满了尊敬。改革开放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市场经济的浪潮冲击着整个社会,大大小小的企业老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老板”成为社会地位的名片象征。学生们与时俱进,私下里叫班主任“老板”。他们心目中没有践踏或曲解班主任的意思,只是追求时髦创新,人云亦云,是在特定历史时期赋予班主任的一个特殊称谓。
老姐的外号,接近了我与学生之间的距离。素质教育观念深入人心时,求学已不再是谋生的一种手段,而是充实提升自己。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班主任从统治的神坛上走下来,与学生融为一体。和学生聊天,谈心,一起组织参与活动,打球,春游。在活动中,无形拉近了师生之间的距离。学生们渐渐把班主任当成了可敬、可畏、可信赖,能帮助自己解决困难的“姐姐”。有的学生在周末到我家蹭饭吃,看见好的书籍,半借半要地拿走;一个家长受骗,学生还借走了我八百元钱。关系发展到这个程度,我已不再是他们传统意义上望而生畏的班主任,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至今清晰地记得,“老姐”称呼的公开,始于一次运动会。我对班里参加接力的运动员,面授机宜后问:“大家有没有信心拿第一名?”体育委员随声应答:“放心吧!老姐!”被当时气氛所激动,我内心愉快的接受了这称呼,“好。祝你们马到成功!”刚才还七嘴八舌的十余个同学立刻静下来,把手握在一起,齐声喊:“必胜!必胜!”与我一一击掌走向赛场。于是,“老姐”在我们班里流行开来。直到今天,有的学生来家里玩,仍一口一个“大哥”称呼我对象,叫的比亲兄弟还欢。“老姐”的称呼拉近了师生在人格上的平等,是和谐、健康的,是交互活动中民主相处真挚情感的必然结果。
老铁的外号,让我与学生之间亲如母子。随着教改的继续深入,“以人为本”的新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在学生全面发展中起主导作用的班主任,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放下架子,蹲下身子,抹开面子。变“师徒如父子”的人格不平等,为“师生如母女”的心心相通。视学生为子女,和学生做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用慈母的爱心和耐心,对学生从学习、生活到心理上去了解和关注。我问我们班的学生:“你们私下怎么称呼我?”学生们回答:“叫老铁呗。”“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老铁老铁,我们的关系比铁还硬”,学生们笑着跑开了。
从小翟到老姐到老班再到老铁,总之,没有离开一个“老”字,说明我在学生心目中还稳稳占据着“尊重”一席之地。但“小翟”称呼亲切威严,“老姐”称呼亲热平等,“老班”称呼亲情民主,“老铁”的称呼亲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