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游如何跟执法部门打交道

文/张澜波

近期，中国游客曾先生一家在瑞典斯德哥尔摩旅店和警方发生冲突一事，引起网络和媒体的广泛关注，甚至连我国外交部门也因此事发声，为出国游客提供合法支持。

近年来，我国公民在通关和海外出行过程中，因法律体系、语言隔阂、文化差异等原因，时常和当地公务部门发生冲突。并且，发生冲突时，我国公民会因身处异国他乡而难以获得及时有效的支持，于是这些冲突中最终受到伤害的往往是我国公民。

较早的著名案例有2004年天津商人赵燕女士被美国国土安全部执法人员殴打事件、2014年黄先生在美国纽约因闯红灯被警察暴力制伏事件，以及近几年我国游客在泰国、越南、日本机场因通关索贿、飞机延误等原因发生的数起冲突事件，这些案例都有典型意义。

究竟是我国公民在海外被普遍区别对待还是因为其不当言行引起和国外相关部门的冲突，值得探究。

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公布的数据，2017年，中国出境游人次超过1.3亿，比上年增长7%，连续数年保持世界第一大出境旅游客源国地位。中国也成为十个国家的最大客源国。

进入2018年，国人出国旅游的热情有增无减。据统计，前六个月出国旅游人次为7131万次，比上年同期增长15%。

2017年，我国赴泰国人数达到980万人次，泰国成为国人出境游最大目的地国家之一。

与此同时，我国游客在海外因各种原因发生的同海关、移民、警察等部门的冲突也呈增长趋势。

在此以最近引起关注的瑞典和中国游客出行最多的泰国为例，分析中国公民在不同国家和当地执法部门冲突较为典型的形式以及应对建议。

瑞典

著名安全信息网站Safearound介绍，瑞典是欧洲最为安全的发达国家之一，游客面临的安全风险主要来自酒后暴力、扒窃和自然风险。作为现代化较久的发达国家，瑞典拥有完善的政权建设和法律体系，执法部门的效率也非常高。

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表明，近20年来，瑞典的每10万人谋杀犯罪率始终保持在0.94到1.08的较低水平，更进一步证明其安全环境。

同时，著名独立组织“透明国际”发布的清廉指数排名显示，在180多个参评国家和地区中，瑞典的清廉水平长期在前十之列，其中2016年为第四，2017年为第六，属于全球最为清廉的国家之一。

各方资料都表明，瑞典的政府部门严格遵循流程办理公务，极少发生徇私舞弊和索贿现象，在执法过程中的妥协和通融余地很小。但是和世界上大多数治安较好的国家一样，瑞典执法部门执法时并不是处于特别强硬、随时准备动用强制力的状态。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根据现场情况应对，严格依据操作流程逐步提升武力级别，很多时候都是需要一线执法人员涉险同暴力反抗对象进行搏斗。网络流传的执法视频中常能看到瑞典警察使用辣椒喷雾器和警棍，长时间无法制伏身强力壮的嫌犯而没有进一步提升武器的使用级别，造成现场僵持局面。这些信息也从侧面印证了瑞典警方现场执法的克制程度。

在瑞典这样相对规范的社会体系中，中国公民如果遵循谨慎义务，不携带违禁物品入境，不刻意违法和违反基本社会规则，一般不会和瑞典的执法人员发生冲突，相关事件案例的报道也较为鲜见。

然而，为提高警方的工作效率，应对日益严峻的反恐形势，瑞典警察机构于2015年进行了一次重组，将原先21个地区性警局组合成一个统一整体。但有研究表明，由于高层人员的替换有限，实际执法效率上的改变并不大。瑞典国内一些声音认为调整后警方行政效率不升反降，破案率低迷。在难民危机冲击下，瑞典警力不足的短板也日渐凸显。

瑞典警察执法效率还是比较高的

一般来说，瑞典警察不会轻易使用致命武力，而是会按照武力使用的层级严格执行，从媒体资料显示，瑞典警察在制伏犯罪嫌疑人时会严格遵守“高一层级武力”原则。

有研究表明，相较于邻国挪威，瑞典警察更可能使用武器，同时也有更高比例的瑞典警察和平民受伤。这一信息表明，如果强行和瑞典警方对抗，受到暴力对待的可能性比在北欧其他国家会略高一些。

大多数瑞典警察并不擅长在警察条例规定范围内灵活使用自由裁量权，因此，执法风格显得略微刻板，从重视情感的中华文化视角审视，瑞典警察执法过程未免显得不近人情。

在瑞典，如果对警方处置不满，想投诉警察不当执法，警方会在受理投诉后将案件相关信息转至“独立公共检察办公室”。为保证调查独立性、完整性不受干扰，该机构归检察机关领导，同时负责处理有关瑞典检方、法院、议会等拥有官方背景的机构及相关个人涉及的案件，并直接向瑞典总检察长负责。但“独立公共检察办公室”仅会就警察执法行为是否符合瑞典法律作出裁决，而不会判断当时执法行为是否恰当。在瑞典出行时，如因与他人产生冲突引来警力介入，最好在警察到场后保持冷静，说明事情缘由，并帮助身边的老人、孩子控制情绪，因为哭闹行为容易让瑞典警察产生对当下情形的错误评估。

