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部地区制造业竞争力研究*

2019-01-23 02:37
区域经济评论 2018年1期
关键词:制造业发展

张 建 清 卢 飞

一、引言

进入工业化时代,世界制造业中心发生了多次变更:英国→德国→美国→日本,期间大多经历了工业产值上升、人口规模空前、制成品产量膨胀、制造业指数提高等经济现象。2010年,中国制造业规模已跃居世界第一,然而中国制造业竞争力仍待增强。制造业中心是有别于制造业基地的,前者在生产的基础上还包括研发、营销以及品牌中心(贺俊,2006)。那么,制造业中心应该如何来判定呢?唐朱昌等(2003)认为要成为世界制造业中心,不仅要在世界市场份额上占举足轻重的“量”性标准,同时还要有生产能力、开发能力、创新能力及管理能力的“质”性标准。宋泓(2005)从制造业价值增值比重、自主科技含量、营销能力三个方面考察了中国的世界制造业基地地位。因此,我们可以看出,要成为一个区域的制造业中心,区域范围内的制造业基地只是基础性条件,研发、营销以及品牌实力等则是成为制造业中心的必要条件,尤其是在信息化时代。

2015年以来,世界各强国争相制定制造业发展规划,志在以“互联网+”等新兴创新手段嫁接本国制造业发展,以期在制造业顶层设计架构下因势利导,推动本国制造业由“制造”向“智造”转变,如:德国工业4.0、中国《中国制造2025》、日本《日本制造2015白皮书》。显然,当代主要大国将综合国力的竞争高点着眼于制造业,不仅如此,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也将成为各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并将影响整个世界经济未来的发展。中国历来重视制造业发展,2010—2016年,中国制造业年均增速达到10.47%。其中,中部地区的贡献较为可观,2016年,中部六省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占全国的比重为22.18%,其中仅河南一省就达到6.87%。同时,区内制造业就业容纳能力高于全国制造业就业水平。

一个经济体的产业结构由其要素禀赋决定,而动态的禀赋结构则会形成经济体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内在驱动力,也即要素禀赋在时间上具有阶段性,在某一时期是相对固定的,但会随经济技术等手段的改观而变得丰裕或贫瘠,如果顺应禀赋结构拾级而上调整产业结构,则会推动经济进一步增长;反之,则不利于经济增长。2000—2012年期间,中部地区制造业产值年均增速16.5%,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4.6个百分点,2013年在全国平均增速3.5%的水平下,中部地区制造业仍保持4.1%的高位增长,2014—2016年,中部六省制造业增速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因此,中部地区“一中心四区”的新定位符合中部地区发展实际。本文的分析思路如下:首先,从经济发展的五大理念出发,依据成为制造业中心的条件设计指标体系,比较分析中部地区与中国其他板块制造业发展概况,明确中部地区制造业现阶段所处地位,判明中部地区是否具备成为制造业中心的条件及存在的制约因素。其次,从制造业细分产业来判别中部地区制造业内部异质性,发掘优势产业,鼓励优势产业发挥制造业增长引擎作用,明确落后产业,补足落后产业发展后劲。最后,结合已有的分析,阐释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存在的短板,依托《中部地区崛起“十三五”规划》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展开对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的对策研究。

二、制造业竞争力评价说明与指标构建

制造业竞争力反映了相比其他区域具有的能够更有效地提供资源和服务的综合素质(徐斌,2009),有关产业竞争力的研究可以追溯到亚当·斯密(Adam Smith,1776)和大卫·李嘉图(David Ricardo,1817)的绝对优势和比较优势理论。20世纪80年代,迈克尔·波特(Michael E.P.)提出了著名的产业竞争五因素以及国家间竞争的钻石模型,他认为具有竞争力的产业在开拓市场、占据市场和获取利润等方面更具优势。之后较多学者展开了对产业竞争力的研究。中国对工业竞争力进行评价的文献始于20世纪90年代,其后多数学者(魏后凯等,2002;吴玉鸣,2003;林秀梅等,2007)通过设计指标体系对中国不同区域的工业竞争力进行了测度和排序,其中,魏后凯等(2002)的指标较为简单,并在后续研究中进行了完善,吴玉鸣(2003)等依据构建的指标体系通过因子分析法进行了竞争力评估,穆荣平(2003)结合相关文献设计了包括竞争潜力、竞争实力、竞争环境和竞争态势在内的高技术产业竞争力评价指标。综合这些学者所设计的指标,可以看出工业竞争力的评价指标体系已经较为完善,主要包括工业实力、经营绩效、科技创新、人力资源、市场影响力、信息化水平等。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制造业尤其是中部制造业发展实际,基于指标数据可获原则,本文认为制造业竞争力的衡量应该包括:资源禀赋、产业环境、制造规模、制造技术、制造管理、制造效率、制造效益等指标,用以反映各板块之间制造业发展现状及未来趋势,具体的指标构建见表1。

