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中的江苏文化名人国内外知名度研究

孙 艳

(无锡科技职业学院 招生就业处， 江苏 无锡 214028)

1 概述

名人，《辞海》解释为著名人物，语出《吕氏春秋·劝学》：“不疾学而能为天下奎士名人者，未之尝有也”。随着历史的发展，对于不同时期“名人”的标准、范围有不同的见解。本研究中选取的“文化名人”主要指在文化领域特别突出的人物。《辞海》选取的江苏文化名人综合参考了《江苏历代名人词典》和《中国百位文化名人传记》。《江苏历代名人词典》收录了历代江苏名人1 456位，本文选取了自先秦以来至清末出生的江苏历代各类名人721位(见表1)。《中国百位文化名人传记》的出版是一项重要的国家级文化重大工程，该传记囊括从春秋战国到清末年间出生的、在中国文化发展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的文化名人120位。

表1 江苏721位名人朝代和地域分布(先秦至清末)

本研究从江苏文化名人名单共筛选出了36位(见表2)江苏文化名人。江苏地处长江下游两岸，有吴文化、楚汉文化、金陵文化、淮扬文化等各自不同的渊源传承。江苏名人所涉领域非常广阔，对名人的分类往往都是相对的，如分为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教育家等，有些名人可以归为几种不同的类别，如苏州的范仲淹，既是北宋政治家、军事家，也是文学家；清代林则徐，既是清代官员、禁烟派首领、民族英雄，也是文学家。林则徐的文献资料集《四洲志》是中国近代最早介绍到外国的，所遗奏稿、公牍、日记、书札等先后被辑为《林则徐集》，所以本研究也把他作为文化名人。需要注意的是，江苏的行政区域在历史上虽经过几次调整,但没有大的变化,今日江苏之版图基本延续了历史原貌。名人具有流动性特征，出生地和日后生活的地方，往往不在同一个地方。因此，本文选取的标准即便有些文化名人的出生地不是江苏，但其一生经历与江苏的社会文化生活有着重要渊源，仍可被看作江苏文化名人。

表2 江苏36位文化名人朝代及地域分布(先秦至清末)

总体而言，江苏名人呈现了随时代演进而递增的态势。苏州、南京、扬州名人总数稳居前三。对于清代名人，这三个地方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江苏省社会科学院文学所所长姜建博士已深入分析过：江苏名人大多密集于苏南地带，与政治原因无关，与经济因素密切相关。观察表1和表2，发现苏中和苏北的名人在宋元以前大多长期空缺。表1 中秦汉魏晋南北朝的江苏名人总数与明代相当，然而各地区的分布比例却差异很大，如秦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徐州地区集中了该时期近30%的江苏名人，翻看该地区该时段内的详细名单可见，集中了汉朝刘邦等一批政治军事名人。除此以外，苏州长期占据了各朝各代江苏名人数量之最，至今仍流传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另外，南京作为六朝古都，在传统农耕社会，政治中心通常就是经济中心、文化中心，因此聚集了大量江苏名人。在江苏历代名人中，文化名人最多，如果把文学艺术、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的人才相加，大约占总数的70%，其他政治、军事、实业等领域的总共只占30%。这与江苏的地理环境、历史脉络和文化传统都息息相关[1]。

在文化的诸多内涵要素中，名人著作是一国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现有文献中文化名人研究多限于人格研究，有关文化名人的知名度研究大多与历史、旅游相结合[2]。对现有的江苏名人的研究中，国内学者姜建集中研究了江苏名人省内地域分布特征，重点比较了江苏名人在苏南、苏中、苏北分布的原因以及与之相对应的教育因素[3]。大数据的出现，为社会科学领域的文化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思路和视角。国内学者陈云松等人的研究以“谷歌图书语料库”的海量数据为基础，呈现了中国各类文化关键词(中国物质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国文化名人名著等)近五百年在英语世界的影响力发展变化趋势[4-5]。邵斌基于文化组学的视角考察了浙江文化在英语世界的词频变动，由此研究浙江不同类别的文化在英语世界的影响力[6]。

本研究选取了江苏文化名人作为关键词，以英语的“谷歌图书词频查看器”(Google Books Ngram Viewer)为手段，展现江苏文化名人关键词自1900—2000年之间词频变动轨迹，探索江苏文化名人的受关注度和影响力在国外的变化。谷歌图书语料库包含7种世界主要通用语言的超3 000万册电子图书的超8 000亿词。同时，抓取了国内最大搜索引擎百度的指数数据，对2011—2017年之间江苏文化名人的指数变化周数据进行分析，抓取了2007—2010年江苏文化名人在新浪微博的热词指数日数据，探索江苏文化名人在国内的受关注度和影响力。

