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陵方言语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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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陕西广播电视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119；2.延安大学 文学院，陕西 延安 716000；3.陕西广播电视大学 资源建设中心，陕西 西安 710119)

一、地理位置

黄陵县位于陕西省中部偏西，延安市南部，属渭北黄土高原的一部分，地处北纬35°20′27″至35°49′21″，东经108°36′46″至109°27′13″之间。东以洛河为界与洛川县相望，南与铜川市接壤，西和甘肃省正宁县为邻，北与富县毗连，东西最长距离85公里，南北最宽距离53公里，总面积2292平方公里，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黄陵县自古为交通要冲，是延安市南大门，交通方便地理位置非常重要。[1](p29)黄陵县有4镇(桥山镇、隆坊镇、田庄镇、店头镇)和8乡(阿党乡、太贤乡、侯庄乡、康崖底乡、仓村乡、双龙乡、腰坪乡、龙首乡)。其中，桥山镇是黄陵县人民政府驻地，为县城。黄陵县与800里秦川毗邻，语言文化上深受关中文化的影响。该县流传的剧种主要有：秦腔、眉户、碗碗腔、线腔等。秦腔是流传本县最早，历史最长的一个剧种，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眉户本县群众称其为“迷胡”，因其曲调缠绵委婉、悦耳动听，引人入“迷”的缘故，明末清初以来就在本县流传，仅次于秦腔；碗碗腔随着皮影戏演唱而流传本县，建国以后皮影戏演唱中，有些夹杂唱曲子或秦腔的皮影戏轻装简行，最适宜本县山村小庄活动；线腔即线偶戏，线猴戏腔调，室内室外均可演出。

二、方言概况

黄陵方言属北方话区域的官话方言，属中原官话关中片，发音(声母、韵母、声调)与关中话大体相同，但行政区划属于延安，所以方言词汇上也受到陕北话的影响。黄陵方言内部基本一致，大致划分为四个区域：

1.黄陵城关方言区，即黄陵标准的方言语音，它以黄陵县县城为主，包括城关镇、田庄镇大部分地区，侯庄乡、龙首乡、康崖底乡、店头镇南部、隆坊镇靠东南一部分地区与阿党乡西部部分地区，约占黄陵县面积的四分之一，本次调查记录的方言音系即此为代表。

2.北部边界方言区，以仓村乡为代表，包括店头镇北部的李漳沟。因为与富县相邻，带有富县的口音，特点是深臻曾梗摄通舒声合流，分别记作[、i、u、y]类韵母。如：

3.东北部边界方言带，包括阿党乡的少数村庄。语音多同黄陵城关话，仅个别字受洛川方言影响而异。

4.西部客话区，包括腰坪乡，除双龙街以外的双龙其它村庄。林区，且多为外省外来人口，口音较杂。

本文选取了黄陵县城关方言作为方言调查点。发音合作人刘明，男，73岁，陕西省延安市黄陵县桥山镇印台山村区人，农民，初中文化程度，一辈子生活在黄陵县，没有在外地生活过。

三、黄陵方言音系

(一)黄陵方言声韵调系统

1.声母共有28个，包括零声母。

p八布兵班 ph派片爬病 m门磨麦明 f飞风肥饭 v味问五王/t多东袋低 th讨毒台梯 n难脑能怒 l兰连路/ts资租争早 tsh刺茶初拆 s丝三双顺 z软闰如肉/蒸汁招战 th抽虫车程十手深声任柔热让 /焦靖姐酒h妻前亲情/均鸡权去h寸期匠权 年牛鸟泥酸想谢县/k贵高敢官 kh开课快炕饿安爱熬 x化侯好毁/Ø而远云药

说明：(1)[ph、th、kh]送气气流强烈。(2)声母、h与齐齿呼相拼时正在向t、th过渡，发音人有时候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另外，选取发音人不同，调查出的结果不尽相同，中年人已经完成转化，即全部变为t、th音。