我们对指标体系构建进行简要说明。资源禀赋包括地区劳动力资源、能源矿产等制造业投入品,本文将劳动力资源涵盖数量和素质两个方面,同时加入劳动力平均工资作为制造业生产成本的考量。资源投入包括矿产资源和能源资源。文章重点对制造技术进行了说明,不仅包括制造业产业的技术情况,也包括制造产业所拥有的技术人员、技术活动经费等项目,需要说明的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本质上要求制造业由传统粗放式的生产模式转入集约高效的生产模式,实现创新发展和绿色发展,这一目标的实现依靠全要素生产率驱动,因此本文在制造业技术方面将TFP指标纳入。产业环境在这里包括政府的鼓励或限制以及制造业对环境的影响,采用技术选择指数代表政府鼓励制造业发展力度,税收代表政府设置的交易壁垒,污染强度及可持续生产能力反映产业对环境的影响。制造规模、制造效率和制造效益综合反映了制造业的经营实力,涉及地方制造业规模、财务以及产品实现情况。相关数据主要源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工业企业科技活动统计年鉴》《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等。

上述指标体系可以较完整地反映制造业的发展现状及潜力特征。需要注意的是,全要素生产率(TFP)与产业优先发展战略(TCI)的测度需要另外进行测算。考察时段的选取方面,考虑到2006年为中部地区崛起的开局之年,2008为世界金融危机的爆发年份,2012年起我国经济发展转入新常态,同时鉴于本文参阅的年鉴较多,而最新的年鉴如《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2017》并未发布,且该年鉴为本文主要的数据来源,因此本文选取2005—2015为研究时段。但是TFP的变化会以2005年为基期进行测算,从而真正的研究时段为2006—2015。整体上来看,这一时段仍能较好地反映关键节点的制造业生产情况,一方面可以考察中部崛起规划实施以来中部地区制造业地位的演变,另一方面也可依据新常态下中部地区制造业的发展态势,结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展望中部地区制造业今后的发展脉络以及在构建现代产业体系中的作用。接下来的安排如下:首先对中部地区考察期内制造业的全要素生产率(TFP)及产业优先发展战略(TCI)进行测度。其次,以评价指标为核心搜集整理相关数据,基于因子分析法对数据进行降维、赋权,进而以中国四大地区为考察地理单元进行制造业产业评价。最后,结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背景,以《中部地区崛起“十三五”规划》为落脚点对中部地区打造先进制造业中心进行对策研究。

表1 制造业评价指标体系

三、四大板块制造业竞争力评价

该部分主要有两项任务,一是依据表1对四大板块制造业竞争力进行测评,二是通过制造业细分行业对制造业部门进行测评,前者通过面板数据进行分析,展示制造业竞争力动态演变,后者则以2015年对比2006年的制造业情况进行说明。

1.制造业行业竞争力评价

首先测度指标体系中的TFP和TCI指标。黄群慧等(2015)在对《中国制造2025》的评介中强调了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性,明确了功能性产业政策对制造业未来发展的重要性。全要素生产率是新常态经济增长动力(蔡昉,2013),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寻求突破的重要抓手和新动能之一(洪银兴,2016),是“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任务推进和产业提质增效的主要支撑。新结构经济学(林毅夫,2012)则主张产业政策对产业发展的重要性,因此,文章将两项指标加入指标体系。

