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昌腾,庄佩芬,谢桂花
(1.福建商学院 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福建 福州 350012; 2.福建农林大学 经济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2; 3.福建商学院 工商管理系,福建 福州 350012)
自2004年起,国家连续十五年发布以“三农”为核心的中央一号文件,强调“三农”问题在我国现代化建设中的重要地位。随着现代化进程和农村工业化的快速推进,农业投入持续增加,粮食生产连年取得丰收,农民收入呈不断增长的态势。但由于二元经济结构的长期存在,当我国步入工业化后期和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农村落后的生产方式和基础设施建设的弱点开始显现,“三农”问题日益突出。农业生产面临生产成本高企和收购价格走低的双重压力,农民从农业生产中的可得收益减少,增收困难。2017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实际增长7.3%,与“十二五”期间年均增长9.6%相比,增速明显放缓,持续增收难度加大。此外,国家“乡村振兴”战略也要求不断拓宽农民增收渠道,逐渐实现农民富裕的目标。可以看出,农民收入增加成为破解“三农”新难题的关键,农民富裕也成为衡量乡村振兴是否成功的关键指标。
多年来,各级政府通过一系列支农强农惠农政策,试图拓展农民增收渠道。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兴起,国务院和地方政府出台政策积极推进电子商务进农村,大力发展农村电子商务,不断弥补农村电商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基础设施薄弱、专业人才缺乏、物流不畅通等短板,强化电子商务对农业的支持,努力构建农民增收的长效机制。本文试图从农村电子商务基础设施的视角分析其对农民收入增长的影响,以探索增加农民收入的有效路径。
学术界对农村基础设施的关注由来已久,国内外学者对农村基础设施的研究广泛而深入。农村基础设施是向农村生产生活提供公共产品和服务并保证农村社会扩大再生产顺利进行的各种物质技术条件总和,被称为“社会间接资本”[1]。通常,农村基础设施被分为三类:一是生产服务设施,如农业科研、水利设施和技术推广服务机构等;二是生活服务设施,如文化、医疗设施等;三是生产生活服务设施,如道路、通信和教育设施等[2]。也有研究者将其分为生产基础设施、生活性基础设施和服务型基础设施,由于研究时代不同,各分类下的细项有些许差异[3]。由于我国农村地区地域辽阔、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从而体现出对基础设施更强的依赖性。国内关于“三农”的大量研究也证实了农村基础设施确实对农民收入提高有促进作用。林毅夫早在2001年就指出,农村的电力、水利等与生活有关的基础设施会创造大量就业机会,能够促进农民收入增长[4]。同年,李纯英研究认为国家大规模投资农业基础设施建设是有效增加农民收入的新途径[5]。而方晓婀等对农村基础设施与农民收入间的作用机理进行了研究,她们认为农村基础设施主要通过四个方面来增加农民收入,包括推动农村农业发展、提高农村市场化程度、降低农业经营成本、提高农民素质[6]。相同的,国外一些学者的研究得出的结论也证实了这种促进作用。Winters等调研15个国家的农村数据后,证实了较好的农村基础设施有利于农民获得更高的收入[7]。Gibson & Olivia通过研究发展中国家数据,也认为农村基础设施增加了农民收入,缓解了贫困[8]。近年来,一些学者并不是笼统地去研究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作用,而是从某一具体的农村基础设施出发去探索其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如毛园园和李白基于中国省际面板数据,选择个体固定效应模型实证分析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结果显示有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贡献率在0.02~0.09之间[9]。周春平运用江苏省县域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证实了等级公路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有正向显著影响[10]。此外,钟熙维和周银斌通过动态面板数据方法分析通信基础设施的城乡收入分配效益,研究发现通信基础设施促进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11]。
