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艳
(虎林市文物管理所 黑龙江 虎林 158400)
日本关东军虎头要塞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市虎头镇周边完达山余脉丘陵中。其范围,西起火石山、东至乌苏里江边,与俄罗斯隔岸相望,南起边连子山,北至虎北山。中心区域正面宽12公里,纵深6公里,主要集中在虎东山、猛虎山、虎北山、虎西山和虎啸山5座标高为100-150米的丘陵地带。虎头要塞是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遗留下来的极其重要的罪证遗存,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最后一役的战迹地。在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的地域内,遗有大量地上地下军事设施。因其分布范围广、工事规模大、军事设施全而被当年的日本关东军吹嘘为东亚首屈一指的“北满永久要塞”,号称“东方马其诺防线”。
虎头要塞是日本关东军准备对苏战争,作为确保部队转入战略进攻的攻击型战略设施而修筑的军事要塞。它于1934年开工筑造,耗资数亿,征用劳力十多万,历时6年,于1939年基本完工。据有关日本人士的证言,修筑虎头要塞期间日军残酷奴役和杀害了无数中国劳工和战俘,其手段之残忍暴虐,丝毫不亚于日军731细菌部队所犯下罪孽。1945年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次日凌晨苏远东第一方面军第35集团军强攻虎头要塞。1500名日军和要塞周边地区数百名日本开拓团居民及军属最终成了不义战争的殡葬品,抛尸于这座荒原堡垒。近1500名苏军官兵为解放虎头献出了他们的生命。
虎头要塞地区遗留的各类日军军用设施中,有许多未知的残存物需要发掘考证。尤其是地下军事设施中残留的武器弹药,更是极其危险的不安全因素。当地居民私自挖掘日军地下军用设施,曾发生过弹药爆炸严重毁车伤人事件而留下“飞马坑”遗迹。1991年11月,虎头要塞遗址被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列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次年,黑龙江省革命博物馆研究人员曾两次会同当地文物工作者考察了要塞遗址,以推进虎头要塞遗址的综合研究。同时和日本的民间团体、专家学者建立了资料交换与学术交流关系,为今后中日合作开展这项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1993年4月26日至5月3日,黑龙江省文物工作者同日本民间友好团体及专家学者联合组成“中日联合虎头要塞遗址调查团”,对虎头要塞遗址进行了为期7天的学术考察活动。笔者作为调查团的成员参与了这次活动,并亲自作了大量的勘察、测量、考证工作,本文将概略地报告调查经过及其实绩。
遗址的调查活动于4月28日到5月2日。根据中方制定的一天调查一个地区的日程,采取中日协议的办法,视气候、交通及遗址现场情况随时调整计划。考虑联合调查团人员构成的特殊性和要塞遗址结构情况,调查工作分为一般性观察和专业性勘测。前者为中日双方的非专业人员,后者为专业技术人员。后者的工作是在实地勘查中,确定要塞遗址各地区地下方位、标高、地下设施内温度、湿度、地道的走向、长度、宽度和高度等实测数据,确认各类设施的结构及其用途,并按实测数据绘制遗址平面图、分部结构图等。
