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泛欧亚经济合作区构想

2019-01-06 17:30:41赵徽弘
福建茶叶 2019年1期
关键词:欧亚区域合作中亚

赵徽弘

(新疆大学人文学院,新疆乌鲁木齐 830046)

1 西部周边区域经济合作面临新的战略选择

中亚地处欧亚两大洲的接合部,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我国居于中亚地区的中心位置。而现有的区域经济合作模式、范围比较狭窄,给合作带来诸多制约因素:一是不利于充分发挥中亚的区位优势、调动本地区及周边国家参与区域合作的积极性和实现参与国的利益整合,从而大大降低了区域合作的吸引力和凝聚力。这正是中亚国家对于同中国的双边合作和区域合作冷热分明,以及俄罗斯对这一合作驻足观望的一个重要原因;二是不利于新疆全面发挥其位居中亚“中心的中心”的区位优势。新疆周边国家分布于北、西、南三个方位,而现有的合作模式主要面向的只是位于西部的中亚五国,忽略了东北部的俄、蒙,南部的印、巴和阿富汗等重要国家。从而难以释放其对于亚太、欧洲、西亚和南亚几大市场的辐射力和经济潜力。突破现有的思维定势与合作模式,有助于全面认识中亚向周边的辐射力和新疆作为“中心的中心”的区位优势,加快北起俄罗斯南到印度洋的更大范围的区域经济合作进程,使包括中国在内的地区国家赢得巨大的拓展空间,进而使地区和各国经济社会发展迈上新台阶。

我国“一带一路”泛欧亚经济合作的基本理念是,以西部大发展为基础,以上合组织为依托,推动我国外交战略向西部大周边地区倾斜、发展战略与西部大周边国家互动,以新型国际战略理念打造以新兴力量为中心的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地缘安全板块,使之成为我国西部地区大发展的直接外部依托、实施沿海开放和建设海洋强国的地缘战略纵深及新兴大国的战略协作平台[1]。

2 “泛欧亚经济合作区”的基本构想

2.1“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区”涵盖的地域

地域界定主要是出自两个角度的考量:一是涵盖我西部周边的八个国家和中亚地区及其周边国家;二是考虑到将上合组织的经济合作和亚行的中亚区域经济合作计划等加以统筹协调。从而使中亚的区域合作从原有的上合组织六国,扩大为包括蒙、巴、印、阿富汗以及阿塞拜疆和伊朗在内的13个国家和中国的香港和台湾2个地区,涵盖了上合组织和亚行的中亚区域经济合作计划所有的成员国和观察员国[2]。

2.2“泛欧亚经济合作区”的基本特点

该地区的特点是:世界三大宗教基督教、佛教和伊斯兰教齐聚,各国发展水平差异巨大。这决定了泛中亚区域合作的性质属于以“南南合作”为基本特征的水平一体化与垂直一体化交叉合作型。合作既要充分发挥中、俄、印三国的引领作用,又要充分照顾到经济落后或弱小国家的特殊利益,平等协商、互惠发展。

合作机制。合作的低级阶段与合作类型的交叉性决定了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不可能采用欧盟式的制度严格的紧密型合作,只能是一种结构松散型合作,其决策机制主要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表决机制,而是议事和磋商机制。由松散合作到制度化机制,将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进程。

合作原则。亚太经合组织与东盟的实践表明,利益均衡、平等互利、协调一致和单边自愿行动的原则,以及只议事不表决和一票否决等原则,是适用于初级阶段区域经济合作类型的可资借鉴的宝贵经验。

发展模式。根据经济总量、结构和发展水平的不同,本区域国家大致可分为三个梯次:第一梯次是中、俄、印三国。中国不仅劳动力丰富,市场广大,工业基础坚实,具有日渐增长的投资能力,而且是世界经济发展的引擎之一,俄罗斯是世界重要的资源和科技大国,印度是迅速崛起的经济大国,拥有发达的IT产业和庞大的消费市场,是南亚经济的领头羊;第二梯次是中亚五国,拥有储量丰富的油、气等矿藏资源;第三梯次是蒙、巴和阿富汗等国,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但自然资源丰富。这种多层次、互补性的结构和适度差异有助于建立“梯形区域经济合作”模式[3]:即中、俄、印居前,中亚国家居中,其他国家紧随其后的“梯形结构”,通过建立三个主区域金融中心和两个辅助金融中心,不断推动商品、资本、技术和人才在该地区的流动,从而有助于实现从初级经贸合作向投资与产业合作跨越,最终形成成熟的区域市场。

