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学创新创业教育的启示

(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浙江杭州，310013)

一、斯坦福大学创新创业教育的良好氛围

(一)理念支撑：创新创业的建校理念

相较于哈佛、普林斯顿、麻省理工学院等老牌常春藤名校，斯坦福大学作为美国顶尖大学的新贵，以突出的创业教育享誉全球。斯坦福大学创业课程的蓬勃开展，离不开其具有创业精神的大学精神内核。斯坦福大学的创始人、前加州州长利兰·斯坦福(Leland Stanford)本身就是一个富有创业精神的实干者，他曾是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总裁，修建了美国的“世纪大道”铁路。从1876年开始，斯坦福陆续买下了旧金山市8 000多英亩的土地，发展帕罗阿图农场，这些土地后来捐赠给了斯坦福大学。斯坦福的创业精神对后来的斯坦福大学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回顾斯坦福大学的历史，从建校的那一刻起，创业精神就深深地影响着这所大学。斯坦福决定建立斯坦福大学时，就希望将其建成一所实用的、能培养有文化有修养的公民并突破传统的新式大学。斯坦福大学与当时许多高校所实行的男女分校不同，实行男女合校。当时的大学多与宗教组织相关，而斯坦福大学却无关宗教派别。

(二)政策支撑：完善的创新创业政策

斯坦福大学为其师生创业给予了包括制度、资金以及场地等很多方面的支持。斯坦福大学制定了一套包括专利的披露和版权范围、所有权和版税分享、企业赞助和政府基金资助的成果等方面的详尽的技术转移政策体系。斯坦福大学要求不管资助来源如何，所有教职员工的发明必须及时披露，而且必须署名为斯坦福大学。发明者只要不违反协议条款，可以把他们的发明通过技术转让进入公共领域，从而实现最大利益。版税方面，斯坦福大学实行的政策是：发明者可以获得净现金版税的 1/3，而其所在的系(部)也可获得净现金版税的1/3，发明者的学校则可以获得余下的 1/3。斯坦福大学大力支持教师创业，并希望能够借助教师创业进一步带动、鼓励和引导学生的创业行动。斯坦福大学甚至把各个院系及教师个人的创业成果作为其相关学院学科建设和专业发展好坏的重要指标，极力推动创业的发展。希望借此推动教学方面的改革，促进教育发展，将教学理论成就与实践相结合，将科学技术转化为社会生产力。斯坦福大学还给学生创业者制定了许多优惠政策，例如，学校专门为学生创业者推行弹性学制，让学生能灵活地把握自己的创业时间。斯坦福大学还会邀请许多知名的校友和企业家来校举办讲座，并在学校建立俱乐部，为学生创业提供相关咨询与帮助。

(三)硅谷优势：创新创业的校内外协同

产学研合作教育在斯坦福大学被作为制度来贯彻实施，硅谷就是通过合作建立起来的，它为斯坦福大学提供了充足的实验基地进行实验、研究和开发新项目，为斯坦福大学的师生创业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在硅谷，斯坦福大学的创新研发成果能够迅速转化为产品，而教师们可以自己创办企业或者在一些公司兼职，学生们则可以选择创办自己的公司或者到一些公司实习、就业。斯坦福大学许多在校MBA学生就积极参与到硅谷一些公司的商业发展计划和商业管理中，还未毕业，就对这些公司十分了解，并与这些公司保持了密切的联系。“有了硅谷作为世界电子技术领头羊和大量风险基金集结的创业环境，再加上斯坦福对教师和学生创业的默许，不难理解斯坦福人对应用技术开发如此情有独钟，人的创业热情何以如此高涨。”[1]另外，斯坦福的毕业生在硅谷创立了许多著名的高科技公司，这些显著的成就极大地激发了斯坦福在校师生的创业热情，增强了他们创业的信心。

二、斯坦福大学创新创业教育的路径

(一)理念上：学以致用、学以创业

斯坦福大学的创业传统由来已久，孵化创意、培养创业者、促进技术突破并助力硅谷的发展，是斯坦福大学的重要使命。斯坦福大学的创业课程也必然要为这一使命服务，其开设创业课程的目的就在于为全校学生提供了解、学习与实践创业的机会。另外，斯坦福大学不断进行创业网络建设，鼓励多学科交叉和多学院合作，不断致力于为学生提供课堂之外的多种实践机会，力求能够巩固创业课程的整体教学效果，希望不断扩大其创业教育的影响力[2]。

