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服务的博物馆传播学分析

2018-11-21 11:10周少花
神州民俗 2018年9期

[摘 要]近十多年来,志愿者服务逐渐受到国内博物馆重视,志愿者逐渐成为了博物馆日常馆务工作、社会推广服务活动的重要参与者,在导览讲解、活动策划、展览布置等不同岗位的工作中发挥作用;但与国外优秀博物馆比较,我国大多博物馆对志愿者活动的认识与利用,仍存在不少局限,本文拟从博物馆传播学角度审视志愿者服务的传播意义,做一些探讨。

[关键词]志愿者服务;博物馆传播学;社会文化教育

博物馆作为公益性的社会文化教育机构,从本质上说,它既是为了服务社会公众而办,同时,它又必须依靠社会公众来办,并且它必须依靠社会公众的支持、赞助才能办好。①基于这种认知,世界上许多国家的博物馆运营,都积极采用了志愿者服务的活动形式;在欧洲,更早在19世纪便开始了“博物馆之友”的尝试与发展。志愿者服务,使博物馆及其文化教育事业进一步走进社会公众的生活,让更多公众参与到博物馆的活动、工作之中。

所谓志愿者,顾名思义“是指不为物质报酬,基于良心和责任,自愿为社会和他人提供服务和帮助的人。其实质是回馈社会,为社会提供服务,体现‘奉献、友爱、互助、进步 的精神。”②近十多年来,志愿者服务慢慢受到了国内博物馆同行的重视,志愿者逐渐成为了博物馆日常馆务工作、社会推广服务活动的重要参与者,在导览讲解、活动策划、展览布置等不同岗位的工作中发挥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另一方面,博物馆业界对志愿者队伍的组成、培训和管理的相关研究亦不断增多。

但与国外优秀博物馆比较,现时国内大多博物馆对志愿者活动的认识与利用,仍存在不少局限。纵览蓬勃活跃的志愿者服务发展,笔者认为,须从博物馆传播学角度重新审视志愿者服务的传播意义,方可在博物馆工作开展中最大地发挥志愿者服务的作用。

一、博物馆学与传播学的结合

传播学是研究人类一切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发生、发展的规律以及传播与人和社会的关系的学问,是研究社会信息系统及其运行规律的科学。传播学是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博物馆事业的发展同传播学有着纽带般的不解之缘。③站在现代博物馆的社会角色与性质的角度来看,博物馆具有着现代社会所期望的、天然的文化傳播与社会教育功能,对于社会导进、公众教育、社会文化传承发挥着独特作用。融入传播学研究的内容与传播模式作分析,博物馆面向社会公众的相关功能有着显而易见的传播学意义。在现代跨学科整合发展的潮流之下,传播学在博物馆研究上的整合和应用渗透是必然发生的。这就是博物馆传播学的诞生背景。

作为一种应用研究的学科整合产物,博物馆传播学现时在国内博物馆学研究中讨论不多。这与国内博物馆学研究尚在起步关系很大。而在国外,如美国,全世界博物馆事业最发达、也是博物馆学研究最先进的国家之一,普遍对博物馆传播学有着清楚认识与专门研究。例如在博物馆学研究领域内占有顶尖地位的美国费城艺术大学和乔治·华盛顿大学,其博物馆学专业研究中,均设有专门的博物馆传播学专业或安排相关研究课程。④博物馆传播学在美国博物馆学研究中的重视程度,亦可见一斑。

本文认为:博物馆传播学研究作为一种博物馆学研究的应用性分析框架,是指对以博物馆教育、文化传播为最终目的的传播行为和传播过程发生、发展的规律以及传播与人和博物馆的关系的应用性分析研究。基于博物馆自身特有的文化传承和社会教育的属性功能与社会职能,利用博物馆传播学作博物馆功能运作效果的应用性分析,将对现时博物馆学研究内的不少问题带来新认识和新发展。

二、志愿者服务的博物馆传播学分析

博物馆志愿者服务属于博物馆教育推广工作的重要环节,在博物馆馆内传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同时,志愿者身份的特殊性,又决定了以志愿者为传播主体、社会公众为传播客体的馆外传播过程的存在。因此,以下笔者将尝试对目前国内的博物馆志愿者服务作博物馆传播学分析,并试图在博物馆传播学的分析框架下,重申一些过去已被提出、至今甚具尝试意义的工作思路。