此次曾先生一家在斯德哥尔摩同警方发生的冲突事件较为特殊，反映了中国公民不太相信事后调查程序，习惯于现场争辩的特殊文化。从公开信息来看，此类事件并非普遍现象。另外，中国游客在瑞典海关通关时，一般也只是接受常规问询，只要前期准备好相关资料，如实回答即可，很少被额外刁难。

泰国作为旅游胜地深受各国游客欢迎

泰国

作为中国公民出国游第一目的地之一的泰国，有着不同的国情。

一方面，泰国治安相对平稳，以其人民和善、景色宜人深受世界各地游客欢迎，其旅游景点设施和服务配套相对完善。曼谷、清迈、芭提雅和普吉岛都是国人中意的热门旅游目的地。

另一方面，泰国较高的腐败指数，使得部分游客在泰国同警察和海关打交道时也经历了不愉快的过程。

泰国海关隶属于财政部，具有完备的结构体系；而警察系统有着独具特色的体系，因泰国经济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旅游业，泰国皇家警察特别设立了旅游警察部门，为世界各国赴泰国的游客提供专门服务。

“透明国际”报告显示，泰国政府的清廉指数排位列名长期在180多个参评国家中位列100名左右，2017年其排名为第96位，被认为是腐败情况较为严重的国家。中外媒体关于泰国警察枉法、受贿等的报道并不鲜见。

媒体时常报道中国游客在泰国出入境通关时，遭遇系统性的索要“小费”现象，如不顺从，则会遭到拖延办理通关手续、找各种借口拒绝入境、言语威胁等区别对待。

在中国游客通关时，有的边检、海关工作人员会直接开口要钱，比如10元、20元；有的则只说要小费，但很“神秘”，不告知具体数额，让游客看着来；也有些关口故意声称护照有问题或者印章有假等，暗示游客掏钱免除麻烦。

中国驻泰国大使馆曾多次就小费问题提醒中国游客，在泰国机场等口岸办理出入境手续时，不要向其海关、安检等工作人员支付任何小费。泰国有关部门也承诺，对出入境口岸违规收费人员一经发现就采取调离工作岗位等手段进行严肃处理。

从2017年开始，中国成为泰国海外游客的第一大来源国，由此带来了大量旅游收入，因此，泰国政府对中国外交部门跟进的游客受到不公平对待的各类事件都十分重视，反应迅捷。泰国总理巴育近期表示，要确保入境程序透明和公正，使各国游客尤其是中国游客对泰国满意和留下好感，中国游客在泰国的旅游环境有望越来越好。

国外旅游安全网站对于在泰国遭遇警察执勤或者私设检查站盘查等行为的应对建议，也呈现出务实的妥协态度，对泰国执法部门的整体腐败状态表现出明显的无可奈何。如针对赴泰国的游客的建议中就有，如果做错了小事，遇到警察，就要做好现场“交钱”的准备；遇到和当地人发生纠纷，要预见到警察处理时的偏袒；不要对警察撒谎以免被抓到“小辫子”；不要喝醉或者对警察大声说话，防止激怒对方等，各类建议都体现出对泰国警方是否能公正执法的不信任。

泰国旅游警察会为游客提供服务

泰国治安相对平稳，但是与警方打交道时也会遇到不愉快的情况

游客为避免在泰国通关以及旅行时遭遇政府或执法部门的不公对待，应做好一些基本的准备工作。

首先，入境前，要正确填写出入境卡和海关申报表，需要办理落地签证的，提前准备好电子机票和酒店订单等所需材料，做好各类材料准备，不给对方借题发挥的空间。

其次，如果碰到索要小费的情况，不要大声争辩，也不要试图同对方讲道理，避免在现场有过激行为，应保留证据，如记住对方的证件号码、柜台号、姓名，及时向中国驻当地使领馆反映，并提交证据，以便使领馆和对方交涉。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一般在出入境现场是禁止拍照和摄影的，如果违反该规定，又会给对方留下口实。

在泰国境内旅行时，要特别注意不要有违反交通规则等违规行为，如果被当地警察抓住把柄，可能会遇到现场索贿的尴尬场面。如遇警察设立检查站盘查，应随身携带证件，予以配合，同时注意对方言行，遇到对方提出过分要求，如索要现金、无故扣留财物等，应坚决予以拒绝，并留心观察和记住对方的证件号、车牌号等特征，为事后向警方投诉及向中国使领馆求助保留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