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军
12月8日,特朗普提名了现任陆军参谋长米利(Mark Milley)为下一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值得注意的是,《华盛顿邮报》在提前报道这一消息时,认为该提名与国防部提名空军参谋长古德芬(David Goldfein)接任该职位的想法相悖。看到这一说法,再联系到最近特朗普两次放风要削减国防开支的信息,我就想到了提名背后是什么。
2018年2月,在美国防部于1月19日推出了针对“大国竞争”的《国防战略》后,特朗普批准了2018~2019两个财年提高预算上限的“两党议案”。接着国防部在2018财年获得了7000亿美元国防预算的基础上,提出了2019财年约7160亿美元国防预算的要求。随后在国会经过了7个多月的辩论后,特朗普于9月底批准了该国防预算的拨款法案。在此期间,空军、海军、陆军都以落实“大国竞争”的《国防战略》为由提出了各自下一步发展的装备需求。简单说,其中海军和空军的需求更明确也更昂贵,如海军要求其舰艇从目前的284艘增加到2030年的355艘,空军则要求其作战中队从目前的312个扩大到2030年的386个。相对而言,近几年预算一直低于海、空军的陆军虽然也提出了自己的装备发展需求,但对国防预算的预期却远不如海、空军。
12月8日,特朗普提名了现任陆军参谋长米利为下一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
2018年10月开始进入2019财年后,美财政部公布了2018财年的财政状况。其中联邦赤字从2017财年的6660亿美元升至7790亿美元,债务利息增幅20%达3250亿美元。此后特朗普就放出口风,要将2019年2月向国会提交的2020财年国防预算从国防部要求的7330亿美元“砍”至7000亿美元。其间尽管一些国会共和党议员、军火商和国防部官员对此提出了异议,但特朗普还是在12月3日再次发推文稱,在某个时刻他会与中、俄领导人讨论军备竞赛的问题,并感叹2019财年7160亿美元的国防预算太疯狂了。
对于特朗普两次要削减国防预算的表态,《福布斯》资深军事和经济问题撰稿人汤普森(Loren Thompson)在12月4日撰文认为,这是特朗普深受身边三个人影响的结果。这三人分别是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博尔顿(John Bolton)、总统贸易顾问纳瓦罗(Peter Navarro)和白宫预算办公室主任马尔瓦尼(Mick Mulvaney)。前两人向特朗普灌输了国家安全首先取决于国家要有一个强大经济的理念,而马尔瓦尼则不断告知特朗普联邦债务增加的危险。如果汤普森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就说明特朗普重新评估了军事因素在“大国竞争”战略中的排序。也就是说,当他把军事因素置于所面临的政治和经济大环境中时,他认为目前贸易关系的调整和美国社会的自身安全问题(如美墨边境的移民问题),是应该排在更前面的。也许这就是他在接连两次放风要削减下个财年国防预算后,提名了陆军参谋长米利为下任参联会主席的原因。
最后我想说的是,特朗普没听国防部的建议而“破格”提名了米利,可能确有削弱海、空军在预算分配上的政治影响力的用意,但这无法表明在落实“大国竞争”战略时他忽略了军事因素。其实就在特朗普发推文说“7160亿美元国防预算太疯狂”后的第二天,国务卿蓬佩奥就对俄罗斯发出了60天后将退出“中导条约”的最后通牒。而且他在发出警告的同时还特别强调,美国没有理由继续把这一至关重要的军事优势拱手让给中国这样的“修正主义大国”。事实上,在中、俄周边部署受“中导条约”限制的陆基中程导弹,并以此抵消两国在军事上所谓的“区域拒止/反介入”,恰恰是美国一些军事专家为美陆军参与“大国竞争”战略而设计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