实现传播必须具备四个最基本的条件,即传播者、讯息、媒介和受传者。缺少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完成传播活动。⑤对志愿者服务的博物馆传播学分析,正是基于这四项基本条件的具体考察。

(一)作为传播者,志愿者具有身份特殊性

这种特殊性是整个志愿者群体的特征,可以理解为不同领域的志愿者之共同点。于博物馆志愿者而言,他们既是在博物馆馆内工作的志愿人员,参与馆内文化教育传播过程,接受博物馆对志愿者的专业培训;与此同时,他们又具备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背景特点,与不同的城市社区、社会职业领域、阶层群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的社会关系。

可以说,志愿者既是博物馆馆内传播的主体(讲解员、)和客体(专业培训过程的学员),又是以博物馆志愿者为身份认可、知识背景、讯息来源的保证的馆外公众传播的主体。这种在双重传播过程中发挥作用的身份特殊性,决定了在博物馆传播学意义下,志愿者服务可以为博物馆社会教育、文化传播发挥更大的作用。

(二)志愿者与传播讯息的关系

传播本质上体现为信息的流通,只有信息生成、传播出去,并被受传者接收,实现了信息共享,传受双方的各自需求获得了满足,传播过程才有意义。⑥但讯息与信息不同,讯息是符号化了的信息,信息只有通过作为表达特定信息的手段或方式的符号才能传播出去。

在面向公众的传播过程中,志愿者需要对公众传播的信息,是基于博物馆展览主题和馆藏文物的最新研究成果,目的是让公众获得学校教育以外的社会文化教育,更清楚了解人文社会的发展与社会传承的精神文化。博物馆以此作为进行社会教育与文化传播的主要内容,很显然,这些经由学者开拓钻研的、艰深晦涩的学术研究成果是难以让一般公众接收、消化的。因此,将晦涩的文化教育信息转变为普罗大众所能理解的文化讯息是很有必要的。

在此期间,志愿者作为博物馆面向公众的传播过程的主体之一,起着必要的讯息桥梁作用。博物馆通过向志愿者开展业务培训、专题知识的课程学习,不仅令志愿者获得自我提升的学习机会与交流平台,同时也可以将最新的学术研究成果、博物馆希望向公众传播开去的文化知识、民众共识、社会规则等社会教育的信息内容,以大多数公众能够接收的讯息面貌授与志愿者们。博物馆的专业人员可以帮助志愿者对讯息的消化,指导他们以各自所熟悉的特定群体之语言,适应相关群体的公众的理解力,对馆内展览传播、馆外介绍推广提出改善意见,以便具体传播中使这些讯息发挥更佳的传播效果。

(三)传播媒介与志愿者群体特征

传播媒介是传播过程中内容的载体,又称信道。缺乏传播媒介的传播,信息无法实现交流。尤其在通讯科技手段十分发达、信息交流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缺乏传播媒介,仅凭传播主体的亲身传播,其低效是可想而知的;另一方面,通讯手段的进展又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对于“因循守旧”的博物馆来说,应用新媒体是值得注意的挑战与机遇。如何充分运用新媒体手段,拓展博物馆社会教育、文化传播之影响力,成为业界日益关注的研究内容。

志愿者与新媒体的关系恰恰可以成为其中一种工作思路。

基于实地调查的情况,结合相关志愿者活动研究的结论可知,当前国内大多博物馆在开展志愿者服务时都面临着一个共同问题:博物馆志愿者人员构成较单一,志愿者主体群以在校大学生为主。⑦更加不足的是,而其中集中在历史、人类学、旅游和外语这几个学科,其他专业则少之又少。这种志愿者知识结构的过于集中化对博物馆志愿者工作的开展造成了很大的影响。⑧