但是,有些学者的研究提出了不一样的结果。彭代彦在2002年的研究中就发现农村生产服务设施中的农业科研、技术推广服务增加了农业生产支出,减少了农民收入[12]。郝二虎等的研究也指出并不是所有的农村基础设施都对农民收入增长有促进作用,像农村教育、农村卫生、社会保障等基础设施存量并没有发现对农民收入有显著影响[13]。还有学者认为不同地区的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有差异,如东部和中部地区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具有促进作用,而西部地区的影响系数却显著为负,即农村基础设施不能促进农民增收[14]。
随着“互联网+”经济的发展,各级政府十分关注电子商务对农村经济和农民收入的重要性,对农村电商的投资也在逐步增加,这也引起了学者的关注。黄丽娟等认为随着经济进入新常态,农村经济放缓和农民增收问题逐渐凸显,传统的驱动要素已经难以满足现实的需要,农村电子商务将成为推动农村经济发展和解决农民增收问题的崭新驱动力[14]。Couture等通过对中国100个村庄开展随机干预实验,发现在农村中建立快递收取点和电商终端,有助于农村经济福利的提升[15]。但是,农村电商对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民收入的作用机制并非水到渠成,而是受很多因素的制约,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农村电商发展所依赖的基础设施。钟燕琼的研究指出信息化基础设施和配套物流设施是制约农村电商发展的重要因素,国家应该稳步推进农村宽带的普及,同时加快农村公路建设,推进农村物流发展[16]。李秋斌通过案例研究的方式发现改善农村电子商务发展基础,尤其是加强贫困地区的信息、交通、物流设施建设,是农村电商扶贫成功的原因,也是促进农民增收的重要经验[17]。马泽波也认为电商基础设施对农村电商扶贫具有重要影响,这些电商基础设施主要包括发展电子商务所需要的交通、网络、物流基础设施[18]。
综上,得出以下结论:一是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并非全都是单向的正向促进作用,也有学者指出了农村基础设施会抑制农民收入增长,如农业科研、技术推广服务等生产服务设施;同时,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还应注意区分区域差异。二是农村基础设施是一个广泛的范畴,不同类别的农村基础设施作用机制不同,若不加区别地笼统对待,则可能导致对农村基础设施投资的浪费。如近年来部分学者针对交通类农村基础设施、通信类农村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研究就属于“于细微处见真知”。三是“互联网+”现代农业的发展为农村发展和农民收入增加开创了新的路径,大力发展农村电商成为政府、企业、学者们的共识,但是农村电商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受农村电商基础设施的制约。四是通过对农村基础设施的梳理,与农村电商发展相关的基础设施主要包括网络、交通和物流基础设施。五是学术界对于农村电商、农村电商基础设施与农民收入之间作用机理的研究多见定性分析,定量的实证研究还鲜有发现。因此,在“互联网+”时代背景下,运用定量实证分析方法,探究农村电商基础设施是否有利于农民增收,无疑具有很强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基于上述的原理分析,并参考钟熙维等[11]针对农村通信基础设施、任晓红等[19]针对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与农民收入之间作用机理的研究,本文将检验农村电商基础设施是否会影响农民收入的计量模型设定为如式(1)所示的面板回归形式:
LnYit=∂0+∂1LnEINFRk,it+ΣβιLnXι,it+εit
(1)
其中:Yit为被解释变量,表示第t年i地区的农民收入;EINFRk,it代表农村电商基础设施,是本研究关注的核心关键变量;k代表不同的解释变量;Xι,it为控制变量,代表影响农民收入的其他因素;βι代表对应控制变量的系数,l代表不同的控制变量;εit代表随机干扰项。