下面就要塞遗迹中具有特征性的地上设施和地下设施的调查情况作一概述。
(一)交通壕遗迹是在整个调查区域的所到之处随时随地都可见到的地面军事设施。令人吃惊的是,在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里,遗存状况几乎保持着战时模样,仿佛是一瞬间凝固在战斗状态之中。要塞各地区的交通壕,结构大致差不多,均呈“V”形,深度在80-100厘米之间。壕的两侧用上堆成堤坝状,其走向不尽相同,有按山形挖掘的、还有逆向型、直线型、Z字形、S字形等。曲折纵横、形状各异、犬牙交错的交通壕蜿蜒连绵不断,沟通地上地下各类军事设施。
歧路繁杂、四通八达的交通壕犹如迷宫一般扑朔迷离,我们利用罗盘仪执著地探索,获得了一定的认识。根据实地勘察和结合文献记载推断,当年日军设计构筑如此复杂的交通壕设施,其意图显然是依靠交通壕本身复杂化而使之具有防御和攻击的双重效能。若以单一化的步兵作战来说,这种攻防兼备的交通壕设施在应用防御、攻击、穿插、迂回、突袭等灵活多变的战术中是可以发挥一定作用的。但在像坦克、越野装甲车、自行火炮等机动性很强的攻击型重火器强攻下,势必使交通壕设施的上述功能大大降低。
(二)15厘米口径加侬炮炮塔阵地遗迹,位于虎头镇西北约2.5公里的中猛虎山偏东,距中猛虎山地下要塞现开口部(省级文保单位标石)约180米,标高约为80-90米。据文献记载和日军生还者回忆,该阵地有4座钢筋混凝土炮塔,配备15厘米口径加侬炮4门,并有隧道通往中猛虎山要塞。经勘察确认一处遗迹距中猛虎山地下要塞现开口部北约80米,由北向西北处有并列的3处炮塔遗迹。炮塔为水泥结构,正面壁厚约3米,后部约1.5米,上部己毁,无法辩认其状。炮塔间及猛虎山要塞相连的隧道已全部塌陷,遗存的残存状态可看出当年战斗之激烈。
(三)41厘米大口径榴弹炮炮塔阵地遗迹,位于西猛虎山西山麓,距西猛虎山制高点200米,距虎头镇2.2公里,标高约82.5米。据文献记载,该阵地原由日本关东军虎头第4国境守备队第14炮兵中队驻守,1945年7月,缩编为虎头第15国境守备队炮兵第1中队第4小队。该炮专以破坏原苏联境内西伯利亚铁路上的伊曼铁桥为目标,在战时切断苏军交通线,扰乱其军需保障。据称该炮炮身长约20余米,炮筒直径达1米,最大射程20公里。炮弹长4米,弹头直径40厘米,长1.2米,在装药量为1000公斤。在当时日本陆军装备中,这门炮是最大口径的陆上重型火炮。据当地人士称,虎头解放后该炮作为战利品被运回苏联。
炮塔遗址为圆形结构,其状如残缺的馒头。环状基础外径为35米,内径为17.6米,垂直高度近10米,基础内部外径水泥壁厚达20米,正面钢筋水泥壁厚达4米,炮门内口宽2米,外口宽3米,炮门方位为东南。沟通交通壕和炮塔的隧道长19.8米、宽2.4米,拱形顶高2.2米。隧道北侧有宽2.5米,长度因塌方无法确认的一间发电所。环状基础部北侧有宽2米、已塌陷的弹药库,南侧有两间11×2.5米的弧形屋,一间为退避窖,一间为资材库。炮塔遗址毁坏极其严重,要获得准确数据,绘制相对精确的建筑结构图是非常困难的,目前仅能依据文献资料加以考证。
(四)虎东山地下要塞遗址,位于虎头镇北1.2公里处,为标高100.7米的独立山丘,距乌苏里江0.85公里。现遗址东侧入口处有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标石,距入口约50米西侧有原苏军在1945年8月修建的虎头解放纪念塔(俗称小白塔,日人称其为“白类之塔”)。该处是虎头要塞遗址地区唯一对公众开放的遗址,其遗存状况也相对完好。
