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大同武术的“封手”

文/王占斌

“封手”是一种武术技击手法。

过去大同有一位著名的拳师叫贾虎臣，他精通梅花拳，以高超的梅花拳技艺享誉北中国武林，在旧中国时曾担任大同国术组组长，新中国成立后担任山西大同市武术总教练。

“封手”是贾虎臣第二个师父武铁所擅长的，武铁擅长的技击手法还有“挑手”。

武铁，原名武祥（1863—1925年），晚清时著名拳师，师从著名南方镖师石盘亮，学得挑手绝技。武祥是一个靠打铁为生的铁匠，人称“武铁”，家境贫寒却人品极好，又能够吃苦，将拳术练得炉火纯青，尤其是以挑手绝技折服了南北众多来挑战的拳师，世称“武氏挑手”。武铁虽身材矮小，却力大无比。据武铁的孙子武金讲，铁匠用的铁砧子，武铁一只手就可以端起来。

近百年过去了，人们说起武铁，津津乐道的还是武铁的挑手绝技。而在武门内，人们说起武祥这一支传人，更多的是“挑手”和“封手”一并提起。

“挑手”和“封手”一直很神秘，在门内一直把能否得到“挑手”和“封手”的技击手法作为是否得到真传的标志。

武铁传给了贾虎臣，贾虎臣传给了武世俊、康万义、贾钰等人。在大同，很多人知道有一个叫李守敬的老头得了武世俊“封手”真传。算起来，李守敬比武世俊年龄还大，又不是武世俊的徒弟，人们就纳闷，李守敬是如何得到“封手”的？

武世俊门下的弟子们都知道，武世俊告诫所有的弟子要对李守敬好。大意是说，在过去，李曾有恩于师。

说起来有一段故事。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武世俊住在大同体育场一个简陋的房屋内，一场大病让年轻的武世俊卧床不起，这个时候李守敬出现了。看到武世俊重病无人照顾，善良的李守敬每天准时送饭送水。那个年代谁也不富裕，虽说只是些窝窝头、咸菜、小米稀粥之类的东西，但对于重病在身的武世俊来说，亦是不小的恩德。

半个月后，武世俊痊愈，李守敬提出想要追随学习武术的愿望。李守敬的年龄比武世俊大，武世俊权衡再三，就对李说，我不能收你为徒，但教你一招“封手”防身吧。用晋北方言大同话说，“封手”专门摊货（打的意思）人的脸，练熟了无有不中。

人们说，“封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武术技法这还真不好说，用文字也写不出来，只有身法、步法、速度、手法、功力等真正地协调起来，才能发挥作用。

李守敬文化不高，年轻时曾行走江湖卖艺，用变个小魔术、青砖开头、卖个膏药等获取观众的施舍补贴家用，社会经验丰富。李守敬生性好动，练熟了“封手”后手就痒痒了，总想验证一下，见到练武术的就想动动手切磋一下。还别说，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其中也不乏练了一辈子的老拳师，一上手就被他的“封手”摊货了脸，弄得满脸是血。一问是跟武世俊学的，一些人便找上门来，武世俊因此也跟不少拳师交手，这是后话。

传开后，人们都说李守敬的手煽（方言，大致是快、麻利的意思），“封手”名声大震。

李守敬现在有80多岁了，依旧保持了年轻时生性好动的性格，身子骨也硬朗，尤其是一双胳膊坚硬无比，平时没事的时候经常出现在武世俊大徒弟王忠在大同公园的拳场上，聊聊天儿、活动活动筋骨。他有时跟武世俊的徒弟李连元练练陈式太极拳二路炮捶，却是学一招忘一招，但“封手”的手法却烙在他的心里永远忘不了，人老了，依然身形敏捷，出手如电。偶尔他也和年轻人或老拳师们碰碰胳膊，那些人都被他碰得哇哇大叫。李守敬性格开朗，有小孩的心性，人们送了他一个绰号“老顽童”，也有人叫他“铁臂苍猿”。

李守敬打不下完整的一套拳，只会“封手”，但很多练武术的不是他的对手。这正应验了一句话：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