同成员国其他区域组织和国际组织的合作。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应当首先建立与上海合作组织和亚行的中亚区域经济合作计划的互动、协作机制,同时积极开展与欧亚经济共同体(或“欧亚联盟”)和南亚区域合作联盟等组织机构之间的密切联系与合作。

2.3“泛欧亚经济合作区”的初步设想

泛欧亚地区成员国的基本条件决定了本区域合作的发展进程将是一个由初级到高级、由简单到复杂、由松散到紧密,循序渐进、艰难而漫长的发展过程。大致可分为近期、中期、长期三个发展阶段:

近期——相当于“优惠贸易安排”发展阶段,发展目标是实现成员国之间较为优惠的关税待遇,推进贸易和投资的便利化,合作类型是松散功能型。以建立合作机制和建设三大网络(交通、能源和电信与信息)为基础,以消除贸易与投资壁垒为主攻方向,以建立各国间的边境合作示范区为突破口。除完善现有的欧亚东西大通道北线外,还要新建经中亚、伊朗、土耳其至欧洲的南线东西大通道,更重要的是推动建设一条北起俄罗斯,经新疆、印度直通印度洋的南北大通道,其战略意义重大[4]。

中期——逐步向自由贸易区迈进阶段,发展目标是在重点推进南亚和西亚地区成员国的贸易和投资便利化的同时,在部分地区率先启动自由贸易区的谈判与实施,如在中、俄和中亚地区先行实现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合作类型由松散功能型向紧密功能型过渡。

长期——全面实现区域自由贸易阶段,发展目标是实现完全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合作类型由紧密功能型向松散准制度型过渡。在条件成熟时,可考虑构建包括上合组织、欧亚经济共同体,乃至未来的“欧亚联盟”,以及以印、巴为主的南亚区域合作联盟等区域组织在内的泛中亚区域经济合作组织,形成中、俄、印三强引领下的梯形区域合作区。为合作向更深更高阶段的发展提供雄厚的物质基础和完备的法律与制度保障。

3 “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可行性

泛欧亚地域广袤,各国间种族、文化、宗教和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差异巨大,制约因素众多,建立区域经济合作的难度是不言而喻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可能。

3.1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的区域经济合作是大趋势。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区域经济一体化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蓬勃发展,而不断拓展空间则是国际区域经济合作发展的必然趋势,欧盟、东盟、北美自由贸易区莫不如此。因此,推进上合组织的发展,尤其是推进西部周边区域经济合作不仅是现实需要,也是大势所趋。

3.2 共同利益是开展区域经济合作的基础。中、俄、印作为新兴经济体,有着开展区域经济合作的共同需求和合作的重要驱动力[5]。俄在上合组织的框架内已有多年的经济合作,而印度早在2003年就曾向中国提出建立双边自由贸易区的动议并得到中方的积极回应。中、俄、印同为“金砖国家”,在相互借鉴发展的经验,开展贸易、投资与金融合作,改善国际贸易和投资环境,遏制贸易保护主义,改革国际金融机构,提高新兴市场话语权等诸多方面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随着合作的深入和共同利益的增多,将有助于减少密切中俄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弱化中印之间的矛盾,缓解印巴之间的冲突等。

3.3 “泛中亚经济合作”将拉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泛中亚区域经济合作区的三大网络(交通、能源和电信与信息)建设如能实现,将构成一张以东西、南北大通道为骨干的规模巨大的陆海空立体交通网,极大地便利成员国间的交通、物流、信息、通讯往来和对外贸易,将促进各国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抵御风险的能力。

4 “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必要性

4.1 为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促进我国东西部经济社会平衡健康的发展,须以“一带一路”泛欧亚经济合作框架下我国沿海与西部两大经济增长区域引擎的共同发力、相互配合。这不仅有利于我国西部地区承接产业转移升级,带动东中西联动发展,而且有利于对冲过于依赖“沿海出口开放”带来的发展失衡风险。

