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敏,周利,徐派的,黄蓉
针灸治疗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的临床研究
杨敏,周利,徐派的,黄蓉
(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武汉 430022)
观察针刺配合隔姜灸治疗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IBS-D)的临床疗效。将60例IBS-D患者随机分为针灸组和药物组,每组30例。针灸组采用针刺配合神阙穴隔姜灸,药物组口服蒙脱石散治疗。观察两组治疗前后症状评分变化,并比较两组临床疗效。药物组总有效率为56.7%,针灸组总有效率为76.7%;两组临床疗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两组腹泻、腹胀、腹痛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两组心烦失眠等情志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针灸治疗IBS-D疗效优于药物治疗,能显著改善患者生活质量,减轻患者病痛。
针灸疗法;灸法;隔姜灸;肠易激综合征
肠易激综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IBS)是一组包括腹痛、腹胀或腹部不适伴排便习惯改变(腹泻或便秘)、粪便性状异常(稀便、黏液便或硬结便)等临床表现的消化道疾病[1]。目前认为其发病机制与精神心理、中枢异常、炎症与感染、肠道菌群与代谢异常、食物因素和基因多态性有关[2-3]。IBS发病机制的多因素性和复杂性导致其治愈比较困难,长期困扰着人们易产生焦虑、紧张等负面情绪[4-5]。笔者于2016年10月至2017年12月采用针刺配合隔姜灸治疗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diarrhea type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IBS-D)患者30例,并与药物治疗相比较,现报道如下。
选择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针灸科、消化科门诊及住院部IBS-D患者60例,依据就诊顺序,采用随机数字表法随机分为针灸组和药物组。针灸组中男17例,女13例;平均年龄(34±5)岁;平均病程(5.64±2.97)年。药物组中男18例,女12例;平均年龄(36±4)岁;平均病程(5.81±2.83)年。两组性别、年龄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具有可比性。
西医诊断标准参照2006年IBS罗马Ⅲ诊断标准[6],确定IBS-D的诊断标准。中医诊断标准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1993年制定的《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2002年第1版)中的泄泻诊断标准[7]。
①符合西医IBS-D诊断标准的患者;②以腹胀腹泻为主诉者;③性别不限,年龄18~75岁;④自愿参加本试验,并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①大便带脓血和/或黏液,疑为肿瘤、痢疾或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患者;②合并有心血管、肾脏和造血系统等严重原发性疾病,精神病及认知障碍患者;③妊娠期妇女;④服用钙通道阻滞剂、促动力剂等药物可能影响胃肠道功能者;⑤已接受其他治疗,可影响本研究的效应评分检测者。
①因各种原因未完成本试验观察,中途退出者;②评价指标及相关资料记录不完整者;③在试验过程中出现病情恶化,不宜继续试验者;④依从性差,自行退出者。
术者严格消毒双手,嘱患者仰卧,用75%乙醇棉球对针刺部位常规消毒后,用0.30 mm×40 mm一次性针灸针,快速刺入腧穴,内关直刺0.5~1寸,天枢、三阴交直刺1~1.5寸,足三里、上巨虚直刺1~2寸,太冲直刺0.5~0.8寸,得气后以上诸穴均施平补平泻法,留针30 min。行针后在神阙穴上施隔姜灸,将准备好的新鲜生姜切成片状,厚约0.5 cm,直径约2 cm,在生姜片上穿出数个小孔,以利于艾灸热量可以透达腹部,将姜片放置于神阙上。然后用电子秤秤出0.5 g的艾绒,将艾绒团成一圆球形状,放入艾炷模具中制出0.5 g圆锥型艾炷,随做随用,放置于姜片上,点燃艾绒,每次灸3壮,约20 min。每日1次,每周5次,5次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2个疗程,疗程期间休息2 d。
口服蒙脱石散[思密达博福-益普生(天津)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000690]。每次3 g,每日3次。共治疗12 d。
治疗后依据周福生教授等所设计的IBS主要症状评分表[8]进行主要症状评分,没有症状计为0分,轻度计为2分,中度计3分。
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确立疗效评价标准,使用尼莫地平法计算疗效指数,即疗效指数=[(治疗前症状总分-治疗后症状总分)/治疗前症状总分]×100%。
治愈:腹部疼痛或不适消失,便质及排便频次等正常,疗效指数≥90%。
显效:腹部疼痛或不适、便质及排便频次等明显改善,疗效指数为70%~89%。
有效:腹部疼痛或不适、便质及排便频次等明显好转,疗效指数为30%~69%。
无效:腹部疼痛或不适、便质及排便频次等无明显改善或加重,疗效指数<30%。
对所收集临床数据采用SPSS17.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处理。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检验;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或确切概率法);等级资料采用分析。以<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4.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结束后,药物组总有效率为56.7%,针灸组总有效率为76.7%,两组临床疗效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表明针刺配合隔姜灸治疗临床疗效显著,明显优于药物治疗。详见表1。
3.4.2 两组主要症状评分比较
两组治疗后腹泻、腹胀、腹痛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0.05),两组治疗后心烦失眠等情志症状评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0.05);表明针灸在改善IBS-D患者腹泻、腹胀、腹痛症状方面优于药物组。详见表2。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表2 两组主要症状评分比较 (±s,分)
肠易激综合征是一组缺乏形态学和生化学异常改变可以解释的证候群,其特征是肠道功能的激惹性,属于胃肠功能紊乱性疾病。包括腹痛、腹胀、排便习惯改变、大便性状及排便过程异常以及排便不尽感等症状,这些症状持续存在或间歇发作。IBS是最常见的胃肠道功能紊乱性疾病,本病发病率高[9]。一般认为IBS属多因素的生理心理性疾病。IBS的病理生理学基础主要是胃肠动力障碍和内脏感知异常,而造成这些变化的机制尚未完全阐明[10-11]。
