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智伟 黄声兰
(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具有潜在创业意愿的外出农民工是农民工群体中的优秀代表。他们选择返乡创业,可为本地区经济发展注入资金、技术和优质劳动力,促进家乡经济发展,有助于当地脱贫;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经济欠发达地区保守求稳的落后观念,增强创业氛围,推动创新型社会形成;有助于推动区域经济和谐发展,缩小内地和沿海经济差距。反之,若民工大规模留居城市,则可能造成落后地区青壮人口和资本流失,加剧区域经济失衡,不利于乡村振兴战略、区域协调发展战略的实施。因此,吸引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符合党中央精神,有助于解决我国现阶段社会主要矛盾,具有现实意义。
劳动力迁移前期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结论诸多,如农民工回流区位选择的主要原因是顾家和经济收益平衡;跨省农民工选择和变动工作区域的主要考虑因素有:人均耕地面积、家庭农民工人数、家庭中小学生人数等,而区位粘性对其具决定作用[1]。多数研究主要以就业农民工为对象,集中在“外出”“留城”和“返乡”的去留研究,专门针对创业农民工,探讨其创业区位选择的研究偏少。经文献和调查问卷梳理,拟从5方面开展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研究,即个人特征、家庭因素、社会经济因素、政策因素和心理因素。
众多研究表明,农民工个体特征和人力资本与农民工迁移活动高度相关,包含性别、年龄、婚姻、性格、教育水平、技能、培训经历等因素。
1.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受教育程度和年龄相关。(1)受教育程度。通常情况,学历较高且年轻力壮的农村青年更敢于外出闯荡,他们对外面世界充满好奇,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倾向于选择在城市奋斗,即文化程度对农民工迁移留城意愿发挥重要正向作用[2]。换言之,文化程度对其返乡行为呈明显负向作用[3],农民工文化水平越低,越倾向于返回家乡;外出务工者受教育时间每上升一年,则选择回乡概率下降0.3%[4]。原因在于农民工文化层次越高,其在城市工作选择范围增大,获得较高报酬的可能性增加;告别家乡的心理成本降低,依恋家乡程度偏小,更倾向于离家迁移[5]。(2)年龄是影响农民工迁移行为的重要因素之一。据托达罗统计[6],欠发达国家外出农民工的龄普遍处于15~24岁。很多研究显示,年龄对外出农民工返乡意愿及行为产生正面影响[3-4],一方面年长者对家乡眷恋程度较高,返乡意愿越强,另一方面文化水平相同情况下,农民工年龄越大,人力资本越低,在城市工作更艰辛,从而更愿选择返乡。但胡玉萍和李强等学者研究显示,年龄因素未通过农民工返乡意愿或返乡行为的显著性检验,并非重要因素[7-8]。
2.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性别和外出务工年限相关。(1)性别差异在农民工迁移研究中发挥一定作用,但结论未统一。从性别作用角度分析,存在两种观点:一是性别在农民工流动中的作用可忽略不计[3-4];二是性别在农民工流动中的作用不可小觑[8]。从性别影响方向判断,结论不一致:林坚、李强等调查表明,男性农民工更倾向于返乡,女性更倾向于在城市生活,即女性比男性留城意愿高[9];也有研究显示,女性农民工返乡意愿更强烈,比重更大[10]。(2)外出务工年限对农民工迁移决策作用较明显。一般而言,跨区域流动的农民工离别家乡到发达地区务工,初期思乡情绪较浓,随时间推移逐渐熟悉当地社会环境、风土人情,社会网络逐步建立,返乡意识逐渐淡化,留在当地工作和创业概率增加[11]。
提出假设H1: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个体特征相关,女性及大龄务工者倾向于返乡创业,受教育水平越高、外出务工年限越长则倾向于外出创业。
新迁移理论指出,分析外出务工者流动行为应更关注其家庭因素,而非仅着重研究外出务工者本身,原因在于外出务工者迁移行为均服务于整体生活质量提高这一根本目标。学者调查研究农民工群体时发现,农民工创业行为日益受家庭因素影响,其外出务工初衷即服务于家庭整体目标,而现今在创业区位选择上,家庭因素应重点纳入分析框架中,照顾老人、小孩等因素成为外出务工者返乡的直接原因[12-13]。
1.家庭中子女对劳动力迁移是限制因素。Mincer曾调查美国劳动力迁移情况[14],若家中子女处于受教育年龄,则迁移倾向会大幅下降。大多数农民工日益重视子女教育问题,不愿子女成为留守儿童,于是选择向家乡转移[15]。对已结婚生子的青年农民工而言,独生子女家庭比多孩家庭迁移倾向更显著,且子女正接受义务教育的家庭比婴幼儿家庭迁移倾向更高[16],其中6~16岁的上学适龄儿童对短期返乡行为有显著正影响[17]。此外,若家中有子女正在读书,但夫妻双方不在同一城市或地区,此类家庭因素会使农民工更倾向返乡[18]。
