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盈余操纵识别指标的思考
2018-12-06 07:44王潇然
祖国 2018年21期
王潇然
摘要：当今许多公司通过盈余操纵来虚报收益以营造其良好发展的假象。正确识别企业的盈余操纵能够防止其通过不正当手段操纵公司收支，稳定各企业间经济秩序，促进各企业依法有序发展。通过对盈余操纵主要识别指标的认知，和对各识别指标的优势、局限性的對比分析，会计人员就会具有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通过特定的报表数据及其变化趋势，结合适用的某一项或几项识别指标项目来识别盈余操纵。本文着重分析了应计利润项、净经营资产率、营运指数、应收账款周转率、折旧率、M值6个指标，得出它们各自的优势和局限，并提出了它们适用的条件及使用方法。
关键词：盈余操纵 识别指标 优势与局限
企业的盈余被看作是衡量企业表现的最重要的指标。因此，盈余是否受到人为操纵或造假也成为人们最关心的问题。所谓盈余操纵，就是指企业通过对部分报表科目、记录数据等进行人为操纵或造假，来达到增加利润的目的。一直以来，盈余操纵都是会计学中一个重要学科领域，也是会计学家们最热衷于研究的方向之一。在所有关于盈余操纵的研究中，如何识别盈余操纵既是最受欢迎一个方面，又是最困难的一个方面。会计学家们都在试图寻找一个单一的指标，通过这个指标可以辨别企业是否进行了盈余操纵。所有的这些指标都不是万能的，都有它产生的背景、使用的范围和局限。因此，本文对6个最广泛使用的指标进行分析、展开思考，寻找它们各自的优缺点、适用范围和局限。
一、盈余操纵主要识别指标
对于盈余操纵，其识别指标有很多，本文主要分析应计利润项、净经营资产率、营运指数、应收账款周转率、折旧率、M值6个指标。
（一）应计利润项（Accruals）
一直以来，人们都非常关注公司盈余中的应记利润部分和现金流量部分反应的信息，并且这些信息是判断公司的盈余质量和预测公司未来盈余的重要指标。应计利润项的定义由Sloan教授在1996年的论文《Do Stock Prices Fully Reflect Information In Accruals and Cash Flows About Future Earnings？ 》中提出。在该论文中，Sloan教授提出了应计利润项的一般计算方法：
企业的利润由两部分组成：应计利润部分以及现金流部分。公司的利润增加，如果没有同等程度的现金流的增加，那么就意味着应计利润项的增加。这种情况下，盈余的质量就会下降。很多公司为了人为操纵虚增利润额，会选择大量增加应计利润项作为手段，因为现金流几乎是没有办法操纵的。因此，异常高的应计利润项就可以作为公司盈余操纵的一个识别工具。但是，并不能说应计利润项高的公司一定进行了盈余操纵，它仅仅说明应公司存在盈余操纵的可能性。
（二）净经营资产率（Net Operating Assets Ratio）
净经营资产率反应应计利润项的累计程度，也就是说可以看作是应计利润项从公司创始一直到现在的加总。这一指标又Hirshleifer教授在2004年的论文《Do Investors Overvalue Firms with Bloated Balance Sheets？》中提出，一般计算公式如下：
经营性资产指公司拥有的资产中用来长期运营的资产；经营性负债指公司所欠负债中用来公司长期运营的部分。
拥有更高的净经营资产率的企业，盈余质量更低，盈余操纵的可能性越大，也就是说，此项指标越高，企业越有可能盈余操纵。正常情况下，此项指标应在0附近波动，因此持续为正的此项指标可能说明存在盈余操纵。
（三）营运指数（Operating Index）
运营指数是描述企业净利润与经营活动现金流的一个很好的指标，并且能够很好的体现公司的运营能力。他的一般计算公式是：
其中非付现金额是指公司正常经营活动下应得到的，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得到的金额，类似于应计利润项，但包含面更广。此项指标越低，则越有可能进行盈余操纵。
（四）应收账款周转率（Account Receivable Turnover）
应收账款周转率是一个非常常用的指标。它的计算公式如下：
应收账款周转率反映企业应收账款收回的速度，即应收账款变成现金的速度。企业进行盈余操纵，通常增加应收账款，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应收账款周转率就会变小。因此，此项越小则企业越有可能进行盈余操纵。
（五）折旧率（Depreciation Rate）
上述的四个指标都是反映了企业利用应收和应付进行盈余操纵的可能性。但是，企业往往会选择用几种手段共同进行操纵利润。其中一个最常使用的方法就是改变折旧。因为折旧涉及到的使用寿命和剩余价值都是由企业主观决定，因此有着很大的可操纵空间。折旧率能够反映企业对于折旧的改变，它的计算公式为：
