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瀛
陈曦、刘姗姗近影
2018年5月26日,嘻哈包袱铺十周年庆之后,青年相声演员陈曦和刘姗姗的婚礼在北京陕西大厦举行。当着众多来宾,陈曦举起酒杯动情地说:“人说好女人是一所学校,我说,好女人是一剂良药。我陈曦,是最幸福最好运的男人,感谢我的爱人……”新娘刘姗姗挽着陈曦的手臂,满脸幸福。
陈曦曾患有恐婚症,与刘姗姗相识后,他逃避见面,更多次逃婚。是刘姗姗用一个女孩执着的爱和深情的坚持,一点点融化陈曦心中的坚冰,牵着他的手步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2017年2月的一天,陈曦匆匆行走在北京东二环的街头,一个身着红格子衫的身影擦肩而过,让他忽然停下脚步:记忆里有个穿红格子衫的女孩,在哪里?凭着一点点模糊的记忆,他在微信朋友圈里一条条地翻找,可始终没有找到,陈曦很失落。这天,看到朋友圈有人发出一条养牛的消息,他不禁暗笑:我的朋友圈真是丰富啊,还有养牛的。但紧接着,他就几乎跳起来:对,红格子衫女孩就在农业部工作,养牛信息应该是她发的。继续翻看朋友圈,没错,就是她,刘姗姗!
可紧接着,陈曦就泄了气。已经时隔一年多,把人家姑娘晾在一边这么久,不挨骂才怪……
陈曦,1983年出生在唐山。1岁时,身为军人的父亲因公牺牲,陈曦15岁时被特招入伍。偶然的机会他开始登台演出,获得“全军小品表演奖”,18岁退伍后考入北方曲艺学校,毕业后,回到唐山歌舞团工作,之后又考入北京电影学院。2009年底,陈曦应高晓攀邀请来到北京,加入嘻哈包袱铺相声团队,以憨厚可爱的形象深得粉丝追捧,曾获得2013年北京电视台《八零九零说相声》冠军,2014年北京电视台喜剧幽默大赛冠军。转眼陈曦已过30岁,母亲催促他找个女朋友。母亲不知道的是,陈曦不知从何时起,对婚姻有一种隐隐的恐惧。
原来,因父母工作繁忙,陈曦从小跟着姥姥生活,加上父亲早逝,他从未感受过父母婚姻的幸福。而他两个发小后来的婚姻都极其不幸,一个结婚三个月就离婚,办完离婚手续,恍惚驾车导致车祸致残;另一个同学因婚姻失败患上精神病走失,至今下落不明。亲人好友婚姻家庭的不幸,在他心理上造成了严重的阴影,他本能地对婚姻有一种恐惧。
2016年1月,母亲托陈曦的朋友小源给陈曦介绍女友,小源便将闺蜜刘姗姗介绍给了陈曦。
刘姗姗1985年出生于北京市一个工人家庭,大学毕业后在农业部所属的一家媒体做编辑。在母亲的催促下,陈曦决定应付一下。电话里刘姗姗的声音甜美温柔,通过翻看她的微信朋友圈,陈曦看到她穿着红黑格子衫在京郊游玩的照片,典型的温柔贤惠型,清纯漂亮。两人约好五天后见面,可当时陈曦正在备战央视第二年的元宵晚會,以及地方台春晚,没日没夜彩排,正月里又是各种演出,他竟然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直到2017年春晚结束三天后,他突然想起来了,却连女孩的名字和微信名都忘了。陈曦心里自责不已:这叫什么事嘛。不行,就算她又找了别人,也要给她道个歉。可是,因朋友圈好友太多,小源的微信他也找不到了。担心母亲责骂,他也不敢问母亲,只好凭着一点记忆,在微信朋友圈里疯狂地搜寻,终于搜到了刘姗姗。
陈曦鼓起勇气打招呼:“知道我是谁吗?”姗姗很快回复:“陈曦。”陈曦说:“是的,太对不起了,我们说好的五天后见面,可是我这太忙了给忘了。先问一句,我还是单身,你找到了吗?”姗姗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我还是自己。”陈曦说:“那,是在等我吗?”姗姗继续微笑表情:“是,也不是。”