(1)地区制造业TFP测度

TFP测度采用Malmquist指数法。对于该方法,王恕立等(2015)中有较为翔实的论述。变量的选取方面,我们在此选取工业增加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工业就业人员作为劳动力代理指标,资本量的估算我们采用永续盘存法,该类方法在较多文献中均有使用,其公式如下:

其中,Kit表示i地区t年的资本存量,δit为i地区在t年的折旧,在这里我们采用现有文献的一般做法(Barro and Lee,2010),将折旧率设定为4%,Iit为i地区t时期的投资额,为流量概念,同时基期资本存量的估算方法为:

式 2)中,gi,(2005-2015)为考察期内的产出平均增长率。需要说明的是,本文对工业增加值的调整按照消费者价格指数进行处理,固定资产投资按照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进行处理,且均以2005年为基期。

结合全要素生产率(TFP)和产业政策,本文的参数估算结果显示,2011—2013年多数省份TFP指数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2014年后多数省份出现回升势头,中部地区在考察期初全要素生产率指数仅次于东部地区,而从2011年开始,虽然中国四大板块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但是中部地区TFP指数下降幅度较其他板块偏大,下降趋势也较其他板块偏长。全要素生产率为技术进步与技术效率的乘积,我们在考察中对TFP指数进行了分解(鉴于篇幅,在此省略),整体结果显示中部地区制造业技术效率与技术进步均较为一般:东、中部地区技术效率较西部地区与东北地区低,但技术进步相对较高,中部地区与东北地区技术进步持平。逐年来看,2006—2010年间,中部地区在技术进步方面处于四大板块领先地位,2010—2015年间,中部地区技术进步优势逐渐缩小,逐渐落后于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但较西部地区仍具有明显优势。分省份来看,中部六省在考察期内,技术效率均有不同程度的降低,技术进步则较为明显,山西、湖北、湖南、安徽、河南、江西平均增长了3.18%、4.4%、5.7%、11.5%、11.7%和12.6%,这说明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技术进步较明显,但存在要素错配、生产粗放等导致生产效率低下的问题。同时中部地区制造业优先发展战略指标较高,表明中部地区产业政策向制造业发展倾斜力度较大,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中部地区制造业的发展。

(2)制造业发展战略TCI测度

我们认为工业尤其是制造业发展多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而且在中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阶段,资本密集型产业多由政府驱动,因此,政府的发展战略对一个地区制造业地位具有显著影响。如果一个地区的制造业发展战略符合地区比较优势,则会促进本区域要素禀赋开发、成熟,从而形成资源禀赋与产业发展之间的良性互动,一方面,地域要素禀赋符合制造业发展战略,从而推动本区域制造业发展,另一方面,制造业发展促进本区域要素禀赋升级,制造业发展条件更加成熟。我们参考陈斌开等(2013)提及的技术选择指数(TCI)来衡量制造业优先发展程度,工业尤其是重工业属于资本密集型产业,如果一个经济体推行工业产业政策,那么必然会将大量资本投入工业,引起工业产值占国民经济的比重升高。该指标的构建方式如下所示:

式3)中,AVMit为i地区在t时期的工业增加值,LMit为i地区t时期工业就业人员。因为政府扶持一般是通过追加投资或者降低融资成本等推动产业资本增多,而就业人员则很难同时出现上升,因此该指标越大表明地区产业政策越倾向于扶持工业(制造业)产业,依据公式3),我们先对各个区域制造业的TCI指数进行测度,其中,2015年工业就业人数就业数据来自《中国工业统计年鉴2016》中的“平均用工人数”一项,其余年份就业人员为《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结果见表2。

(3)制造业行业竞争力评价

依据表1中的指标体系,我们借助SPSS 20.0软件对指标进行降维和赋权。具体做法如下:首先对劳动力成本、污染强度赋税负担及资产负债三项指标进行正向化处理,而后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通过相关系数矩阵、KMO检验和Bartlett检验甄别因子分析是否可行,其中相关系数矩阵需要相关系数大于0.3,KMO检验需大于0.5,Bartlett显著性检验以5%为显著水平边界。其次,如果上述检验通过,则观察特征值和累计方差贡献率判断公因子数目,特征值需要大于1,累计方差贡献率以80%以上为宜。另外,还需要关注变量共同度检验,查看是否有对现有变量解释度较低的现象,否则需要固定公因子数目。最后,通过成分矩阵和旋转成分矩阵对变量进行萃取和计算。