2 基于谷歌图书语料库的江苏文化名人在英语世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研究

首先，将上述36名江苏文化名人，按照《江苏历代名人词典》中对该名人详细描述的部分，对其进行分类，取其第一个描述定语。比如，对清代苏州文化名人冯梦龙的描述是文学家、出版家，影响组取其第一描述定语归类为文学家；对清代南京文化名人林则徐的描述是官员、禁烟派首领、民族英雄，影响组取其第一描述定语归类为官员。将36名江苏文化名人归纳为14类，接着，对每一个类别中的同类文化名人，经由谷歌图书语料库检索，观察其在“谷歌词频查看器”中所显示的词频变化趋势和特征，选取其中最为显著的一位名人作为该类名人的典型代表。另外，如果一个关键词有不同的英语翻译形式，课题组将尽力搜索关键词的所有英文形式。因为谷歌词频查看器支持叠加检索，比如检索“林则徐”一词，需要同时检索“Lin Zexu + Lin Tse-hsu ”，才可较为全面地搜索到英语文本中的“林则徐”一词。由此，经过对14类名人的36个文化名人关键词分类检索，选取每类较为显著且最具代表性的一个名人作为该类代表，共得到了14个江苏文化名人典型关键词，分别是：词人—辛弃疾、官员—林则徐、国君—李煜、画家—唐寅、剧作家—孔尚任、诗人—袁枚、书法家—米芾、书画家—文徵明、思想家—李贽、文人—金圣叹、文学家—苏轼、戏曲家—汤显祖、小说家—曹雪芹、政治家—王安石。最后，再次经由谷歌图书语料库搜索，分别对这14名典型的江苏文化名人代表进行分析。显示结果如图1、图2所示。

图1 1800—1900年14位江苏文化名人代表在谷歌语料库中的词频变化曲线

图2 1900—2000年14位江苏文化名人代表在谷歌语料库中的词频变化曲线

由图1可知，绝大部分江苏文化名人在19世纪之前被提及频次都是0，除了一个例外，宋代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米芾。他在英语书籍中不仅是最早被提及，而且曾经在1583年前后出现过一个历史峰值。在图1中，米芾在英语书籍中的提及频次也一直都是居高不下。在《Mi Fu》这本书中，Peter Charles Sturman称米芾作为艺术鉴赏家、负责任的官员、山川之间的人以及为皇帝服务的道家能人，详细分析并考察了米芾的书法风格，确立了米芾在北宋历史中的书法地位，并研究了米芾与中国书法史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如何影响了中国的艺术。

由图2可知，20世纪中叶以后，江苏名人代表词频变化呈现了缓慢上升的趋势，直到20世纪90年代前后除了李煜和苏轼有着跨度极高且较为显著的升高趋势外，其他名人多为下降趋势，并在20世纪90年代前后降为谷底，后又普遍回升。值得注意的是，在19世纪中后期，清代官员林则徐作为民族英雄因其一生与抵制鸦片密不可分的关系而被西方世界所关注与提及。在图2 中，林则徐的频次变化轨迹出现过两次峰值，一次是1937年前后，即中华民族全面抗战的起点；另一次是1966年前后，即中国“文革”十年的起点。这两个都是中华民族在民族历史上经历的非常重要的时间点。文化世界的关注，说明政治与文化是密不可分的，也是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在图2 中，整个20世纪的峰值出现在50年代至60年代初的清代诗人、诗论家代表袁枚。另外，在图中总体排位最高的是南唐国主李煜，需要注意的是，虽然在以上两图中，李煜在英语世界被搜索频次最为显著，但因为在江苏文化名人中，李煜和李渔的英文表达形式相同，在搜索的时候只能作为同一个名字来搜索，因此会有二者重合计算的嫌疑，但是如果仔细梳理部分国外文学作品，就会发现，李煜在英语世界中备受欢迎，因其词作语言中更具有浅显易懂的特点，而且李煜独特的帝王身份，享尽人间富贵旋即又失去了自由与国家，这样坎坷戏剧的一生充分满足了西方读者了解东方异域文化的需求。

文化名人往往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城市、一个地区的标识和骄傲。中国的文化名人著作，能够被翻译为英文书籍彰显了中华文化的影响力，这些英语著作往往受到不同时代学术思潮的影响，也可以从中发现西方社会思潮与学术旨趣的嬗变。