(二)组织上：双中心模式推动创新创业教育发展

斯坦福商学院的首门创业教育课程于 1967年开设，之后不断发展；20世纪70年代，课程数量增多；20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部分课程已经开设并趋于完善；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课程体系趋于成熟。20世纪90年代，除去商学院以外，其他院系也开始出现创业方面的课程，以工程学院最为突出[3]。目前，斯坦福大学的主要院系都开设了创业方面的课程，其中，以商学院和工程学院的创业教育课程最有特色。

商学院是斯坦福最早开设创业课程的学院，其创业课程资源丰富、课程梯度较为合理、课程内容理论性较强。为了高效管理创业课程资源，商学院设立了“创业研究中心”(Center for Entrepreneurial Studies，简称CES)，面向全校，对创业课程实施综合管理。除此之外，商学院积极搭建平台，为全校学生提供系统学习商业基础知识的机会，例如每年举办面向本科生的“全面管理暑期学校”(Summer Institute for General Management)[4]。

在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是除商学院外，创业课程的另一个重要的提供者。1998年，工程学院与设计学院合作开设科技创业项目(STVP)，作为工程学院创业中心，为全校学生提供创业课程和创业活动。以2017—2018学年为例，STVP共开设创业课程44门，其中面向本科生开放的课程11门，其中“创业思想领导者论坛”(Entrepreneurial Thought Leaders’Seminar)向所有斯坦福大学生开放，如表1所示。

表1 STVP本科生创新创业教育课程

除了为学生提供创业课程外，STVP还组织了多元的创业活动以巩固创业课程的教学效果，形成了完整的创业人才培养体系。STVP设立了面向本科生的梅菲尔德计划、面向研究生的DFJ创业领袖计划、面向博士生的ACCEL创新学者计划等创业教育项目，组织了SPARKS创业工作坊、创业午餐会、I—Corps国家科学基金创新协会。此外，在线学习网站eCorner提供了众多创业课程视频、音频等资料，以供斯坦福大学对创业有兴趣的学生利用、学习。

除商学院和工程学院以外，教育学院、地科学院、文理学院、医学院和法学院等，也参与了创业课程体系的建设，开设了多门创业课程。这些课程中，有与商学院、工程学院合作开设的，例如商学院、医学院、工程学院合开的“生物技术创新：搜索需求与概念创新”；也有各学院单独设置的，如法学院开设的“风险投资 I&II”，教育学院开设的“儿童发展与新技术”，文理学院开设的“变化中的艺术生态系统：艺术家和艺术组织的创业途径”等。这些学院以及他们所开设的多样的创业课程，都体现了斯坦福大学创业课程及课程组织主体具有多元化的特点。

(三)教学上：优化创新创业教育理论课程与实践课程

斯坦福大学的创业教学方法是将所有前沿理论和实践知识融入课堂[5]，根据理论导向和实践导向，斯坦福大学的创业课程可以分为“理论课堂”和“实践车库”两种授课模式。

1.理论课堂

讲座与案例教学是斯坦福创业课程的重要教学方法。这一类课程主要讲授与创业精神、创业能力、商业技巧等内容相关的创业理论知识，通常在教室中进行，因而本文将其称作“理论课堂”授课模式，见表2。

表2 课堂讲授类型及案例

2.实践车库

创业教育的最终目的是提高学生进行实践的能力，因而实践课程是创业课程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斯坦福大学在理论课堂的授课模式之外，为学生提供了大量的体验课程，使学生能够将所学的创业理论应用到真正的创业实践中。斯坦福大学所在的硅谷素有车库创业的传统，即在车库中将技术转化为真正的创业公司。因而本文将这种以学生创业实践为主的教学方法称作“实践车库”的授课模式。