2.韵母47个。

3.单字调4个声调。

阴平 21 高开东谷刻麦月 阳平 24 穷娘人白盒毒罚

上声 52 古口好女老有粉 去声 44 近罪盖抗共饭育

说明：(1)上声最低点略高于2度，实际调值接近53。(2)去声是个高平调，实际调值接近55。

(二)黄陵方言两字组连读变调规律

黄陵方言的两字组前字和后字各有4个调类。其中，前字是阴平与后字是阴平组合发生了音变，即变为24+21，在阳平、上声、去声前读21。前字是上声与后字是上声组合发生了音变，即变为21+52，具体来说：上声在上声前读21，在阴平、阳平、去声前未发生音变。黄陵方言两字组连读变调规律见下表。表左标明前字的代码、调类和调值，表端标明后字的代码、调类和调值，空格表示不发生变调。

后字前字1 阴平212 阳平243上声524 去声441 阴平2124+212 阳平243 上声5221+524 去声44

注：在“上声+上声”组合中，若它们属于动宾结构，则不发生变调，即仍是52+52，如“洗脸”“养老”；若它们属于非动宾结构，则发生变调，变为21+52，如“好酒”。

下面举例说明两字组变调情况。

前字阴平

1+1 21+21──24+21 飞机 开车 钢筋 发烧

1+2 21+24──不变 猪毛 新闻 开门 钢琴

1+3 21+52──不变 加减 辛苦 高考 沙眼

1+4 21+44──不变 师范 菠菜 车票 仓库

前字阳平

2+1 24+21──不变 平安 梅花 年轻 磨刀

2+2 24+24──不变 农忙 抬头 农民 皮鞋

2+3 24+52──不变 存款 长短 门口 防火

2+4 24+44──不变 模范 群众 奇怪 流汗

前字上声

3+1 52+21──不变 火车 普通 祖宗 打开

3+2 52+24──不变 好人 党员 水壶 养牛

3+3 52+52──21+52 厂长 水果 小米 好酒

3+4 52+44──不变 改造 火柱 顶罪 广告

前字去声

4+1 44+21──不变 士兵 旱灾 坐车 电灯

4+2 44+24──不变 上楼 证明 化肥 卖鱼

4+3 44+52──不变 厚纸 妇女 动武 汽水

4+4 44+44──不变 罪犯 受气 后代 坐轿

四、黄陵方言语音特点

黄陵方言在语音上的主要特点，归纳如下。

3.精组逢桓韵和魂韵与见组三等仙韵元韵和谆韵文韵合流。即：钻=捐t，酸=喧，尊=军t，存=群t，孙=熏

5.模韵、通合一入声泥精组、鱼虞韵庄组字及通合三入端知系字，韵母全读u，如：数[su52]、属[su24]、奴[nu24]、初[tshu21]、叔[su24]、锄[tshu24]、鹿[lu21]、族[tshu24]、苏[su21]、租[tsu21]、竹[tsu21]、路[lu44]、录[lu21]。

6.古入声德陌麦三韵和职韵庄组字韵母为[ei/uei]，如：白[phei]、摘[tsei21]、特[thei24]、贼[tshei24]、色[sei21]、测[tshei21]、刻[khei21]、额[ei]、国[kuei21]等。

9.全浊声母清化后无论平仄均送气。

黄陵方言中，古全浊声母仄声字今读与古全浊声母平声字及次清声母并为一类，与全清声母对立。例如：杯 phei21、白 phei24、字 tsh44、笨、自 tsh44、跪 khuei44、轿 thi44、病 phi44、旧thiu44、柜 khuei44、族 tshu24、毒 thu24。

10.清声母入声字与次浊声母入声字归阴平，如：笔pi、月、麦mei，全浊入归阳平，如：白phei、局thy、舌。

关中方言可以分为两大片，根据历史政区和人们的习惯，这两片分别被称之为“西府片”和“东府片”。[3](p71)黄陵方言属于关中方言东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