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迪
据悉,2018年访日中国公民已突破800万人次,他们不但购买日本商品、服务,而且还与国内同胞分享各自观感。然而,中日观光交流却呈现非对称现象,中国访日者增长远超日本访华者增长。与此现象相关,民调显示,中国人对日好感度增加显著,而日本人对华好感度却无明显变化。这一问题已历经年,值得思考。
为何日本民众的中国好感无明显增加?将散见各种意见归纳起来,大体有“日本反应滞后说”“日美同盟说”以及“价值观相异说”。第一种观点认为两国关系冰冻三尺,日本民意变化需待时日。第二种观点认为,日美同盟决定日本外交框架,因此日本无法脱离美国约束轨道亲近中国。第三种则认为中日两国核心价值观迥异,其间横亘一条鸿沟,相互靠拢较难。
以上说法各存其理,但有一共同特点即强调客观制度及心理定式的固定化,而对政治、外交当局以及双方人民的主体活动潜力评价不足。今天,全球政治面临重大变局,中日两国均进入一个不确定时代。各种制度框架及其心理定式,都将面临重估。此时此刻,同为经济大国且为亚洲近邻的中国和日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密切互动。
那么,怎样建构一种符合时代、符合两国国民利益的中日关系?回顾以往中国的对日认知形成,往往是民众自下而上的对日认知构建,具有更加稳定的效果。相反,日本人的中国观形成,日本政府和媒体的作用则不可小觑。
值得欣慰的是,中日双方均指出对方报道模式的问题,并进行反思。比如,最近几年,中国媒体对“抗日神剧”的批评就十分辛辣。而日本媒体也对出版界流行的“中国崩溃论”做了反省。研讨彼此的报道范式,并做出相应调整,或许应提到议事日程。
中日交流,已经从最初国家和经贸层面扩展至平民生活层面。中国游客开始从东京、大阪走向日本各地,参访名胜、享受温泉。而日本寿司职人、美发专家、口腔医师等则纷纷西渡中国,他们高超的技艺和专注敬业,赢得中国民众好评。
改革开放后,不少日本学术著作译成中文,对当代中国学术语言乃至研究范式均有影响。而当前,中日面临许多共同紧迫问题,如社会老龄少子化等,因此中日两国从未像今天这样彼此需要,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彼此接近。笔者以为,中日两国可在许多领域展开更加深入的交流。例如,可以深入探讨21世纪新能源、人工智能、5G技术等给予社会经济的影响。双方应开拓“中日共同知识”领域,甚至在此基础上,构筑“中日知识共同体”。
中日间需要感动,需要培养大量“知日派”和“知华派”。中日双方可以共同培养国际化人才,进而让他们成为联结中日乃至亚洲的纽带。今天的亚洲,也许不缺高层精英,但却需要改变亚洲基层治理的热血青年。为消除贫困、普及义务教育、建立基本医疗保障体系,中日是否可共同做一点儿“小事”?▲(作者是日本杏林大学研究生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