2.农民工家庭中老人数量、身体健康与否对其迁移行为产生影响。老人一般倾向于留在家乡,希望落叶归根。若农民工夫妻双方家庭成员中老人较多,且有残疾或患病,则为照顾方便,倾向于返乡创业,达到照顾家庭和提高收入两者平衡,实现整体效益最大化。
提出假设H2: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家庭因素相关,配偶愿意返乡,家庭中学龄子女越多,父母年老或身体不佳,赡养负担越重,越倾向于返乡创业。
城市居民的文化素养,经济发展状况等社会因素对外出农民工流动走向具有关键作用。社会经济因素主要包含:农民工在城市社会网络资源、房价和房租、当地居民对外来人员的态度、预期收入、市场竞争、消费水平等。
1.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社会网络相关。(1)农民工社会网络会强烈影响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决策。社会网络主要取决于亲友数量。刘陈杰等认为,农民工社会网络对其“短暂迁移”意愿具较强影响[19]。胡金华等基于福建省498名农民工样本调研得出结论,农民工社会关系网络对其返乡行为影响颇大,且农民工社会网络规模愈大,强度愈高,区域和职位异质性愈强,行业异质性愈弱,则进城务工者更倾向于留在城市工作[20]。社会网络中亲友数量对农民工留城意愿有一定影响,是农民工城市归属感的体现;但城市中亲友数量对农民工返乡意愿影响却不值得关注[3]。(2)异地城市对创业农民工态度也是农民工迁移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11]。随着城市化进程加速,农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城市原住居民比例逐渐降低,对待外来人口态度的影响力不断弱化,但有些城市的排外情绪和不公平政策也会影响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
2.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房价/房租相关。地租是生产要素之一,也是创业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中国房地产价格不断攀升,房价和租金价格已切实关系到小微企业生存及创业地点选择。学者发现房价与租金价格波动对外出农民工外出流动具有重要影响[21]。
3.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经济因素相关。迁移动机理论认为,经济动机是影响劳动力迁移的主要动机之一。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流动,遵循预期收入最大化目标[22]。无论选择返乡创业,还是异地创业,创业者均需反复衡量和比较风险和经济收入,再综合其他影响因素,进而做出创业区位选择[23]。收入预期、消费水平和市场竞争情况是创业者思考的三大经济因素。
提出假设H3: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与社会经济因素相关,打工地社会网络越好,房价或房租越低,打工地城市对外来者排斥感越小,外出农民工越倾向于留在打工地创业;若认为家乡消费能力强,经济收入预期高,市场竞争相对不激烈,则倾向于返乡创业。
政府是宏微观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政府重视农民工创业,一方面在政策和资源方面予以倾斜,降低农民工创业成本;另一方面不断提高政府服务效率,改善创业环境,简化农民工创业手续,解决创业难题,创业成功率随之增加。农民工是有限理性人,选择创业地点必然考虑打工城市和家乡城市之间,何处创业政策更优惠、创业经济成本更低廉、政府服务更公正高效,从而做出理性选择。
提出假设H4:政策因素与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区位选择显著相关,若家乡政府扶持政策越好,服务效率越高,则创业风险降低,倾向于返回家乡创业。
迁移者地点选择受人力资本报酬的概率分布及迁移成本影响,而迁移成本通常包括经济成本和心理成本等。新生代农民工心理状态成为其迁移决策的显著影响因素,说明经济因素作用力越来越弱,农民工心理状况影响作用越来越强[24]。
1.身份转移。创业是人生选择,也是家庭选择。中国农民工流动大体遵循从中西部地区流向东部发达地区,从北部寒冷区域流向南部温热区域的态势。流动不仅是工作选择,也是社会网络、社会关系、人生经历和户籍身份的转移。若农民工以创业方式定居并市民化,意味着今后户籍改变,家庭和事业从落后地区迁移至发达地区。这种行为以前大多发生在农村大学生身上,他们通过高考进入大学,落户发达地区,从而获得身份改变。但随中国城市化进程加速,户籍制度日益宽松,在发达地区中小型城市落户更为简单。选择创业地点也逐渐关系农民工家庭身份转移,一些农民工为摆脱落后地区身份,倾向于选择留在打工地创业,从而获得家庭落户发达地区的可能性。