从东侧入口拾级而下,折120°角向西北约经过坡度为20°左右的坡道,出现一处边长约5米的四方屋。向北有阶梯通往北出口,向南有一道被塌方堵塞,向西沿主通道前行约15米有一个宽3米、进深24米的大屋,现为虎头要塞博物馆陈列室,展示历史图片及实物向观众介绍虎头要塞的历史。该处规模不算很大,经实测主隧道总长约140米,有10间屋,但各种设施却很完备,兵舍、将校舍、弹药资材库、伙房粮库、浴池、厕所等一应俱全。在虎头要塞遗址地区内,这里是唯一经当地政府拨款修整的一处要塞遗址,除塌方严重堵塞的通道和屋子无法勘测外,大致把握了其基本脉络,并绘制了平面示意图。
(五)中猛虎山地下要塞遗址在猛虎山地区中部。猛虎山在虎头镇北,有东、中、西3个制高点,中猛虎山其中部制高点,标高111.8米,距虎头镇2.2公里,距东、西两制高点直线距离分别为350米和300米,距乌苏里江约2000米。
有关中猛虎山地下要塞的日文资料和黑龙江省革命博物馆、市文物管理所前期经验,都为中日联合学术调查提供了参考。遗址现开口部立有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标石,大量土石几乎堵塞入口伏地爬行而入,数米外有宽1米、高1.8米的拱形隧道向东西两侧伸展。隧道内漆黑一片,地面积水尺余,靠近开口部的地方各有薄冰,平均气温8℃,湿度为50%。沿黑蛴、阴冷、潮湿的隧道,涉过约10余米积水区前行,途中尽是塌落的水泥块和新塌方的土石,增加了勘测的难度。主通道向西沿途有许多屋子,其中有几间壁上写有“弹”“汲取积水”“注油孔”“通风装置”等文字,大致可推定其用途。另外还有“厕所”“炊事场”等设施,在被称之为“绷带所”的“T”字形大屋内塌落土石中发现人骨。此屋是双层结构,有梯子连接底层或通往别处。据史料、日军生还者回忆来推断,应该有隧道和东、西猛虎山地下要塞相连。但因渗水、塌方、堵塞等因素不能深入勘查而无法确认。可通行地段的实测数据为:总延长米约342米,房间8处,最大的是156平方米的“绷带所”和150平方米的“弹药库”。
在距上述开口部西南约400米处,又发现在半山腰的西入口,从这里又开始了新的探险,进入隧道约50米尽头,向左右延伸,地面几乎被土石覆盖。西向隧道连着通往地面观测所的竖井,高度约15米,中途有两处错开,使竖井不在一条直线上,这种设计的目的显然是为了避开来自井口的袭击。观测所壁上写有“展”“地上出入口”等字样,足以证明该设施的用途。由于隧道内塌方严重,堵塞通道,有些地段面临随时塌落的险境,为防止不必要的伤亡发生,决定中止勘测,致使日文探寻中猛虎山地下要塞中心指挥所的计划受挫。但有一点可以推定,若打通所有堵塞通道进行彻底地勘查,将会获得极有价值的收获。
(六)虎啸山地区要塞遗址。虎啸山地区分为虎啸山、平顶山、大虎啸山3处,均有地下要塞设施。平顶山东南山麓还有10厘米榴弹炮要塞。下面分述其勘测情况。
平顶山位于虎头镇西北5.3公里处,距乌苏里江6.4公里,与虎啸山制高点直线距离约600米,标高89.1米。该要塞隧道可测量总延长米165米,有屋4间。从现入口处进深10余米为一大屋,面积11.4×3米。正前方米 14.9×3米的士兵栖息所,里间为两个3×2米的将校舍,沿东西走向主隧道西行有7×3米的双层结构的炊事场,底层为储藏室。对面为8×2米的屋子,用途不详。东行向南拐连续通往地面的竖井,继续东行数十米为塌方堵塞。
