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宇
(辽宁师范大学 政府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生态社区是社区的一个分支,是以生态学为基础,以总体环境观来统筹社区建设及管理相关要素的理想空间。生态社区中的“生态”具有地理和人文的双重内涵。总体而言,生态社区是一个“有着适当的地域范围及人口规模,有着相同的生态文化意识,其为一个环境舒服、社会和谐的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居住社区”。作为良好的生态社区,它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生态社区是一个以生态作为目的的社区,生态意味着土地资源及能源的节约。坚持从整体上对土地资源进行科学合理的布局是生态社区建设的要求与本意所在。所以,在进行土地利用方面,政府可以通过对土地资源的全面合理规划,将科学的容积率和当地的人口密度等标准作为参考,来设计一个充满活力和特色的生态社区。
生态社区的合理布局在人文生态方面具有独特的意义,即达到社区布局与人性间的和谐统一。生态社区在空间布局方面经常会表现出私密性与公共性融合之美。公共性需要有公共空间作为基础与支持,而私密性则需要有一定的私密空间作为保障;作为一个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生态社区需要满足:公共空间——半公共空间——半私密空间——私密空间的合理过渡[1]。
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社区,关注的是人和自然、人和社会、社会和自然之间的紧密联系与和谐共处。它是一个多功能的、多元的社区组合,可以很好地展现出不同内容的功能要素相结合的统一之美。例如:社区之间的住宅、商店、工作单位以及相关的公共设施都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各项设施以及活动主要场地。它们不但为在社区居住的每一位利益相关者提供服务,同时也为社区外的各个群体进行服务,构建出一种具备多功能特色的综合体系[1]。
因而,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社区建设,必须要遵循一些设计要求:第一,给予全方位的学校教育,建立比较齐全的文化设施和完善的医疗保障体系;第二,很好地满足人车分流,绿色建筑的特点;第三,处理好自然系统、人类系统以及居住系统三者关系,确保做到人和大自然、人与社区、社区与自然之间可持续发展与协调。
安全是人类生存在生态社区中的最基本要素,如果所处的环境没有安全保障,那么生态社区便难以持续发展。安全也是生态社区建设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基本环节。安全保障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
一是对偶发灾害进行防范。社区内部需要有防灾的设施设备,当各种偶发灾害即将发生时,能够做出最及时、最准确的反应。例如:在沿海地区对台风的防范,在洪涝多发区对洪水的防范以及日常的用火、用电安全等。二是对人为破坏进行防范。社区需要拥有先进的防范人为破坏的意识与措施,例如;对抢劫、毒品交易、交通事故等人为型事件进行预防,切实保障居民的生活及出行安全。
目前,在中国社区的建设过程中,没有形成完善的系统生态意识。因而,没有充分地将建筑、人、自然和社会环境全面地考虑起来。从社区建设本身来看,资源的利用率较低。常常会在生态社区出现大批的污染物废弃物随意堆放的杂乱场景,这些不仅会给环境带来十分巨大的影响,而且这些废弃物中的有害病菌严重威胁了居民健康;同时,现代社区的能源架构比较单一,生物能、太阳能等清洁能源的使用率及垃圾的回收利用率较低[2]。
从社区居民角度看,大多数居民将生态视为绿化和环境的美感,忽视了人文生态的重要性以及生态社区的内涵。这种过于追求绿化工程带来的实际效果的现象,使居民作为生态社区主体的内在价值难以得到发挥。例如:在垃圾处理过程中,居民参与到垃圾分类中的认识度不强;在社区活动中,居民得知并参与社区活动的渠道较小。从而,无法达到充满活力的生态社区的效果。
社区建设空间布局不合理易造成一种无序状态,但它并非是不可改变的杂乱无章的状态。正如美国学者斯皮罗·科斯托夫在《城市的形成:历史进程中的城市规模和城市意义》中提及,无序是秩序的一种状态,他与混乱不同,混乱是对秩序的否定,而无序是暂时的、可更正的[3]。因此,生态社区建设的一个基本点在于合理有序地规划空间布局。