这种现状并非一朝一夕所能立刻改变的,但博物馆可以利用这种现状作权宜之计。众所周知,年轻人正是现代通讯科技的忠实追捧者,诸如E-mail、ICQ、网上论坛、QQ、MSN、微博、微信等等,每一代年轻人都无不例外地追捧着某种通讯科技的时代新宠。作为志愿者队伍主要构成的大学生,是博物馆最希望吸引的群体之一,他们热衷科技时尚的群体特点正好可以让博物馆在推广社会教育、文化传播中充分利用。

同样,原理可以作用在拥有不同社会人群所构成的志愿者队伍上。因为不同的社会群体有着各自所习惯的交流方式,这些都是仅凭博物馆从业者所考虑不到、也不熟悉的内容与方式。针对不同群体所习惯于面向的传播媒介,展开作相适应的传播,方为博物馆传播的有效之计。

(四)受傳者:志愿者队伍的社会辐射力

受传者是单向传播过程中传播内容的终点。撇除活动反馈不谈,更多时候,博物馆传播实际上是一种单向传播的过程。那么,如何将这种文化教育传播的信息更广泛地传播开去,是博物馆传播学研究的重要内容。在这一分析框架下,志愿者所能发挥的传播作用是相当值得注意的。

首先,需要注意志愿者所能参与的传播过程。志愿者所能参与的传播过程,几乎包括所有传播类型:自我传播、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和大众传播。⑨具体指:志愿者在博物馆志愿者培训学习、导览讲解过程中的自我传播;志愿者在培训学习过程中的志愿者间交流、面向家庭的家庭交流和走向与个人社会关系交流的人际传播;志愿者在博物馆志愿者工作队伍中参与组织管理过程、及其在馆外对所在社区、团体等的组织传播;志愿者通过网络或其他现代媒介方式与群体分享的大众传播。这些传播过程在以上叙述中多已有所涉及。

其次,基于志愿者所能关涉到的各类不同传播过程和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背景特点,志愿者的社会辐射力值得注意。一个志愿者,不仅可以将其经历体验与学习体会向家庭、好友分享,还可以向他所在的社区、就职单位、班级、业余爱好者团体分享。事实上,这种直接交流分享的人际传播,虽然在传播广度上比不上通过网络通讯等手段展开的大众传播,但由于其传播网络是建立在相熟的人脉关系上,因而往往会比大众传播更为感染、吸引受传者们。

在这种传播效果之下,通过志愿者们,博物馆不单可有效将展览信息、文化教育信息传播开去,更有利于市民之中逐渐形成一种对社会服务、志愿奉献的认可,鼓励未来更多感兴趣的民众参与进来。

结语

目前国内博物馆运营与志愿者服务的现状与一些问题,或处处说明以上一些想法仍有不成熟、不适应的地方;但作为工作思路的开拓,在博物馆传播学的分析框架下,笔者相信这些工作思路富有实践意义与价值,是值得尝试、改进、坚持的。

当然,其中也有许多不足,仍值得日后展开调查研究。例如志愿者与受传者的部分,有关如何发挥志愿者积极参与博物馆文化教育传播的问题,不仅需要博物馆在培训、管理中提升志愿者的荣誉感、成就感与充实感,还需要在志愿者具体参与馆外传播过程中,实施持久有效的激励机制。这些种种都告诉我们,中国博物馆事业还有很多路要走。

参考文献:

[1]王宏均主编.中国博物馆学基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9月:P328;

[2]兰国英,杨岭.试论我国博物馆的志愿者活动[J].东方博物,第二十辑,2006年3月;

[3]董小军.博物馆传播学浅议[J].中国博物馆,1987年4月;

[4]陆建松.关于我国博物馆学研究及其学科建设的思考[J].东南文化,2009年第6期;

[5]樊昌志,王勇,唐晓玲.传播学应用教程[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年1月:P74;

[6]同上;

[7]兰国英,杨岭.试论我国博物馆的志愿者活动[J].东方博物,第二十辑,2006年3月;

[8]广州市文化局编.博物馆与青少年——广州2006国际博物馆日馆长论坛论文集[M]. 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6年8月.详见汪喜的《博物馆志愿者工作的现状与展望——以广东民间工艺博物馆为例》,P263-267;

[9]王本朝,杜积西.传播学教程[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7年2月:P36。

作者简介:周少花(1968—),女,助理馆员,现任职佛山市祖庙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