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淼
GDP排名的更替背后,隐藏着主导产业、全面融杭、创业主体的博弈。产业结构、资本结构、治理结构三重锁定,成为结构性固化凝滞的基本支撑
《余杭11.8%!》,在杭州2018年前三季度各区GDP排名中,余杭增速位列第一。低调的标题、低调的发布日期,无法改变华丽的数据以及GDP首次登顶浙江第一的官宣。这标志着,浙江区域竞争新格局已真正确立、新大哥代替老大哥正式出道,似乎留给萧山的时间并不多了。GDP排名的更替背后,隐藏着三场博弈。
主导产业的博弈。官宣的相关数据显示,2018年前三季度,余杭第三产业同比增长14.1%,占GDP比重高达70.0%,其中信息经济增加值占比达57.2%,总量及增速均居杭州市首位。近年来,余杭以未来科技城建设为肇端,高能级产业、高层次人才云集,基本构建起了以电子信息、生物医药为主导,以新能源新材料、现代金融服务业为重点的产业格局。阿里巴巴集团大迁徙,永旺、宜家等国际知名企业纷纷投资余杭,梦想小镇、艺尚小镇、梦栖小镇等相继列入全省特色小镇创建名单,一系列高新经济发展的步伐让人眼花缭乱。相反萧山由于工业增长乏力,各项数据不甚理想。短期来看,萧山当前增长乏力原因有二:一则受宏观经济不稳影响,二则经营成本上升较多,两者相加导致企业经营压力骤增,空间被暂时挤压。
全面融杭的博弈。余杭的未来科技城与萧山的钱江世纪城同属当下杭州的热门区域。从地理位置来看,未来科技城通过一条城西大走廊基本能够实现与杭州主城区的无缝对接。继临平之后,良渚和未来科技城区块也将先后被纳入杭州地铁网络之中,火车西站、通用机场等初定在余杭。可以预见,全面融杭或将给余杭带来一系列“连珠反应式”的变化,要素集聚水平更为快速。然而,对钱塘江南岸的萧山而言,融杭之路走得并不顺利。虽然“从西湖时代迈入钱塘江时代”的口号提出多年,但直至2016年10月杭州市政府全面搬迁至钱江新城,市级行政系统沿江布局。G20杭州峰会、城东大走廊、亚运会主场馆落户等利好,让整个萧山在城市面貌、国际知名度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一系列的迹象表明,城市的发展方向或将改变。
创业主体的博弈。从2018年胡润百富榜单来看,萧山上榜的企业家几乎都是老面孔,所在行业集中在汽车制造、化纤纺织、建筑材料等行业,而在高新技术、互联网、金融等行业尚无萧山企业家上榜。虽然近10年萧山地区也大力发展高新产业,传统产业占比大幅下降,转型速度也相对较快。但在转型过程中,面对当前激烈的市场竞争,老一批企业家往往受制于知识背景和价值理念的约束。而余杭近年冒出的创业新贵,多数是80后,是互联网时代的“原住民”,接受过良好系统的知识教育,刚好赶上“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热潮,创业路上又获诸多资本觊觎。同时,城市里有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以及技术条件已经成熟,也为他们手中的新经济添砖加瓦。但不可否认,无论新产业还是新贵,都需要一段成长时间。
通过余杭和萧山两座城市的博弈,其实也可以看出,萧山当前数据上的些许弱化,也是浙江诸多城市的共同折射。产业结构、资本结构、治理结构三重锁定,成为城市结构性固化凝滞的基本支撑。
产业结构凝滞,在中外巨大市场需求面前,传统产业的技术水准有较大提高,经营模式也有较大进步,然而这些产业整体的技术和需求层次均较低,从而在总体上影响企业竞争力走强,难以在区域竞合中取得大成就。资本结构凝滞,长期依靠较低蓝领工资支撑的企业快速发展,一定程度上扼制了当地及国内消费需求增长,服务业难以较快发展,且受现下金融政策影响,更使得产业资本难以向金融资本转变。治理结构凝滞,在全球经理人当道时代,传统企业的老板们仍亲力亲为,仍希望能培养出家族接班人,企业治理结构的法治化水平长期较低。凡此种种,使得区域经济逐渐弱化。
较量的过程中,萧山虽面临着诸多挑战,但不能否认,它也有着千载难逢的“后峰会、前亚运”的历史机遇,“四大建设”“拥江发展”的战略机遇以及新一轮技术革命带来的产业振兴机遇。短暂的蛰伏之后,未必不能再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