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富
苍凉与悲壮也许是敦煌的符号。
早就想去敦煌,促使我想到敦煌的是当年阅读了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对敦煌及莫高窟的评说。
敦煌古称沙州,位于古代中国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上,以“敦煌石窟”“敦煌壁画”闻名天下,是世界遗产莫高窟和汉长城边陲玉门关、阳关的所在地。
我是一头直接到莫高窟的。
9月的敦煌有丝凉意,这座南枕祁连山、西接罗布泊荒原、北靠北塞山、东峙三危山的古丝绸之路交通要道之地,目之所及都是沙漠和戈壁滩零星的骆驼草。
敦煌小城离莫高窟不远。我拦了辆出租车向莫高窟赶来,千万里追寻至此,望着街面路灯标杆上悬挂着飞天的造型,想到再有半小时就能赶到莫高窟,我不禁有些激动。
这是怎样的莫高窟?
传统意义上,从大唐长安至欧洲罗马的7000公里串成的一条古老的通商之路,这便是古丝绸之路。我不知道,是因为丝绸之路必经此地,还是佛教在这里兴盛,在敦煌(古称沙州)日渐形成了莫高窟。
公元366年。中国北方正处于五胡十六国的战乱纷争,人们对和平生活充满向往,佛教也开始走向兴盛。丝绸之路上往来印度和中原的僧人也络绎不绝。这是一个清晨或傍晚,一位名叫乐僔的出家人,当游途一路西行至敦煌鸣沙山时,忽然看到前方千佛现出真容,熠熠金光将他笼罩。经历了这片神奇的景象,乐僔不再行走,他决定在鸣沙山东面的崖壁上开凿了洞窟,这便是莫高窟第一个洞窟。
乐僔也许想不到,在绵延1.5多公里的崖壁上,一千多年来,其后来者踏着他的足迹,现已开凿了大小不一的492个洞窟,彩塑2200多尊,壁画达45000多平方米。
有人说,在莫高窟有4把钥匙,可以打开现今的492个洞窟。甭管这一说法是否准确,站在沙沙作响的一片白杨林前,望着那一片砾岩峭壁上的洞窟,谁能想到中国文化千余年来存留的奇迹就在这一扇扇窟门背后绚烂无声。然而,那思维禅定的瞬间,那融入慈悲的微笑,在那色彩与线条之间流动的乐章,恰是一位叫王圆禄的道士发现藏经洞,才使莫高窟穿越了久远的历史长河,重现昔日永恒的时光。
中秋后的敦煌有丝凉意,一大早我们成了当日的第一批客人,当我们跟随一位导游,加入一支团队开始了煌辉成就与苍凉悲壮并举的体验与记忆。
来敦煌,对于所有的游客来说,藏经洞是一定要看的。导游打消了我们的担扰,说肯定会去藏经洞。
1900年,敦煌城外的一个小人物,不经意间将他和这片山崖连在了一起。
当天“忽有天炮响震,忽然山裂—缝”,王圆禄道士在写给慈禧太后的信中,透露出藏经洞这一发现颇有的神秘。之后他说,“吾同工人用锄挖之,欣然闪出佛洞一所,内藏古经万卷。”
从湖北大山走出,八九岁时因为饥荒来到西北,曾混在军营,却又“历经魔劫”,最终当了道士。在那样一个时代、对于一个不识字的道士,王道士对于藏经洞心情很是复杂:这些经卷虽然珍贵,但他能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呢?他挑出一些佛经写卷和绢画,送给附近的官绅和士大夫们,但是,没有人对这些经书感兴趣。当有一天,当时在现在的兰州担任甘肃学政的叶昌炽收到了敦煌县长汪宗翰送来的一批礼物,几本来自藏经洞的绘画和经卷,现在看来,叶昌炽是当时最有可能将藏经洞文书留在中国的学者。但从他的《缘督庐日记》中可以看出,这位进士出身的学究隐隐感觉到了这批古物的价值,他建议甘肃藩台把藏经洞中所有古物运送到省府兰州保存,藩台衙门的回答是,没有经费。
这一年,负责全省考试的叶昌炽去了酒泉,但没有再往西去敦煌。县长汪宗翰更甚,他住在敦煌却没有去过藏经洞。酒泉距离敦煌300公里,藏经洞距离县城不过20公里,两位读书人就这样与历史上的一次大发现失之交臂。
