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 滔
“军旅书家”自古有之,如秦代李斯、东汉钟繇、东晋王羲之,唐代颜真卿、南宋岳飞、明代徐渭、清代林则徐等等,无不是震古烁今的军旅书法大家。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其书作蕴含着刚健、豪迈,体现了军人的浩然之气、阳刚之气。
书法发展到近现代,“军旅书家”更是层出不穷。我也是一名军人,在军旅中已有24个年头,历经了多个岗位的转换,其称谓也随之变化,从当初的放映员、班长、指导员、教导员、队长,政委等,到如今又多了一个称谓:军旅书家。
我喜欢这一称谓,它既让我高兴,又让我忐忑。高兴的是,我在书作上的进步得到了人们的认可;忐忑的是,凭我的水准,还远远未进入成名成家的行列。
诚然,人们常说,一切艺术形式都体现创作者的情感,书家也是如此,其笔下的作品是作者真实情感的再现。如果“军旅书家”还一味沉浸在大庭广众之下,挥毫泼墨表演一幅幅“宁静致远”“上善若水”等,就算你自幼习书,临池不辍,获过多少大奖,如此这般,却忽略“字外功夫”,无视书法的社会价值,让人看了感受到更多是狭隘的追名逐利的思维。实际上,此类人及其作品永远只能是游离在主流之外,永远算不上真正的“军旅书家”。
进入新时代,作为“军旅书家”,如何才不愧这一称谓呢?
集革命家、政治家、哲学家、军事家、书法家于一身的毛泽东,其书作对我们很有启迪。纵观毛泽东书作,我们不难发现,其艺术素养和实践,始终与国家和民族的兴衰存亡休戚相关,与时代发展的潮流息息相连。毛泽东的书作,无论是诗词手稿,还是题词墨迹,无论是军事电文,还是书信往来,无不是尚武刚强、昂扬向上、激人奋进的。毛泽东写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毛泽东写的“准备反攻”,就是向全国军民吹响准备对日寇反攻的号角;每当人们看到“实事求是”“为人民服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毛泽东雄浑有力的题词,看到“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等等这样的大气磅礴的诗词书法,无不备受鼓舞、奋发向上。
由此可见,“军旅书家”不仅仅是“为艺术而艺术”,更应书写时代。我理解,就是要用手中的毛笔和刻刀,始终坚持为官兵服务,为社会服务,在“传播红色基因、担当强军使命”中做出应有的贡献。
近年来,我也做过一些尝试:
镌刻红歌。红歌,主要指红色经典革命歌曲。中华民族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尤其是近代有过多次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的惨痛经历。无数中华儿女在追求自由解放、保家卫国的壮举中,产生了许许多多诸如《义勇军进行曲》一样激励人们斗志的爱国红歌。在庆祝建党90周年时,我与书法篆刻家杨祖柏先生以人们熟悉的“中国印”来镌刻红歌,一首红歌一方印,创作了《印象红歌》。这些经典歌曲,真实、生动、感人地反映了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波澜壮阔的革命历程。这些歌曲铿锵有力,在战争年代,犹如铜墙铁壁;在和平时期,势如移山填海;在任何时期,都体现着中华民族复兴的渴望和万众一心的正义追求。可以说,《印象红歌》既是以“印”在情操陶冶中传播“红歌”,又是以“红歌”潜移默化地弘扬中国的篆刻艺术。
镌刻忠诚。忠诚,是军人的灵魂,我军从诞生之日起,就把忠诚镌刻在军旗上,人民军队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忠诚的基因。为此,我将我军在成长、发展和壮大过程中体现忠诚的典型人物和重大事件,以81方印章来呈现,作品先后在多个部队展出,深受广大官兵的喜爱,并出版发行《镌刻在军旗上的忠诚——人民军队“印”象》一书,此作被军委首长誉为“我军军史的速查字典”。
书写英模。军队是一个英模辈出的集体,在我曾经工作的解放军第89医院,有这样一位英模,他叫王成琪,一级教授,仅一等功就荣立3次。13岁参军,先后参加鲁南、孟良崮、淮海、渡江等战役,从事战伤创伤研究70余年,68项成果获国家和军队科技进步奖,创造吻合0.2毫米微小血管的世界纪录,为全国培养显微外科人才逾万人,他领导的科室被中央军委授予 “勇攀创伤医学高峰的先进科”荣誉称号。他人生充满坎坷,历经磨难,却不忘初心,如今年近90高龄,仍战斗在一线,坚持看门诊,为民治病,为兵服务。尊重英模、传颂英模理应成为“军旅书家”的共识与道义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