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娇,王敏,赵慧莉
(青海师范大学,青海 西宁 810000)
我国人口老龄化已进入加速发展的阶段,从人口结构上来看,我国于20世纪初开始步入老龄化社会。2011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人口统计报告中提到,至2025年,中国60岁及以上的老龄人口将达到2.8亿,占到总人口的18%以上;到2050年,将会达到4亿左右,占总人口的25%以上,至此,中国将成为高度老龄化的国家。心理健康是现代健康概念的重要考量依据,而老年人由于缺乏孩子的陪伴,生活单一,缺少精神上的安慰,老年人的心理问题已成为引起各界学者重点关注的问题。Esmayel等研究显示,在老年人群中心理健康问题普遍存在[1]。我国于2011年进行的首次老年人心理健康调查报告结果表明,城市社区老年人抑郁情绪问题的检出率高达39.86%[2]。那么作为与老年人心理健康息息相关的社会支持这一因素,越来越被外界所重视。国外学者S.Cohen&Wills的研究结果认为,一般来说,好的心理健康水平和较高的社会支持之间存在相关性,社会支持可以有效缓解压力生活事件造成的不良心理反应。
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这一概念是在20世纪70年代作为一个科学的专业术语被提出来的,它并不是社会学的专属概念,最早是源自国外精神病学的研究。各国学者多年来从不同角度对社会支持的内涵进行界定和解释,而至今仍未达成共识。目前,社会学界现有的定义主要是从三个层面划分:第一个是从社会互动的角度来看,社会支持是人与人之间的密切联系,可以客观地存在或者可以被感知。第二种是从社会行为的角度,认为社会支持是一种可以提供扶持、帮助支撑个体的行为与过程,是他人为个体提供的一种社会需求的体现。第三类是从社会资源利用的角度,认为社会支持是个体处理紧急事件的一种内在支持,是一种可以通过社会关系、个体与他人或不同群体之间互换的社会资源[3]。
学者Caplan强调了社会支持形式的多样性,包括来自家庭成员、朋友、邻居和其他人提供的情感、认知以及其它重要的支持[4];另外,Sarason等人注重人与人之间的人文关怀,把社会支持的内涵定义为“我们所相互依赖的人的存在性和可用性,让我们知道彼此之间的关心、价值和爱”;豪斯强调了人们之间的交流,认为社会支持是人与人之间通过形式多样的交流活动所能够获得的物质资源上的互通、情感方面的慰藉和知识信息上的共享[5];Procidano和Heller注重人际交往中个体内心对所获得的人际交往的主观满意度;Linetal把社会支持放在广阔的社会网络体系中去理解,他认为社会支持是人们从个体、组织、集体甚至更大范围中获得支持的潜在可能性。
一般来说,个体的社会支持主要来自于两个基本渠道:一是正式的制度性支持,二是非正式的非制度性支持[6]。邱海雄认为,社会支持不应仅仅被看成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单向的关怀或帮助,更大程度上应当被看作是彼此间的一种社会交换[7]。姚远、陈立新认为,个体是社会支持的中心,由其自身和他人构建的一种通过支持性行为建立的人际关系[8]。
国外学者已经对社会支持的作用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目前关于社会支持的假设有以下3种。
(1)主效应模型:这一模型认为社会支持与压力情境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感受到的压力水平不论高低,较高的社会支持总会促进人身心健康的发展。沃海特通过婚姻情况和身心健康方面的实证研究验证了这种模型理论,良好的婚姻状况能够正向预测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9]。2014年我国的杜跃在《不同来源的社会支持与青少年情绪适应的关系》中提出积极情绪和自我价值感等积极体验可以充当桥梁,通过社会支持来增强个体的心理健康[10]。
(2)缓冲作用模型:S.Cobb在1976年最早提出该模型,他认为社会支持可以降低人们面临的压力性事件所带来的影响。这种观点认为社会支持只有在人们面临较高的生活压力时才有效,可以使人们最大程度的降低来自受压力事件的影响,因此该模型被学者称为“缓冲器”模型。我国有学者的研究也支持这一模型:社会支持在认知评价与压力事件的关系起中介作用,并且彼此相互影响,随时间的推移而变化[11]。