1907年初夏,欧洲人斯坦因从印度不远万里向敦煌进发。在沙漠的漫长旅途中斯坦因总是随身携带两本书,一本是《马可波罗游记》,一本就是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他带领一支大旅行队,除骆驼外,还有15匹马,30头毛驴,伴随他的还有一条名叫达夫的小狗。这位人类大盗起初带有一种恐惶,正如他日记中写道:“看到我们的路线与野骆驼的足迹相交叉,我想到了玄奘笔下那些让旅行者迷路的魔鬼。”然而,“当看到北面荒凉的山峰遥遥在望时,我高兴起来,地平线上一次又一次出现烽火台,这些都好像是我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顺利开始的好征兆。”
“这是一个能使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共同疯狂的神奇宝窟。”
这一天,他“鼓足勇气打开密室门洞,借着道士摇曳不定的灯光,我睁大了眼睛向阴暗的密室中看去,只见一束束经卷一层层堆在那里,密密麻麻。”
斯坦因一脚踏入藏经洞,1000年前佛国的世界,世俗的生活,西域王宫的奢华,丝绸商旅的艰辛,都历历在目。
“厚大的卷子用的都是很坚韧的纸,全部保存甚佳,大概同初藏入室时无甚差异。”“有一个大包裹。里面全是稀薄透光的绢画,绘有美丽的佛像,颜色调和,鲜艳如新。”这是斯坦因第一次看到这些经卷时发出的感叹。
斯坦因满载而归,以200两银子,把9000多卷文书和500幅佛像绢画窃为己有。事后,斯坦因很得意地写信给一个朋友说,在欧洲,只要买一个梵文贝叶写本就要这些钱了。有的学者提出来,他是买的,买的就是公平交易,这完全是两回事,这是一种骗取。
十个月后,王道士迎来了第二批外国人——伯希和的法国探险队。伯希和这一年才29岁,精通13国语言,法国人夸他英俊优雅,有点儿军人作风。他的一口流利的汉语很快赢得了王道士的好感。他还带来一名专业摄影师,对莫高窟进行了第一次全面的拍摄。1908年5月27号,伯希和离开敦煌,他用500两银子换得7000卷藏经洞文物。离开敦煌的第二天,就是伯希和的30岁生日,这肯定是他一生中所能得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英、法、日、俄等强盗把藏经洞的宝藏盗走了,一时敦煌莫高窟成了欧人寻求“四十大盗共同疯狂的神奇宝窟”。然而,直到1909年冬天,清政府才下令,押送剩余的经书进京。经书并没有装箱,只用草席草草遮盖。从敦煌到北京,一路都有经卷丢失……
1931年,王道士死在莫高窟,从发现藏经洞以来,他从未离开过这里。对于这个瘦弱的,经常带着一脸笑容的道士,有人说他是藏经洞的发现者,莫高窟的维修人,也有人说他是目光短浅的宗教信仰者,是有小聪明的中国农民,是出卖藏经洞文书的罪人,中国文化史上的盗贼。
在莫高窟第17窟,随着导游解说并带手电光束的指引,我似感到历史对于王圆禄的评价不能够得出恰当的历史定位。面对那个盗罪横行、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位目不识丁的道士,即使目光不短浅又能有多大远见?而清政府及各级当家人干什么去啦……
莫高窟是艺术的天堂,而藏经洞的故事给敦煌带来一丝苍凉与悲壮。我的视线当越过位于莫高窟石窟群中段的标志性建筑依山而建红色楼阁——96窟大像窟后,似闻到鸣沙山那骆铃之音。
一位来过敦煌的朋友告诉我,在敦煌鸣沙山是最好的去处。200平方公里的鸣沙山,东起莫高窟崖顶,西接党河水库,是天然宝藏。它的东崖顶有千年的莫高窟,而越过那由细米粒状黄沙积聚而成的沙山王国便是大自然奇特的风景。
沙峰起伏,山“如虬龙蜿蜒”,金光灿灿,宛如一座金山。虽然出敦煌城向南,一眼就看到连绵起伏的鸣沙山,但当鸣沙山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还是感到震撼!
