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男子杰里米和妻子詹妮弗来说,这本该是他们在家中的一个轻松愉快的周日。他们的女儿和孙女即将回娘家,当天下午全家计划外出野餐。但到这个2018年5月末的一天快要结束时,杰里米已陷入昏迷。他的身体被响尾蛇毒液严重侵害,医生不确定40岁的杰里米是否能活下来。
这一切始于花园里的工作。为了准备这一天的喜事,杰里米夫妇决定在当天早晨清理家里的花园。他们家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南部科珀斯·克里斯蒂湖附近。在一个花坛里工作时,詹妮弗猛然发现花丛间赫然隐藏着一个比害虫和杂草危险得多的入侵者——一条1.2米长的西部菱斑响尾蛇。
詹妮弗回忆说:“当时,我弯下身子去拔草,竟然差点就抓到了那条蛇。那家伙显然很不乐意,它抬起头恐吓我,我吓得尖叫起来。”杰里米闻声,带着铁锹赶过来,用铁锹斩下了这条蛇的头部。对许多动物来说,被砍头意味着立即毙命。
但杰里米不知道的是,蛇头被砍下至少1小时后仍然能咬和喷毒。10分钟后,当他去捡起这个蛇头时,他根本没想到蛇头竟然咬住了他的手。己进入室内的詹妮弗听到丈夫尖叫后,立即冲出去,此时杰里米已经把蛇头从手上取下。
身为职业护士的詹妮弗,立即扶丈夫进入车中,并且拨打911问询当地哪些医院有抗毒血清。她得知,哪怕最近的這样的医院也在一小时车程外。詹妮弗开车行驶还不到3千米,杰里米就失去了意识,视力丧失,身体开始打颤。稍稍恢复意识后,在等救护车的过程中,杰里米多次对家人说:“要是我死了,我爱你们。”詹妮弗说:“我认为他(杰里米)吓坏了。”
詹妮弗也吓蒙了,但她试图保持镇定。她回忆说:“我一直在告诉他,他会好起来。为了让他醒着,我不停安慰他说救护车就要到了。”杰里米最终被直升机送到了当地一家有抗蛇毒资质的医院。在医院,詹妮弗被告知她丈夫正进入脓毒性休克,体内出血,血压持续处于低限以下。最终,杰里米陷入昏迷状态,还上了呼吸机。当时,他的脏器开始衰竭。
詹妮弗回忆说:“实际上,在杰里米入院后的24小时里,医生3次下达病危通知。作为护士,我深知这有多么可怕。在杰里米处于昏迷状态时,我一直在跟他说话,一直在告诉他要挺住。结果,他真的挺过来了。”
5月31日,杰里米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此后状态一直稳定。他被注射了26次抗毒血清。医生告诉詹妮弗,通常情况下只需注射2~4次就行了。
但詹妮弗说,杰里米的康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为他的肾功能仍然很弱。杰里米回溯了那个周日的早晨。他说,要是能重来一次,只需做一件不同的事就行:“我其实应该用铁锹舀起蛇头,而不是弯下腰用手去捡它。”詹妮弗说,杰里米当时没意识到蛇没有死定。
虽然被砍下的蛇头发起袭击看起来不寻常,但美国东卡罗莱纳大学布罗迪医学院蛇伤专家西恩指出,被砍下的蛇头咬人实际上很常见,因为这是蛇“为求生而做出的垂死挣扎”。 爬行类是冷血动物,它们的新陈代谢速度比像人这样的温血动物慢,这意味着它们被砍头后身体脏器能运作的时间比温血动物的长得多。可以说,爬行类在死亡悸动中会变得更加“生龙活虎”。与其他许多爬行类动物一样,蛇哪怕在死亡后数小时也照样能保留条件反射。对毒蛇来说,撕咬反射尤其强烈,因为它们的本能是闪电注毒,然后爬走,等待毒液起作用。在蛇死后一段时间,蛇的尸体常常还能扭动。这种反射与无头鸡依然能在短时间内走动类似。这一可怕行为背后的机制是:无须大脑发信号,被预设了的神经系统就能做出某些动作。一条被砍头毒蛇的脑袋很明显预置了对一种刺激(例如有人试图把它捡起来)做出撕咬反应的“程序”。对不幸的得克萨斯男子杰里米来说,这种撕咬反射哪怕在蛇被砍头好几小时后依然能被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