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道路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独特优势

2019-01-13 09:47孔祥宇
人民论坛·学术前沿 2019年22期
关键词:中国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党的领导

孔祥宇

【摘要】在中国一百多年的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辉煌成就中,蕴含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众多特色和优势,如价值维度和科学维度的统一,是中国人民选择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初心和使命;与时俱进、改革创新,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活力之源;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等等。从中国社会主义发展之路发掘和总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特色和优势,将有助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巩固、优越性充分展现。

【关键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人类文明  中国道路  党的领导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9.22.009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强调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全党的一项重大战略任务。会议公报呼吁加强制度理论研究和宣传教育,引导全党全社会充分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特征和优越性,坚定制度自信。社会主义在中国已有100多年的发展历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行进中也取得了非常辉煌的成就。那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初心和使命是什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发展中凸显哪些特色和优势?总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中的经验教训,发掘和论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特色和优势,将有助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巩固、优越性充分展现。

价值维度和科学维度的统一:中国人民选择科学社会主义的初心和使命

社会主义学说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中国开始传播开来的,而科学社会主义在中国引起广泛注意则是在十月革命以后,但是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经过比较、推求,却选择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究其原因,科学社会主义不仅在价值维度具有一般社会主义的价值和理想追求,还在科学维度体现出现代性、革命性等真理性的特质,从而超越了其他社会主义流派,成为主流社会思潮。这种价值维度和科学维度的统一,是中国人民选择科学社会主义的初心和使命。

社会主义学说在中国传播伊始,就被视为一种进步的社会理想,而被中国人民在制度层面所认同。社会主义思想在传播之初,就被视为是在批判和反思资本主义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一种更加进步的社会理想。有学者就指出,虽然社会主义流派众多,但“在批判资本主义制度,主张消除一切现存的不公平不平等现象,乃至实现生产资料的所有和管理社会化,以便最终消除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等问题上,各种社会主义主张的基本倾向多半是相同的”。[1]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对西方资本主义制度产生了强烈的冲击,一度形成西方文明破产的论调,也使得众多中国进步知识分子疏远资本主义而倾向社会主义。另外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近代中国人相信中庸之道并且热衷于社会平等之说,与强调社会公共利益、主张社会平等的社会主义学说之间形成的文化契合性,也使他们更容易接受社会主义学说。

20世紀初,众多进步人士都对社会主义表示了好感,如梁启超1902年相信“社会主义,其必将磅礴于二十世纪也明矣”。[2]孙中山1903年宣称“社会主义,乃弟所极思不能须臾忘者”。[3]一些知识分子从整个人类文明未来发展的视角来弘扬社会主义,如张东荪将人类文明分为三个时期:习惯与迷信的文明、自由与竞争的文明、互助与协同的文明,第一期文明是宗教的文明;第二期文明是个人主义与国家主义的文明;第三期文明是社会主义与世界主义的文明。他认为,中国应该做的,自然是“依第三种文明的原则来改造”,[4]显然是赞同中国走社会主义之路,而放弃主张个人主义与国家主义的资本主义。十月革命后的李大钊也表达了超越东西文明而产生第三种文明的观点:“东洋文明既衰颓于静止之中,而西洋文明又疲命于物质之下”,“为救世界之危机,非有第三新文明之崛起,不足以渡此危崖”,[5]这种新的世界文明的内容和特征就是自由与人道,就是放弃侵略、奴役、强权、压迫的国际主义、世界主义。在李大钊看来,俄国革命正是要创造这样一种文明,这种文明正是20世纪全世界人类的共同愿望。

经过比较和推求,中国人民选择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在中国传播时,是和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基尔特社会主义(行会主义)、社会民主主义以及新村主义、泛劳动主义等多种社会主义流派一起传入的,多种流派并行、多种思潮交织,犹如隔着纱窗看晓雾,“社会主义流派,社会主义意义都是纷乱,不十分清晰的”。[6]杜威、罗素等知名哲学家来华宣扬实验主义和基尔特社会主义,更是为这些改良社会主义镀上了一层光环。科学社会主义最后能够脱颖而出,不仅因为其在价值维度具有一般社会主义的理想和追求,还因为其在科学维度体现出真理性的特质,从而超越了其他社会主义流派,成为主流社会思潮。