由于中国对生态社区的认识比较晚,在中国不少地区与城市的规划制定、编修过程中都没有将生态社区重视起来,这也使得中国社区建设表现出严重落后于城市其它方面的发展的状况。中国社区的建设也常常会一味地向商业规模化和外观建设方面发展,选址常常只会考虑到租金和成本,而不会兼顾到生态社区的空间布局。因此,社区存在着总体规划不足、层次失序的情况。
相关规范和评价标准的缺少常常会造成整体流动性与发展性的凝固。一个全面客观的评价标准应当保证与人民群众的切实利益相结合,统合各相关利益群体的需求,进行准确客观的评价。
中国大部分城市在进行社区规划过程中,关于节能、环保以及健康等层面上的技术规范较少。同时,对于生态社区评价指标系统的研究也是十分缺乏,这使得不一样的生态社区之间没有可比性。中国贵州省贵阳市制定了中国首部生态文明城市指标体系,《建设生态文明城市指标体系及监测方法》等各项法律条款的出台为社区生态评价标准的健全树立了良好的可借鉴的典范[4],但其在人文生态的规范和评价标准方面仍然需要进一步加强。
各种类型的社区在进行建设的时候,没有把握地域文化或是气候的差别,只是简单地在形式上满足了绿色建筑的一些要求。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及的“五位一体”总布局,对生态社区的建设有着领路者的伟大意义,也是生态社区建设过程中需要关注的重点。
现今,中国的社区规划沿袭传统设计手段:设计师就感性角度作为出发点,结合本身的一些经验,对社区的住宅、公共设施、道路及绿化等的环境作设计,但设计师和城市规划师、公众之间的通力合作完成的设计是比较少的;同时,在社区建成后的管理过程中,公民往往表现出参与度不高、参与渠道较少的现状。以广州为例,在相关机构对广州部分社区开展调查过程中发现,有高于50%的居民表示社区只不过是一个“住的地方”,建设社区文化以及管理等工作应该与自身无关[5]。
同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居委会被视为街道办当中的一个下属机构,在这个机构中肩负着很多的行政事务,例如:计生、治安、绿化等等,这也导致了沉重的行政负担。而居委会本身作为居民自治组织,不应当肩负起政府的行政工作,然而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办法摆脱。
由于不同的社区有着自身的特色与情况,因而生态社区的建设模式也应根据不同地域的差异,按实际情况来选择与当地生态环境相适应的社区建设模式。例如:由保罗·施米特海莫设计的德国柏林的斯塔肯花园城市不仅仅结合了英国城市规划师埃伯纳泽·霍德华的花园城市理论,同时也兼顾了德国自身的新中世纪的设计手法[6]。
目前中国不少地区新兴的社区建设,不管是建筑模式或者是环境处理方法都存在着盲目抄袭现象,“百区一景”使社区原本的独特地域风格渐渐消失,民族特色与文化继承无法传承。老社区在进行改造时,一直以来没有实现尊重历史、正视现实、放眼未来;也没有根据实际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因此,普遍存在着缺乏文化延续的特点。
同时,正如R.E.帕克在《城市:对于开展城市环境中人类行为研究的几点意见》中,指出交通和通讯手段越来越发达,人们的注意力便可以分散得很广,甚至可以同时生活在若干个不同的社会环境里,这些趋势都在瓦解着原来的稳定性和亲密性[7]。因此,技术的进步,也使居民对社区的归属感减弱及居民之间的和谐关系被打破。
从政府角度看,要尽可能避免社区管理过于行政化。政府于社区管理工作过程中,应坚持“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原则,发挥政府的宏观调控功能,而相关的社区事务的落实,可以交给社区组织进行执行。所以,作为当地政府应明确认识生态社区建设对于当地政府与城市建设的意义,并规划好明确的生态社区建设的目标与方向。
从企业角度看,良好的生态环境离不开企业的关注与支持。有学者根据人本主义生态伦理理念,在深化罗尔斯顿的人类中心论的基础上,在《自然之思:西方生态伦理思想探究》中,从利益相关者、消费、生产等方面提出了企业履行生态责任的十条准则[8]。综合而言,企业在贯彻“清洁生产”的同时,应负有更重要的历史责任,兼顾生态社区的发展利益,最大限度地回收利用企业产生的废料。
从社区角度看,人民群众对于生态社区的认识还是比较淡薄的,对系统生态的认识更为薄弱。因此,生态社区更应当加强自身对生态文明的宣传,积极与民众形成良好的沟通与互动,积极促进多方位的系统生态意识的形成。
在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社区应该拥有优美的环境、合理的资源搭配、健全的环境管理措施,以及居民一定的环保意识和积极参与到社区管理过程中的热情。而当中的所有条件,都与生态社区的建设密切相关。交通路线的日趋完善、商业的日益繁荣以及通讯技术的发展,将社区空间连成了更大的一个整体,但与此同时,区域的空间布局的“序”逐渐被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和”向陌生靠拢[9]。