“传道神沙异,暄寒也自呜,势疑天鼓动,殷似地雷惊,风削棱还峻,人脐刃不平。”难怪唐代诗人对敦煌鸣沙山奇观有这样的描述。
延绵40千米,南北宽20千米,高度100米左右,最高峰170多米。海拔1650米,宛如两条沙臂张伸围护着月牙泉。
跟随导游,我们换上租来的红色鞋套,选了一支骆驼队朝着鸣沙山顶进发。我被安排骑头骆驼,头骆驼后面相连跟着六七头骆驼,也骑上了人,而头骆驼缰绳握在一名老汉的手心里。老汉步行在沙漠上,艰难地一步两个沙窝,然而却高兴地哼着曲儿,同行美女说,那曲儿便是甘肃当地的花儿。一时,驼铃声声,大家唱起了歌,歌声五花八门,但真诚发至内心世界。一路20多分钟骑在骆驼上,感觉整个世界便是沙漠的世界、沙漠的海洋,整个人生变得简单和悦跃。
“嗳!你们是哪部分的?”
“我们从丝绸之路那边来!”
两支骆驼队如相遇,老远便发出阵阵喝彩……
瞧,远处沙峰起伏,金光灿灿,宛如一座金山,像绸缎一样柔软,少女一样娴静。在阳光下,那一道道沙脊呈波纹状,黄涛翻滚,明暗相间,全由细沙聚积而成,沙粒有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晶莹透亮,一尘不染。
我随同游客大军向东侧的沙山顶进发。
相传这里,原是一块水草丰美的绿洲,汉代一位将军率领大军西征,夜间遭敌军的偷袭,正当两军厮杀之际,大风突起,漫天黄沙将两军人马全部埋入沙中,于是这里就有了鸣沙山。
踏在沙山的沙脊上,望着茫茫的大漠,我想那鸣沙的奇声是敦煌鸣沙山的沙鸣吧,是塞上千百年留下的厮杀之声?
然而,战争的硝烟远去啦。曾经的大漠,那远方的狼烟已经消失,河西走廊那丝绸之路上的骆驼队消失啦,今天的人们均把这鸣沙和沙丘作为风景了!
登上沙山顶,远方又突现出更多个形态各异的沙山:有的像月牙儿,弯弯相连,组成沙链;有的像金字塔,高高耸起,有棱有角;有的像蟒蛇,长长而卧,延至天边;有的像鱼鳞,丘丘相接,排列整齐。
极目远眺,那一道道沙峰如大海中的金色波浪,气势磅礴,汹涌澎湃。细看山坡上的沙浪,如轻波荡漾的涟漪,时而湍急,时而潺缓,时而萦回涡旋,真是迭宕有致,妙趣横生。站在沙海中,天地豁然开朗,心胸顿时开阔,童心不由萌发!
“敦煌,我来了!”我扯开了嗓门似向全人类宣告。
据说,人若从山顶下滑,脚下的沙子会鸣鸣作响。本来,我要从沙山顶滑下来,但来时选择骆驼队,回时仍要骑骆驼而归,况且,月牙泉还等着我。
返,也许同骆驼形成了默契,骑着骆驼感觉更加舒适、心情更愉悦啦!同样是一路歌声相伴,但回头景致却不同,那一支支骆驼队组合在沙漠处,如大海涌动的浪花,沙漠活了有了生气!我突然感到,沙漠就是要有骆驼群的,就如同海洋哪会没有舰船?
告别了骆驼队,我随游人向西进发,目的地便是月牙泉。
月牙泉如同被鸣沙山金屋藏娇,当我踏入它的身旁,一时被感动啦!想到丝绸之路漫长旅途,东西方商家的骆驼队来往经过此地,从莫高窟走过、来到鸣沙山时,突遇月牙之泉时不知作何感想?