有的公司会通过减少折旧费用来进行盈余操纵，增加利润，因此折旧率骤减也说明企业可能进行盈余操纵。
（六）M值（M-Score）
M值由Beneish教授在1999年的论文《The Detection of Earnings Manipulation》中提出。它是一个综合指标，综合了8个企业常用的盈余操纵方面，形成一个单一指标M，并用M对企业是否进行盈余操纵进行识别。它的计算公式如下：
M=-4.84+0.92×DSRI+0.528×GMI+0.404×AQI+0.892×SGI+0.115×DEPI-0.172×SGAI+4.679×TATA-0.327×LVGI
其中DSRI（应收账款指数）衡量应收账款造假，GMI（毛利率指数）衡量成本造价，AQI（资产质量指数）衡量无形资产造假，SGI（收入增长指数）衡量收入增长造假，DEPI（折旧指数）衡量固定资产折旧造假，SGAI（期间费用指数）衡量除成本外其他费用造假，TATA（应计利润项指数）衡量应计利润项造假。
M值一般为负数，当M<-2.22时则认为公司没有进行盈余操纵；当-2.22
二、盈余操纵指标的优势与局限分析
世界上没有完美一说。我们不能单一地依赖某一项指标做判断，因为每一项指标有它自己优势的同时，也存在缺点和局限。因此，本文在这一部分，依据每一项指标的定义及相关文献，分析其相应的优势和局限。
（一）应计利润项（Accruals）
应计利润项在上述的六项指标中，计算起来最为简单方便，并且解释起来容易，接受度更强。但是Sloan教授在论文中提到，利润的两个部分，应记利润部分和现金流部分都有信息和意义，单凭其中一个部分来做出的判断说服能力是有限的。而且，应计利润项会根据公司规模的不同而变化，显然规模大的公司相对于规模小的公司有更大的利润，也可能有更大的应计利润项，但我们并不能因此得出规模大的公司盈余质量更低的结论。因此，此项指标不适合在不同公司间进行比较，需结合其他指标使用应计利润项这一指标。
（二）净经营资产率（Net Operating Assets Ratio）
该指标与应计利润项有类似之处，可反映应计利润项的累积程度，即可看为应计利润项从公司创始至现在的加总。该项指标计算也较简单，操作性强，较易作出解释，并且实际意义明显。但该指标筛选范围仍然过大，有效识别盈余操纵的能力有限；对于有一些以赊销为主的行业或企业（如飞机制造、房屋等）显然不是很适用；对于另一些资产负债表不能有效识别经营性资产经营性负债的公司，使用起来更加困难。
（三）营运指数（Operating Index）
该指数的优势是计算起来相对容易与简便的多，可以更明晰的反映出企业的营运能力，基于此，同时也能将盈余操纵的可能性反映出来。无论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规模不同带来的差异对此种指标辨识来说可以得到避免，适用不同公司的范围更加宽泛。但与净经营资产率相同，它同样不适用于以赊销为主的企业，而且该计算公式中“非付现金额”一项定义模糊，可能会带来结果偏差。
（四）应收账款周转率（Account Receivable Turnover）
该指标计算简便、实用，解释能力强，并被广泛接受。但该指标的局限性在于，它的减小不一定是源于盈余操纵，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如赊销的增加，因此筛选能力有限。所以需要多方面综合考察才能确认公司是否进行盈余操纵。
（五）折旧率（Depreciation Rate）
该方式从另一个独特细微的角度进行监控和识别，十分有效，计算也简便，通常能敏锐地捕捉到折旧政策的变化，进而发现背后盈余操纵的动机。但该指标的局限性在于仅仅关注了固定资产折旧这一个方面，对于一些企业，固定资产的购买和卖出非常频繁，折旧方式也非常不同，这会使企业本身的折旧率变化就很大，导致这项指标具有不确定性，有时并不适用。
（六）M值（M-Score）
M值是目前为止最被认可、使用最广泛的盈余操纵预测工具。它在2000年成功预测了美国公司安然的造假丑闻，并一举成名。但是它仅仅能够提供公司进行盈余操纵的概率，并不保证百分之百准确。但它的的局限在于计算复杂，所需数据多，并且需要两年的数据。而且这项M值是基于制造业公司得出的，因此对于其他行业该公式可能不够准确，或公式也有可能不一样。
三、盈余操纵指标使用方法与适用范围
根据本文如上分析的优势和局限，本段提出各个指标的使用方法以及适用范围。
（一）应计利润项（Accruals）
应计利润项计算为简单方便，因此可以被用来对公司的盈余质量状况进行大体的判断和筛选。但是由于这一项指标随公司规模波动较大，因此不适合在公司间比较。在使用这一项指标时，可以对同一家公司进行时间上的比较，如果这一项指标在时间上出现了突然的一场波动，如骤增，那可以说明公司的盈余质量出现了很大问题，公司有可能进行了盈余操纵。同时，为了使应计利润项能够在公司间进行比较，可以利用其构造比率指标，如应计利润项除以净利润，或者应计利润项除以经营现金流。这些比率都可以在相似的公司间进行比较，来发现异常。
