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润明 叶 喆 周 茁
我的生命是从睁开眼睛爱上我母亲的面孔时开始的。从那天起我就成了爸爸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宝贝——女儿。
妈妈的乳汁把我养大,爸爸的教育使我成长。18岁那年,我欢欢喜喜地进入了白衣天使的摇篮——护士学校。我努力学习知识,细心操作打针、输液。3年后曾是父母身边娇女儿的我穿上了洁白的护士服,戴上了美丽的小燕帽。
我被分配到了手术室,那个被人说成没有硝烟的战场,于是,每个清晨5点30分,我准时起床,一串的内务整理完成后,职业的特殊性要求我这时必须大量饮水,否则一会上台一站一天,就会“自作自受”。这天开台的是脊柱手术,我推着病床上一位70多岁的老者去手术室,随行的患者大女儿面带焦虑、神情不安地拉着父亲的手,父亲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我轻声对患者说:“大爷!您别紧张!我一直在您身边,有什么不舒服的您就和我说。”话音未落,一旁的大女儿抢先说:“一会儿我们也进不去,我父亲耳背,您说话大声一点,要不我怕他听不见,给您添麻烦了……”这时,大爷睁开眼、不舍地望着女儿慢慢松开了手。此刻,我的心有点“酸”,因为我理解他。于是我对老人聊起了家常,告诉他手术麻醉是怎样一个流程……暖暖地盖被、轻轻地穿刺、安静地让他进入麻醉睡眠……体贴,顺畅!因为我知道这是患者的需要,因为我懂得老人纵然有再多的孝敬儿女,此刻也不能在身边尽孝,我就是这特殊地点、特殊情形下的“临时女儿”。
无影灯下,术者的手指在灵活地跃动。钳夹,切断,结扎,缝合,手的功能被发挥到了极致。这位患者俯卧在脊柱手术床上,为了确保体位安全,巡回护士王晓赫一个弯腰钻到床底下,接着后背朝地、仰面朝上“刷”的一声躺在了地上、亮起手电、一点一点地查看患者的着力点,不要压迫眼睛、不要损伤面部、气管导管也不能打折……颈椎的肿瘤切除了,胸椎的肿瘤摘掉了,14个小时后,22∶10手术顺利结束,久等的亲女儿望着父亲,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嘴里不停地念叨:谢谢!谢谢!谢谢……23∶00,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乘上末班地铁,推开家门,父亲坐在沙发上,脸色涨红,妈妈端来了水说:“你爸头疼”,啊?我赶忙进屋洗手拿来血压计,可不180/140mmhg!赶紧吃药……
一夜的惦念,比平时早起了30分钟,再给老爸测血压,哦!正常了。爸说:“女儿,你放心吧,好好上班不用挂着,有你妈呢,不好了我们就去医院。”唉!其实这一天我多想陪在爸爸身边,给妈妈壮个胆,给爸爸照护,就算没事了带他们去趟公园,看看从未赶上看的樱花也好啊!因为——我是女儿。
但是职业的责任,命令着我今天是不可以的,因为手术单上已经排上了我的名字,我是这个团队的一员,我懂得患者的救治是第一要务,有多少个病患的女儿此时在期盼着他们的亲人早日康复。
“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作为一名护理员工,医院就像母亲一样培伴我成长,给予我事业的平台,在这个绚烂的舞台上,他教会了我勤奋与严谨,奉献与创新……一年又一年,今天我也有了自己的女儿。目睹着我的茁壮成长,又有谁能不说我是这百年老院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