2.风险态度。创业是风险行为。比较而言,家乡亲属较多、社会网络关系较强,有利于农民工创业行为。因此,风险承受能力较强的农民工可能会选择打工地创业,而倾向于避免风险的农民工会选择家乡创业,期望通过稳定的社会关系,获得相对较高的成功率。
提出假H5:心理因素与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显著相关,若追求户籍身份改善,则倾向于打工地创业;若厌恶风险,则倾向于返乡创业(见表1)。
本章调研数据主要来源于2014—2015年农民工返乡创业失败研究所做的随机抽样调查。调研范围主要集中在江西、安徽、广东和浙江4个省,调查对象主要是江西、安徽两省返乡创业农民工和留在广东、浙江两省就地创业的外来农民工。选择样本区域理由是江西省和安徽省均是劳动力输出大省,且外出农民工主要流入珠三角和长三角地区,具有一定代表性。本次调查主要采用随机抽样法、问卷调查法、访谈法和观察法,请某高校部分研究生、本科生参与,分成10组赴不同区域调研;主要采取与创业农民工一对一访谈方式,由调查人员提问、解释并填写问卷,被调查者回答问题,避免创业农民工出现理解性错误,保证调查问卷填写质量,维持调研结果一致性和有效性。在调查过程中,共发放问卷513份,回收490份,回收率为95.5%,剔除其中有明显错误和大面积空白问卷,得到有效问卷482份,有效问卷率为94%。样本中,江西、安徽两省返乡创业农民工293人,占有效样本的60.8%;留在广东和浙江两省创业外来农民工189人,占有效样本的39.2%。具体样本分布区域情况如表2。
表1 分析框架中变量名称及研究假设
表2 农民工样本地区分布情况
依据因变量取值类别差异,Logistic模型可分为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和多项Logistic回归模型。具有创业意愿的农民工选择返乡创业还是在打工地创业是二向性问题,适合运用Binary Logistic回归模型实证分析,即外出农民工是否返乡创业为因变量,其中Y=0表示外出农民工留在打工地创业,Y=1表示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二元Logistic模型表示如下:
其表达式为:
其中,P是选择概率,表示外出农民工愿意返乡创业概率,1-P则表示外部农民工愿留在打工地创业的概率;Xi(i=1,2,…,n)为解释变量,表示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影响因素;β0为模型回归截距(常数项),βi(i=1,2,…,n)为待估系数,μ表示随机误差项。
基于现有理论和研究文献,建立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影响因素的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并利用SPSS17.0统计软件,采用向后筛选法(Backward:Wald),先让20个自变量进入模型,得出全部变量的运算值(模型Ⅰ);逐步删除,得出模型Ⅱ。其中-2loglikehood值为241.188,Cox-Smell R2值为0.568,Nagelkerke R2值为0.769,即因变量76.9%的变化可被解释,模型拟合度良好。表3为模型估计结果。其中模型Ⅰ为全部自变量代入模型得出的计量结果,而模型Ⅱ则是剔除不显著变量后余下的计量结果。
表3是Logistic模型中变量的参数估计及显著性检验。模型Ⅱ结果显示: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子女数量、老人负担、异地房价、亲友数量、城市友好程度、消费水平、政府服务效率、风险偏好等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外出农民工务工年限、配偶态度、家乡房产、异地房租、异地老乡数量、预期收入、市场竞争、政策扶持、转换身份均达到显著性水平,影响权重分析如下:
第一,个人特征中性别、年龄和文化程度三个因素未通过显著性检验,验证了刘家强等关于农民工个体特征对就业地点选择无明显影响的观点[25]。外出务工年限X4在5%水平上显著负相关,系数值为-0.212,表明外出农民工在某个经济发达城市务工时间越久,对该城市的归属感和认同感逐渐增强,也就越有可能留在该城市创业。
表3 模型运算结果
续表
第二,家庭因素中配偶态度X5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系数为1.620,表明在创业区位选择上,配偶态度和建议起较为重要的正向作用。外出农民工创业以家庭创业为主要特征,夫妻店、家族企业较常见,配偶作为最重要家庭成员是创业者的重要帮手,往往直接参与创业决策、创业管理和创业拓展全过程,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子女数量X6、老人负担X7未通过显著性检验,与本文原定假设不符。家庭中子女对劳动力迁移是限制因素:子女数量对外出农民工迁徙决策呈显著性正向影响,即子女数量增加,外出农民工选择返乡比例提高;甚至子女学习成绩也会对外出农民工返乡行为产生明显影响[26]。但本文研究并未验证上述情况,理由可能是:(1)创业农民工与就业农民工有明显不同。就业农民工一般以个体为主,为提高收入,往往依靠加班赚取额外收入,无暇照顾子女,故农村留守儿童居多。而农民工创业具较明显家庭创业趋势,夫妻双方有自由时间轮流照顾孩子。因此,子女多伴随其身边成长;(2)打工地相对经济较为发达,教育资源较丰富,随着教育公平、教育均衡化思想深入人心,异地入学门槛降低,学生异地就读障碍减少,子女制约劳动力创业迁移作用逐步减轻。