1.被解释变量
本文选取农村居民收入(INC)为被解释变量,数据来自2011~2016年《中国统计年鉴》。由于统计口径的变化,2013年以前的《中国统计年鉴》统计的是农民人均纯收入,2013~2016年统计的是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参考张笑寒、金少涵[20]和任晓红等[19]的研究成果,认为二者实际上差距不大,因此可将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视为农民人均纯收入,统称为农村居民收入。
2.解释变量
农村宽带网络提高了信息传播的速度和广度,而农村硬化道路可加快物资运输速度扩大运输范围,两者匹配后可以降低生产资料、农产品的流通成本和交易成本,降低了农产品滞销的可能性[21],为农村电商发展提供了前提条件。因此本文将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和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作为农村电商基础设施的代理变量,并作为模型的核心解释变量。
(1)农村网络基础设施:本文将每百人宽带接入户数(BD)作为农村网络基础设施的衡量指标,计算公式为BD=(农村宽带接入用户数/农业人口)*100。
(2)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主要指农村地区的公路,学者们对农村公路的概念有诸多不同定义,国家也未对农村公路情况进行连续不断的统计,根据国家对等级公路、等级外公路的功能划分,并考虑农村电商发展中对公路诉求的特性,选取等级外公路作为替代指标。为了使各省区等外公路指标具有可比性,本文将等级外公路密度(RD)作为农村交通基础设施的衡量指标,计算公式为RD=等级外公路里程/行政区域面积。
3.控制变量
为了尽量减少遗漏影响农民收入的因素而造成模型估计的偏误,本文结合现有研究和农村电商发展实际,同时考虑数据的可得性,最终选取影响农民收入的4个变量。解释如下:
(1)财政支农水平(FIN)。长期来看,财政对农业的投入会对农民收入产生正向的促进作用,学者们的研究也证实了这种机制[22],因此,本文将财政支农水平作为一个控制变量。鉴于2007年后统计部门将农业、林业、农林水利气象等部门合到一起统称为“农林水事业”,故用“地方财政农林水事务支出”来衡量财政支农水平。
(2)农村能源供应(ELE)。随着村村通电工程的落地,电力已成为广大农村地区利用最为普遍的能源,因此本文选择农村用电量作为反映农村能源供应的代理指标。
(3)农业科技进步(IT)。技术进步会释放大量劳动力,并加速农村劳动力实现非农就业,进而增加了农民收入。因此本文将农业科技进步作为另一控制变量,并用农业机械总动力作为代理指标。
(4)公路运输周转量(TUR)。除了上述的控制变量外,考虑到农村电商发展中具有代表性且可能对农民收入产生影响的因素,本文将公路运输周转量作为一个控制变量。在农村电商流通形态中,商品从商家到消费者手中所经过的中间环节要比城市电商多,而且周转量本身就反映了经济活跃程度,因此公路运输周转量可能会对农民收入产生影响。
4.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国家从2011年开始在统计年鉴中统计农村宽带接入户数指标,因此本文采用2011~2016年的中国大陆省级面板数据进行相关计量分析。由于京津沪地区城镇化率已超过80%,且经济发展水平与其他省份差异较大,而西藏自治区的数据缺失较为严重,因此研究样本剔除上述四个省级区域。各省份的样本数据来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等。表1列出了文章主要数据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1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为削弱数据中可能的数据波动和异方差,对各变量进行对数化处理。从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来看(见表2),农业机械总动力与公路运输周转量两个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852,呈高度相关关系,并且与财政支农水平之间的相关系数也较高,为0.776。这提醒我们,回归模型中农业机械总动力变量可能与其他某些变量存在多重共线性,易导致对未知参数的估计出现有偏估计,因此必须谨慎对待。
表2 变量的相关性检验
注:相关性检验中各变量均采用对数值,***、**分别表示在1%、5%的水平显著.
