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围头半岛上的“沉睡古城”

文/ 林鸿东 图/苏芳杰

我对晋江地区，一直未有深入的接触。11月10日，与友人启动晋江、石狮两地的自驾之旅，经翔安、南安，进入晋江境内的围头半岛。期间，百度了一下附近的景点，得知前方有个福全村。刚开始以为福全村只是较有特色的渔村聚落，可当村口巍巍然的城楼突然映入眼帘时，我才恍然大悟——这居然是一个大明古所城旧址。

对于古所城，我有所了解。

明初之际，为防海上倭乱，朱元璋派人在沿海地带构建卫所海防体系，建造了为数众多的卫所之城，形成中国漫长海岸上的“长城”。其中，位于泉州府境内的永宁卫城便是其中较为有名的一座。

作为永宁卫下辖的两个千户所，福全所与中左所（厦门城）的城防建设，可谓并蒂而生：一是建造时间都是1387年，二是建造者都是朱元璋的发小江夏侯周德兴。从一些资料看，六百多年前的中左所，就总体的格局而言，很可能大致相同于现在的福全古城。

今天，昔日的中左所已经壮大成为一座繁华的海湾城市，而与之同时建造的福全所城，则静静坐落在围头半岛的一隅，波澜不惊，人烟稀少，仿佛已被匆匆的时光所遗忘，又仿佛刻意地为后人留下历史的印痕。

令古城人感到自豪的是，这个弹丸之地竟然人才辈出，据称曾出过进士11名、举人9名。特别是蒋氏人家，不仅曾世袭所城的千户之职，还曾出过一位明末相国——蒋德璟。蒋德璟与他的父亲蒋光彦都是进士出身。我在古城内行走时，看到蒋德璟的相国府遗址上已经盖起了一栋的新大宅，应该是纪念馆。

福全古城最高的地方叫元龙山，山上有座关公庙。事实上，我在古城里也看到过另一座关公庙，显然，关公的信仰在这里很流行。元龙山不算高，但比较奇特的是，它由一些巨大的岩石组成。站在元龙山上，远远地可以看见古城的大致格局、海湾的一角以及为数不少的白色风力发电机。

慢慢走在福全古城里，如同走在神灵与祖灵共同佑护的家园里，不敢有一丝的喧哗，唯恐惊动这海风轻拂中的沉睡世界。无论是中西合璧的番仔楼，还是用心良苦的官式大厝，很多已经人去楼空，只是在厅堂中悬挂着已故老人的遗像。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座已经坍塌到所剩无几的大厝，其屋檐上蔓延着野生的喇叭花，花儿开得正艳。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只是一宿风雨，可能它便会最终消失于人世。这座大厝的厅堂中，依然摆放着一幅颇为显目的遗像，面部特征较为奇异，似乎是南洋人的长相，认真观之，遗像上竟还有英文徽记。据村民讲述，从福全古城走出了大量的华侨华人，这些华侨华人对古城的保护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且一有机会，便会返回古城。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从平和的庄上城、壶嗣城、南山城，云霄的菜埔城，漳浦的赵家堡（其实也是城），长汀的古城，到此次的福全所城，我对福建的城堡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尽管有不少城堡已经湮灭于人世，我还是不得不说，福建最值得探寻的建筑，其实是“城”。不管是土城还是石城，不管是卫所之城还是平民之城。毕竟，城市终究是人世繁华最重要的承载之地。

太过匆匆，福全古城尚只是了解其“一斑”，我却已经深深为其所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