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马克思主义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创造。在人类思想史上,就科学性、真理性、影响力、传播面而言,没有一种思想理论能达到马克思主义的高度,也没有一种学说能像马克思主义那样对世界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影响。”[7]马克思主义由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三大部分组成。而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真理性和影响力,在近代中国历史中也屡屡被证实,如在方法论层面,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开后,迅速取代了在中国风靡近30年的进化学说,原因就在于马克思主义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中,去把握社会、历史的发展,更科学地解释了人类历史进化的规律。“五四”时期,李大钊就着力介绍了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强调“历史的唯物论者观察社会现象,以经济现象为最重要,因为历史上物质的要件中,变化发达最甚的,算是经济现象”。[8]

在社会改造手段上,科学社会主义“根本改造”的革命性方案与其他社会主义流派相比也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和吸引力。改良社会主义者为防遏“过激主义”,试图采取“过激主义之稳健化”,即在中国介绍稳健的基尔特社会主义,但他们从教育和实业入手的方案根本行不通。“五四”时期,一批北京的大学生组织了工读互助团,试图以半工半读这种“平和的经济革命”,来试验“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社会主义理想,但迅速的失败教育了他们,其最后得出结论:“(一)要改造社会,须从根本上谋全体的改造,枝枝节节地一部分的改造是不中用的。(二)社会没有根本改造以前,不能试验新生活,不论工读互助团和新村……我们因此更信共产主义”。[9]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群体曾提倡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融合的“理想国”,但他们将自身定位为“思想领袖”,只想“在报告事实与唤起思想两方面稍微做些功夫”,而不愿做“事功领袖”,直接投身社会政治运动,[10]结果既不能“狠干”,又不能“蛮干”,只有“从容慢步”,在中国正卷入激进化的大漩涡的背景下,只能“一步一步地被推出漩涡的中心”,“最后仍只有让陈独秀一派在中国一枝独秀”。[11]总之,就如青年毛泽东所认同的:“激烈方法的共產主义,即所谓劳农主义,用阶级专政的方法,是可以预计效果的,故最宜采用”。[12]现实生活的教育,社会实践中的比较鉴别,使许多人深刻认识到改良社会主义是不可能从根本上改造社会的,只有科学社会主义才是救国救民的“良方”。

与时俱进、改革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活力之源

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等各方面创新,让创新贯穿党和国家一切工作,让创新在全社会蔚然成风。”[13]纵观国内外历史,大凡在社会剧烈变动之际,能够与时俱进、创新求变的人物、党派、群体、制度,等等,皆能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反之则容易踯躅不前,归于失败。这一认知可以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一窥究竟。如俄国十月革命后,苏维埃俄国一度采取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包括纯粹的生产资料公有制,取消城市里的商品流通,采取供给制和农村余粮征集制,剔除所有非社会主义因素等,这一政策为集中国内一切人力、物力,粉碎外国武装干涉,赢得国内战争胜利起到重要作用。但这种排斥商品货币关系,撇开市场,借助纯粹的军事、行政手段运转的社会主义模式导致生产力下降,社会矛盾突出,经济危机爆发等,很快被新经济政策所取代。新经济政策恢复了商品货币关系调节生产的机制,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并且允许外资输入和允许本国资本主义一定程度的发展,苏联才得以渡过危机,社会获得发展。但当斯大林时期新经济政策被废除后,苏联的社会主义发展模式日趋僵化,最终在20世纪90年代初解体。

中国共产党人在追寻科学社会主义的道路上,就经历了与时俱进、改革创新的伟大历程,从而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境界。如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面对如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基础上最终走向社会主义的难题,创新性地提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理论。按照这一理论,新民主主义革命“虽然按其社会性质,基本上依然还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它的客观要求,是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扫清道路;然而这种革命……是新的、被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在第一阶段上建立新民主主义的社会和建立各个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国家为目的的革命。因此,这种革命又恰是为社会主义的发展扫清更广大的道路”。[14]这一理论的创新之处,可以用胡绳先生的一段话予以概括:“绝不能因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条件还没有成熟,就等着而不去夺取政权,无产阶级革命家要抓住机遇夺取革命的胜利,然后再在无产阶级政权下补生产力和其他文化条件的课。这就是中国革命必须要走新民主主义道路的道理。”[15]