为了检验农村电商基础设施与农民收入之间的关系,需先进行模型的选取。由于农业机械总动力与公路运输周转量高度相关,为了避免多重共线性,剔除农业机械总动力变量。基于上文变量间相关性检验,本文通过三个步骤将核心解释变量每百人宽带接入户数、等级外公路密度以及剩余的控制变量引入回归模型。首先,将核心解释变量每百人宽带接入户数、等级外公路密度引入回归模型,估计结果如模型1所示(见表3)。其次,添加已被学者证实的对农民收入有影响的控制变量,包括财政支农水平和农村用电量,估计结果如模型2所示。第三,继续加入本研究认为可能对农民收入有影响的且比较能反映农村电商发展特性的控制变量,即公路运输周转量,估计结果如模型3所示。
在回归模型选择上,用F检验来判断混合模型与固定效应的选择,对变量初步回归后,F检验拒绝原假设,因此存在固定效应;然后,通过Hausman检验来确定固定效应模型与随机效应模型的选择,H检验对应的P值为0,故接受固定效应模型。除了统计数据说明应该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外,从完备性角度来讲,模型中难以包含所有影响因素,可能存在遗漏变量的情况,导致内生性问题产生,而面板数据的固定效应能较好地解决变量内生性问题;此外,遗漏的变量与模型解释变量的关系难以确定,而固定效应相较于随机效应的假设则更为宽松,相对而言可降低犯错误的可能性。
表3 模型估计的结果
注:*表示 p<0.05,**表示 p<0.01,***表示p<0.001;括号内的数值为对应的标准误.
通过表3可以发现,三个模型主要自变量除了系数发生变化外,其显著性并没有发生变化,而且模型3在加入公路运输周转量控制变量后关键解释变量的系数相对于模型2变得更大,公路运输周转量变量本身估计结果也显著,所以模型3的估计结果更为准确合理,具体分析如下。
从解释变量来看:一是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有显著的正效应,其弹性系数为0.13,即每百人宽带接入户数每增加1%,农民收入增加0.13%。这极有可能是因为农村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加快了农产品上线速度,拓宽了农产品的销售渠道。而要实现农产品线上销售必须借助电脑来开设、装修和运营网店,同时电脑必须通过宽带接入因特网。此外,农村网络基础设施还可以促进农村生产要素配置的优化、推广先进的农业经营管理方式和促进知识的传播。二是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有显著的负效应,其弹性系数为-0.178,即等级外公路的密度每增加1%,农村居民收入反而降低0.178%。估计结果与预期相反,这极有可能是源于等外公路、等级公路对农民收入存在此消彼长的反向影响联系。等外公路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负向影响和等外公路、等级公路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反向影响关系的结论与周春平[10]的研究结果一致。
对控制变量而言,财政支农水平显著地促进农村居民收入增加,其弹性系数为0.442。财政支农主要通过对农业的直接补贴或对农业基础建设的支出来促进农村居民增收,这个结论与白志远、乐美媛[23]的研究结果一致。农村能源供应对农村居民收入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弹性系数为0.187,表明农村用电量每增加1%,农民增收0.187%。随着农村经济、产业结构的优化,农村地区经商、办工厂的现象增多,用电量相应增加,而农民非农收入比例逐渐提升,有效地增加了农民收入。公路运输周转量对农民收入也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公路运输周转量每增加1%,农民收入将提升0.115%。近年来,伴随电子商务一起发展起来的还有物流经济,在农村电商形态中,农产品从网店销售成功到最终消费者手中,一般需要经过从发货地出发并经若干中转中心才能到达。这个物流运输过程需要产品的多次周转才能完成,公路运输周转量的增加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当地农村电商发展的加快,会对农民收入增加起到促进作用。此外,公路运输周转量增加也体现了当地高效的产品流通效率,是市场更加活跃的一种表现。
根据Hausman检验结果,在对东部、中部和西部进行区域比较分析时,选择固定效应模型比随机效应模型更合理。由于东部地区的回归模型中变量之间存在多重共线性,故剔除控制变量财政支农水平。从表4的统计结果来看,东部、中部和西部的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差别不大,弹性系数方向相同且比较接近,而且均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在农村电商基础设施环境中,宽带接入户数指标确实是影响农民增收与否的重要因素。对于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中东部水平差不多,弹性系数都在-0.3左右,且东部地区抑制作用更大,也更加显著。而西部地区的弹性系数不到-0.2,相对于中西部来讲,抑制作用更小。可能的解释是等外公路较之等级公路更为低劣,而我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呈东中西依次递减,相应的等外公路对农民收入的抑制作用也逐步降低。