虎啸山位于虎头镇西北5.4公里处,距乌苏里江6.5公里,标高为108.1米,地下隧道可测量总延长米约69.25米,有屋4间。正北入口前行20米进深为主隧道,正面是2米见方的小屋。向西不远处有一竖井通往地面。东向缓坡行数米折西南,左侧第一间为5.6×3米的地下指挥所。再向前数米为10×3米的干面包仓库,正对向西的通道被堵塞。再往前10余米为7×3的炮兵小队栖息所。参加中日联合调查的原日军生还者冈崎哲夫说,此处即为当年他在虎头战役时因眼部受伤接受治疗时居住的屋子。干面包仓库内发现有空瓶和锈迹斑斑的空罐头盒夹杂在塌落的水泥土石之间,应对这些遗物的产地和制造日期进行科学鉴定,以确定其属性。栖息所内墙上写有“烟囱孔”“通风装置”“传声管”等字样,标志这里设施的用途。两侧壁高1.5米处的地方横嵌细长方木柱,据说是用来搭双层床铺的。
平顶山东南麓有10厘米口径榴弹炮要塞,主隧道呈南北走向,东向开有3个并列的隧道,间距为30米左右。遗址规模仅次于中猛虎山,可测量总延长米约243.4米。据文献记载,日苏虎头战役之时,约有200余名日本人在此避难。
从中间的开口部入内10余米,主隧道向南北两侧延伸。北行10余米有面积20×5米的大弹药库,前方10余米处有2米见方的小仓库,正对北侧开口部。再北行10余米,有一竖井直通山顶。南向通道西侧有屋4间,第一间为面积20×3米的大屋,据说战时避难者均集中于此屋。勘察中发现不同国籍的人骨,其中有幼儿的遗骨。还发现诸如钥匙、罐头盒残片等遗物。距此屋数米远有两间5×2米的小屋,再向前10余米有一大屋,面积为60平方米,屋内有水池两个,用途不明。该要塞可测量总延长米243.4米,因南行通道堵塞无法勘测,其全貌不详。
大虎啸山地下要塞的勘察,仅能根据原日军生还者的记忆了解其大概。遗迹结构极其简单,总长20米的通道中途有一小屋。仅有一条叉道,走到尽头是高8米的竖井。因叉道尽头已被塌方堵塞,所以无法窥其全貌。
(七)火石山(日本人称“水克”)列车炮地下阵地遗迹,距虎头镇以西30公里。据史料记载,日军虎头国境守备队以火石山为基地,驻有一个列车炮中队。该列车炮原为东京湾富津海防要塞备用火炮,口径24厘米,最大射程50公里,由动力车、炮车、弹药车及兵员车组成炮车编队。日军设想以列车为主,配以10厘米和15厘米口径加侬炮等直射弹道炮,对苏军进行切断交通、断绝水源、骚扰后方补给、炮击军事目标等远距离作战。原基地设在虎头,因其射程太远,且机动性很强,故西移至火石山。
列车地下阵地位于火石山南麓,开掘在山体底部,主隧道呈东西走向。经实地勘测,隧道总长约75.3米、宽和高近5米,底部为铁路路基,顶部为平形结构,覆盖网状钢筋,现钢筋已被剥离。顶部中央开有2米见方的天窗,用途不明。隧道尽头北侧有进深26.5米、宽5米、高2.8米,顶棚为拱形结构的材料库,与北侧隧道壁间隔有3米见方的小屋。有进深18.45米、宽5米、高2.8米、顶棚呈拱形士兵栖息所,并与隧道壁间隔有宽3米、长2-3.9米的梯形小屋。在隧道口侧有燃料库遗迹,上面山坡有兵营等配套设施遗存若干处。
在本节中,笔者仅就有关中日联合调查虎头要塞遗址的实绩、意义及其存在的问题作一探讨。
这次中日联合调查团对虎头要塞遗址各主要存点作了大面积的踏查,涉及范围广、调查时间短,中日双方学者专家爬山钻洞、发掘采集、测量绘制,作了大量的考证和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绩。首先,经大面积踏查,基本上摸清了虎头要塞各工事遗址的分布情况,把握了各种军事设施的内产结构及现状,为文物管理部门今后保存遗址、划定保护区域及制定开发规划提供了参考依据。