（二）净经营资产率（Net Operating Assets Ratio）
净经营资产率有着更好的效果，并且能够反映累积质量，这样可以排除应计利润项带来的误差。同时，这项指标也可以在不同的公司之间进行比较，以发现公司同行业中其他公司的差别。但对于以赊销为主的企业或资产负债表不能有效识别经营性与非经营性资产的公司，要尽量避免使用这一项指标。同时由于此项指标仍然只考虑了收入的造假，因此也需要结合其他的指标一同使用。
（三）营运指数（Operating Index）
营运指数能够清晰地反映企业的营运能力和盈余操纵情况，应用十分广泛。相比于前两项指标，它适用于不同规模公司间的比较，范围扩大。但它不適合以赊销为主的企业，否则会使计算结果出现误差。此外，对于不能清楚地计算出“非付现金额”一项的公司，此项指标存在不准确性。
（四）应收账款周转率（Account Receivable Turnover）
该项指标计算简便使用，应用范围也广泛，具有很好的前景。使用时需注意，该项指标筛选能力有限，且受个别数据影响较大，比如该指标骤减不一定是由于盈余操纵，也可能是由于赊销增加等原因，如果不对计算公式中各项数据进行分析，就有可能产生错误判断。所以该项指标应结合其他指标使用，使结果更加准确。
（五）折旧率（Depreciation Rate）
该项指标从公司固定资产入手进行检验，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能够从另一方面反映盈余操纵的相关信息。但由于每个公司设备等种类不同、材料不同、使用频率不同、寿命期限也不尽相同，且有些公司设备买卖频繁，有的还自行修改设备的使用年限，使得这项指标有时也具有不准确性。因此使用该项指标前，应顾及各公司的真实情况，尽量使公司设备的使用年限真实合理。
（六）M值（M-Score）
该公式与上述公式相比最为复杂，也最为准确。它只适用于制造行业，能够综合八项指标，得出相对准确的结果，因此最具有说服力。各公司在运用该指标时，应该注意落实每个数据的真实合理，防止因一个数据影响整个运算，导致结果失准。此外，其他行业也应积极探索自己的M值运算公式，促进企业健康发展，减少盈余操纵的出现。
四、结论
对于备受关注的盈余操纵问题，会计学家们提出了很多能够用来识别盈余操纵的指标。这些指标都有着自己不同的优势和局限。
本文分析了应计利润项、净经营资产率、营运指数、应收账款周转率、折旧率、M值6个指标，得出它们各自的优势和局限。对于应计利润项、.净经营资产率、营运指数这三项指标，都有计算简便、操作性强、易作出解释的优势，但应计利润项不适用于规模不同的公司间的比较，而净经营资产率和营运指数不适用于以赊销为主的公司；折旧率较好地反映固定资产折旧这一方面的变化，但不适用于固定资产购买和卖出频繁的公司；.M值更准确、更广泛，但只适用于制造业，且计算复杂，所需数据多。
六个指标各有优劣，也都各自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希望通过本文和其他相关论文的阐释与分析，会计学人员能够充分发挥这六项指标的优势，也不断地改进与创新，减少盈余操纵现象的出现，形成企业的诚信发展与公平良性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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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irshleifer，D.，Hou， K.，Teoh， S.H.，& Zhang， Y..Do investors overvalue firms with bloated balance sheets？ [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 2004， 38（1）： 297-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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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Beneish M.D.. The detection of earnings manipulation [J].Financial Analysts Journal， 1999， 55（5）： 24-36
（作者单位：烟台开发区高级中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