原来,之前从小源那里,姗姗了解到陈曦的家世和北漂的简单经历,通过两人那次通话,这个大男孩的坦诚让她感觉特别踏实。她也期待见面后更深入地了解他,哪知约定的见面时间过了,陈曦却并未联系她。她知道他超忙,所以这一年多来,就一边忙着自己的事,一边潜伏在朋友圈里默默关注着他。陈曦很少发朋友圈,偶尔发一条凌晨还在排练的消息,有时发的是凌晨三点同伴高晓攀、金霏在排练厅冰冷的椅子上蜷卧大睡的照片,并配了一个字“累”。一次,他发出一条朋友圈:“太忙了,很想看电影《大鱼海棠》”,她默默记在了心里……
两个人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又在电话里聊了三个多小时,陈曦对自己的经历和处境毫无保留,姗姗喜欢他稳重靠谱上进,对人真诚,最后约好一周后在北京见面,完成迟来400天的初见。
眼看离约会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了,姗姗给陈曦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陈曦说:“哎呀,我又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在河北任丘演出,一周以后才能回京。”姗姗当即决定下班后驱车赶往任丘:“好吧,我去找你,这是忠实粉丝追星的节奏”。陈曦很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住,我都觉得该惩罚自己,你看怎么惩罚吧。”姗姗毫不犹豫地说:“该罚,罚你陪我看《大鱼海棠》吧。”陈曦哈哈大笑:“这个惩罚太美好了,正中下怀。”说完,陈曦忽然沉默了几秒,低声说:“姗姗,你真好。”
晚上七点半,任丘上德广场,演出即将开始,陈曦接到姗姗的信息:“我已潜伏观众席,专心演出吧,节目结束再相见,关机了。”美丽知性的姗姗为了不打扰他演出,不声不响地在人群里看着他,陈曦非常感动。等到演出结束已将近夜里十二点,为避开粉丝,陈曦和姗姗在车里聊了一个小时,细心的姗姗拿出特意给他带来的一盒水果:“电话里听到你咳嗽,别忘了多吃水果多喝水。”陈曦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深夜一点多,两人分别,姗姗匆匆驱车回京,到家时已将近凌晨三点,在微信上跟陈曦报平安,一直担心她的陈曦电话就跟来了,又聊了半个小时。挂断前,姗姗说,回京做个检查吧,你咳嗽这么厉害必须看医生,陈曦答应了。两人约好回京后相见,姗姗把见面地点约在友谊医院附近的好旺茶吧,这样方便陪他去医院看病。
第一次在北京正式约会,见了面,姗姗拉起陈曦说:“走,去医院。”陈曦说:“第一次约会,就去医院看病,不吉利啊。”姗姗不管:“快走,抵抗没用。”那阵势,如同妈妈押解着怕打针的孩子。
医院的检查结果很吓人,陈曦患有严重的肺脓肿,需要立刻住院手术。医生说:“再拖就有可能转为毒血症,随时有生命危险。”看着陈曦眼神如同失群的小羊羔,姗姗平静地说:“不怕,我陪你。”
姗姗以家属的身份在手术风险告知书上签字。看着陈曦有点紧张的眼神,她伸出手紧紧扣住他的手:“没事,有我呢。”推进手术室的一瞬间,陈曦注视着姗姗的眼睛突然说:“等我好起来,我……想娶你……”两手相握,姗姗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小两口爱得甜蜜