4.2 为推动全球化经济合作的深入开展,带动我国区域经济一体化、保障国家能源安全,打造现代世界区域合作共赢的“丝绸之路”。必须推动我国西部经济与大周边地区经济的深度融合,打造一个幅员辽阔的经济合作带,进而推动世界经济版图的重构,为营造21世纪的新型世界经济秩序提供重要支撑,并且利用西部地区丰富的能源资源和巨大过境潜力保障我国的能源安全。为此必须加强该方向互联互通基础设施建设、打造“现代丝绸之路”。

4.3 为海洋强国战略的实施,及应对来自海洋方向的安全挑战提供地缘战略纵深。在人类进军海洋的新世纪,中国要崛起为世界强国,必须成为海洋强国。必须下大力打造西部睦邻友好带、战略稳定带和经济合作带,建设西部方向“和谐周边”,为经略海洋提供陆上地缘战略纵深。

4.4 为建立公正合理的世界秩序,打造新兴国家集合体和新兴大国战略协作平台。西部大周边国家均是发展中国家,并且集中有多个新兴国家,有条件成为建立新型世界秩序的基础性力量。中国作为发展最为快速的新兴大国,有责任在建立新型世界秩序中发挥“负责任大国”作用。为此需要以西部大周边国家为基础,集结起一支有别于西方世界的地缘战略力量,打造新兴国家集合体和新兴大国战略协作平台。

5 “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的主要支点和实施路径

5.1 以“共同安全、共同发展”为指向的新型国际关系理念。我国所倡导的这种新型国际关系理念,彻底摈弃了冷战思维、对抗思维、零和思维,强调“合作谋安全”、“合作求发展”,有利于世界的和平与发展,符合全人类的共同利益,具有强大号召力。我国的“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必须切实践行这一战略理念。按照“上海精神”的要求打造西部大周边新型区域合作带。

5.2 以“负责任大国”为定位的大国战略思维。新兴国家是世界经济增长的发动机,是世界和平稳定的主要维护者,是建立新的世界秩序的主要推动者。因此,我国的“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应将打造“新兴国家集合体”作为一项战略性任务。而要打造“新兴国家集合体”,则必须以“新兴大国协作”作为基础。

5.3 以“西出”与“东进”相互配合的地缘战略安排。在全球化时代,只有同时拥有陆权与海权的大国,方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强国。中国的“一带一路”必须最大限度地释放这种陆海兼备的地缘战略优势,充分体现“西出”与“东进”相互配合的战略理念。“西进”与“东出”必须统筹谋划,共同构成我国21世纪的大战略。

5.4 是强化上合组织建设,以上合组织为依托运筹“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上合组织的发展为我国“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的实施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条件,应当善加利用。必须加大对上合组织建设的投入,不断深化上合组织各领域的合作,增强其活力、凝聚力和吸引力。

5.5 是防范泛欧亚地区发生“民主动乱”,积极应对世界秩序格局调整。在新干涉主义肆虐、西亚北非持续动荡的情况下,防范地区国家发生动乱,协助地区国家维护“政治安全”,是我国必须拥有的大国作为,也是实施“一带一路”泛欧亚经济合作的必要条件。积极应对全球化变局、防止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和霸凌主义、维护地区安全稳定,实现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是新十七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伟大斗争,也应是“一带一路”的一项紧迫战略任务。

5.6 是将新疆打造成为实施“一带一路”深度推进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加强对外文化交流机制,也深刻揭示了新时代治疆方略的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的建设。是处理好“稳定”与“发展”重要关系的着眼点和发力点。

综上所述,构建和实施“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对于我国外交战略全局具有深远战略意义,尽快推出体现我国国际战略理念、服务于我国和平崛起、有利于地区与世界和平稳定的“一带一路”泛欧亚区域经济合作已经成为我国外交战略运筹的迫切需要。

总之,尽管开展“一带一路”泛欧亚经济合作制约因素众多,关键还在于中俄印这三个未来区域经济合作主导国的态度,其中俄罗斯的态度最为关键。应当看到,俄罗斯主导和力推的“欧亚联盟”与“泛中亚经济合作”并非竞争关系,二者可以相互补充和共同促进地区发展。长期以来,由于缺乏内在的凝聚力和驱动力,扩大同域外经济体的经贸合作成为独联体国家更为迫切的需求。在世界经济全球化趋势不断深化的今天,俄罗斯只有与其他地区国家联手推进更加开放、更大规模和更加多元化的泛中亚区域经济合作才能避免被世界经济边缘化,给包括俄在内的独联体国家带来长远的利益和实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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