从鸣沙山的山顶,瞧月牙泉,如鸣沙山两条长长臂膀合抱一弯新月。其长约150米,宽约50米,因水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由于月牙泉边的亭台楼榭,再加上起伏的沙山,清澈的泉水,灿烂的夕阳,景致独特美妙。在漫长大漠之旅,如此沙漠与泉水万千年和谐相处,能不说是天公的杰作之美妙吗?难怪,鸣沙山金屋藏娇,这娇是传奇?还是大自然在中国的大西北的敦煌寄托了神秘色彩?
相传,从前,这里没有鸣沙山也没有月牙泉,而有一座雷音寺。有一年四月初八寺里举行一年一度的浴佛节,善男信女都在寺里烧香敬佛,顶礼膜拜。当佛事活动进行到“洒圣水”时,住持方丈端出一碗雷音寺祖传圣水,放在寺庙门前。忽听一位外道术士大声挑战,要与住持方丈斗法比高低。只见术士挥剑作法,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黄沙铺天盖地而来,把雷音寺埋在沙底。奇怪的是寺庙门前那碗圣水却安然无恙,还放在原地,术士又使出浑身法术往碗内填沙,但任凭妖术多大,碗内始终不进一颗沙粒。直至碗周围形成一座沙山,圣水碗还是安然如故。术士无奈,只好悻悻离去。刚走了几步,忽听轰隆一声,那碗圣水半边倾斜变化成一弯清泉,术士变成一块黑色顽石。原来这碗圣水本是佛祖释迦牟尼赐予雷音寺住持,世代相传,专为人们消病除灾的,故称“圣水”。由于外道术士作孽残害生灵,佛祖便显灵惩罚,使碗倾泉涌,形成了月牙泉。
没有寻觅雷音寺,而是顺月牙泉绕行一周。天下游人来此,喝彩,还是兴奋,更多的则感到神奇。
我在想,沙漠,泉水,这两种物体在敦煌组合在一体,化神奇为力量,写就了天下大气美景,这便是地球给大自然和谐的音符。
随河西走廊向西,敦煌也许是亚欧大陆,距离海洋最远的地区啦。有地理学家称,这一带为亚洲的心脏。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当南北两座山脉融化的冰水,如同血液一般在本该是一片死寂的荒漠四周滋润出了一块块绿洲。人们在这里筑起城市,敦煌就是其中的一座。
为寻觅前方的宝藏及金灿灿的黄金,多少大盗狂者商人来往于沙漠古道把江南的丝绸送往远方的罗马?骆驼作为沙海顽强与坚定的使者奔赴于黄沙古道,那一串驼铃便是茫茫征程伴随探宝人的星火。
望着那茫茫的沙海,我不禁想起了三毛的《哭泣的骆驼》,那个发生在撒哈拉大沙漠上的悲剧。骆驼多么可爱,骆驼又多么无辜。
与沙漠为伍,不羁的脚步行走在荒漠里,不畏不惧,用它们独有的方式来与沙漠抗衡,因此人类需要它们,需要它们来抵抗沙漠所带来的恐惧。天空的隐晦,沙漠的荒芜,然而能够看到沉稳的骆驼就像见到了沙漠里最顽强的生命,这一切的一切给与了人们以希望?!
今天,当我们重逢或寻找古老的丝绸之路时,不得不提到公元312年深秋的那个清晨,一名信使,离开了敦煌城,沿着驿道进入戈壁,向着西方,沙漠另一边的叫撒马尔罕城奔去。
撒马尔罕是今天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第二大城市,当年,它曾是东西方贸易商路上的重要枢纽。繁盛的丝绸贸易使它成为当时世界上最为富庶的都市,被人们誉为“东方的罗马”。自汉武帝以来,在长安至欧洲古罗马的7000公里的商路上,敦煌和撒马尔罕也许只是两个重要的节点。
在敦煌,那茫茫戈壁之中有无数个烽燧散落其间,多少年来,除了当地偶尔路过的牧人很少有人会真正注意到,这些废弃土堆的存在。
在敦煌,我想到了古时的长安、苏州和杭州,前者小桥流水,后者大气美景,但都是丝绸生产或运输的集散地。商贾聚集于此,是被美丽的风景吸引,还是倒卖丝绸在此?但千百年来,中国内地的大量丝绸可能通过古丝绸之路销往古罗马帝国。漫漫东西丝绸之路,有多少文人墨客歌诵之,但又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歌得明呢?