得知儿子手术的消息,陈曦妈妈从唐山赶来。怕老人担心,姗姗把陈曦的病情尽量轻描淡写,陈妈妈非常喜欢这个知性温柔的女孩。手术后的陈曦在麻药作用下睡着了,陈妈妈心疼落泪,对姗姗说:“陈曦好强,北漂这些年,不跟家里要一分钱。都怪我这个当妈的,没照顾好他……”姗姗抱着陈妈妈,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陈妈妈则聊起陈曦成长的点滴,两人简直成了闺蜜。从医院离开时,陈妈妈拉着姗姗的手:“陈曦其实非常渴望幸福,好闺女,谢谢你帮我疼他。”
此后,姗姗白天上班,随时微信遥控住院的陈曦好好吃饭;下班到家就煲汤熬粥送到医院,强制他喝下,晚上就住在病房,周末则全天陪护。一个月后,陈曦出院了。姗姗开车送他回位于北五环的租住处,为了省钱,陈曦租住在这个没有暖气的老旧小区。帮他收拾家当间,她不由得尖叫起来:“天哪,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呀!”三月时节,他卧室的水杯里结着冰,陈曦还苦中作乐,在卧室门楣上写着“冻冻冻房”。面对姗姗的惊讶,他哈哈大笑自我解嘲:“多好的生活,这叫天天入冻房。”姗姗笑不出来,低头收拾,鼻子发酸。见她不吭声,陈曦大喊:“冻房,多好的包袱,你咋不笑啊……”姗姗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一边噼里啪啦收拾满地都是方便面袋子的屋子,一边擦着眼泪,狠狠地说:“加热床垫和卧室暖风,明天到货,你记着查收,别拒绝别废话!”那霸气劲让陈曦无语哽咽。
出院休息半个月之后,陈曦重新登台了。姗姗邀请他到家里见父母。此时的陈曦恐婚症又犯了,突然说:“我就是一个北漂,不高不帅,贷款买了个房子五十平方米,除了一颗真心,还有四十万贷款,每个月的收入,还贷款之后还不够给你买一双鞋的。你温柔善良知性,还是公务员,我小子何德何能……”姗姗满脸笑意:“你这几句话,足以让我死心塌地了。有钱男人很多,靠谱哥难遇难求,我只在乎一颗真心,其他的我都不放在心上。”
来到刘家,姗姗的父母非常喜欢老实稳重、诚实上进的陈曦。刘爸爸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就这一个闺女,嫁个好女婿就是我最大心愿,不求你有多少钱。小子,你听着,别那么拼,别累着自个儿。”感动得陈曦眼圈都红了。
陈曦和刘姗姗的恋爱进展很快,姗姗每天提醒他不许抽烟喝酒;他出差时,她定好闹钟准时打电话提醒他起床,陈曦的日子变得有生气起来。然而,姗姗几次提出结婚,两人也约定好了日子,可他竟然又都忘记了。姗姗总结后发现他是属于选择性健忘,“涉嫌”故意逃婚。生气之后,她冷静分析发现,陈曦虽渴望家庭温暖,却对婚姻仍然有着消极畏惧感。她悄悄看了很多心理书籍,还咨询了心理医生,得到的答案和她的判断一致。医生告诉她:“心病还得心药医,这种人其实内心完美,柔软善良,恐惧是暂时的,一旦得到幸福,一切都会好起来。”
婚禮现场幸福满溢
心理医生的话更给了姗姗信心。此后,她跟陈曦妈妈经常通话商量对策,陈曦把这叫“两级政府联手,联合整治”。在姗姗建议下,陈曦妈妈给他的好哥们、失婚后车祸致残的磊子介绍女朋友,先打造成功案例,给陈曦良性心理暗示。接着,姗姗学做菜,从娇气的小公主,变成很主妇很母性的女子。看着她认真努力的样子,陈曦感动不已。