中医学对IBS-D没有一个专属的病名,通常是根据其临床症状表现将之归类“泄泻”“腹痛”等范畴。认为IBS-D的病位在大肠,病理因素主要是湿,病变脏腑主要在脾,与肝、胃关系较为密切,脾虚湿盛是导致其发病的关键,患者极易因饮食寒凉或情绪抑郁而发病[12-13]。
目前IBS的西医治疗方式是药物治疗和非药物治疗,药物治疗主要是根据患者的症状选择药物如胃肠解痉药、胃肠动力双向调节剂、胃肠促动力剂、泻药、止泻药、消除胃胀剂、生态制剂等;非药物治疗主要是指心理行为疗法包括心理治疗、行为治疗、认知治疗、暗示和催眠疗法等。但治疗效果差强人意,且西药治疗常合并大量的不良反应,不为大众接受和坚持。
本研究采用针刺配合隔姜灸治疗IBS-D,疗效显著,可明显改善患者的临床症状,解除患者的痛苦。天枢为足阳明经要穴、大肠募穴,是脏腑经气输注和汇聚于胸腹部的腧穴,有理气调中、健脾和胃功效。上巨虚为足阳明经要穴、大肠下合穴,是六腑经气下合于足三阳经的腧穴,其善理气化滞,通调肠腑,补之能益胃健脾,泻之能清泻湿热,尤善于治疗大肠病、胃腑病。本病病位主要在肠,故取大肠的募穴和下合穴相配。内关为手厥阴心包经穴,八脉交会穴,通于阴维脉,主治胃、心、胸疾病,有益心安神、理气和胃之功;足三里为足阳明经的合穴、胃之下合穴,可疏理上中下三部气机,健脾和胃,扶正通络;三阴交为足三阴经交会穴,可调理气血,养肝益肾健脾,利湿导滞;太冲为足厥阴经腧穴,可清热平肝,畅达气机。诸穴合用[14],可使脾阳得助,升清降浊,胃肠气机调畅,泄泻乃止。
神阙穴是任脉穴位,为人体黄金分割点,是人体脏腑经络之气血输注于体表的特殊部位。与脾相通,如《难经·十六难》[15]记载:“假令得脾脉……其内证当脐有动气,按之牢若痛……有是者脾也,无是者非也。”与大肠相通,如《灵枢·邪气脏腑病形》:“大肠病者,肠中切痛而鸣濯濯,冬日重感于寒即泄,当脐而痛。”与小肠相通,如《灵枢·肠胃》:“小肠后附脊,左环回周迭积,其注于回肠者,外附于脐上。”《针灸甲乙经》: “肠中常鸣,时上冲心,灸脐中。”灸神阙具有健脾胃、理肠止泻之功效,IBS-D的主要病机是脾虚湿盛,小肠泌清别浊功能失司,大肠传导功能失常,通过调脐来调节三脏的紊乱,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艾叶材质独特,如《本草从新》所言:“艾叶苦辛、生温、熟热,纯阳之性,能回垂绝之阳,通十二经,走三阴,理气血,逐寒湿,暖子宫……以之灸火,能透诸经而除百病。”现代药理研究发现艾绒内含有较多挥发油,燃烧过程中挥发油可携带药物的有效成分进入体内起到防病、保健的作用[16-21]。同时借助生姜的温中作用,达到温经散寒、消除胀满的功效[22-24]。
综上所述,采用针刺配合隔姜灸治疗IBS-D能起到调节胃肠功能、促进胃肠蠕动、改善患者临床症状之功效,且未发现有明显的不良反应,值得临床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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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inical Study of Acupuncture-moxibustion for Diarrhea-predominant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
,430022,
To observe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acupuncture plus ginger-partitioned moxibustion in treating diarrhea-predominant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IBS-D).Sixty IBS-D patients were randomized into an acupuncture-moxibustion group and a medication group, with 30 cases in each group. The acupuncture-moxibustion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acupuncture plus ginger-partitioned moxibustion at Shenque (CV 8), and the medication group was intervened by oral administration of smectite powder. The symptom score was observed before and after the treatment. The clinical efficacies were compared between the two groups.The total effective rate was 56.7% in the medication group versus 76.7% in the acupuncture-moxibustion group, and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therapeutic efficacy between the two groups (<0.05).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scores of diarrhea, abdominal bloating and abdominal pain between the two groups (<0.05), while their differences in the scores of mental symptoms such as irritation and insomnia were statistically insignificant (>0.05).Acupuncture- moxibustion can produce a more significant efficacy than medication. It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patient’s quality of life and reduce their suffering from the disease.
Acupuncture-moxibustion therapy; Moxibustion; Ginger-partitioned moxibustion;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1005-0957(2018)11-1246-04
R246.1
A
10.13460/j.issn.1005-0957.2018.11.1246
2018-04-0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81704187);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杜建民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武汉市卫生科研基金项目(WZ15A07);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院内项目(2017Y34)
杨敏(1982—),女,主治医师,博士,Email:1398622554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