商学院所开设的“创业车库”(Startup Garage)课程是这种授课模式的典型代表。在这门课程中，学生基于项目实践设计和检验他们的新商业理念，以解决现实世界的需求。“创业车库”分为秋季课程和冬季课程，选课学生必须连选两门。每门课程4学分，每周上课3.5小时。教学团队由八名教师和数名经验丰富的咨询顾问组成，为学生提供具体指导。选课学生有机会与真实的用户和咨询顾问直接交流，以帮助他们认识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并实地测试他们所提供的服务、产品和商业模式的可行性[6]。

三、斯坦福大学创新创业教育的特点

(一)跨学科培养创新创业人才

创新能力主要表现为学习的能力、发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是对已有知识的接触、筛选、吸收和消化，对已有知识结构合理性的质疑和重建，对自身知识体系的完善。而在培养创新创业人才方面，在提及文科教育的重要性时，斯坦福先生指出：“为了开拓思路和培养人才，我极其重视一般文学修养。我已经注意到，受过技术教育的学生不一定成为最出色的企业家。人生道路上的成功有赖于培养和发展想象的能力。一个不善于构思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7]斯坦福大学始终以文理结合，教学、科研结合，文化教育与职业教育相结合为指导思想，力求通过不断调整课程设置来满足时代的需要，实现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学院与业界良性互动。斯坦福大学不但有强大的专职教师队伍，而且邀请全球创业成功人士、企业管理者、风险家和投资家担任课堂嘉宾，进行经验分享和交流，其创新创业教育师资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

斯坦福大学致力于以跨学科培养的方式提升学生的综合素质。一方面，斯坦福的通识教育在开放、多元的通识教育哲学观引领下，超越学科，帮助学生构建个性化教育方案，尽最大努力帮助每一位学生优化知识结构，重在培养学生进行独立思考、开展独立研究、解决复杂问题，探索未知领域，是培养创新素质的良好途径。另一方面，专门或相关的创业课程旨在为全校学生提供了解创业、学习创业、实践创业的机会，使学生真正接触并深入了解甚至实施创业。另外，斯坦福大学鼓励多学科交叉、多学院合作的创业网络建设，在课堂外为学生提供多元的学习与实践的机会，借以巩固创业课程的教学效果，扩大创业教育的影响力[2]。社会在不断变革，斯坦福大学这所带有创业基因的研究型大学，就通过不断调整、转变自身的模式来适应社会和时代所需，逐渐地成长为一所名副其实的创业型大学。

(二)创业教学与实践相融合

斯坦福大学的创业教学方法是将所有前沿理论和实践知识都融入课堂。另外，硅谷为斯坦福大学的创业课程提供了大量的客座嘉宾、案例以及实践机会。例如谷歌公司的董事长艾瑞克·施密特(Eric Schmidt)、风险投资人彼得·温德尔(Peter Wendell)以及斯坦福校友安迪·拉切列夫(Andy Rachleff)作为一个教学团队，讲授创业和风险投资课程；创业领导力课程所选取的案例来自硅谷的LinkedIn、eBay、SpaceX、Airbnb等公司的创始人。另外，有许多计划项目为学生提供在硅谷暑期实习的机会，例如，STVP所提供的梅菲尔德计划、DFJ创业领袖计划以及Accel创新学者计划等。

(三)构建创新创业教育生态系统

斯坦福大学的创业生态系统十分完善，从创业的理论实践教育到创业的组织与各项活动，再到创业孵化器、加速器等项目，逐渐形成了斯坦福的创业网络。斯坦福的创业网络使得各组织、个人(包括社区、技术、企业和研究者、教师、学生、校友)等紧密地联系起来，促进创新创业人才的培养，推动技术研发、技术转移，将人才培养、技术研发与经济发展相连接，创新创业教育也由此融入斯坦福大学的网络中。并且，该网络使得创新创业精神不断发展，推动了新技术的产生，鼓励了研究者创业。斯坦福大学所设置的创业教育课程也在不断地培养创新创业人才，而学校的一些学生创业社团和孵化基地等对创业进行辅导、孵化。创业研究性组织再根据自身研究对相关创业流程进行指导，推动创业活动的完善和不断进步。这样，创业生态系统得以良性循环，大学创业活动得以不断进行，创新创业教育得以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