进入改革开放以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重新恢复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创新的基本出发点。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为“最大的政治”,因为只有实现了“四个现代化”,“才能更好地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16]改革开放基本国策的确立,则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创新的实践基础,此后一系列创新性指导思想蓬勃而出: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社会主义的本质是共同富裕,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并存的所有制模式,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不仅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也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一步步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全社会发展活力、创新活力和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持续增强。总之,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17]当我们牢牢掌握了实事求是这一马克思主义的精髓,不断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实现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也就有了可能和保障,与时俱进、改革创新无疑将在未来继续担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活力之源。

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在论及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问题上,再次强调“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原则。习近平总书记曾做过一个比喻:在国家治理体系的大棋局中,党中央是坐镇中军帐的“帅”,车马炮各展其长,一盘棋大局分明。早在2016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是党和国家的根本所在、命脉所在,是全国各族人民的利益所在、幸福所在”。党的十九大报告把“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的第一条,并将其作为最高政治原则写入党章。这一原则既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取得胜利和成就的经验总结,也是对制度自信的力量来源的政治宣示。

为什么要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首先,中国共产党从诞生起,就是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建党原则建立的完全新型的工人阶级政党,就是以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的政党。它公开宣布: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以广大人民群众作为最终的价值取向,是中国共产党的成功之道,也是能够始终得到广大人民群众拥护的根本原因。其次,中国共产党以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论为行动指南,并不断与时俱进,因而能够制定符合社会发展规律和人民根本利益的政策,“理论上的先进性和实践上的先进性,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一切政党最鲜明的本质特征”。[18]最后,坚持党的领导,也是被近现代中国历史证明了的经验总结。如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中,统一战线和武装斗争是战胜敌人的两个基本武器,中国共产党正是掌握这两个武器对敌冲锋陷阵的“英勇战士”。新中国成立70年来取得的巨大成就,更是彰显了领导核心——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能力。总之,就如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的:“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没有这样一个核心,社会主义事业就不能胜利”。[19]新时期为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习近平总书记将全面从严治党纳入“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加强党的建设,实现了全党在思想、政治、行动上的团结统一,为国家制度体系建设沿着社会主义方向前进提供了坚强保证。

(本文系2017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中国抗战漫画研究[1931~1945]”[项目编号为:17BDJ065]和北京高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协同创新中心[中國政法大学]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注释

[1]杨奎松、董士伟:《海市蜃楼与大漠绿洲——中国近代社会主义思潮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11页。

[2]梁启超:《干涉与放任》,《梁启超选集》(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第203页。

[3]《孙中山全集》第1卷,北京:中华书局,2011年,第228页。

[4]张东荪:《第三种文明》,《解放与改造》创刊号,1919年9月1日。

[5]李大钊:《东西文明之根本异点》,《李大钊全集》第3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43页。

[6]瞿秋白:《饿乡纪程》,西安:太白文艺出版社,1995年,第35页。

[7]见2018年5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致各国共产党赴华参加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专题研讨会贺信。

[8]李大钊:《我的马克思主义观》,《李大钊全集》第3卷,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第233~234页。

[9]施存统:《“工读互助团”底实验和教训》,《星期评论》(劳动纪念号),1920年5月1日。

[10]《卷头语》,《现代评论》第2周年纪念增刊,1926年。

[11]余英时:《重寻胡适历程:胡适生平与思想再认识》,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9页。

[12]毛泽东:《在新民学会长沙会员大会上的发言》(1921年1月2日),《毛泽东文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2页。

[13]见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10月29日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

[14]毛泽东:《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68页。

[15]胡绳:《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再评价》,《中共党史研究》,1999年第3期。

[16]《邓小平思想年谱(1975~1997)》,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第55、116页。

[17]见2016年1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

[18]《关于建设马克思主义学习型政党的几点学习体会和认识》,见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党校2009年秋季学期第二批进修班开学典礼上的讲话。

[19]毛泽东:《中国共产党是全中国人民的领导核心》,《毛泽东文集》第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03页。

责 编/周于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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