3 基于百度指数和微博热词的江苏文化名人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影响力研究

本研究以南京大学宋林飞教授主编的《江苏历代名人词典》为依据,选取了自先秦以来至清末出生的江苏历代各类名人721名,经由百度指数和新浪微博热词指数搜索,其中,百度指数公开数据中江苏文化名人共有201人,新浪微博公开的热词指数中江苏文化名人共有166人。虽然百度或新浪微博有可能会因营销需要而将特定的关键词(如明星名字、企业商标)有意识地推广，甚至直接设为热词，但课题组所检索的关键词均为历史文化名人，并没有很明显的商业导向，因此不必考虑其人为的热词设置。课题组把百度指数的201位江苏文化名人在2011年1月1日—2016年12月30日期间的周数据作为统计对象，将其在每一年进行年总量排名，并把每一年进入前20位的文化名人展示在表3中。

表3 2011—2016年百度指数每年前20位江苏文化名人

表3中，每年都位居第一位的“张翰”一词，因考虑其与目前正当红的娱乐明星“张翰”同名，其在百度指数中的数量级与其他结果也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将其排除(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微博热词中)。其余19位江苏文化名人的排名和指数结果基本能体现其地位与价值。6年中，排名进过前20位的江苏文化名人共有28位,其中有15名江苏文化名人都是连续6年稳居前20位的。

由于百度公开提供的指数来自被用户关心、关注并购买了权限的词汇，新浪微博只提供出现较多的真正热词的指数，因此，在百度和微博成为热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是使用较为广泛的热词。课题组将新浪微博热词指数的166位江苏文化名人在2007年1月1日—2010年12月30日期间的日数据进行年总量排名，同时，将15位6年来全部稳居百度指数前20的江苏文化名人在微博热词指数的数据中进行查证。可以发现，在百度指数前20位的名人在微博热词指数中全部出现，并且依然排名非常靠前，具体名次如下：朱元璋(21)、项羽(18)、苏轼(8)、韩信(16)、张良(30)、刘邦(13)、岳飞(15)、陈琳(58)、李煜(35)、辛弃疾(25)、朱棣(69)、周瑜(19)、虞姬(23)、李鸿章(28)、王羲之(20) 。括号内数字表示该名人在新浪微博热词指数中年总量排名位次。

仔细观察百度指数和新浪微博热词指数排名较为靠前的这些名人可以发现，这些被高频搜索的名人中，大多兼具了非常浓重的政治色彩和政治身份。例如，这些名人中，有4位曾是中国古代帝王，分别是刘邦、李煜、朱元璋、朱棣。百度指数和微博热词可以高度反映大众文化心态。近年来，各种古装剧充斥荧屏，伴随着各种戏说野史，帝王文化再次进入了人们的视线。李煜作为最受西方关注的江苏文化名人，其独特的帝王身份与文化艺术的融合，不仅让他在英语世界备受关注，在国内也受到高度关注和搜索。

值得关注的是，在百度指数和微博热词指数前列的，被大众关心、关注的江苏文化名人，也常常与中国历史上的政治事件密切相关。以刘邦、项羽、虞姬为例，与之密切相关的楚汉争霸的历史事件，不仅成为人们争相传颂的各种传说、故事，也多次被搬上银屏，成为电视剧和电影工作者的素材。仅仅2013年上映的有关楚汉争霸的电视剧就有3部之多，这一年，刘邦、韩信、张良在百度指数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峰值现象。另一个需要特别关注的是，2013年7月左右出现在图2中最高峰值的是岳飞。查询发现，2013年7月，电视剧《精忠岳飞》开播之际各大卫视争相播放，所以在这段时间的百度指数上会出现如此之高的峰值，也许与此有关。

另外，辛弃疾、岳飞、苏轼，都是宋元文化名人的代表，与前面两类文化名人特征不同，百度指数中大众关注的宋元时期的文化名人，更多地体现了文化艺术成就本身。宋元时期是我国传统文化繁荣的又一高峰。宋朝文化繁荣的原因在于他是中国经济由北向南发展的重要时期，带动了宋朝文化的繁荣；元朝的文化繁荣在于元朝的民族等级高压政策，大多数汉族文人官场失意，转而从事曲艺、诗词的创作。宋元时期，我国科技发展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中国四大发明中有三大发明都是产生于宋元时期，对世界文明发展具有具大推动作用。

4 结语

本文以江苏文化名人为研究对象，基于谷歌图书语料库分析近200年来江苏文化名人在英语世界的受关注度和影响力，基于近10年来百度指数、新浪微博热词指数分析江苏文化名人在当代国内的受关注度和影响力。研究发现，江苏文化名人在国内外的知名度都与名人的政治身份有密切关系。江苏文化名人在国内外的知名度、受关注度无论排名如何，都是历史传承下来的江苏文化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