为让成年子女有更好前途与更高收入,农村老人往往鼓励子女外出务工和创业。因此,家庭中老人负担对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影响不显著。
第三,社会经济因素影响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社会环境变量中,打工地老乡数量X11达到0.05的显著性水平,系数值为-0.401。无论外出就业,还是返乡创业,外出农民工均较为依赖或重视社会网络。若打工地老乡数量较多,社会网络较强,创业农民工极可能倾向于在打工地创业,原因在于,一方面老乡交往可消解乡思之情;另一方面,较为稳定的社交圈有利于业务开展。
住房变量中,家乡土地和房产X8、异地房租X10通过显著性检验,影响因素分别为0.632和-0.400,表明农民工在家乡拥有土地或房产越多,返乡可能性越大,呈正相关性。家乡土地房产既是固定资产,又是感情依托,既为创业提供便利,又可获取租赁收入。而异地房租则呈负相关性。农民工在打工地创业,一般很少独立购买店面或厂房,普遍采用租赁方式。随着房价上涨,房屋租赁价格也水涨船高,对依靠租赁店面创业的外来农民工而言,经营成本越大,创业压力越大,返乡意愿越强。
异地房价X9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原因在于:内地二线、三线城市房价不断上涨,与沿海地区非省会城市差距缩小,故异地房价反而未成为影响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的主要因素之一。调研显示,若沿海城镇和家乡城镇房价差距在4 000~5 000元左右,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意愿会更强。
第四,政策因素中的政策扶持X17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外出农民工选择创业地点时,会比较打工地城市和家乡的创业扶持政策,选择扶持力度大,重视程度高的地区,降低创业经济成本及创业风险。政府服务效率X18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原因为:各地普遍重视创业工作,简化创业手续,农民工创办的多为服务性企业,主要依靠自身经营能力和经营水平谋求发展,与政府各部门交集不多,故创业农民工对政府工作效率无明显依赖。
第五,心理因素中追求身份和户籍转变X19对外出农民工创业区位选择具有一定影响。我国区域经济总体上仍不平衡,沿海地区无论在经济总量、人均收入、基础设施建设、城市配套服务等方面均超过中西部地区,尤其浙江、广东等发达地区一些地级市,城市环境优美,居民素质较高,房价适中,户籍门槛较低,逐渐吸引一些中西部农民工创业落户。风险偏好X20在影响因素中并不显著,有些风险偏好型农民工认为外地创业需承担更多风险,而有些则认为返家创业亦是冒险,故在模型中未得到较好体现。
包容性增长核心理念主要有“机会平等”“益贫式增长”等。依据包容性理论中“益贫”和“增长”观点,经济欠发达地区政府应重视对返乡创业农民工的吸收、引进工作,充分利用外出农民工思乡之情,积极完善创业条件,使“回家乡创业、在家乡致富”观念对外出农民工形成强大吸引力,具体如下:
第一,增强家乡城镇硬件吸引力,搞好中小城镇规划和基础设施建设,增强家乡城镇宜居性。中西部地区应高度重视城镇规划,尤其加强县城、乡镇规划建设,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和配套公共服务,打造干净整洁、秀美小城镇,提高城镇居住舒适性和满意度;稳定房价,降低返乡农民工创业土地租金,降低返乡创业农民工成本压力,引导他们以创业方式市民化。
第二,注重提升家乡城镇创业软吸引力,主要包括两方面:(1)制定农民工返乡创业优惠政策,提高政府服务效率。为吸引外出农民工返乡创业,一方面不断推出扶持农民工返乡创业的优惠政策,减轻返乡农民工创业企业税负,进而坚定返乡信念;另一方面提高政府服务效率,推行“互联网+创业政务”模式,简化创业手续,提高服务精细化程度。(2)丰富、优化配置家乡城镇的教育资源和养老资源。返乡创业农民工大多已建立家庭,育有子女,家乡城镇应加大教育投入,完善教学设施,提高教学质量,降低创业农民工子女入学门槛;积极探索县、乡、镇外出农民工父母养老新模式,如抱团养老模式、“居家乐”托养点模式、“党建+颐养之家”工程、“医养结合”服务点模式、“以地养老”模式等,丰富养老资源,缓解空巢老人、独居老人现象,使外出农民工相信返乡创业,则家庭有所依托,坚定返乡创业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