从影响农村居民收入的其他因素来分析,一是对于财政支农水平变量对农民收入的影响,西部地区比中部地区弹性系数更大且更加显著。可能的原因是我国西部地区比中部地区经济更加落后,而且气候、地质等自然条件更加恶劣,因此西部地区农业的发展对财政的补助依赖性更大,故财政支农水平对农民增收的促进作用也更大。二是对于农村用电量变量对农民收入的影响,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东、中部影响显著,回归系数均在1%水平上通过检验,西部地区不是很明显,回归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一种可能的解释是我国西部地区广大农村发展落后,产业化结构升级较慢,因此对电力的需求水平较低,而东部、中部地区农业经济、产业结构升级较快,农村中第二产业发展快,因此对电力的需求更旺盛,因而用电量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呈现出差异。三是对于公路运输周转量对农民收入的影响,三个地区同样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其中东西部影响较为显著,东部和西部地区回归系数分别在5%、1%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中部地区不是很明显,回归系数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的解释是无论是公路、铁路还是航空周转,都需要依托大型的物流中转中心。国内主流公司(如阿里巴巴、京东、苏宁等)都会将主要的物流中转中心设在具有战略位置的大型城市,如东部的沈阳、南京、杭州和广州,西部的成都、重庆和西安,而中部地区一般仅设武汉,因此东部和西部地区公路运输周转量对农民收入影响效应更显著。
表4 分地区模型估计结果
注:*表示 p<0.05,**表示 p<0.01,***表示p<0.001;括号内的数值为对应的标准误。东、中、西部地区的划分主要依据中国统计局 2017年分类标准: 东部地区包括河北、辽宁、江苏、浙江、山东、福建、海南、广东;中部地区包括吉林、山西、黑龙江、江西、安徽、河南、湖南、湖北; 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四川、广西、重庆、陕西、贵州、青海、宁夏、云南、新疆、甘肃.
本文利用中国2011~2016年省际面板数据,对中国农村电子商务基础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机制进行实证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有明显的促进作用,而且东部、中部和西部间差异不明显;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中的等外公路设施对农村居民收入有抑制作用,且区域之间存在较显著的差异,其中东部和中部区域的等外公路设施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弹性系数在-0.3左右,而西部地区不足-0.2。此外,本文关注的公路运输周转量对农民收入也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而且区域之间差异明显,东部、西部的公路运输周转量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显著,中部地区则不明显。
上述实证分析结果对于合理制定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扩大农民增收渠道、稳步增加农民收入的政策有较大的启示:一是应大力建设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加快宽带进村、入户,逐渐降低宽带资费,减轻农民的成本负担;农村网络基础设施尤其是宽带的完善有利于促进农村电子商务的开展,加快农产品上行速度以拓展农产品销售渠道和市场范围。但中国广大农村区域的网络基础设施仍然很落后,每百人中宽带接入户数的比例非常低,因此需要持续不断地对农村网络基础设施进行投入,为农村电商的发展提供坚实保障。二是继续优化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尽管21世纪以来中国的公路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尤其是公路村村通工程的有效推进,农村的交通基础设施有较大改善,但我国农村的公路网络体系、公路密度以及人均公路里程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也跟不上农村电子商务的发展速度。因此,仍需实施交通设施先行发展战略,提高农村等级公路密度,减少质量低劣的等外公路,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对农村电商快速发展的支撑作用,增加农民就业机会,稳步提升农民收入。三是逐渐完善物流网络体系建设,构建区域物流中心,加快区域农产品的周转速度,保证农产品尤其是生鲜品类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终端消费者手中,实现农民收入稳步增长。
责任编校:陈 强,王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