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歉意成为一种打扰

张君燕

契诃夫是俄罗斯世界级短篇小说巨匠。读大一时，契诃夫的作品开始被广大读者和著名作家关注，在业内小有名气。这段时期，契诃夫结识了风景画家列维坦，两人志趣相投，来往也很密切。

有一次，契诃夫和列维坦相约去山间采风、写生。可到了那天，忙于各种杂乱事物的契诃夫却把这件事给忘了。列维坦在山上等了很久，想走又怕契诃夫来了找不到自己，结果白白等了一天，而那天风大，列维坦回家后就生病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康复。事后，契诃夫非常自责，忙向列维坦道歉。列维坦大度地摆摆手，笑着说：“没关系，谁都有大意的时候，我们是好朋友，不必计较这些。”

然而，每次想起这件事，契诃夫都会感到不安和愧疚，他很想找个机会，弥补自己的过错。于是接连半个多月，契诃夫每天都会来到列维坦的住所，跟他表达自己的歉意，然后邀请他去游玩，当作道歉。那段时间，列维坦正在创作毕业作品，时间非常紧张，他告诉契诃夫，自己完全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不必再三道歉，更不必刻意去彌补。但契诃夫却似乎总放不下这件事，他无法静下心来进行文学创作，甚至连睡觉都睡不安稳。

当契诃夫再一次跟列维坦道歉时，列维坦突然发起火来，他大声说：“够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歉意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吗？我需要抓紧时间完成毕业作品，而不是听你在这里重复毫无意义的道歉。”契诃夫一下子愣住了！冷静思索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歉意其实已经变成了一种打扰，不仅打扰了对方，也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选自《郴州日报》2018年5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