其次,通过文献史料的研究,并结合实地考察对虎头要塞的战略布防态势有了一个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越。虎头要塞防区大致以猛虎山要塞为中心,即日军虎头国境守备队地下司令部所在地,北、南、东有虎北山、边连子山、虎东山3处要塞,中有虎西山、西有虎啸地区地下军事设施,并且在西猛虎山西南、中猛虎山西北、虎北山以西、平顶山东南配置包括41厘米口径榴弹炮、列车炮在内的重炮阵地。从要塞整个军事布防态势来分析,虎北山、虎东山、边连子山等3处要塞为前沿阵地,虎西山为中路策应,平顶山、虎啸山、大虎啸山3处要塞为纵深阵地,猛虎山为防区的核心。
再次,通过实地勘测获得大量数据,绘制了主要地段(仅局限于可通行的区段,不包括严重塌方区段)实测图。另外在中猛虎山、平顶山等地区遗址中,采集到人骨、金属器具、空瓶、罐头盒、皮靴、腰带、弹夹等残片遗物,对这些遗物进行科学鉴定和考证,将有助于我们对虎头要塞史的研究。
对日军虎头要塞遗址进行保护、研究、开发、利用,特别是把它作为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最后一役战迹地进行综合研究,已列为黑龙江省革命博物馆科研工作的主要课题。我们认为,在课题上选择上把握了方向,找准了主题,选题是正确的、可行的。虎头要塞遗址作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罪证遗存,不仅对揭露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罪恶史具有实证作用,而且是对中国人民、特别是青少年进行“两史一情”教育的极好教材。
由于中日联合对虎头要塞进行学术调查,使这一研究课题引起国际反响而具有世界意义。路透社等国际性大通讯社对此作了报道,这将有助于把这一鲜为人知,同时又被日本政府和日本国内右翼势力极力掩盖的日本帝国主义的战争罪恶公诸于世。特别是有利促进日本国内和平反战运动,敦促日本政府深刻反省战争罪恶,遏制日本军国主义复活。此外,调查和揭露日本杀害中国劳工和战俘的暴虐罪行,调查日军战争遗存中大量遗留的危险因素,有利于促进中国民间对日索赔,并保留向日本方面提出清理日军要塞地区不这安全因素承担道义、资金、技术等方面责任的权利。
中日联合调查虎头要塞遗址,在实地勘查中摸清要塞工事结构、防区布局和驻军情况,有利于虎头要塞史研究的深化,并向更广阔、更高层次的研究领域拓展。毫无疑义,这一研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必将在满铁史、日本关东军史、日本移民侵略史、伪满军事史、中国东北劳工史,乃至东北沦陷十四年史、日苏远东战争史等各个相关学术研究领域都具有重要意义。
总之,这次中日联合调查团对日军虎头要塞遗址进行考察和研究,是黑龙江省文物管理部门首次会同日本方面的专家学者、社会活动家对日本帝国主义侵华罪证遗存进行学术调查,它对于促进中日两国人民的友好交流,发展国际和平事业都具有重大的意义。
我们应该承认,在这次中日联合学术调查中,有关中国劳工和战俘死难地的搜寻工作受到了挫折。由于依据日军幸存者著述和当地居民提供的线索不确切,未能找到中国劳工死难者的尸骨及埋葬地。但这并不说明日军的屠杀行为不存在,当时日军拍摄的中国劳工尸骨的照片,当地居民及日军生还者的证言以及在虎东山以北荒地里,当地居民曾捡拾到大量尸骨,都足以证明这些死难者不是死于疾病、劳疫就是惨遭屠杀。由于日军的屠杀行为是在极秘密的状态下进行的,不可能见诸文献记载,而且为了保密绝不允许参与者走漏半点风声,因而给日后的调查工作增加了相当大的难度。这项工作还要继续下去,无论其结果如何,都应对历史和死难者有个交代,这也是我们文史工作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