陈曦有两个微信,一个工作号,一个亲友家人号,姗姗把自己的微信和陈曦的两个号建了一个群,说是要“大小陈都归本群主管,统一看护,集中管理。”这可把陈曦笑喷了。
一天,姗姗给陈妈妈打电话,说自己的“工作”进展顺利。陈妈妈告诉她,那边给陈曦的哥们磊子介绍的女友也成了,磊子要结婚了!接着,磊子给陈曦发来一堆婚纱照:“我想都不敢想,我这个残腿的二手老男,居然迎娶到白领女神,是真的!太幸福了!陈曦,加油!必须信心满满地!”陈曦和姗姗分享着磊子的幸福,神往的眼神闪烁:“媳妇儿,咱也结婚登记去吧!”姗姗依偎着他,无限幸福。却不承想,之后又在陈曦的忙碌里没了下文,姗姗于是又打电话向陈曦妈妈“投诉”。
陈曦又逃婚了?陈妈妈十分焦急,鼓励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儿媳妇,是亲闺女。在陈曦心里,你是他的唯一。谁说结婚就必须是男人主动?面前幸福一扇门,好闺女,阿姨拜托你把他拖进去!”有了尚方宝剑,姗姗更有信心了,主动对陈曦说:“我们结婚吧,我向你求婚!”两个人商定四天后去民政局。为了防止陈曦临阵脱逃,刘姗姗还特意当着陈曦的面,用免提给闺蜜小源打电话,宣布道:“陈曦和我下周去民政局领证。”小源事先已接到姗姗的电话授意,心领神会大声说:“我也想去看看,我也要结婚了,预习一下。”陈曦不知是计,一听这话笑了:“好,欢迎预习!”放下电话,刘姗姗给小源发短信:“这招不错,他好面子,有你这个证人兼保镖,他肯定不敢逃了。”
2017年9月22日,结婚登记来了三个人,民政局工作人员笑着说“史无前例”。顺利登记回到家,陈曦和姗姗欢天喜地策划婚礼和拍摄婚纱照事宜,陈曦却突然发了呆。姗姗问:“后悔了?如悔包换。”陈曦说:“悔,后悔没早点登记。”姗姗假装要掐他的脖子:“你的眼神好像很绝望,被我祸祸似的,若后悔想逃,我就住手。”陈曦说:“别住手!这么好的媳妇,傻子才逃呢,我现在是幸福到绝望,求求你可着我一人祸祸吧……”两个人美翻了。
2018年5月26日,在北京陕西大厦举办完婚礼,陈曦和姗姗计划一起去旅行。陈曦说他想去宜兴去日本,因为爱好紫砂壶和尺八。姗姗说,她也想去宜兴和日本,因为陈曦喜欢。她有点忧伤地说:“我只爱好陈曦和钱,我觉得自己太俗了。”听得陈曦大笑:“媳妇儿,你咋那么可爱呢。”
自从与姗姗恋爱后,陈曦的事业步入上升期,他被邀请参加了连续三年的央视元宵晚会,以及北京、山东、山西电视台的春晚。2017年,他在网络电影《老爷别闹》中饰演了一位正直又有点呆萌的老爷,深得业内和观众好评。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杨少华评价他:“非常有才干有潜力的好演员!不可限量。小子,加油!”如今,陈曦得到多家地方电视台2019年春晚邀约洽谈,他主演的历史话剧《相声百年》也正在紧张排练中,预计2019年首演,另有两部新相声作品将在明年呈现给观众。
陈曦总是说起后悔和姗姗太晚相识,太晚结婚。婚后,他继续心甘情愿享受刘姗姗的管束,说自己就是个大孩子,事事都得领导刘姗姗监督。有时姗姗也会有点小伤感:“你又没求婚,又没狠狠地追我,你不浪漫,还选择性健忘,想起就憋屈。”陈曦接受并示弱:“好,从现在起,我就狠狠地追你六十年,六十年后,咱俩再办一场婚礼。那时,邀请的人就多了,咱的儿子、闺女,儿媳、女婿,孙子、孙女……那时,结婚证过期了,咱俩带着儿孙去激活结婚证吧,把民政局攻陷,把民政局的楼笑塌……
编辑/张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