对2006—2015年的数据进行标准化,然后依次进行因子分析检验,检验结果中KMO检验均大于0.5,Bartlett检验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所选变量可以做因子分析。然后依据线性回归法计算各公共因子得分及综合得分,并给出各地区竞争力排名。

通过观察特征值和累计方差贡献率,除去2014年(6个公因子)外萃取7个公因子均较为合适。方差贡献率成分矩阵和旋转成分矩阵显示出了7个公因子的载荷情况,我们基于相关矩阵通过线性回归对各地区单元的制造业竞争力进行了测度和排名(见表3)。整体上来看,中部地区处于四大板块制造业发展的第二位。产业分析的结果告诉我们,东部地区制造业产业始终具有较强优势,中部地区为仅次于东部地区制造业竞争力的板块。从具体的省份制造业竞争力来看,排名前10的省份中,多数年份为东部地区省份以及中部地区的河南省,湖南、湖北两省的制造业竞争力也较强,中部地区省份(除山西省外)在排名上均有明显的进步,中部地区制造业竞争的优势正在逐步显现,这些优势可以结合相关指标进行说明。第一,资源禀赋方面。中部地区资源丰富,制造业发展所必需的基础性材料充足。无论是从能源资源还是从矿产资源来看,中部地区在四大板块中都处在前列。中部地区是四大板块中能源资源储量最多的地区,2015年,中部地区煤炭资源储量占全国的45.26%。矿产资源也较丰富,区内铝土矿所占比重达到29.87%。同时,劳动力资源充裕、劳动力素质攀升较快且成本偏低。中部六省2015年的制造业城镇单位就业人数占到全国的19.5%,远高于西部和东北地区,同时,中部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由年初的第三位上升至第二位,受教育年限由占东部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的90.8%升至98.71%。再者,2015年中部地区制造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仅为4.58万/人,仅相当于东部地区、东北地区和西部地区的75.98%、87.56%、87.63%,具有较强的竞争力。第二,制造技术方面。中部地区注重科技创新,R&D活动投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从2006年开始一直处于四大板块第二位,科技人员在全国的份额也远高于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中部地区新产品销售产值比重以及有效专利拥有数在四大板块均处于第二位,然而在对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考察中,中部地区高技术产业销售产值比重偏低,2015年这一比重达到14.89%,较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高技术产业发展的优势不明显,且与东部地区(71.39%)差距较大。第三,产业环境方面。中部地区倾向于制造业优先发展战略,制造业发展税收负担较东北地区和西部地区小,固体废弃物综合利用率高于东部地区和西

部地区,而污染治理投资比重近年呈下降趋势。第四,制造规模方面。中部地区制造业规模呈逐年扩大趋势,2015年中部地区工业增加值占全国的比重提升至21.4%,与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相比规模较大。第五,制造效益方面。中部地区制造业企业经营收益较高,流动资产周转率、总资产贡献率和制造业利润比重在四大板块中居首位,利润比重更是远远超过西部地区与东北地区之和。而成本费用利润率在四大板块中最低,但是与其他板块的差距在逐步缩小。

表3 制造业竞争力排名(2006—2015年)

2.制造业部门竞争力评测

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优势明显,且一些省份已经跻身中国前10,湖南、安徽、江西等省份制造业进步明显。在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势头强劲的同时,我们更为关心的是中部地区制造业部门在全国所处的地位,于是统计中部六省各产业在2006—2015年的排名次序变化情况,见表4。

