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2018-11-21 11:54王璐瑶
消费导刊 2018年13期
关键词:楚辞女性形象诗经

王璐瑶

摘要:《诗经》和《楚辞》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两大源头,是先秦时期北方文化和南方文化的杰出代表,在文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诗经》和《楚辞》中有很多关于女性描写的诗歌,塑造出了许多独特的女性形象。但由于时代差异、地域差异、作者自身差异等多方面的原因,二者在女性形象的刻画上也存在较大的差异。

关键词:诗经 楚辞 女性形象

《诗经》和《楚辞》作为中国古典诗歌的两大源头,也作为先秦诸多文学作品中有集中女性描写的两部作品,刻画了大量鲜活、生动的女性形象。《诗经》作为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描绘的女性形象多自然朴素而又特点鲜明,是对周代时期女子的现实写照;而《楚辞》作为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则以浪漫主义为主,其塑造的女性形象多为诗人想象,对于女性形象的描写亦是婀娜多姿,或纤细、或哀柔、或婉媚。因此,《诗经》和《楚辞》在女性形象的刻画上表现出了不同的特点,二者的不同主要表现为人物形象选择、女性外貌形体描写以及个性气质方面的差异。

一、人物形象选择差异

在女性人物选择方面,《诗经》中的女性形象一般来源于现实,多为现实存在的劳作妇女或贵族妇女,而《楚辞》则倾向于选择自然幻化的神女、历史上神化的女性以及巫女。

在《诗经》中,如《氓》中被遗弃的妇女,《卷耳》中采摘卷耳的思妇和《大车》中的痴情女子都是普通劳动女性的形象;《巢鹊》中将要出嫁的姑娘,《卫风。硕人》中的齐公主庄姜和《载驰》中为国担忧的许穆夫人,则是来自贵族家庭的贵族女性。阅读这些篇章,会发现《诗经》中女性形象的创作背景和形象塑造都有现实依据,以现实生活和劳动场面为具体背景,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楚辞》则与《诗经》不同,《楚辞》中的女性形象多是飘渺的巫女和神女形象,脱离了现实,生活在虚构的人神崇拜之中。少司命是主子嗣之神,山鬼是象征爱情、婚姻和生命的女神,湘夫人是帝尧的女儿、湘水的女神。所以,无论是云中君、湘夫人、山鬼还是《离骚》中的宓妃、简狄、殷契之母或是娉女、灵氛、巫咸、巫阳等都披上了一层神化的色彩。如果说《诗经》中的女性多是世俗民间女子,那么《楚辞》中的女性则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

二、女性外貌形体差异

从女性的外貌形体来看,《诗经》和《楚辞》的审美偏向也是截然不同的。

首先,在外貌描写上:《诗经》中对女子之美的描写是清新自然的,而楚辞中对女子的描写则是美艳华丽的。《诗经》多凸显女子自然朴素、不施粉黛的纯粹之美,多直接用“窈窕”、“淑”、“清扬”、“姝”等表示美好的词语去直接刻画女性之美。如《邶风‘静女》的“美人之贻”、“静女其娈”,《鄘风·君子偕老》中的“清扬宛兮、宛如清扬”,等等。而《楚辞》在描绘女子的外貌形象时,多选取较为艳丽的词语来烘托女子的千娇百媚。如《大招》中“朱唇皓齿”、“粉白黛黑”、“青色直眉,美目媔只”,多彩的颜色使得这些女子更加娇媚迷人。此外,屈原常常借助华美的服饰和精致的配饰来装扮笔下的女性人物。例如《招魂》中:“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嫔光眇视,目曾波些。被文服纤,丽而不奇些。长发曼鬋,艳陆离些。”华丽的装束几乎成为楚辞中女性的共同特征。钱钟书先生曾说:“和中原女子‘淡如水墨白染不同,大凡楚国漂亮的女子无不如‘画像之渲染丹黄。”这是对《诗经》中女子和楚辞中女子形象特征差异最为深刻的评价。

其次,在形体描写上,《诗经》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多以身材硕大为美,而《楚辞》中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大多具有小巧纤细的形体。《诗经》虽多用“硕”、“敖”等词语形容女性,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莫过于《卫风。硕人》:“硕人其颀,衣锦襞衣”。“硕”、“欣”充分表现出庄姜仪表修长、靓丽无双之态。除此之外,《唐风·椒聊》:“彼其之子,硕大无朋”,和《陈风泽波》:“有美一人,硕大且卷”这些都是形容女子的身材修长之美的经典之句。《楚辞》在女性的形体审美上可以说与《诗经》以健硕为美截然相反,其审美更趋向于柔美、纤弱。例如《大招》:“小腰秀颈,若鲜卑只。”,“丰肉徼骨,体便娟只。”里写美女项颈秀美,腰肢纤细,小巧玲珑。又如《九歌山鬼》中“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山鬼身披薜荔腰束女萝,含情注视,巧笑优美,姿态婀娜,体现出了女子的柔美。

从以上两点即可看出,《诗经》与《楚辞》在女子的外貌和形体描写上是迥然不同的,表现出了不同的审美特点。

三、女性个性气质差异

从女性的个性气质来看,《诗经》中的女性多坚强且阳刚,而《楚辞》中的女性气质则多是忧郁惆怅、多愁善感的。

《诗经》富于生活气息,多为明朗的调子。在《诗经。国风》中有大量描写古代女子追求爱情与幸福的诗篇,那些处于爱情之中的女性,有着大胆、积极、热情、活泼、天真的性格,她们以一种开放的心态,积极主动地追求自己的所爱,勇敢大方地表达自己的情怀和心迹。除了爱情诗,《诗经》中也有大量的弃妇诗和怨妇诗,她们倾诉自身的不幸遭遇,与封建礼教努力抗争,从中我们看到的是勇敢与坚强,强烈地感受到她们对生活充满无限希望之情感,虽然处于困境但仍积极乐观,体现出女子的阳刚个性。

而与《诗经》相比,《楚辞》中的女性个性则多以忧郁、悲观和阴柔为主要特征。《九歌》中的爱情故事皆以悲剧结束,神女们总是因为各种无奈的原因不能获得圆满的结局,在恋爱不遇时常引起如烟如梦的惆怅。《湘君》中湘夫人在等待湘君久候不至,其思念与哀怨之情是缠绵悱恻的;《山鬼》中山鬼风姿绰约,美丽迷人,并不畏路途遥远前去赴约,可最终也只能独自品味爱情失意是痛苦;再如《湘夫人》“目眇眇兮愁予”、“思公子兮未敢言”和《大司命》:“結桂枝兮延伫,羌愈思兮愁人。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皆描写出女子的惆怅哀怨之情。

四、结语

对《诗经》和《楚辞》中的女性形象进行比较,使我们对这两部作品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二者同为我国古典诗歌文化的两大源头,尽管在女性形象的刻画和描写上存在诸多差异,但它们同开女性描写之篇章,为后世女性形象的刻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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