面对沙海之丘,我有一种登高望远之冲动。在月牙泉正南方是鸣沙山的高处,坡度呈60度,自下而上是木制云梯相连,这是鸣沙山一景,也是青年展示体力的竞技场。
爬沙山绝对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鸣沙山的坡度不小,而且需要登者一气呵成,全程没有歇脚的地方,更没有能够辅以用力和抓稳的栏杆或扶手,好在一层一层木制脚蹬排上用场。也许,军人出身的勇气形成了我不怕苦、不服输的品格。当离开鸣沙山时,有同伴提出,登上南面沙山顶可采沙金,并向我发出了挑战。我向南坡这庞大的沙山跑来,同我结伴的是从武警部队转业的M。从山脚下,我们选择踏上云梯小跑而上。沙山峰顶足有150米,我们足足攀登了近半个小时。在近乎垂直的沙山上攀登,也许是长焦镜头将沙山有所拉扁,但坡度真的是很大。我前面带路,而M紧随其后没有掉队。M也近40岁,因为都曾经有部队生活的经历,而具有了无畏的精神和品格。
所谓采沙金,是说鸣沙山山顶,历经风吹使山顶端的沙子粒儿大,质地好,呈现出红、黄、蓝、黑、白等五种颜色。而经过提炼和沉积后,沙子的颜色将甚是好看。
想到千里外要为女儿带点礼物,我想丝绸之路的敦煌,沙子再普通不过了,但沙金是亿万年石的精华。
当我同M随着游客登上沙山顶,见正南前方又是茫茫的沙漠之海。
感觉我们是来采沙金的,有摩托车靠近我们,问我们租不租车?
其实,我们只是验证一下自己的体力,采沙金只是一种纪念。身上的证件、相机、电话及现金基本没带,全留在了山下同事们那里。再说,跟着摩托车在鸣沙山里远走,一旦发生意外?我们拒绝了!
瞧,沙山的西方,阳光接近沙山,在内地这已经是傍晚,而西域那茫茫大漠连着远方,仍发出耀眼的光芒。我同M学着其他游客的方式,用手拾起沙子扬起,一次次的,把积攒下认为粗颗粒的沙子装进几个矿泉水瓶里。我们知道,山下那帮想不劳而获的家伙还等着我们呢?
下山,我们不再走云梯,而是大踏步一路向下“之”字型跑下。脱掉鞋袜,感觉沙子很细,踩在上面非常柔软,虽然坡度很大,但因为沙子的摩擦力,不致人摔倒,可以一鼓作气地跑下……
在我下山时,在这片古老的沙漠中,远处的落日和眼前的月牙泉,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这是我一生难忘的大美印象,它将刻在我的心中。
我想如果不攀登,便收获不了这片西域最美的瞬间。10多分钟后,太阳完全消逝,鸣沙山与月牙泉迎来了它们的宁静之夜……
从敦煌返回已有N年,望着我从敦煌用老银川白酒瓶带回的沙金,我常常回味行走敦煌的感受……
正当我梳理这篇散记时,望着电视重播,习近平总书记正在作2018年新年祝词。
我在想,面对中国走入新时代,在“一带一路”上,重走丝绸之路,我们不需要重走狼烟古道和沙漠戈壁,但先人那种勇往直前、不怕困苦的无畏精神将激励着我们,而敦煌或包括敦煌学术文化在内的中国思想文化领域将在“一带一路”中扮演什么角色?这是世界所关注的,也是人们期待的或需要回答的。