表4 2006—2015年中部六省不同产业排名及变化情况

可以看出,中部地区制造业在一些领域已经处于引领地位,如轻工业、非金属制造业、有色金属制造业等,在多数领域均位于前列,如木材、医药、专用设备制造业等,一些领域正在迅猛发展,如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装备制造业等。具体地看,(1)轻工业。河南、湖北、湖南等地已经成长为中国的轻工业发展中心,河南轻工业销售产值在中国处于领先地位,湖北、湖南两省近年来增速也较快,尤其是湖北,其在农副食品加工和饮料制品制造业方面与河南齐肩,河南、湖北和湖南有望形成以农业为基础的食品类制造业发展带。除此之外,这三个省份在烟草制造业中也占有重要地位。纺织业方面,湖北在纺织制造业方面具有一定的比较优势,江西在服装、服饰制造业方面相对具有优势,河南则在皮毛制品等产业排名靠前,三省可以实现优势资源互补。(2)中部地区是非金属矿物制品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发展的核心区域。中部地区是中国重要的非金属矿物制品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中心,中部六省这两产业销售产值占全国的比重均达到30%以上,其中河南在2015年非金属矿物制品业(C30)销售产值居全国首位,湖北、湖南、江西也进入全国前10,且增长速度较快,中部地区是名副其实的非金属制造业中心。此外,中部地区有色金属资源丰富,河南、江西、湖南的有色金属销售产值在全国都处于前列。(3)装备制造业。中部地区装备制造业发展基础较为厚实,已经形成了具有中部特色的装备制造业体系。2015年,河南、湖南两省的专用设备制造业(C35)在中国分别位居第3、4位,河南、湖北、安徽金属制品业(C33)挤入全国前10,湖北交通运输制造业位列全国第4(2014年为第6位),河南、湖北、湖南仪器仪表行业排名较为靠前,其他如电气机械、计算机通信设备制造业等部门河南表现均较好。综合来看,河南装备制造业整体实力较强,尤其是在专用设备制造业及仪器仪表制造业部门,湖北在汽车制造业部门较有优势,湖南的专用设备制造业及仪器仪表制造业表现较好。(4)其他。河南、湖北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以及河南医药、橡胶塑料、木材制品等部门也发展向好。

四、结论及问题总结

本文以五大发展理念为纲,通过构建制造业评价体系,判明中部地区制造业所处地位,并据此甄别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存在的优势及症结,从而进行对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提出相关对策。结果表明,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势头强劲,制造业整体综合实力仅次于东部地区,在资源禀赋、企业经营效益、制造技术以及产业发展环境等方面较东北地区和西部地区具有明显优势。分省制造业发展向好,有5个省份在2014—2015年跻身全国制造业竞争力15强。同时中部地区在一些制造业细分行业占据重要地位,包括食品加工、纺织业、装备制造业等传统制造领域,医药制造等高技术产业也发展较为迅猛,但是与东部地区相比,中部地区的发展仍存在诸多问题,梳理如下:(1)全要素生产率偏低,创新驱动不足。中部地区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在我国四大板块中处于偏低水平,尤其是制造业技术效率较低,在考察期内呈现下降幅度过大、下降周期过长的特征。(2)生产经营粗放,能耗问题凸显。中部地区所获得的利润在中国占有较大比重,但成本费用利润率在四大板块中最低。资金周转率以及总资产贡献率较高,要素投入过剩主要表现在能源、资源、劳动力等方面,表明中部地区制造业存在粗放经营、能耗偏高的现象。(3)产业空间布局低效,软、散、弱现象突出。中部地区制造业的发展往往存在“小而全、大而全”的布局特征,容易出现地方项目拥挤导致的资源浪费局面。地方产业缺乏优势和特色,附加值较低,难以形成产业增长极。(4)高技术产业引领效应仍待提高。中部地区高技术产业销售产值占制造业销售产值比重在四大板块中较低。技术创新不强,虽然一些省份的高技术产业发展较好,但整体仍缺乏竞争力。(5)老工业、能源基地增长乏力。中部地区能源城市多数陷入“资源诅咒”,转型困难、增长乏力,如何推进老工业基地改造也是今后十年的重要任务。(6)信息化水平滞后。中部地区作为中国重要的装备制造业基地和高技术产业基地,信息化水平仍是制约制造业发展的重要瓶颈。(7)新兴产业缺位。随着技术产业的不断更新以及产业互动融合趋势的加剧,战略性新兴产业对地区兴衰产生的影响不断加大,中部地区新兴产业仍亟待壮大。