(3)动态模型:该理论模型认为,以上两种模型都不能全面的阐释社会支持、压力和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因此李丹丹提出可以将社会支持和压力作为同时存在的两个自变量,使之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个体的身心健康水平,这两个自变量之间是相互影响和起作用的,并且他们之间的关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12]。
有学者研究了天津市400名60-69岁老年人的社会支持现状及心理健康水平和社会支持对心理健康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老年人体验到的主观幸福感的高低与职业和获得的社会支持程度密切相关,老年人体验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不良的情绪体验就越少[13]。贺寨平的研究结果显示,农村老年人社会支持网的网络特征对他们的身心状况均有影响,社会支持的数量和质量都是影响老年人生活满意度及和身体健康状况的重要因素,其中网络发生变化时对老人身心状况的影响程度最高[14]。余惠等对上海居民进行了调查研究,研究发现在个人层面上,个体的社会网络对心理健康有重要的影响,在集体层面上,社区成员互动的闭合水平对心理健康有消极影响[15]。
从近年来的研究中发现:首先,在有关老年人社会支持的相关研究中,大多集中老年人的经济来源、护理情况以及精神需求等三个方面,在现有研究中缺乏对老年人支持资源获取的实证研究,老年人群体有着其不同于其他群体的独特的社会需要,例如社会参与、受教育等。其次,目前已有大量关于老年人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但关于空巢老人社会支持的相关研究仍然欠缺,国内对于空巢老人的研究相对较晚,且较多在国外的研究基础上做出了补充和完善。国内很多学者不断地细化对空巢老人的研究,区分了城市和农村空巢老人的特点。其中也有学者对辽宁、江苏、河北等省市的空巢老人现状进行探索,但是针对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的空巢老人的研究极少。最后,由于老年人社会支持的问题具有发展性和连锁性等特点,子女外出打工、失独、丧偶等都会造成空巢危机,而空巢老人不断走向低龄化,同时老年人由于不同性别在获取社会支持的过程中所存在的差异以及老年人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等问题都值得从更深更广的范围去研究和探讨。
近年来,中国社会政策的不断变化和老年人口的快速增长,对社会服务行业,特别是各个涉老服务行业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必须要立足实际情况,促进和引导社会服务业的全面发展,为老年人提供更多的服务,促进各个支持系统相互之间保持一个良性运转。国家从政策和制度上为老年人制定相关的政策,起到引领作用。深化老年人福利事业改革,充分体现国家对老年人口的关怀。社区也要根据社区内具体的情况为老年人提供各种帮助,结合各种社会机构为老年人提供多方面的服务。家庭方面,儿女也要陪伴老人,给予老人精神和物质方面的支持。
从城镇的实际情况来看,首先有必要区分社会养老和家庭养老是两种不同的养老方式,其载体和重心也不同。前者是老年护理服务,包括疗养院,老人公寓和养老院,后者是家庭和社区。这两者之间实际上是一种互补关系,应该采取相应措施促进院舍服务与社区(家庭)服务资源的有效配置,提高老年人对社会支持的有效利用率。二是通过城市社区基础建设的不断完善,通过社区卫生服务提供系统,便民服务网络和老年娱乐场所建设,促进民间福利服务资源与医疗服务资源的整合。三是将有偿服务与无偿服务、义工(志愿者)、社工与医疗卫生人员有效结合,以促进老年服务行业的多样化发展。四是联合当地高校,组成学生志愿者与网络志愿者,采取“一对一帮扶”、文艺演出、谈心拜访等多种形式给空巢老人提供支持和帮助。同时,志愿者在和老人交流的过程中,会逐步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真正了解他们的需求,有针对性的解决老人的问题。特别是大学中的心理系的学生,可以通过调研发现空巢老人显著的心理问题,通过聊天、活动、团体辅导等方式,带给老人快乐的感觉。五是促进决策部门、实务部门和科研部门的整合,引起国家政府的重视,发挥部门之间优势的互补,以期达到双赢甚至多赢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