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

陕西◎陈平军

在北五省会馆看戏

天色逐渐黯淡，戏的细节不会淡化。

不论直隶、河南，山西、山东，还是本土故事的主题，都坐姿各异地坐落在瓦房沟的山嘴上。

坐北朝南，依山势而精心构造。

故事情节一定沿南北中轴线分布，各种方言依次穿越戏楼、观戏楼、钟鼓楼、过殿、大殿，形成三进三出递进式波澜。

意蕴、尾音，可以浓墨重彩，可以轻描淡写，适当用点工笔。

人物面部表情饱满一丝、体态丰腴三分、服饰如草木般繁杂五成都是可以的，错落有致，不可无序，传承一点晚唐甜腻遗风也未尝不可。

这样，就不会输给站在对门墙壁上的三国演义、二十四孝、神话故事与花鸟山水的古旧传统成分和神秘色彩。

静心于自己的舞台，用心歌唱。

任何人生色调都不会受潮，再陈旧的故事也会常唱常新。

在东城门驻足

实际上，我的停留与你的风餐露宿没有多大的关联。

早春的微风，在七弯八拐的砖缝里自由出入。

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真的，他早已口齿不清，说不出有关自己的一切过往。这与坚强的爷爷苍白的晚年多少有些相似。

黑里透红的布告，字体依然那么端庄，这仅仅是唯一一点可以告慰乡亲的暖色调。

真的，其他，实在没有啥可说的，村姑进城的脚步依然那么匆匆，甚至都舍不得多花一秒钟多看一眼书写布告的字体是否端正，有没有错字掉字。

她只关心，今天的蔬菜能否卖个好价钱。

唯一能在此刻让人有点触动的是，坎下做早点的师傅，炸油糍，那飘飘扬扬的油烟和断断续续钻过城门的香气，还在霸道地勾起我垂涎欲滴的口水。

他能填饱多少饥饿的肠胃？

这让我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也分辨不清，城楼上，谁在这里挥舞过双手，做过啥令人激动不已的夸张的手势。

只有逐渐温暖的几许阳光抚摸着斑驳的墙体，和我探寻的目光融为一体。

在鸳鸯水边看一只鸟飞过

一只响箭拎着我所有的猜想，划过令人想入非非的湖面，让我来不及安放我的心怀鬼胎。

一只漏洞百出的竹篮收拢的是随时有可能四散逃窜的春心荡漾。

一切或许都已经太迟，春光还没来得及初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过季节的门槛，躲在水波里打起了盹。

理想与现实交汇的一刹那，犹如偷情的鸟儿被一声惊雷，吓得魂飞魄散。而残留在嘴边的香吻，还在清澈与浑浊拼命厮杀的现场跳舞。

惊慌失措的表情对于漫不经心的看客来说，就好似一个苍白得可怕的笑话。

不规则的脚步好似汉水或者任河布下的棋局，无论先迈哪只脚，都会陷入一只矫健的翅膀所布下的迷局或者温柔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