五、对策建议

《中国制造2025》谋划了中国制造业中长期发展愿景,中部地区制造业发展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遵循“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理念,踏准《中国制造2025》规划步伐,破除企业发展藩篱,弘扬工匠精神,推动中部地区制造业转型升级。仍需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1)中部地区要以落实《中国制造2025》为主要任务,大力实施创新驱动战略,加快提升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推动制造业走科技驱动的发展道路,打造先进制造业集聚地。把制造业发展积极融入国家发展战略以及中部地区中心城市、城市群发展框架,推动中部地区都市圈、城市圈、经济带与制造业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充分发挥中心城市人才、金融等要素集聚的优势,为制造业发展提供广阔市场和便捷的供销渠道,推动制造业发展,实现地区之间的优势互补和区域合作。

(2)推动制造业绿色发展,严格落后产能标准,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提升资源利用效率,构建制造业生态体系。中部地区资源和环境约束不断升级,制造业发展面临的桎梏不断强化,过去依靠要素投入的粗放增长模式发展空间收窄,并且已经不能适应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中部地区一方面要进一步严格落后产能标准,下大力气淘汰落后产能、落后生产技术和安全隐患较大的落后生产设备,实现传统制造业产业的改造升级和集约发展。另一方面,科技创新也是绿色发展的本质要求,要重点突破能源工业的技术瓶颈,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提升资源利用效率,加强节能环保技术革新及新式设备、工艺的运用。

(3)培育制造业增长集群,构筑制造业增长网络。优化中部地区制造业空间布局,改善中部地区制造部门分割现象,依托现有通道形成制造业产业增长集群,推动中部六省临空经济发展,同时培育具有竞争力的企业群体,扶持中部地区科技孵化器事业发展,生产具有特色的制造业产品,打造更多的国家火炬特色产业基地,提升中部地区制造业竞争力,从而发挥产业集群的外溢效应,带动周围区域联动发展,继而形成产业增长极为枢纽、产业链条为延伸的辐射增长区,组建产业门类完善的制造业集聚带。

(4)优势产业率先发展与战略性新兴产业重点扶植并举。中部地区制造业的发展应同时注重优势产业的发展及新兴产业的培育。率先发展各省制造业优势部门,推进信息技术、生物工程、节能环保、新能源、新材料、高档数控机床和机器人、航空航天装备等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把先进制造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打造成中部地区制造业的支柱产业。扶植中部地区制造业高端智造品牌,深入推进“宽带中部”建设,积极践行“互联网+制造业”,创新制造业发展业态,增强中部地区制造业全球竞争力。同时,注重开发开放老工业基地,推进资源型城市技术革新及转型升级。

(5)扩大对外开放,完善制造业发展环境。对标国际标准,以对外开放倒逼中部地区产业转型,营造良好的制造业发展软硬环境,打造中部地区唱响世界的制造品牌。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紧密结合《中国制造2025》战略实施,坚持走创新驱动、人才兴业发展道路,推进优势产能的国际合作,做好中部地区对外开放高地、自贸区建设样本,积极推广复制内陆开放经验。同时,紧抓长江经济带、长江中游城市群发展机遇,扩大省际区域合作,构筑互联互通的内部发展环境。

(6)深入推进中部地区制造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一是坚持去产能。全力淘汰中部地区煤炭、钢铁行业过剩产能,积极推动汽车产业等先进制造业改造升级。压缩、淘汰落后产能可以为高效生产换取空间,坚持扩大内需与外销化解过剩产能,提升中高端产品份额,减少无效供给,提高有效供给,满足市场对高、精、尖产品的需求。二是去杠杆。在重要领域、重点行业、主要企业进行“减杠杆”行动,降低企业负债率,淘汰僵尸企业,着力解决国有企业杠杆率偏高的问题。三是降成本。中部地区制造业主营业务成本在四大板块中上升最快,销售费用也相对较高,因此积极落实制造业企业减税降费,搭建地域性物联网,降低企业运营成本,推动企业良性发展。四是补短板。瞄准制造业发展突出短板,中部地区要在技术引进、技术改造、技术消化等方面下足功夫,真正实现制造业发展动能转换,改变传统依靠能源资源、廉价劳动力的路径依赖,形成依靠技术创新的制造业发展新态势,收缩中低端制造规模,适当外迁中低端过剩产能,审慎承接东部转移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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