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了，你能成功

崔立

说的是老王。

那个时候，老王年纪也不大。大概，也就三十出头吧。老王貌不惊人。

那个时候，我刚失业，随意地投了几份简历，就有这么一家餐饮类的广告公司，让我去上班，做的，是广告推广的活儿，就是把公司的广告牌，置入一家家的餐馆里，作为回报，将出版一本彩版的餐馆宣传册子，将对方餐馆的信息排进去。

这不是我想干的活儿。

我报过到后，就想回家睡觉了。

熬了三个月，每个月一千多块钱的底薪，然后一拍两散。

这是我的目的。

老王叫住了我。

老王说：“我们一起去跑餐馆吧。”

老王说：“努力了，你能成功。”

老王是我的领导。

我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心头是嗤之以鼻的，領导？我乐了，他凭什么领导我呢，我看不出他哪点像是我的领导。

老王拉着我就去了一家餐馆。

时间已是快到中饭的时间了。

餐馆的服务员以为我们是吃饭的，拿着菜单一脸微笑地朝我们走来。直至老王比划着手，告诉这位服务员，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服务员的脸，瞬时就变得不和善了。

服务员说：“你们稍等。”

服务员去找他们经理去了。

他们的经理很忙，我们坐在门口的座椅上，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看着要吃饭的人一个个地走进去，又有吃完饭的人一个个地走出来。

他们的经理——一位中年男人也走出来了，男人一脸歉意地说：“抱歉，我们不做。”

老王说：“好，谢谢你。”

老王还适时地奉上名片，说：“如果你有需要，可联系我们。”

男人说：“好。”男人头是抬着的，根本瞅也没瞅老王的名片。很可能，一会名片就进垃圾箱了。

下午，我们又跑了几家。

都没什么合作的意向。

我一脸疲惫地看着老王，老王居然还很开心，说：“我们今天算是勘察，我觉得挺好的，你觉得呢？”

我说：“好吗？！”

我笑笑。

老王也笑笑。

我其实是个大懒人。

我这么个懒人，硬是被老王拽着往前在冲。

有一个晚上，我们为了等一个意向客户，一直等到了晚上10点多。这家餐馆，我们来过三次。一次一次的努力，老板终于有合作的想法了。我们坐在餐馆的办公室里，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我止不住地打着哈欠，这一天又跑一天，太累太累了。老王也在使劲揉眼睛，他显然也是困了。

终于，餐馆的老板，一个和善的广东男人来了。

男人朝我们笑笑，说：“久等了吧？”

老王说：“还好还好，今天生意不错吧。”

男人说：“挺好的。”

老王说：“希望我们合作后，你的生意会更好。”

男人说：“承你贵言了。”

这个晚上，我们签成了这么一个大单。

这个晚上，男人还介绍了其他几个餐馆的朋友给我们。这算是意外收获了。

这笔签单，给我们带来了很大一笔的公司奖励。

拿着钱，老王非要请我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王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老王是江西人，家里兄弟姐妹多，从小苦，吃不到东西，好几次，差点就饿死了。老王说：“我这算是苦到底了。”老王还说：“所以现在凡是碰到的苦，我都不觉得苦了。”老王说：“我始终相信，努力了，你能成功。”老王在前一个单位，就是金牌销售。

老王笑着说：“不然，你看我怎么可能做你领导呢。”

后来，我们都离开了广告公司。

后来，我们在各自的领域生活，工作。

时不时地，我开始关注起老王的近况，老王代理汽车零配件了，老王开公司了，老王专注于汽车产业了，老王与许多车企老板的合影……

前一天，一个陌生电话打给我。是老王。

老王说：“你在哪呢？”我说：“我在虹桥火车站呢。”老王说：“正好我路过，我来看看你。”

十几分钟后，老王到了我面前。一如多年前，老王变化不大，老王坐在我对面，递给我两张名片。

一张是车企副总经理。一张是某北京公司的杭州总代理。都是响当当的头衔。

我说：“努力了，你能成功。”我笑了。老王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