合理而有序的空间布局与居民的需求息息相关,其中包括一些生态社区必备的健全的基础设施,如:医疗机构、日常生鲜及日用品商店、休闲广场和公园、教育院校、社区图书馆等。也包括根据当地实际情况进行设置的特殊空间,例如:在老龄化严重的地区建设的公益养老机构;在青壮年多的地方设立公益临时托儿所等。
科学合理的空间布局瓶颈在于利己主义的利益驱动而导致的商业化。在马克·戈特迪纳和雷·哈奇森所著的《新城市社会学》中,有一个案例:美国休斯顿以私人企业为基础,从而导致交通的拥堵,城市的“有序感”逐渐减弱。我们可以看到私有利己主义导致了公共伙伴关系的改变,使利己主义者在社区中获得了充足的利益[10]。但是,忽视了居民作为利益相关者的感受,形成了适得其反的一对矛盾。那么,生态社区合理布局的重点在于积极采用问卷、访谈、辩论等方式,了解利益相关者的需求,从而协调平衡开发商和使用者之间的矛盾冲突,使之形成合理的良性互动。
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社区建设的内容涉及十分广泛的学科知识。所以,必须要有政府作为主导者,召集不同学科的专家们开展有针对性的分析与判断,明确在不同的领域中应选择哪些指标,并权衡评判指标在整体生态社区建设中的重要程度,进而构建起科学合理的指标体系,以实现对生态社区间的比较与评价。
同时,要注意贯彻五大发展理念,在进行建设生态社区评价指标体系的时候,综合考虑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方面的各项指标。在创新方面,关注生态社区的历史,以及社区特色之处的评估;在协调方面,应关注生态社区内部人与自然的“天人合一”,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度和信任度的评价,进而兼顾自然生态和谐和人际生态和谐评价指标水平。
因为,不同地域范围中的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条件有着较大的差异,单纯地直接搬用其中的—套标准是不合理的。所以,我们也要做到因地制宜的选取科学、灵敏的指标因子来开展评价,并着重加大民众需求的反馈机制。
首先,生态社区要积极扩展居民的参与途径,可通过马拉松、邻里互动等活动加强居民与居民间的良性交流。如辽宁省大连市的徒步大会和国际马拉松比赛等。生态社区可以借鉴这类的活动,也可以针对不同的群体或不同节日,采取一些具有社区特色的活动,如:图书交流会、美食分享会、联欢会等创新型生态社区的聚会,扩展居民的参与渠道,以增强居民自我价值实现的机会,提升居民精神层次的生态文明。
其次,居民对生态社区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也是极为重要的,居民需明确社区除了是住的地方,还有独一无二的“大家庭”情感依附,由陌生化向熟悉化转变。居民也应当有生态社区的主人翁精神,提高参与生态社区建设的意识与积极性。
然后,政府应逐渐地优化社区治理架构,努力地促进社区自治。社区自治是生态文明视野下社区建设中社区管理体制变革的一个必然产物,也是社区公民自治精神的一个反映。我们应当理顺政府相关部门、街道办事处以及社区三者之间的关系;应当进一步强化社区居委会的自身建设,不断完善社区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监督的功能,逐渐增强社区的自治能力。
随着现今人们对社区建设的盲目性与同质化的问题,我们要先行明确“以人为本”的社区文化建设核心目标;换而言之,社区建设是以社区文化促进一个城市文化的发展与传承,同时做好近期与长远的规划;构建起生态文明视野下的科学、合理、规范的社区文化创建机制;构建出保留着自身民族与文化特色的“多维”文化活动架构;努力吸引不同层面的居民积极参与到社区活动中。
R.D.麦肯齐在 《人类社区研究的生态学方法》中,他强调了社区起源于人类的本性[7]。因此,每个生态社区的文化底蕴也应与居民的需求有关。生态社区建设需要从实践中探知居民需求,建设合理而不失特色的居住环境。
生态社区中,良好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不仅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物质生活质量,也有利于人们认同自然生态之美的精神境界的形成,更是给美丽中国的建设注入了一份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